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享受她給予的任何

享受她給予的任何

喬知的請帖送來是在秋天,戚照清和俞川真正前往英國是在春節。

這一年比較特殊。

不但姜順頌沒有回國,每年過年都要回來的覃良筝也沒有回來。

因此三家人商議幹脆一道去英國過春節。

飛往英國的飛機要行駛十五個小時。天還亮的時候戚照清還坐在飛機上看《24個比利》,等到時間晚了,俞川就壓下她的書關掉她的小燈不許她看書。

戚照清提出異議,俞川就拿她的近視眼說事。

被人捏住軟肋,戚照清頭挨着俞川肩膀,百無聊賴說她剛才在書裏看到的內容。

只是說着說着又跑題,因為戚照清太過無聊,玩起俞川的手。指腹輕輕蓋住俞川的掌紋,順着掌紋往下滑到俞川的手腕。

俞川說:“你劃過的這一條叫做生命線。”

戚照清又重新把這一條‘生命線’劃過,問:“你會看手相嗎?”

“不會。只是以前讀書的時候聽別的同學說過。”俞川握着戚照清的手,劃過生命線之後又講事業線,最後在婚姻線落定。

戚照清把她的手湊到自己面前,真神奇,三條長長細線就能道出人的一生。

“你的命很長呢,真好。”戚照清說,“婚姻線和事業線都很長,看起來是很美滿的一生。”

俞川去握戚照清的手來看,生命線的尾巴有好幾道雜亂的線,事業線短短,唯獨婚姻線長的恨不能包裹住整個掌心。

俞川笑她:“你将有一個好伴侶哦。”

戚照清這幾年和林恪婧待得多,已經很能對着俞川說某些話,比如當下的這一句:“你就是我最好的伴侶。”

俞川捏捏她的臉,“又開始發瘋。”

戚照清握住俞川的手,張開五根手指和俞川的手貼在一起。

俞川的手比她長一些,指節也更分明一點。戚照清彎下手指,和俞川五指相扣。“你知不知道你的生命線有另一個名字?”

不用問,小孩眼帶狡黠,肯定沒有準備講正經話。“什麽?”

戚照清湊到俞川耳朵邊上說:“叫戚照清哦。”

俞川輕輕拍掉她的腦袋,被戚照清說話氣息落到的那一邊全部通紅,“等回國一定不能讓你和林恪婧一起玩了,你都被她帶壞了。”

戚照清把臉埋進俞川的肩窩裏,悶聲悶氣的說:“我說的不好嗎?”

俞川怕她悶,把她的臉捧起來。“說得很好,下次不要再說了。”

戚照清閉上眼睛,擺出非常委屈的樣子嘟起嘴巴來。

俞川真就是寵她到骨子裏,捏捏她的嘴巴哄她睡上一覺,溫言細語的說不然等到飛機落地會頭暈難受。

尹初陽坐在她們過道對面,迫不得已聽完這一整幕。心裏先說當年那位林同學怎麽比得過俞川?再嘆她們二人至今好似還沒有說開,兩人不知道要這樣暧昧到什麽時候。

明明嘴巴就長在臉上,上下嘴唇翻一翻就能把心裏話說出來。尹初陽知道戚照清在學校模拟心理咨詢的時候很有一套,時常把人說到淚流滿面。更不用說俞川,動動嘴皮子能決定一棟大樓上千號人的生死。

可是就是這樣的兩個人,湊到一起說的話沒有一句能掀開那層波如蟬翼的窗戶紙。

梁維斯在尹初陽身邊問:“在想什麽?”

