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晉江文學城禿發
半夏小說禿發
早上7點20分，森合家外圍某處廢棄民宅，一個詛咒師準備出門。
詛咒師遠野是個手藝人，他等級不高，之所以能在黑市裏混得如魚得水，全憑借一手好技術，得到了大傘的照拂。
他很尊重勞動，而且和大部分詛咒師不一樣，他也很喜歡普通人裏的勞動者，就比如即将卷入包圍圈裏的清潔工阿婆。
這位清潔工始終沒讓任何人看到她的臉，但所有人都未懷疑，因為她實在是太敬業了，連牆上硬掉結塊的口香糖都用鏟子鏟下來，磚縫之間的灰塵用細條扒拉出來再統一掃掉。
她累得腰都彎了下來。
遠野離開了預定的埋伏地點，那些該死的高專學生，做個任務磨磨唧唧，昨天的埋伏一路蹲到今天，他的腿都要廢了。
“阿婆，別掃這裏了，一會兒那邊要演習，很亂的。”遠野特意大聲提醒。
清潔工似乎聽不太清，嘴裏咕哝了句什麽，待遠野走近，想彎腰去聽，下一秒一個電蚊拍出現在臉前。
網格間騰起電弧，将遠野的頭直接吸上去。
“啪！”巨大的電流貫穿他毫無防備的身體，男人倒地抽搐。
阿婆的草帽擡了擡，露出一張年輕的臉，“哎呀，現在的年輕人，這麽小瞧老人可不行吶。”
【很好，這次最大的危險已經除了，剛剛我們偵查過的區域上紅點是詛咒師，都給你标注好了】
“嗯”，老人動作很快，将男人塞進一個木箱，再在外面套了一個大垃圾桶，看得出來她已經實踐了好幾次，擡的時候稍微吃力，但已經能找準發力點。
“幸好我先出來勞動了，要不然都不知道有人惦記我的術式。”她在幾秒間切換狀态，從另一頭走出巷子，重新開始勞動，“這家夥怎麽這麽弱，不是說他剝離了好多人的術式嗎？”
【只在文檔裏找到了人體術式剝離的說明。咒術師的術式剝離屬于禁術，而且效率不高，剝離術本身就考驗手藝，剝離出來如何附着在咒具上又是一道坎。這麽麻煩做出來的咒具一般也只能用1-2次，非常不劃算了。】
确實，那對方這麽着急就有點耐人尋味了，還沒搞清楚構造術式的能力範疇，就直接下手，更像是尋仇或者主要殺/人順帶廢物利用。
“我感覺自己成了一盤菜，有能力上桌的人都想叨一筷子。”說着話，她見地圖無人，又掏出電蚊拍将某個四級咒靈電死。
【......咒力+5。凡所有相，皆屬虛妄，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你能不能不要再侮辱自己的技能了！如露如電不是這麽用的！】
那該是伸手招雲、落雷如雨一般的炫酷招式，現在委委屈屈只能當一個電蚊拍。
“你就說這好用不，昨天在教室裏一下抽走我500咒力，還不長眼睛，如果跑晚點，現在在床上接受治療的就是我了。但你看，現在變成電蚊拍，消滅四級咒靈只損耗4點咒力，而且技能咒力都用在聚集電荷上，産生的電流是自然現象，連個殘穢都幾乎沒有。更重要的是，這還屬于街道清理的範疇，勞動返5點咒力。裏外裏，淨賺1咒力。”
【呵呵，那你就拿着這玩意兒去對付敵人吧，到時候靠搞笑，靠讓對方笑岔氣獲勝】
宇文自然是知道不行的，這電蚊拍又不是咒具，恐怕稍微一打就會碎，但她得到的技能徒手操作太難，這玩意兒前期必須搭配咒具。
“客服，有什麽任務獎勵咒具嗎？”
【親，你知道一把咒具需要多少錢嗎？】
女孩有些不好的預感，“很貴？給我找個最便宜的。”
【嗯，遵命。我找到了和你能力最符合的一把咒具，啊，只需要1520日元，門票......門票不需要錢】
“門票是什麽意思？”
【就是國立博物館的門票吶，你只需要花1520日元的路費，到那邊拿一下就行了】
小光團的語氣平淡，像是拜托舍友去拿一下快遞。
女孩第一次哽住，“是文物？？！！”
她跳腳，“你這個小胖動機不純，是，這個确實只需要花1500日元，而且還順帶附贈銀手镯以及獨立單間20年。”
【哎呀，你看這，別的咒具要你掏錢還要你保養，持續不斷花錢，這個咒具不僅花錢少贈品還這麽豐富。裏外裏，淨賺一副手镯和一套房産。】
“......小胖，你變了，你怎麽能用我的原話來嘲諷我？”
【親，我不懂耶~畢竟我是AI馴化的，平時輸入什麽，就輸出什麽咯~所以，你說什麽，我就說什麽咯~】
宇文語塞，“我錯了，小胖，回頭一定好好對你。然後你變回從前那個單純的模樣，可以嗎？”
【哼，看你表現，現在就趕緊好好做任務去】
之前她猜測這是總監部的試探，主線任務并沒有完成，說明還有其他需要探尋的線索，于是她決定将所有埋伏在周圍的詛咒師都找到并想辦法清除。
“好的。”清潔工阿婆再度身形矯健地出現在另一條路上，開始大掃除，順帶尋找未标記到的詛咒師。
