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吃醋
吃醋
陳澤川收拾完便離開了。
周萱昕說：“他們年後除了訓練，還要忙着拍宣傳照。”
“什麽宣傳照？”
“年後春季賽就開始了，得用新面貌迎接呗。”
周萱昕端了杯熱水給她暖手，接着把空調溫度提高些，收拾東西路過她的時候，瞥見簡梨在看新房子，于是問：“在我家住着呗，反正還有幾天就放年假了，春節之後再找也來得及。”
簡梨挑眉，道：“算了，我可不想下次開門看到一些不該看的場面。”
周萱昕笑着輕拍了她一下，沒說別的。
市中心的租房不難找，但價格和位置不太合适，價格合适的離地鐵站太遠，交通方便的價格又高。簡梨糾結了一陣子，最終在價格和交通之間咬牙選擇後者。聯系房主之後，簡梨把行李暫時擱置在周萱昕家，下午去看房。
房子的地段不算偏，周圍有大超市，步行五分鐘就能到地鐵站。
唯一不滿意的就是小區的安保措施看起來有些敷衍，前門有個臨時搭建起來的棚子作安保室，後門進進出出的，也沒個看管的。簡梨尚且在猶豫，因為房主又降了價，她一咬牙便簽合下同。隔天便搬進去了。
俱樂部的工作人員只有一天假期，通常要比選手們還要早到，考慮到簡梨剛來不久，于是貼心放了三天假，允許她休整一天再來上班。
簡梨知道之後特別不好意思。
卿然：“咱們部門本來就留不住人，好不容易把你這座大神請來，萬一給累跑了怎麽辦？”
簡梨笑：“這兒待遇好，我才不想跑呢。”
“可別說。”卿然咳了兩聲，接杯水回來把毯子披上，低聲道：“在你之前，部門走得人起碼能坐在一起打兩桌麻将了。”
簡梨詫異。
“幹的活多、工資勉勉強強，而且最要命的一點你知道是什麽嗎？”
簡梨搖頭。
卿然：“做的不好還要被粉絲問候。”
她這話說的不假。
粉絲大多數時候對俱樂部都有各種各樣的不滿意，比如發海報時某個選手的ID比其他人的要小一點，或者糾結為什麽兩個人ID用的顏色不一樣……諸如此類。
往往為了避免和粉絲起沖突，俱樂部回選擇妥協。
“本來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如果因此引起争論，那就沒必要了。”
卿然說完，又咳了兩聲。
簡梨：“感冒了？”
“嗯。”
卿然癱在椅子裏，一臉頹廢，“最近流.感，你一定要穿厚一點，感冒的滋味太難受了。”
簡梨點點頭，想起之前夏渝白嗓子不太舒服，不免擔心。
距離春節假期還有十二天，俱樂部特地抽出兩個小時組織選手貼對聯，拍攝春節的短視頻。雖然時間不長，但對于整天窩在訓練室的選手們來說是唯一能放松的時候，哪怕忙完了，一個個地坐在餐廳裏不願意離開。
簡梨上樓在人群中掃了一圈，沒找到夏渝白，正準備到訓練室打個晃，看看他在不在，不料被阿棠攔住。
“阿梨，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他看見簡梨手裏那個感冒沖劑，關心道：“你感冒啦？”
“呃……”
阿棠哎呦了一聲，道：“這幾天感冒的人特別多。初秋也感冒了，嗓子疼的厲害，昨晚咳到半夜，今天訓練話都說不出來。”
簡梨心猛地揪起來。怪不得這幾天打電話不接，還找訓練忙的借口搪塞她。
“初秋沒來？”