這回去英國,她和覃良筝家一道,右手邊是‘婆婆’梁維斯,坐在她們前排的二位男士是覃良筝的父親覃彬和哥哥覃良築。

尹初陽當然不提戚照清和俞川的事情,只是說在惦記覃良筝。

梁維斯說:“我也惦記她。上回視頻看她瘦了好多,英國真是沒有什麽好吃的東西。所以我給她準備了好多吃的。”

就算是浪漫不接地氣如梁維斯,面對女兒的時候也沒法免俗。

尹初陽的身份在覃良筝家是過了明路的,除了覃良筝的爸爸有點兒難接受之外,家中其他二位都适應良好。覃良築還不要臉的讓尹初陽喊他‘哥哥’,然後挨了妹妹一記大腿。

“良筝一定很高興。”尹初陽想起女友就忍不住露出微笑,“她最喜歡您做的辣椒醬,每次都能就着它吃一碗半面。”

梁維斯聳聳肩,想起早年舊事,忍不住拿出來戲谑尹初陽:“是啦,她愛吃,一個月胖了兩斤,她的芭蕾舞老師就給我發消息,讓我注意一下她的飲食。”

尹初陽面紅耳赤,捂住臉頰柔柔喊梁維斯‘媽’,要她“別拿我開玩笑啦”。

梁維斯很爽快的大笑。

左右整架飛機頭等艙也就是她們三家,否則一定有別的客人要說梁維斯太吵啦。

尹初陽餘光看見俞川輕輕捂住睡着的戚照清耳朵。拜托,要不要這麽誇張哦?尹初陽沒有忍住,輕輕拽拽梁維斯的袖子,示意她看。

梁維斯看過,很小聲的感慨:“她們兩個,也不知道是誰拿捏了誰。”

“是哦。”尹初陽附和。

戚照清在俞川懷裏,一覺睡得很安穩。

醒來就要下飛機。俞川站起來輕輕跺一跺腳,甩一甩手。戚照清沒有反應過來,呆呆問俞川是身體不舒服嗎?

俞川說沒有。

尹初陽站起來看似閑聊,其實暗中點醒戚照清:“清清這一覺睡得好香,俞川都沒敢打擾你。”

戚照清茫然的眼神在尹初陽的笑臉上停過一秒,終于反應過來:“哎呀,我是不是把你的胳膊壓麻了?”

俞川拿下行李箱來,對戚照清說沒有關系。

芝麻灰羊絨風衣外套,內搭一身白襯衫黑西褲,腳上有八厘米恨天高。姜順頌真是超越實際年齡,看上去很事業有成。站在她邊上的覃良筝長發披散,裹一身樸實無華的黑色羽絨服,雙手插在羽絨服口袋裏,像是怕冷。

戚照清剛和俞川耳語這不大像是覃良筝的風格。

下一秒覃良筝操控雙手擡起羽絨服,露出一件單薄的黑底紅玫瑰絲綢襯衫和高腰牛仔褲,褲腿遮蓋不到的地方由馬丁靴補足。她把朝着她走過來的尹初陽用羽絨服包裹進懷裏,又在尹初陽唇上落下一枚吻。

戚照清對覃良筝這種完全不屬于冰天雪地的穿着嘆一句上帝,再次對俞川耳語:“這回就對了。”

梁維斯跟在尹初陽後面贊許覃良筝這一身打扮漂亮,只是外面實在不适合罩一件羽絨服。

覃良筝一直把尹初陽摟在自己懷裏,手從口袋裏出來,只是為了更好的抱住女友。她說:“媽媽,不穿羽絨服我會冷死。”

梁維斯就很詫異:“你都穿成這樣了,還知道怕冷啊?”

