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19、 好遜
傅星銘這人,竟然會害怕看恐怖片,嗎?
杭奕狐疑地看看傅星銘,總覺得“怕看恐怖片,膽小”這樣的詞在他身上非常違和。
可杭煦年說得篤定,以至于杭奕有那麽一瞬,真的信了。
“你不知道,以前我們學校組織去看電影,就是個戰争場面,幾秒的血腥鏡頭,都把銘哥吓得不敢睡覺,還跑來找我,哈哈哈哈哈哈……”杭煦年回想起學生時代的趣事,忍不住和侄子分享。
杭煦年樂呵呵地說着,杭奕用關愛的語氣問:“你們去過鬼屋玩嗎?”
鬼屋。
笑個不停的杭煦年想了下,肯定回答:“去過,銘哥也特別害怕,我給你說——”
杭奕心裏啧了一下,想戳穿傅星銘,可下一秒,傅星銘像是知道杭奕想說什麽,直截了當地打斷:“小煦,你不是要看電影嗎?快去吧,我幫你把杭奕送回去。”
“……哈哈哈,噢,銘哥辛苦啦~”杭煦年的回憶被打斷,也沒多想,看看時間就連忙催杭奕聽話,讓他乖乖回家,不要亂跑。
杭奕想說他才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回家都要人接送的小孩,剛開了個話頭:“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杭煦年說:“得了吧,就十三歲,去醫院打個針都得挂兒科呢,聽話。”
傅星銘也在旁邊幫腔,說時間不早了,小孩子得回去睡覺,否則會長不高的。
聽到傅星銘這麽說,杭煦年笑得更開心了,在旁邊說:“對啊對啊。”
杭奕:……
杭奕懶得繼續說了,他覺得自家小叔沒救了。
三個人分開,杭煦年一個人往電影院走,傅星銘悄悄松了口氣,打算先把杭奕送回去,自己回頭再來看看小煦去見誰。
杭奕坐在副駕座上,整個人輕松惬意,像是随口一提,說:“你想知道小叔跟誰看電影嗎?”
傅星銘問:“誰?”
“小叔說,是他高中的男神,聽說還是校草。”杭奕從書包裏拿出水杯,喝了一口才繼續說:“你竟然不是小叔高中的男神,評校草也沒選上,真遜。”
傅星銘:“……”
傅星銘很想知道,杭奕一個零零後,是怎麽知道“遜”這個陳年老梗的。
“你肯定在想,沒關系,反正現在小叔喜歡的是你。”
但杭奕壓根兒沒有安慰傅星銘的打算,直接說道:“小叔他之前問我,如果他結婚以後要搬出去,我能不能自己生活,我說我也不知道。”
“然後小叔就說,現在的對象是你,你應該能接受搬來杭家住……其實也不是我接不接受你和小叔談戀愛的問題,畢竟要是讓小叔選我和你,他肯定選我。你為了小叔,也肯定會對我不錯,我完全不虧。”
杭奕一向談興不高,可對着傅星銘,話反而挺多。
說完後,他饒有興致地轉頭,觀察傅星銘的反應,見人神情自若,一副不受影響的樣子,不由興致缺缺,坦白了他的問題。
“我不是當事人,從中作梗挺費勁的,我也希望小叔能幸福。”
“比起高翎,你優秀得多。只是小叔他心大,沒有去想過你在N國做了什麽……所以我在想,你上學時候就會假裝膽小,接近小叔,為什麽這麽多年不說,反而現在跑回來,又是揣着什麽心思接近小叔的?”
“如果只是暗戀小叔,你兜這麽一圈兒,究竟在幹什麽?”杭奕覺得傅星銘這人現在的行為,簡直是舍近求遠,自我挖坑,創造追求難度的傻X。
不過他的教養,并不允許他把髒話說出來,于是杭奕只是揣着好奇,把問題說了出來。
傅星銘沒有正面回答杭奕的話,平靜地說:“在我心裏,小煦是最重要的。”
“噢?”杭奕看出傅星銘不想解釋,沒有繼續問,只是繼續用懷疑的目光看着傅星銘。
“如果我和小煦在一起,你就也是我的侄子,我和小煦不會有孩子,所以我肯定會把你當兒子照顧。”
前世的杭煦年死在父兄之前,等傅星銘從杭煦年死亡打擊中振作起來,杭奕已經進了孤兒院。
而當時的傅星銘單身,也沒有血緣關系,并不符合領養條件,就只能看着大齡兒童杭奕在孤兒院裏長大。
後來傅星銘就把心思都花在了怎麽扳倒Elk,自然顧不上杭奕,等終于複仇後,卻早就物是人非……
傅星銘心裏對前世杭家唯一的小輩,多少是有歉意的。
此時的傅星銘說把杭奕當兒子,既是解釋他對杭煦年的真心,也是有培養繼承人的念頭在。
不過杭奕聽了直搖頭:“你休想當我爸!”
