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姜同學死了
姜同學死了
【到底是怎麽了啊！？有沒有知情人士出來一說！】
A大上到已經畢業三年的學長學姐，下到剛大一的新生，還有學校的一些老師，全都披着馬甲問着這個問題。
“需要安排把這些貼都黑掉嗎？”何谌把樓頂的門關上，确保這裏只有他們兩人，不會再突然出現個人來。
如此，一直被大家以為是啞巴的許序開口了：“角度不好。”
他的聲音很清冽，如果姜音此時能聽到的話，還能認出這是她熟悉并喜歡的聲音。
何谌：“什麽角度？”
何谌也拿手機再次點開那個帖子。
匿名的樓主發的視頻并不長，因為外面的聲音很吵，期間姜音在說什麽也聽不清。
許序比劃手語也被姜音擋着看不見，倒是許序高冷不減的表情可以窺見，姜音垂着頭滿是失落的樣子也能被大家感覺出來。
在視頻的末尾，可以看見許序親了姜音的手背。還有他走近一步，似乎親到了她，只是在這個視頻裏可以看見，就差了一點點的距離，因為姜音後退了一步。兩個人确定是沒有接觸到的。
在這一秒的彈幕裏，大家幾乎都在尖叫！
有在尖叫可惜的，有在尖叫姜音躲得好、不要給他占到便宜的，還有說姜音是不是傻，她等了四年的時刻啊！
所以現在大家都在猜想，現在這兩人到底是在一起了沒有？
每個人都說得有理有據的，讨論的帖子蓋起來比任何的貼子都要快，幾乎每秒一刷都有新的留貼出現。
畢竟這一對可是在學校裏是衆人周知的，從他們剛入學，大家都在等着姜音追上、或者放棄，簡直是A大全員偷偷追着的連續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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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就是連續劇的結局篇了，兩位主角都沒有繼續在學校讀研考博的意思，以後就看不到他們一前一後的身影，是HE還是BE大家比起本人來都要心急也不為過！
當初外面還有很多人，姜音微紅着臉的樣子大家看到了，那可以說成是害羞。
可是她紅着眼眶的樣子也是大家看得到的，如果真的是接受這一段感情，許序最後為什麽又沒有追上去，而是讓她那樣哭着走了？
猜測的結果好壞參半，女追男四年不放棄到底值不值的事情也被反複提起。
整個視頻的弊端就是無法得知兩位主人公到底交談了什麽……但這和角度來說也聯系不大吧，除非把門縫打開更多，可以拍到許序的手語。
何谌不明所以。
“側一點，就親到了。”
何谌回看後點頭：“确實是，這個視頻裏你們的距離已經很近了，再側一點就覺得你已經親到了……等等你想讓大家覺得你親到了？”
許序斜了他一眼，沒有接話，收起手機走向門口。
恢複了不說話的啞巴設定。
何谌也收起了玩笑，一臉嚴肅的時候，臉上的傷疤讓他看起來更兇了。
這樣的表情是他現在外出的一大招牌，也是許序終于露出自己強勢一面的信號。
何谌也是同學，而且更相當于古代太子侍讀的位置，是從小就跟在許序身邊長大的，從他被毒啞之前，到現在裝啞讓那些人放輕警惕。
對于姜音同學，何谌開始是防備的，畢竟查出了她家與許序的對家有聯系。
而如今四年下來，他倒是有些同情她了。
幹嘛偏偏喜歡上這麽一個人，心思沉得就是跟了這麽多年的他都常常摸不透。
要不是許序會在沒有其他人時看着姜同學的東西發呆，他都不知道原來許序同樣是有意她的。
“難道是親到了，會讓那些看輕姜音放下身段女追男的人也無法再看輕她，讓姜音扳回一成……不對，也可能是要趕走姜同學的那些愛慕者。”
帖子裏好多人表示松了一口氣，姜音/許序沒有被對方給‘玷污’！這樣的回複他肯定是看到了。
何谌碎碎念着，越想越有道理。回過頭一看，原本站在那裏的人早已經消失在樓道。他只好攤開手，繼續扮做兇殘的樣子。
至于那些還在帖子裏吵來吵去，渴望有個知情人士出來的A大師生們只能一邊擔心被黑貼，一邊繼續激情蓋樓。
*
姜音開着跑車，很快就回到了家宅。
宅子是城堡風格的，從爺爺那一輩傳下來，自從幾年前爸媽出事後，宅子就只剩下姜音和姐姐姜希、還有幾個負責管理打掃的管家和傭人住在這。
姜音也是這幾天才把學校的東西搬回來，在找工作前都會在家裏先住着。
還沒有駛進院子裏，姜音就看見了她剛搬回來的行李，被傭人們推了出來，還有一個傭人懷裏抱着一只貓，那是她從學校帶回的橘貓日爺。
沒有接電話的姐姐也在後面，她的手裏也抱着東西……這陣仗，是要搬家嗎？
還有破産，她早上出門的時候都不知道這件事，實在是太突然了。
姜音往宅子大門那裏看去，有幾個身穿制服的人在進出，手裏拿的白色條子，很可能就是封條了。
前面還有好些車停着，只能在比較遠的路邊停了車，姜音下車往姜希那裏跑去。
短短幾十米的距離，姜音跑過去就喘得不行。
“姐，這是怎麽了？”
慘白着臉的姜希好歹是鎮定地指揮傭人們搬東西，此時見了妹妹姜音回來了，眼淚一下就流下來了。
“我把我們家的企業搞破産了……小音，怎麽辦？他們現在就要我們搬出去了，我們要去哪？我們名下的資産都被凍結了。”