“樓上訓練室呢，他身體不舒服，睡一會兒。”
“哦哦。”
簡梨在餐廳留了一會兒，然後坐電梯到樓上訓練室。
她最近忙得很，策劃年前這段時間的宣傳工作，還要完成每周的漫畫，根本沒時間到樓上坐，竟然不知道這兒的布局改了。最裏面的茶水間挪到了外面，訓練室緊靠着會議室，藏在拐彎處的角落裏，磨砂門看不清裏面的情況。
簡梨敲門，沒有應答。
她沒有密碼，進不去，只好掏出手機給他發消息。
簡梨：[在睡覺嗎？]
簡梨：[（表情）（表情）]
簡梨：[我把感冒藥放在門外面了，你記得喝。]
夏渝白：[別走，稍等。]
簡梨乖乖站在門口，裏面緊接着有陣刺耳的摩擦聲傳出。
夏渝白披上外套，胡亂撥弄了幾下頭發，睡眼惺忪，臉頰上還有因為在桌子上趴久了留下的壓痕，說話鼻音很重，“用指紋也能開門，你是這兒的工作人員，指紋早就錄入了。”
簡梨不知道這茬，點頭。
“身體很難受嗎？”
“還行。”
話是這麽說，簡梨看見他揉揉額角，一臉疲倦。
夏渝白側身，讓她到屋裏坐。
簡梨還是第一次進訓練室，跟想象中有很大的出入。環境特別整潔，桌面上各個隊員的區域都貼着标簽，兩張大長桌拼起來，面對面坐，利于訓練的時候交流。
右邊的房間是直播室，一張桌子一個隔間，設備齊全，牆壁用了隔音泡沫圍起來。開着空調，暖和的像在蒸桑拿。
簡梨穿的很厚，進屋一會兒就有點遭不住這個溫度，于是把外套拉鏈拉開，用手作扇子扇風。問：“早飯吃了沒？”
“……沒。”
夏渝白猶豫了下，選擇說實話。
簡梨臉色當即不太好看。
他解釋：“早晨起晚了，趕來訓練沒顧得上……不過上午吃了點面包和零食，不餓。”
簡梨無奈。
這壓根不是餓不餓的問題。
“不吃飯抵抗力會下降的。”她說。
夏渝白坐在椅子裏，眨巴着一雙眼睛，無辜極了。
算了。
簡梨妥協，出去兌杯溫水，把感冒沖劑攪拌好，遞給他喝。
夏渝白一仰頭灌下去，臉色絲毫未變，然後把紙杯捏扁，丢進旁邊的垃圾桶，腳一蹬地板，椅子滑到簡梨身邊。他拉着她坐在自己懷裏。
“頭疼。”
夏渝白蹭蹭她的頸窩，困意席卷。
簡梨伸手，輕揉他的太陽穴，“這樣呢？”
“嗯……”
夏渝白哼唧聲，小動物似的蹭她的頸窩。
簡梨癢的不得了，邊笑着邊躲，卻怎麽也逃不過他懷裏的三寸之地。
“阿梨？”
“嗯。”
“想親你。”
簡梨撫着他後頸的動作一頓。
半晌，夏渝白嘆道：“可惜感冒了。”
簡梨感覺到頸側噴灑的熱氣，以及越收越緊的臂彎。她舔舔嘴唇，無處安放的視線在半空中漂浮一會兒，她慢慢、慢慢低下頭，吻在夏渝白發頂。
懷裏的人輕笑。
簡梨道：“用這個代替。”
藥效上來，夏渝白抱着她，在椅子上小憩。期間，簡梨擔心會壓壞他，想悄悄地掙脫，卻總會被他發現，幾次三番，簡梨摸不透他到底睡沒睡着。
屋裏的暖氣開的足，簡梨守着他無聊，漸漸地也開始犯困，在他懷裏找到個舒服的位置，滿意地合上眼睛。
最終是被一陣忽近忽遠的說話聲吵醒的。
簡梨伸個懶腰，環視四周，屋裏只有一張床和小桌，封閉空間，沒有窗戶，微弱的光從門縫滲透進來。
夏渝白呢？
訓練去了？
她掏出手機一看時間，還有半小時下班。
簡梨趕緊穿上外套，一開門，猝不及防的和滿屋子人打了個照面。
這裏确實是休息室，但建在了訓練室內。
一群男生正有說有笑地，驀地撞上簡梨，關鍵她還衣衫不整地站在那兒，一時間都傻了。