傅星銘:……
某種角度來說,杭煦年和杭奕,不愧是親叔侄,多少有些不着調在身上。
侄子不着調,叔叔也一樣,分開後杭煦年還去買了點能在電影裏吃的小零食,才緊趕慢趕,踩着點兒到了電影院。
從電梯裏出去,杭煦年一眼就看見了柏安洲。
倒不是他對這位暗戀過的校草男神多麽了解,而是柏安洲他繃着漂亮的臉,卻表情嚴肅凝重,在恐怖片女鬼立牌旁邊站得筆直,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到極點。
要不是手裏還捧着爆米花和可樂,他完全不像是來看電影的——像是來電影院做人體試驗的。
總之就是,特別紮眼,想不注意都不行。
杭煦年招着手走過去,态度自然又熟稔地接過可樂,問道:“對不起,對不起,等很久了嗎?”
柏安洲也一眼把杭煦年認出來了。
剛剛還嚴肅冷酷的人,突然露出些緊張,腼腆地回答:“沒事,不久。”
說完還像微信聊天時候一樣,朝杭煦年“呵呵”笑了一下。
也是這麽一笑,讓杭煦年把這段時間聯絡上的柏安洲,和真人對上了。
多年不見,能聊的話題不算多,不過好在只要杭煦年想,就不會冷場。他能态度自然地說起高中的事,說他還記得柏安洲在學校光榮榜上就沒下來過。
誇人的話不要錢一樣說,饒是學霸屬性點滿的柏安洲,也被杭煦年誇得不好意思起來。
更害羞了,甚至肉眼可見的紅了耳朵尖。
不過杭煦年時間卡得很好,不怎麽需要聊太久,就到了進影廳的時間。進去以後大部分時間沉默也不會尴尬,而看電影時候小聲說兩句劇情,偶爾被畫面吓一跳。
一場電影下來,也是相談甚歡,氣氛融洽許多。
從影廳出去,杭煦年還覺得有點意猶未盡:“最後一幕的女鬼,是不是導演在偷摸夾暗示,想說一切都不是女主的幻想啊。”
現在國産片太多恐怖片、鬼片最後看完是主角大夢一場了。
杭煦年覺得這片子還挺膽大的。
“……我也覺得是,不然不會專門給一個鏡頭。”柏安洲想了想,也覺得杭煦年說得有道理。
柏安洲膽子不大,但旁邊有杭煦年,他就覺得不用去害怕,畢竟杭煦年看恐怖片太淡定了,還總能找見可以吐槽的角度,引得人心情放松。
不過還沒等杭煦年和柏安洲繼續說點什麽,杭煦年的手機就響了,拿出來一看,是傅星銘。
想到傅星銘先前送杭奕回家,杭煦年以為是杭奕有什麽事,連忙接起來,語氣還有點着急:“銘哥,什麽事?”
“我估計你電影應該看完了,過來接你。”傅星銘說完,看了看表,感覺自己時間應該掐得很準。
傅星銘從杭奕嘴裏,知道了杭煦年看電影的場次,就坐不住地跑了過來。
如果不是電影開場後,營業員不給他賣票了,傅星銘能直接往影廳裏進,坐杭煦年和柏安洲中間,把人給隔開。
“咦,你怎麽來——”杭煦年話還沒說完,突然就在電影院外頭的小廣場上,看見了朝這邊走來的傅星銘。
不等杭煦年反應,傅星銘就站在他和柏安洲中間,把兩人分開後,才朝柏安洲伸手。
“我來接小煦回家。”
說完,傅星銘想起之前見庚慶時候,杭煦年還是把自己定位到發小上,又自信笑笑,補充道:“我是小煦的男朋友。”
杭煦年想到他原本找柏安洲想撩的初衷,想到他還沒和柏安洲說過,在約了他吃飯之後,就突然有男友的事,情不自禁地在心裏咯噔一下。
“柏男神,銘哥也是咱們一中的,他……咦,銘哥和你好像是同班來着。”杭煦年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傅星銘和柏安洲一樣是學霸,都在一中重點班,只有他自己在隔壁普通班。
所以柏安洲應該是和銘哥認識的。
這樣想着,杭煦年就看見柏安洲點了點頭,還有點懷念地說:“是,我們是同班,說起來,也是好多年沒見了。”
傅星銘則是對“柏男神”這三個字皺起眉頭。
先前還被杭奕就沒能當小煦男神,以及沒被評上一中校草給笑話了一番,現在又來了……
杭煦年見柏安洲态度自然,小小地“哇”了一下,接着就連忙和柏安洲道別,說時間不早了,回頭再請他吃飯。
柏安洲聽見吃飯,眉眼間帶着點戲谑說:“先前就說要請我吃飯,這回又請,欠兩頓了呢。”
杭煦年有點尴尬,讪讪道:“這不是計劃臨時變動,回頭等我出差回來,一定請!”
臨時打算出差,杭煦年就把行程壓縮了,原計劃今晚是和柏安洲吃飯加看電影,結果只剩下看電影,自己還遲到了。杭煦年有一絲愧疚,聽到柏安洲一說,就連忙應承下來,表示小杭總絕不欠債,說話算話。
只不過,今晚顯然不是個合适談話的時機。
還沒說兩句,柏安洲那邊也來了工作上的電話,匆匆離開,瞬間只剩下杭煦年和傅星銘站在電影院門口。
“銘哥,你怎麽來了啊。”杭煦年把柏安洲的事抛開,帶着點撒嬌讨好的意思看傅星銘。
世界終于清靜,傅星銘眉梢微挑,反問:“怎麽,我不能來?”
而且……
為什麽柏安洲都能知道小煦要出差的事,自己作為男友,卻什麽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