第34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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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處不協調的對沖感,讓她的美貌更加張揚。與蕭蔚身上的陰柔不同,蕭蔚以男兒身行柔媚狀,勾魂攝魄,面前這人以女兒身行硬朗狀,驚心動魄。
“小娘子,再多看,要收銀子了。”女子開口,聲似吞炭,有沙澀感,卻意外地讓餘娴覺得,她的聲音合該如此,韻味十足。
“還看?”女子再開口,将手中提着的茶壺晃蕩着玩了兩下,偏頭朝她笑起來。她一笑,竟露出兩排尖利的牙齒,每一顆都如犬齒狀貌。
餘娴來不及驚訝,只覺自己打量得太過,紅着臉不好意思道,“姑娘光彩照人,是我無禮了。”語畢,她稍一颔首,與女子作別。
女子卻歪着腦袋,像貓兒似的蹒行一步,擋在她身前,“既然無禮,那就要賠禮呀。都看了我這麽久了,不如進來同我一道喝杯茶?”
餘娴一愣,猶豫了下仍是搖頭,“我喜歡安靜。方才真是多有得罪,再會。”說完,她匆匆躍過女子,走進了自己的廂房,在女子打量的目光中,果斷關上門。
女子大笑,抱着茶壺下樓去了。
餘娴在廂房內都能聽見女子大笑的聲音。瞧她的裝束,應當是哪家高官或富戶的小姐,但她從沒見過這樣的人,爽朗又不失風情,鮮活得很。
廂房簡潔雅致,除了茶室應有的陳設外,別無其他,窗下有廊,擺小桌茶具,推窗而觀,視野開闊。她就坐在這裏,等囚車繞行一圈。
茶水喝了又添,天大亮後日頭漸盛,眼看着要到晌午,囚車還未繞回,餘娴早起時裏頭穿了一身薄襖,坐在廊子下實在有些熱了,但她又不舍得放過看二哥的機會,連連擦汗,擦着擦着,門響了。
小二的聲音傳來,餘娴請進。
小二端着嶄新的青案,“隔間小姐請您用沁心飲。”茶具選的是壁薄透光的白玉質地,雕着瑰麗的重瓣芍藥花紋,茶水呈丹色,上邊飄着一兩點白色花瓣。瞧着就清爽可口。
餘娴卻不敢喝,小聲道,“無功不受祿,還請回絕。”
“小娘子想說的是‘無事獻殷勤’吧?”隔間那人的聲音悠悠傳來,近在眼前似的。
餘娴擡眸,視線穿過小二,确實就瞧見了伏在隔壁欄杆上,往她這邊廊子看的女子。女子正擡手示意餘娴身邊的小二放下茶盞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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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終于瞧見我啦?我可在這裏瞧你許久了。”女子笑眯眯地問候她,“今日游街囚車裏的賭鬼是你什麽人?我看你望眼欲穿的模樣,真是招人心疼。你沒見過游行吧?囚車是不會繞回來的。”
若無必要,餘娴向來不愛和陌生人講話,沒吭聲。
女子又笑,“哎呀,你莫緊張嘛。瞧你稚氣未脫的模樣,卻绾着高髻,想必是新婦啦?你在家同你的夫君說話,也是這般不吭聲嗎?你衣着華美卻不俗,是官家女眷吧?你的夫君是哪位?說出名號來,興許和我阿爹認識,咱們以後還能作閨中好友,一起出去玩呀?”
這人的話好多,餘娴心中暗道,若是不與她搭話,她怕是能一直問個不停,想了片刻,餘娴羞澀道,“我夫君,是鄞江城少有的俊美男子,文武百官裏,他是最俊美的。”
女子耷拉下眼皮一挑眉:啥?
随即女子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來,又指着滿臉通紅的餘娴道,“有這般誇耀自家夫君的?我還是頭一次見!你說說,你到底是誰家的小娘子?”
餘娴捂着紅頰,大為窘迫,“我們現在約定好不再講話,待你猜到了我夫君是誰,才能講,否則我是不會和你玩的。”
女子饒有興致,“啊,太有威脅力了,那我得好好猜猜,他是……”她一頓,果斷道,“刑部餘尚書的乘龍快婿,蕭蔚。”
餘娴訝然,“他成了我阿爹的女婿後這般有名了?還是因為你先猜出了我的身份?”許是她已知道囚車中的人是誰。
女子卻用手指點了點下方。
餘娴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蕭蔚正站在馬車邊,望着自己。她面色一紅,比剛才更窘迫。
“放心,他沒聽見你方才的話。”女子撐着欄杆朝她揮手,“小娘子,說好了,下次我給你下帖子,你要來我府上玩吶。”
餘娴輕颔首,想了想,拿起桌上沁心飲白玉杯,小抿了一口向女子示意,才提着裙下去。
女子看着下方,蕭蔚擡眸與她對視一眼,她露出尖牙笑得明媚,蕭蔚則移開視線,接過餘娴上了馬車。女子喝了一口茶,啧啧稱道,“滿心算計的壞狐貍,情愛,他有嗎?可莫傷了我小娘子的心吶。還是我來為你們找點樂子吧,小娘子定會感謝我的。”
喝罷,她将茶杯從樓上摔了下去,清脆的響聲引得衆人擡眼,在瞧見是大美人後無不露出笑顔,女子頗為享受,開始哼起小調。
這廂馬車回到蕭宅。
清早拔腿就跑的賬全數算來,良阿嬷垮着臉,向蕭蔚福身,止住他進卧房的腳步,“姑爺說小姐手上有傷,遂帶小姐擦藥,沒想到帶着帶着卻帶出了府,如今一趟回來,怎不見傷?”
蕭蔚面不改色,“愈合了。”說完,擡腿進卧房,關了門。
第19章 嗯。嗯????
他執意要耍無賴,誰也拿他沒辦法。曾經籠絡餘府上下,一朝失策仍是被餘母挑出毛病,險些被迫和離,而今索性放開手腳,只要餘娴的心一直在他身上,他就還有時間揭開玉匣塵封的真相。心口的疼癢翻上喉頭,他微微握拳,這磨了二十餘年的舊傷,唯有玉匣之謎得見天日,可作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