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知雲雨為何意
初知雲雨為何意
第十章 初知雲雨為何意
長儀無知地在那顆蛋上用沾墨的筆,寫下“奚奚”兩個字,再畫上一只阿飛,看着師兄氣急又無奈的寵溺模樣。
長儀抱怨為何連泡澡都要帶着這顆蛋,看着它在水面浮來浮去圍着自己打轉,開心的發出紅色的光茫。
長儀時不時地将手掌貼在蛋殼上,任蛋中的紅光凝聚在自己的手掌間,好像與自己心有感應般,溫暖傳至整個手掌心。
長儀背着這顆蛋,好像它就是自己的一部分。
……
五個月了,長儀喜歡這顆蛋,或者他喜歡奚奚,他等着他的寶貝破殼的那一刻。
長儀,是什麽時候知道奚奚真正的身份?
或者說是什麽時候知道翻雲覆雨的結果,就是奚奚出現的原因?
何為翻雲覆雨?
憶曾經年少單純模樣,混沌未開,明月停在松山崗,暗香浮動月黃昏,。
雖然已有肌膚之實,但一切還是最初的關系,不明朗,師兄只是師兄,而師弟還是師弟,青梅煮酒,竹馬竹馬,喝一杯茗茶,哼一段小曲,舞一段劍花,無關雙修,更無關風月。
長儀,寧願永遠不要懂得那麽多,永遠做單純的少年,呆傻一世。
他可以心無忌憚地與師兄耳間厮摩,發絲糾纏,床帏晃動中,将師兄的認真模樣,清楚的印在腦中,印記着他的發絲,他的指尖,他的汗珠。
……
他可以和師兄坐在花叢中,惬意地曬着太陽,驀然間,四目相對時,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待唇唇相印時,擁抱彼此。
他但願,時間永遠就這麽停留在他可以心無旁骛地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而不是等所有事情都明晃晃的殘忍的了然,自己再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年之時。
青羽和長儀坐在梅花樹下,唇舌交纏,兩人松開之時,清風送來清淺的梅花香,吹亂幾縷青絲,對望間,沒來由的相視而笑。
這一幕,卻不想,在向來靜谧的後山竟也被人偷窺了去。
青山在青羽接到掌門傳令離開後,從後面的一片梅樹中躍出,對着長儀就是破口大罵,盛氣淩人,将他與青羽之間的這一切都變得違背世俗,龌龊不堪。
“長儀,你好不知羞!九陵宗清修之地,你居然做出這種肮髒的事情。”
“長儀,你恬不知恥,雙修?真是好笑,哪門子雙修需要動情,忘乎所以地親吻?”
“長儀,休要狡辯,山下民俗雖不限制斷袖,但也是成了婚再做這種事,你真不要臉。”
……
青山的辱罵之聲,粗陋殘忍,咄咄逼人,長儀震驚之下,無法言語,只覺得一切都和自己的認知不一樣了,不是雙修?而是沒有成婚就做了的龌龊事?
想到之前師尊也問了自己是否做了龌龊事情,難道師兄在騙自己,不!不可能,師兄不會騙自己。
面對青山的句句緊逼,心中的疑慮和焦躁,怨憤和背叛,随着長儀的越加想不開,逐漸交織成一股祟氣,匆匆從心底騰升,燒灼着心,亦摧毀理智。
最後祟氣侵襲,連背後背着的那顆蛋也不安地閃着紅色光亮。
一個回眸,青山再看長儀之時,那雙眼睛,已是血色萦繞,額間紅痕暈染開來,妖冶怪異,青山登時吓得退後了幾步。
長儀抽出青劍,劍身瞬間被黑紅祟氣侵襲成了紅色,他提着劍,朝青山逼近了兩步。
“怪、怪物!”青山又被逼退了幾步,顫顫巍巍地也抽出劍。
又是一陣送香的風,發絲淩亂間,長儀一個眼神淩厲,恨意殺意交織,一劍刺過去,青山避之不及,被劍直穿肋骨。
看長儀又要落劍,本能地提劍對着長儀出招,如此近的距離。
長儀抽劍避開,但胸前的衣襟和背袋繩還是被劃開,一直背在身後的蛋,直直地摔在了尖銳的青石子上,發出碎裂的聲音。
喪失理智的長儀并未察覺在意,提劍對着青山就要奪其性命,青山捂着流血不止的胸口,對着這一劍,也只能閉上眼睛。
危急時刻,卻不想,此時一聲微弱的嬰兒啼哭響起,無力卻是分明。