好咯,媽媽嘲諷她,她沒有聽出來。

覃良筝和大家一起好脾氣的笑。

覃良筝‘有女友萬事足’,她身邊姜順頌也‘有媽萬事足’。母女兩人經過上次事件之後好像更加親密,姜順頌一直挽着喬知的手,‘媽咪’長,‘媽咪’短,把一邊的姜延冷落。

三家人雖然一起來,但是短暫分開一會兒,各自坐上車,又在同一間酒店再次重逢。

小孩子們湊在一起就是玩。

盡管現在戚照清她們外加尹初陽四個人的平均年齡都到二十歲,但還是不能免俗。

叫酒店送上一副麻将,戚照清坐在牌桌上臉色嚴肅,根本記不住自己要胡什麽。

姜順頌幹脆亂打,摸到什麽丢什麽,最後送給覃良筝‘清一色’,牌桌上三個人就丢掉一點顏面,往臉上貼住一張紙條。

等到喬知和梁維斯從各自房間收拾好到戚照清她們房間的時候,姜順頌已經要撩開紙條才能看見她媽咪。

喬知在一邊看了一會兒,恨鐵不成鋼的敲女兒的腦袋,要求換場讓她來。

喬知剛坐下,一擡頭就發現原本戚照清的座位也換了人。俞川坐在位置上對喬知微笑着點頭:“還請喬總多多指教。”

“呀,那你這不是欺負我們沒人嘛。”梁維斯說着對上覃良筝的眼,下一秒就拍拍臉上同樣貼了一堆紙條的尹初陽,“下來,換媽給你露兩手。”

覃良筝看着對面三位成年女性對她露出微笑,張張嘴說一句過分。

很好,就欺負她一個總贏的人。

能量守恒定律再次出現。

被替換下的三個人臉上的紙條都到了覃良筝的臉上。姜順頌看熱鬧不怕事兒大,趁覃良筝不注意給她拍了照片。

最後覃良筝嚷嚷着欺負小孩兒,把臉上紙條統統摘下,将麻将場轉給覃彬。

很顯然,今晚坐在覃良筝位置上的人注定是‘團欺’。

覃彬醫生平時在醫院也是響當當的人物,然而面對牌桌上三位女性,身份地位就完全沒有用處,女兒剛摘下的紙條又貼到臉上,覃氏兄妹在邊上沒心沒肺的大笑。

這一幫人打麻将打到淩晨三點鐘,原本定好第二天中午去姜順頌的餐廳吃飯也推遲到第二天晚上。

姜順頌的餐廳開在鬧市區的附近,主打的是川菜系,用辣椒狠狠刺激英國佬寡淡的味蕾。

戚照清不大能吃辣,一頓飯吃的面紅耳赤,不停喝牛奶。姜順頌在餐廳裏就和昨天在酒店房間随性打牌的女孩子判若兩人。她專業又體貼,見戚照清辣的厲害,馬上吩咐廚房做兩道清口小菜,又準備一碗米飯來。

席間梁維斯還問她打不打算把餐廳開回中國。姜順頌想了一下說:“沒大可能。我在這裏做的好,一個是因為我做了‘饑餓營銷’,一晚上接待人數都有固定,她們對我這間餐廳很好奇。另一個是川菜在英國暫時還不多,我占到一些先機。回國了就沒有這樣的優勢。”

覃彬就在妻子邊上擺出老爹态度,說:“那你父母在國內就沒有人能照顧了。”

姜順頌的眼神立馬心虛一秒,看向她媽咪。喬知不理會她的試探,自顧自地吃辣子雞。不過很快姜順頌又說:“我過一年打算去學西餐,回國開西餐廳。”

覃彬前腳說那還挺好,後腳俞川就說:“上次我和你說的David認識米其林的chef,如果你需要的話可以聯系他。”

“多謝俞川阿姨。”姜順頌拿着高腳杯站起來要向俞川敬酒。

俞川和她碰杯,痛快的把杯中紅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時對喬知說:“和這樣的小朋友做生意真是有趣。喬總養出好女兒。”

喬知擺擺手,“您別臊我。”她看一眼戚照清,又覺得不好把姜順頌和戚照清兩人放在同樣的位置對比,幹脆換了話題。

一頓飯吃的開心,回到酒店戚照清的話也多了很多,在俞川耳邊說姜順頌的餐廳。“順頌真厲害,從前都沒有發現她這麽厲害。”

她說着看了看俞川,“她這麽厲害,你會不會太喜歡她?”

俞川笑着摸摸她的耳朵,“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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