阿棠率先反應過來，“阿梨，你走錯地方了？”
簡梨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麻利地拉上外衣，正要往外走，卻被旁邊的人叫住，“醒了？”
夏渝白剛接完水，悠哉悠哉地過來，幫她整理好外套的領子，旁若無人的和她說話：“下班送你回家。”
簡梨頭都不敢擡，胡亂“嗯”了一聲，奪門而出。
衆人個個像發生了什麽驚天秘密似的，眼裏閃着精光，恨不得鑽進夏渝白腦袋裏瞅瞅。
夏梓桐進門的時候就撞上這幅景象，還以為他們累瘋了，于是發自肺腑的說了段激勵人心的話，接着訓練。但還是抽休息的間隙，把夏渝白叫到茶水間，詢問情況。
“不清楚。”他認真想了想，回答。
夏梓桐不信，卻知道他不屑撒謊，于是信了，這篇就算翻過。
他道：“春季賽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們剩下的訓練時間已經不多了，再加上這一次人員變動較大，你們在賽場上究竟能配合成什麽樣還是未知數。總之，比賽拼盡全力，無愧于己就行，訓練之餘，你也得注意身體。”
“嗯。”
夏梓桐拉着他說了些有的沒的，才放他去訓練。
阿棠在屋裏和其他人正讨論的熱火朝天，一看話題男主角回來，趕緊撲過去打聽。
“你和我偶像在一起了？”
夏渝白掀起眼皮，懶洋洋地瞅，“她不是你的。”
阿棠：“……”
阿棠：“哎呀，重要的不是這個。重要的是，你們倆啥時候的事情？你元旦瘋狂發微博是不是因為阿梨？”
夏渝白沒回答，默認了。
阿棠突然嚎叫一聲，捂住胸口，痛不欲生。
夏渝白莫名其妙地看他。
阿棠哭喪道：“我把你當好兄弟，你卻撬我的牆角。”
夏渝白戴上耳機，心裏默默地罵：有病。
訓練室的事情沒半天在下班之前便傳遍了整個俱樂部，簡梨心驚膽戰的接受來自四面八方的祝福，然後挨個解釋一遍，她真的沒有和夏渝白睡在休息室裏，單純因為吹空調太暖和了打盹而已。顯然，沒人相信。
簡梨垂頭喪氣，擺弄數位板，她有段時間沒更新，已經引起一些粉絲的不滿。
手機振動，微信彈出條消息。
夏渝白：「下班了嗎？」
簡梨這才想起他要送自己回家的事兒，趕緊拒絕：「我已經搬家了，自己回也可以。而且，我還有畫沒畫完。」
夏渝白：「等你。」
夏渝白：「我不着急。」
簡梨趴在窗臺，往一樓大廳張望，看見選手們三三兩兩的從電梯出來。
她問：「你要加班訓練？」
夏渝白：「直播。」
夏渝白：「樓上沒人了，你可以來訓練室畫。」
那感情好啊。
簡梨收拾收拾，坐電梯上樓。
夏渝白坐在電腦前，背對着門，面前的玻璃板倒映出他的模樣。他私下表情很少，通常一副與世無争的模樣，高冷又拽。
簡梨敲敲門，他擡眸，露出淺淺的酒窩。像孤傲的小貓卸下防備，露出軟乎乎的肚皮。
簡梨做個口型：開始啦？
“沒有。”
夏渝白讓出位置給她坐，幫忙給數位板連上線，趁此機會，逮住她親親發頂。
簡梨轉而攬住他的脖頸。
一時間，誰都沒說話，彼此眼神裏只有對方。
氣氛驟然變得黏黏糊糊。
最終還是簡梨先開口：“一會兒送我回家。”
夏渝白颔首：“求之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