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吃醋
吃醋
晚上店內的生意格外好,外面的隊排的老長,約莫一個小時才喊到他們的號,簡梨早就饑腸辘辘,點完菜,和夏渝白商量周末有空出游的事情。
“估計要泡湯。”
“你們還有訓練賽?”
“沒。要去拍春季賽的定妝照。”
簡梨理解,卻難免有點傷心。
夏渝白親親她的額頭,哄:“作為補償,今晚好好陪你。”
簡梨一笑,腹诽:這算哪門子賠償。
吃完飯,兩個人到附近的商鋪走走消食,夏渝白惦記着上次買的甜點,拉着她非要再去一次,但那家店關了門,聽隔壁賣蛋黃包的店家說老板娘有了身孕,暫時不做生意了。
夏渝白有些遺憾,癟癟嘴。一扭頭,看見簡梨在笑。
“笑什麽?”
“你。”
簡梨戳戳他的臉頰,“吃不到甜食的樣子像個小孩兒。”
夏渝白一怔,眼神晦澀不明,随即手上一用勁,扯着她拐進小巷。
空中不知什麽時候開始飄起薄霧,落在衣服上化成一層薄水,溫度又濕又冷,沁到骨子裏。行人颔首匆匆經過,帽子或者耳罩戴上,注意不到旁邊黑不隆咚的小巷內傳來的細碎響動。
接着月亮微弱的光,簡梨看清他顫抖的睫毛,像只脆弱的蝴蝶,落在她心尖上撲棱翅膀。撓的癢癢。
夏渝白沒怎麽欺負她,吻也只是淺嘗辄止。
“還說我是小孩兒嗎?”
簡梨一愣,原來是因為這個。搖搖頭。
她有些紅腫的唇便是夏渝白的戰利品。
于是他心滿意足。
DE拍攝春季賽定妝照那天,簡梨因為忙着畫海報,沒有同行。
辦公室裏的人各自做自己的工作,閑暇時候聚在一起聊八卦。
卿然的辦公桌就在簡梨旁邊,她說話不顧忌旁人,簡梨戴着耳機,也能聽到一兩句。剛開始聊些家長裏短的話,突然不知怎的,畫風一轉,她喊了簡梨一聲。
簡梨沒聽清她的問題,于是摘下耳機,“嗯?”
卿然重複道:“初秋有女朋友了,你知道不。”
簡梨心裏一咯噔,沒說話。
卿然:“臭小子隐瞞的還挺好,上次看他直播那個樣兒就不太對勁,而且元旦假期,他連家都不回,一個人拖着行李箱跑到大老遠旅行?!你信嗎,反正我不信,估計是追女朋友去了。”
簡梨:“……”
同事附和:“之前連微博都懶得發,元旦假期那會兒像突然變了個人,動态天天更新……我覺得不簡單,有機會真想見見那個女生,到底是何方人士,竟然能斬獲初秋的心。”
卿然打趣:“你說,他女朋友怎麽受得了初秋悶葫蘆的性格。難道兩個人在一起大眼瞪小眼?”
簡梨:“……”
其實他的性格……
也沒有那麽內向。
介于辦公室發生的這一遭,簡梨更加提高警惕。中午特地錯開時間,不和夏渝白在食堂碰面。
某人環視一圈,沒看見她,于是發消息問:「加班?」
「一會兒我給你買點吃的送去。」
簡梨:「不用。」
夏渝白:「???」
簡梨沒回。
幾個小時後。
簡梨終于把海報收尾,舒舒服服地伸個懶腰,準備點外賣。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卿然:“請進。”
夏渝白随即出現,把外賣放在桌上,似有若無地瞥一眼旁邊的簡梨,說:“聽說你們中午加班,沒吃東西……”
卿然蹭地站起來,喜笑顏開,“謝謝,謝謝。”
同事問:“你買的?”
夏渝白颔首,雲淡風輕地解釋:“不清楚你們的口味,随便點了些。”
話音剛落。
卿然像報菜名似的嘟囔:“肉末粉條、紅燒茄子、炖土豆塊、南瓜粥……”
簡梨聽着聽着,沒忍住低頭偷笑。
全是她喜歡吃的。
夏渝白送完外賣就回訓練室了。
簡梨邊吃邊聽同事喟嘆:“初秋真的好細心一男的,做他女朋友也忒幸福了。”
簡梨認同,于是掏出手機給他發消息,等了會兒,他沒回,她便忙自己的工作去了。
年前的訓練已經接近尾聲,但訓練并沒有因為面臨假期而減輕。上午拍完定妝照,吃過飯一行人就被召集在一起複盤和VNT的訓練賽。
夏渝白拎出第一局的一個掉點講:“不要臉探草,這個點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你看,KK的這波失誤,直接導致一波猝死團。”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了一下。
夏渝白回消息:「你今天不理我,我很傷心。」
簡梨:「對不起,那會兒在忙。」
夏渝白:「理解,但還是難受。」
簡梨發了個抱抱的表情。
簡梨:「晚上不和你一起走了。」
夏渝白蹙眉:「為什麽?」
簡梨:「今天辦公室在議論你的女朋友,我怕被發現,暫時先避一避吧。」
夏渝白格外不爽:「為什麽要避?」
簡梨:「辦公室戀情會影響工作的。」
夏渝白直勾勾地看着這句話,心情跌至谷底。
阿棠拱拱他的胳膊,賤兮兮地湊過來問:“和女朋友鬧矛盾了?”