一向在姜音面前都是精明強悍的人，說話都有些颠倒不清了。
姜音有很多想問的，但此時看着裏面那些面色不善的執行人，還有一臉憂愁的傭人們，她只能咬牙道：“我還有個地方可以去。”
*
姜音的去處，是朱莎莎名下的公寓。
當初她為了方便治病調理，而學姐要放她的那些古玩，所以兩個人共同買的。
只不過姜音不想給姐姐擔心自己的病情，也怕被姐姐發現那些痛苦，就是治病的具體過程都沒有說過，所以房子也只寫了朱莎莎的名字，就怕被知道。
而姜希……姜音這才知道，原本一直是優等生，又像是商業精英的姐姐，都是為了扛下家裏的重擔，讓以前病弱的姜音可以安心養病，做的僞裝。
她們都關心着對方，卻都用自己的方式對彼此做着隐瞞，直到這一次姜希以為可以順利渡過難關，沒想到卻還是讓家裏破産了。
一向都沒有了解過家裏情況的姜音，這才知道她都錯過了什麽。
大學的四年，兩姐妹可以說互相都對彼此隐瞞了很多。
“小音，我想先用一些錢安置好管家他們。”
這套公寓只有七、八十平米的樣子，三個小房間有一個的地方堆滿了古玩。
都是跟着家裏幾代的老傭人了，讓他們走都不願意，可現在也确實是沒有地方留他們了。
……
姜家破産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可是原本對此一竅不通的姜音也不知道要怎麽幫忙，但好歹姜希不會再把她撇開，到哪裏都會帶着她。
兩人到處走動着，看還有什麽辦法救回。
而讓她們覺得心涼的，原本一直有合作的幾家，現在都一副置之事外的樣子。
好歹姜音的私人賬戶沒有跟着被凍結，兩姐妹倒是沒有完全陷入絕境去。
*
又是一夜安慰自責不已的姐姐，姜音收拾收拾到外面吹吹風。
半個月過去了，姜音原本的跑車也在她堅持下賣了，所以現在要吹風，她也只是選擇在住處附近走一走。
背着手在大路上走，之前這條路她和莎莎師姐走過，行人不多但算是安全。
姜音想着今天在姐姐整理的文件裏看見的圖标，總覺得有些眼熟，卻一下記不起是在哪裏看過。
姐姐說那是公司在三個月前突然出現的強勁對手，一開始沒怎麽注意到，到後來發現無論哪一條發展的路線都被擠壓競争着。
還有公司一些管理層為了隐瞞失誤，一直在不久前才集體爆發，直接讓資金流轉鏈斷了，讓人手忙腳亂……
此外還有各種原因，姜音還聽不太懂，恨不得自己是學管理學、金融學的，學什麽考古……家裏老一輩流傳下的古董們都還在家裏貼着封條呢。
那個圖标代表的公司，為什麽要把姜家逼到破産，而且用的招式他們自己都會虧很多。是哪個仇家嗎？
邊走邊想，姜音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走到挺遠了，路上的行人已經很少。
她的安全意識還是很強的，發現走遠了便趕緊轉身要回去。
就在姜音回去的時候，迎面走過了一個抱着文件的人。
路燈的光算是明亮，她很容易就看見了這個步履匆匆的人，文件夾上的圖标，正是她剛才一直在想的那個。
怎麽會在這裏出現？
姜音想讓自己別沖動跟上去，心裏的好奇卻怎麽都止不住。
恐怖的是在她忍不住停下回頭的時候，旁邊的草叢裏，突然響起了細碎的聲音，驚得姜音想跑卻更是定住了往聲音的方向看去。
好一會那聲音才停了……肥肥的貓頭上頂着幾片草碎從草叢鑽出來，向她走來。
“日爺，你怎麽跟來了！”姜音拍拍胸脯，這貓可不正是她養了四年的胖橘。本來是學校的流浪貓，因為一直跟着她曬太陽，又蹭她的飯，後來不知不覺就養起來了。
“和我回家吧……喂別過去！”
日爺不虧是被稱為爺，走路的姿勢都是霸氣的……霸氣地追着那個人消失的地方跑去了。
姜音猶豫了一會，還是跟了上去。
*
一大間看起來像辦公室的地方，沒有關門也沒有辦公物品，此時卻只有幾個大箱子在，看來是廢棄的樣子。
抱着胖胖的日爺，姜音忍着要打噴嚏的沖動，躲在紙箱後面觀察着。
那個人應該是往這裏來了，可是現在卻沒有看見人。
不過此時姜音已經抓到貓了，自然不會再留，貓着身子準備原路返回。
下一秒巨大的爆炸聲，驚醒了附近許多人。
遠在家裏的許序突然醒了過來。
渾身的冷汗，心慌得不行。
點開手機，沒有任何消息。
姜音家裏破産的事他很清楚，只是清貧的人設也确實讓她想不到能找他吧。
從那天的告別後，他都沒有收到她發的信息。
翻開記錄，都是一些很平常的問他，要不要一起吃飯，樓頂看書嗎？
他應好的時候很少。
手機響的時候，很快就被接通了。
“我們在A區的臨時公司被對家炸了。”說完這一句，何谌卻停了下來，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麽繼續。
“說。”
“公司的黑匣子監控找到了，發現……發現姜音剛好追着貓進去了。”
“姜同學，死了。”
“……”
許序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仿佛沒有了靈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