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相看兩厭
相看兩厭
“唉唉唉,哥幾個,你們說新進來的這幾位姑娘,可真是身嬌體軟,模樣可人哩。”
其中某人聲音酸酸的,顯然是在嫉妒:“誰說不是呢,這幾位可比以往咱們見到過的姿色不知高出多少倍。”
“你們說怪不怪?這幾位姑娘,公子是碰也沒碰,完全不像是公子的風格,還好吃好喝伺候着,了不得。”
這人壓低了聲音:“小道消息,據說這幾位是要送進京城去的。”
惹得另一個好奇心大起:“你可知是送給誰?”
“據說京城那位就好這一口,三……”
那人正要說出接下去的話,結果被身旁的人狠狠拍了下後背,止住話頭:“這種事情別說,小心點。”
他們卻還未發覺,此番對話已落入柳珏泷的耳中。
趙二悄聲挪至葉韌雲身旁耳語一番,葉韌雲當即懂了他們的意思。
聽着越靠越近的窸窣聲和腳步聲,柳珏泷扯過竹架上的外衫半蹲在趙二的身側,葉韌雲按着方才趙二的囑咐,墩身于他們身後,他的身形正好被擋住。
“停下!停下!別往前走了。”
一個聲音才息一個聲音又起:“真是晦氣,今日是走了什麽黴運?現在的小兩口花樣都這麽多了麽?在自家屋裏造作還不夠,還跑到光天化日之下親親我我。”
“你可閉嘴吧你,光天化日個頭,現在是夜裏。”
“走走走,回去吧。真掃興。”
幾個男人七嘴八舌,一路舌戰不停,墨跡了好一陣才走遠。
想不到懸崖之下有這麽多人居住,俨然是一處占地廣大的隐蔽宅院,京城那位、三……果然是三皇子不假,這三皇子到底在崖下藏了多少秘辛?西郊山林之下別有洞天。
柳珏泷:“此處已不再安全,須得趕緊離開。”
很快三人便把這裏的一切都收拾幹淨,不留痕跡,一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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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山莊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蘇欣然捧着情郎贈與她的情詩,反複看讀,喜悅之情湧上眼角眉梢,她視如至寶雀躍不已,一想到三日後即可與情郎相會,蘇欣然更是笑出聲來。
相較于蘇欣然的欣喜雀躍,服侍她的丫鬟倚翠卻是戰戰兢兢,不時地向院外張望,夫人動靜這麽大,別叫人聽去了才好,免得又要惹是生非。
倚翠小聲提醒:“夫人,咋們小點聲吧,叫人聽去了可不好。”
被打斷的蘇欣然臉色瞬間轉黑:“閉嘴!誰是主子?輪到你來教我做事?”
倚翠委屈低頭:“夫人,倚翠不敢,倚翠打小就跟着你,倚翠怎敢冒犯夫人。”
蘇欣然:“明白就好,哼!被聽去了又如何?我巴不得大夥兒都來湊個熱鬧。”
倚翠眼睛紅彤彤的,替自家小姐感到委屈:“小姐,自打你嫁入清風山莊,莊主就從沒踏足過你的院子。”
倚翠已經快說不下去了,低聲抽泣:“就連,就連新婚之夜竟也棄你而去,夫人……”
“哭哭哭,整日就知道哭,我巴不得他柳墨非不來,正合我意;他來,我也會将他拒之門外;若是叫我同他洞房花燭,不如殺了我。”
倚翠被蘇欣然的言論吓得雙腿發軟直冒冷汗,支支吾吾:“夫人……你?”
“倚翠,你從小便跟着我,你知道我的心裏只有之承。”
倚翠:“可是,可是……”
蘇欣然:“呵,柳氏與我蘇家結親不就是看中蘇家在朝中的勢力,兩家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
檐下公子長身玉立,面如冠玉,笛聲悠遠清脆,如一彎淙淙的溪流輕吟淺唱;又像一道簡約的風景,不帶鉛華雕飾,清雅自然。
如此風姿卻全然不入蘇欣然的眼,她是越看越不順眼,心中怨氣更甚,她心裏堵得慌非要叫柳墨非也給堵上一堵。
蘇欣然強壓下害怕向柳墨非所在涼亭那邊行去:“呦,我當是誰呢,原是柳莊主啊,只怕是借笛寄情,人在清風山莊心在擇水。”話裏話外明晃晃的諷刺意味。
柳墨非放下青玉笛面色不愉:“我倒是不知蘇小姐有如此閑情雅致來聞我笛音。”
蘇欣然暗中給自己打氣,不能退縮不能退縮,給我争氣點:“恰巧路過而已,你我二人才是夫妻,可是你呢從不把我放在眼裏,反而是将我看得一無是處,在你眼裏,我哪哪都比不上你的心間月掌中玉,你的柳珏泷。”
柳墨非只覺得聒噪,面色更冷了幾分:“蘇小姐,于你而言我不也是從頭到腳被你看不順眼,及不上你的李之承。”
“既然都一樣,蘇小姐就不必再多費口舌。”
柳墨非說完便斂袖而去,一刻也不願多理會蘇欣然。
蘇欣然抑制不住地腿軟,對自己恨鐵不成鋼:蘇欣然,你怎麽總是如此懦弱,這也怕那也怕?活該你看人臉色,給人家添堵不成反倒又給自己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