長儀的劍并未落下,随着嬰兒的哭聲,眼中的血紅漸隐,似想到了什麽,無措起來,急着丢下劍,去看不遠處摔落在地面的蛋。
青山則趁機趕緊逃命。
那顆蛋已經破碎,蛋殼裂開,裏面一個孱弱的嬰孩,無力地哭着。
長儀一時腦袋空白,不知如何是好,只是随着孩子哭音驟響,長儀下意識的趕緊抱起這孱弱的一團。
不想,剛抱起,身體裏的祟氣似被吸引,與嬰孩體內的祟氣團坐一體,同時侵襲,孩子忽然連一絲微弱的哭聲也消逝,長儀緊跟着不省人事。
待青山臉色蒼白地回到前院,他說了一些話,其他衆師兄弟還未聽明白,青羽就知曉他發現了自己與長儀之事……
指尖清氣盈出化了他的記憶,青山未能揭露出來,直接暈了過去,而衆人修煉境界不及青羽,以為青山是失血過多導致的暈厥。
随即,青羽趕到後山,卻不想是眼前的是這種景象。急着帶着一大一小回了後院,請出執劍長老。
執劍長老看了情況,神色無奈,“長儀休息一番,自會醒來,至于這個孩子,你應該記得因為長儀與他血脈傳承,祟氣也侵襲了他幾分,所以,當初為了隔絕這祟氣,才找來了重明鳥的蛋,助其隔絕祟氣。”
“如今……這孩子怕是活不成。即使勉強活上一段時日,為避免祟氣侵襲,也不便接觸長儀過久。”執劍長老說出實情,心中卻暗嘆,看來,即使有了重明鳥,也是一樣躲不過這命格。
這孩子的确活不了多久,一般嬰孩都是九月出生,而奚奚在長儀體內二月有餘,加之在蛋中五月有餘,如今也是七月多就出生罷了。
如此孱弱的生命,又有祟氣侵襲,任青羽耗損修為護他,也是呼吸淺顯,沒有改觀。
長儀醒來已是半夜,他睜開眼睛,光火閃閃間,看見青羽抱着嬰孩坐在桌邊,似乎怕是打擾孩子,又似乎在想些什麽,一動不動。
“師兄,這是奚奚?”長儀下了床,腦袋還沉得要命,關心地伸出手想摸一摸。
青羽忽的抱着奚奚閃開了些,長儀的手尴尬地停留在半空。擡起頭看着青羽,不敢置信。
長儀收回手,眉目低垂,“師兄或許,應該告訴我一些事情。”
“長儀,你不要多想,我這麽做,為了你和奚奚好,你們暫時不要接觸。”青羽這般說。
暫時不要接觸?
這五個月來,是誰時時刻刻,分分秒秒,吃喝住行,形影不離的帶着奚奚?如今卻是接觸不得?
“你在怨我,沒有照顧好他?”長儀也未曾想過是蛋被摔碎的這種結果,有些自怨。
“長儀,是我沒有照顧好你,還有他。”青羽覺得奚奚已是命危,此時還隐瞞長儀,實在殘忍,繼續說道:“你異于常人,總之原因複雜,他,是我們的兒子,奚奚。”
不想,長儀聞言并未震驚,做過大的反應,似乎早有揣測,自己異于常人?
也罷,本就是個怪物,自己做了那種“龌龊”事情,有了奚奚也不顯得多怪異!長儀心中自嘲,“師兄,沒有其他話要說?”
“我們需要照顧好奚奚。”青羽這般回答。
而這并不是長儀想要的全部的話。
他想聽的是,比如這前前後後的所有事情,且不問奚奚到底是怎麽個情況,但師兄不給自己一個說法,或是給奚奚一個說法?或是,自己和師兄的關系到底算什麽?
雖然自己不需要在意世俗的條條框框,和一些眼光,但是,一些話,師兄你總歸要說的明白。
青羽未曾察覺長儀的變化,不知懵懂少年如今已是明白了一些世俗□□以及世俗的局限。
他亦是疏忽了長儀的少年心性,四年前,他與長儀立誓永遠在一起的記憶,與長儀在息靈山成婚的記憶,長儀卻是缺失的。
也許青羽對長儀的好,長儀心知肚明,但一些話,青羽從未搬上臺面明明确确地說過。
比如他對長儀好,僅僅是因為師兄對師弟的擔當,還是長儀期望的那些所謂的喜歡?
長儀即使了解了一些雲雨之事,世俗之事,但他亦是想的簡單,他希望的只不過是青羽的一份承諾。
長儀還在糾結之時,青羽懷中的奚奚卻是哭了起來,長儀回過神來,“師兄,他怎麽哭得這麽厲害?”
罷了罷了,因為是師兄,也只能是師兄,自己身為男兒,即使是放下身段,身居下位,但又有何放不下的,這般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