這時，前方地圖上突然出現了三個代表隊友的綠點。
淦，硝子他們這麽早就來了？
但現在外圍的詛咒師還沒清理完，她拿起靜音的手機，果然看到了一堆信息和未接來電。
女孩沒有遲疑，将一張包含有詛咒師紅點的地圖構造出來，拍到了群裏。
3秒後，遠處突然爆炸，并冒起白煙，随後打鬥聲精準地蔓延到另一處詛咒師藏匿地。
外面精彩紛呈，清潔工阿婆躲在巷子的垃圾桶後，專心研究地圖上紅點的消失。
【親，你這是在幹什麽？你要教我學會利用隊友，自己躲在一邊收人頭嗎？】
“啧，就不能想點好的嗎？”
她坐在地上冷靜的這會兒已經想明白了，今天的任務除了總監部的試探，還有另一波人。
正如每日抽簽說的，不止一撥人想吃她，這第二撥人就是詛咒師集團。
幕後人得到高專一年級要來森家家出任務的消息不假，但他收到的消息是錯的，他們的目标明顯是自己，竟然不知道自己根本沒來。
在高專一年級三人組上車後，輔助監督有幾百次機會将信息傳遞出來，而且經過一夜的發酵，詛咒師們仍舊選擇按兵不動，中間幕後人一定去确認過信息，得到的還是錯誤的版本。
假設這個詛咒師勢力的首領叫“後爹養”，那麽咒術高層或者高專內部一定有一個“無蛋俠”刻意傳遞假消息，意圖坑害“後爹養”。
當然“無蛋俠”也不是什麽好人，他這麽做，估計還是清除競争對手，意在構造術式。
“我——還真是受歡迎吶。”女孩嘟囔，“引來過度的争搶，這是一種過錯嗎？”
【我犯了什麽罪，要在這裏聽你說這個？】
【啊！】
【......你竟然猜對了，而且你堅信自己的推測，因此系統判定這階段給與的線索已足夠，探索找尋真相的任務完成了。這裏确實沒有咒靈，只是詛咒師搞出來的動靜，直接去審問詛咒師吧】
【獲得交易所圖紙*1】
【主線-誕生在廢墟上的陰謀，背後主謀究竟是誰？獎勵：金剛杵碎片*1】
又是你，金剛杵碎片！
宇文看了眼地圖，發現硝子他們動作很快，紅點們要不就變灰，要不就逃跑，一時做鳥獸散，她麻溜起來，到那個疑似主犯的垃圾桶前。
遠野被弄醒的時候，記憶裏殘留着電擊的恐怖痛楚。
“你問吧，我一個詛咒師沒有敬業協議。”
【獲得據點照片*1，聊天記錄*1】
由此女孩得到了這件事的背景。
“後爹養”有個專門接權/貴委托的組織，順帶做宗教生意騙錢，有次客戶委托他殺/掉東京咒高2年級當中的升田，被咒高1年級新生給攪了局，連帶委托都落到了森合章手裏。
遠野憨厚地說：“至于高專的內應，我不是很清楚，一般都是老大直接把任務布置給我們。”
猜也知道和森合章或者咒術高層有關，宇文揮揮手，“那接下來就說點你知道的，怎麽剝離咒術師的術式？也就是你原本想對我做的。”
“你？！”遠野猛地擡頭，他從來不曾說過自己可以剝離別人的術式，這女孩到底是什麽人？
宇文聳聳肩，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們詛咒師都不簽敬業協議，賣隊友一個比一個快。
【獲得死亡者檔案*1，研究報告*1】
【詞條更新：術式剝離（禁術）。一個殘忍至極的實驗産物，咒術師的術式藏在右前額葉附近，需在腦死亡前進行以下操作，具體操作順序——具體過程已屏蔽，請點擊後展示——如此替換後，術式可在普通人身上暫時呈現，最長時間為45天。（經不嚴格統計，共有486人死于第一期實驗，點擊查看第一期實驗視頻）】
宇文越看心情越沉重，并沒有滿屏馬賽克的血腥場面，只在頭部模糊，但肢體的抽搐、扭動，都使得這幅場面更為可怕。
如果今天不是另辟蹊徑，用清潔工身份将詛咒師都标記出來，那麽現在躺在那張床的人就是她了。
“客服，我們也來試一下那個......禁術吧？”
【我會給你加馬賽克的】小光團背過身，聽到後方傳來提示。
【錄入人體失敗，檢測到咒力不足，将開啓100秒闖關游戲！】
【100秒通關拼圖游戲，ready，go！】
“噗——”詛咒師瞬間炸成1000多塊組織，如一塊巨大的拼圖一樣懸浮在半空中，骨頭、皮肉、器官、結締組織、軟骨筋膜等等，滿街道馬賽克漂浮着。
女孩腳下，一個半透明的罩子張開，上方安靜挂着倒計時。
74、73、72......
時間到，女孩走出街道，頭頂的咒力清空，體力條見底，還多了十幾個負面效果。
一邊往垃圾袋裏吐血，一邊忽冷忽熱，眼睛逐漸失去光亮，腿腳也慢慢退化，她最後的想法就是趕快給自己弄個棺材躲起來。
堅持着不知走了多久，背後傳來熟悉的嗓音。
“喂，宇文，你這幅樣子在幹嘛？！”
哎喲，這白毛別的不說，眼睛真好使，都打扮成這樣了還能認出我——昏倒前，宇文如是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