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下山

下山

36億！

宇文逃命路上，琢磨着這個數字，煩死了，當時接受陣營之主的目标，也是圖個好玩，又不圖當勞力。

方案1，給總監部90％的酬勞，它怪好的，專門留下10％用作勞動力再生産；方案2，去找班主任領15年徭/役任務，啧，古代帝王看到都要過來學習如何榨人幹。

不過方案1是給敵對陣營打工，而方案2則是建設本陣營，基于情感考慮，果然還是應該選擇方案3，直接逃走！

反正開放世界，她一路逃走誰都攔不住。

搶了輛輔助監督的車，宇文終于走入了洶湧的人群裏。

*

随後沒有目的地，沒有目标，客服也不回應不知在幹嘛，她一個人，輕易迷失在最繁華的街道上。

各處熙熙攘攘，真如客服所說，就算是路人甲，頭發絲也是一根根織的。

警察：“所以這就是你拽一般民衆頭發的原因？”

“噢”，宇文撓了撓腦袋，這游戲世界設置的人口是不是太多了，普通人像是螞蟻一樣到處爬行。

而各個角落：人們的頭上、肩膀、腿上，到處都是咒靈，像是螞蟻沾着糞/便相互擁抱。

那些熱戀的男女，貼得很緊，俊男美女惹人視線，但宇文看的原因卻是——咒靈如跳蚤一般在他們身上傳染，一個個拳頭大小，密密麻麻在身上結成一串果子，喊着“口臭.....好惡心.....”踩着女人一邊的肩膀跳來跳去。

“喂，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嗎？”那位受害者喊着，宇文看她只覺得陌生，叫嚷、噴濺的吐沫、旁人的異色，如果游戲只是還原真實世界，那代表着把9分醜陋複制了過來，還有什麽可玩的？

比起幹幹淨淨、充滿同類的東京咒高，滿地污漬卻不自知的大世界仿佛一個大型細菌培養皿。

更何況，她只是多問了句“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就被誤以為是搭讪（就是搭讪），一點開日常任務的機會都不給。

到處都找不到挂着嘆號的NPC，仿佛這只是一個人間模拟器罷了。

“啰嗦！說什麽開放世界，結果沒了主線後，也太無聊了吧~”宇文舉起扳手，這一刻內心下了狠勁兒，全息游戲沿用GTA的玩法似乎只差一次犯/罪。

“停手！”警察、民衆後退。

一片喧嘩裏，宇文想起了自己初開始定下的游戲目标。

1、搶/銀行

2、找網吧列舉富豪榜前十名，從暗網找到他們的信息和住處

3、劫/持人質，索要贖/金

4、每天晚上開着不同的車出去飙車，再建個盤山公路專門用來比賽

“是啊”，她覺得自己被客服給拐偏了，“記起來吧，我最初的目标！”

一道疾風從後面襲來。

“！”宇文都來不及反應，手腕已經被人緊緊握住，頭頂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說什麽最初的目标，你最初的目标不是要當陣營之主嗎？”

“你！”右手受制，她反身用左肘向後擊出，卻制造了更大的空擋。

一縷黑色的發絲因前躬而貼到女孩的額角，夏油從後方抱住她，将她的兩只手腕緊緊攥在腹部不能動彈。

從遠處看來，大個子的男生幾乎是溫柔地将女孩全部蓋住。

但注意到女孩咬牙用力的神情、亂撲騰的雙腳以及紋絲不動的手腕後，很明顯是一個角力失敗的案例。

“小鬼可真煩吶！”另一個聲音從旁邊過來。

這個熟悉的嗓音......