夏渝白幽幽地瞥他一眼。
阿棠一臉“兄弟都懂”的表情。
男人之前懶得八卦感情問題,戰隊裏談戀愛的又不止他夏渝白一人,別的人就算看出端倪也不會多嘴問。
阿棠跟他認識的時間長,熟知他對談戀愛興趣淡然,所以非常好奇到底是何方神聖能把這朵高嶺之花拿下,于是明裏暗裏打聽好幾次,沒個結果。
“兄弟,你該不會是個戀愛腦吧?”
阿棠從會議室出來就在他耳邊叨。
夏渝白煩的要命,加快腳步往休息室去,他像條尾巴似的,甩也甩不掉。
“你這樣不行,被女朋友拿捏的死死的,以後有你哭的時候。”
“要不你講講,你女朋友是誰,我認不認識,也好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幫你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休息室門口圍着一大堆人,策劃部和宣傳部的都在。
簡梨和卿然靠着一起,指揮部室裏的男同事貼海報。
“再往左一點,不不不,偏啦。”
“這樣?”
簡梨:“上一點……對,就這個位置。”
她上前扶着椅子,提醒:“小心點啊。”
那人不好意思道:“謝謝。”
夏渝白:“……”
阿棠咂舌:“女神就是女神,真溫柔……哎!你幹嘛去?!”
他這一嗓子喊得實誠,休息室門口的人紛紛看過來。
阿棠跟他們點頭問好,轉身追上去。
簡梨隔着人群看到他,手剛舉起想打招呼,夏渝白頭都不回地走了,臉冷的像塊冰。
直到下班,夏渝白都沒再回消息,她只當他訓練忙,但眼看着外面天色暗下來,簡梨按捺不住,借口到樓上找他想講清楚,結果訓練室鎖着門,選手們早就離開了。
簡梨心裏空蕩蕩的,直覺告訴她,夏渝白絕對生氣了。
她打電話過去,沒人接。
于是再打。
嘟了很長一段時間,終于通了。
那邊沒有說話。
她怯懦地開口:“夏渝白?”
有電流聲傳來。
但他還是沒吱聲。
簡梨有點委屈,又有點不知所措,剛剛打的腹稿,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一個字也蹦不出來。頓了半天,她慢吞吞地解釋:“其實上午的話我沒說完。唔,我只是擔心,春季賽馬上開始了,俱樂部又處于風口浪尖,怕我們戀愛的事情傳出去,別人會說些不好聽的話。”
“夏渝白。”
簡梨使勁兒拗着衣角,快哭了,“你說句話,行嗎?”
在她快要放棄之前,電流聲再次傳來,接着,夏渝白暴躁罵人的聲音響起,“踏馬的,這網吧建在地下嗎?連個信號都沒有……”
簡梨:“……”
夏渝白罵罵咧咧的往外走,吐槽阿棠的語句斷斷續續的。
他邊走邊問:“簡……阿梨?聽……我說話嗎?”
簡梨回應:“聽得見,但信號不好。”
夏渝白:“稍等。我再……”
後半句話又沒了。
簡梨耐心等了一會兒,終于聽見他說了句完整的話。
“你剛剛說了什麽,這邊信號不好,我只聽見有人講不好聽的話,誰講?講得什麽?你出什麽事了嗎?”
簡梨:“沒。”
“你們在團建嗎?”
這個時間,除了提前結束訓練,也只有團建這個可能性了。
“不是。”
夏渝白折返回網吧要瓶水,又出來,站到街邊打電話。
“俱樂部的網不好,我們組團來網吧了。”
“訓練?”
“直播。”夏渝白說:“老板和我們認識,專門留了個房間。”
可惜網好了,信號又不行。
夏渝白看了眼時間,估摸着她應該下班了,說:“我今天晚上要直播到很晚,還差四個小時就完成時長任務了,你自己回家注意安全。”
“好。”
夏渝白:“還有別的事兒嗎?”
“……”有。但她不知道該怎麽說。
夏渝白:“沒有的話我就挂了。”
“等等——”
簡梨叫住他,“明、明天你有空嗎?”
“嗯。”
明天下午俱樂部開始放春節假期,他當然有時間。
簡梨第一次約人,沒什麽經驗,害羞地哼唧:“我們要不,去看電影吧?”
“好。”
夏渝白一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