五條悟彎下腰，和女孩對視，得到怒瞪後反而帶着開心抱怨道，“叛逆期來了嗎？小孩子還真是一天一個想法。”

一個不熟悉的輔助監督過來，給警察說明情況，黑白雙煞則提溜着女孩迅速跑路。

宇文的出走計劃，持續時間一個半小時，失敗。

*

甜品店內。

“所以說，因為游戲的兩個選擇都看上去不太好，你決定出逃主線？”夏油無奈低頭，劉海順着滑落在支撐下巴的手掌上，讓宇文想起那發絲觸及自己額頭的感覺，有點癢。

就別說，他蠻像一只毛茸茸的豹貓，因為皮毛的掩蓋，讓他的爆發力和力量都藏在呼哇呼哇的絨毛下方，只有當他在捕獵你的時候，才能瞬間察覺到一股難以抵抗的可怕，宇文很萌這種反差感。

另一邊。

五條悟大喇喇坐着，一手搭在長椅靠背上，一手舉起來劃重點，“重點錯，這裏不應該問，為什麽游戲能精準測到學校損失是36億嗎？一個數字都不錯，那個人可不是吃幹飯的，那為什麽這種小鬼能一瞬間得知好幾天的工作結果呢？”

這種小鬼？

宇文想冒火，但重新見到兩人有種出奇的愉悅，又把這火給壓了下去。

仔細分析，大概就是他鄉遇故知的感覺？或者終于從一堆NPC裏找到了自己陣營的NPC，有種安心感。

當然，更加有可能的是——他們倆長得好看。

這游戲真奇葩，她只聽說過經費不足所以用公共模板庫的人物做路人甲，沒聽說過把路人甲都捏得各有特色的普通。有這個雕米粒的功夫，把所有NPC都設置得好看點不行嗎？

如果客服在這裏，又該說它那套真實世界理論了。

“這個嘛......”夏油看了女孩一眼正色道，“也許是見面的時候不小心瞥到了數字呢？”

“哈？你們都在騙自己嗎？”

夏油再度觀察女孩，盡量軟下聲音回答，“這個問題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次事件已經引起總監部的警惕，宇文，之後他們威脅你做任何事都要告訴我們。”

“啊？”沉迷男色的宇文被喊名字，胡亂點頭。

果然，救世主什麽的是他們自己吧，這個女孩放出去就是第四號天災。所以只要按住她不動，世界就不會有危險，相當于另一個角度的救世了。

五條悟煩悶地撓撓頭，看不慣對面一副怕點醒夢游人的表情，于是他嗷嗚嗷嗚兩口吃完甜品，“所有人的喜好物和檔案信息你都知道了，還有什麽——”

看到女孩滿眼亮晶晶，他有不好的預感，警告說：“但是好感度沒得讨論！別想什麽都不付出，就讓老子給你漲好感度！”

“沒事，第一個小弟的位置還是你的。”宇文拍了拍她單薄的胸脯保證。

五條一臉無語地轉向另一側，夏油竊笑。

他們顯然都記得教室裏的那段話，最先挑釁的是日後的小弟，而且帶自我攻略的那種。

要不然找個理由，讓這女孩明年再入學？五條考慮到最近的風波和家裏老人的電話，如此冷靜想着。

随即宇文看到了對面的人，突然握住夏油的手，“別擔心夏油，也有你的位置。經過這一遭，我充分認識到陣營的好，決心繼續做陣營之主。那麽，你的名頭就是東京咒高的王後，你覺得怎麽樣？”

......

空氣短暫地沉默了兩秒。

然後在甜品店的角落乍然爆發出巨大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毛笑得後槽牙都露出來了，抱着肚子猛拍桌子，“夏油，王後，哈哈哈哈！！”

果然還是留着她吧，要不然生活少了多少歡樂啊！

夏油輕柔卻不容商量地抽回自己的手，強壓着額角的十字解釋，“首先，我是男的——”

“哎呀，年輕人不要給自己劃定太多規則，不應該打破傳統嗎？！”宇文一副宗/教首領的洗腦樣，抓握對方的手失敗後，幹脆膝蓋半跪在桌上，壓住夏油肩膀，“對了，你的身體，不不不，體術真的很棒，能教教我嗎？我現在體質只剩19了。”

教了你之後，少一樣壓制手段嗎？夏油非常艱難地保持着微笑，“如果你需要對手，看在今天的面子上，我會認真應對的。”今天的仇先記下，之後我會借着訓練狠狠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