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倔強的小寡婦

倔強的小寡婦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除了江爸江媽,最不願江大勇出事的人就是李詩韻了。發生這樣的事,她也是不想的。

早上下着暴雨,能見度低,本就不好在山路上行駛,可是這批貨對方催的急,說要是不送的話可能就會損失很多錢。怎麽辦,李頭沒有辦法,只有提高價錢,讓有能力的人去送這一趟。李詩韻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而且以她的經驗,只要慢點開,一般是不會有事的,可誰知江大勇也站了出來,好說歹說就是不讓李詩韻出去。兩人争執不下,只得停下來。

本以為這事暫時告一個段落,李詩韻是萬萬沒想到這江大勇竟然趁她上廁所的時間,直接就把車給開走了。

李詩韻他們等啊等,最終還是等來了江大勇受傷的消息,據說是山上掉下來幾個石頭,讓江大勇的車失去了控制,車翻了,還壓到了他的腿。

現在江大勇正在輸液,他閉着雙眼,才剛從手術室被推出到病房來,還沒有清醒過來。

幾個工友都來探望,大家還買了一袋水果。

就在大家為江大勇擔心的時候,江媽媽和江爸爸氣呼呼的從門外走進來,第一件事不是去看兒子的情況,而是帶着那種嚣張的氣焰問:“你們誰是李映紅?”

大家都懵了,不知道她問這個幹嘛,所以大家都把視線都放在李詩韻身上。

李詩韻也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只是站出來說:“你好,我就是李映紅,請問你是……”

“好啊,好啊。”江媽媽一聽到李詩韻這麽說,直接就過來扯住了李詩韻的頭發,惡狠狠的說,“原來就是你,一個寡婦,竟然這麽不受婦道,連我兒子都不放過,你還要不要臉了?”

李詩韻當時就被這情況給吓懵了,工友們趕緊上前勸阻。

李頭說:“江大娘,有事好好說,你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

江媽媽怒道:“誤會?都是板上釘釘的事。你問問她,到底對我兒子做了什麽喪盡天良的事。”

李詩韻一愣,就說:“我自問沒有做虧心的事,還有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诋毀我?”

江媽媽說:“你還有理了!”說完就想上前抽她一大嘴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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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詩韻也不弱,這時候她眼疾手快,用手擋住了江媽媽。

李頭大吼道:“江大娘,這是我們的工友,您兒子出事,原因都在我。如果您要怪,就把氣撒在我頭上,不要怪其他人。”

江媽媽即使這樣,仍不知悔改,她說:“這事不怪你,我就要怪她。如果不是因為她,我兒子不會去冒這個險。而且她還拿了我兒子的獎金,這臭不要臉的女人。”

李詩韻聽完,原本不想生氣的,這時候也忍不下去了。

她說:“我什麽時候拿你兒子的錢了,這話你可要和我說清楚。”

江媽媽可能沒想過這個女人會變得這麽兇,她往後踉跄了幾步,然後後面的江爸爸就接下棒子,對李詩韻說:“你這女人還有臉兇?我兒子的錢,一分都沒拿回家,我們這也是前幾天才知道,他全拿去給你當工資了,你要是不信,你就問問你們李頭!”

好家夥,這一下就讓在場的人看了一場大戲啊。

此時的李頭被人推在風口浪尖,他原本想說些什麽,可這偏偏江大勇還在昏迷中,他是說實話呢,還是不說實話呢?

江爸爸見李頭有些猶豫,就說:“大勇他領導,你只管說,有我們給你做主呢,你就說我們大勇是不是每個月把錢給你,然後讓你以工資的形勢轉交到這個女人身上?每個月多給五塊是吧?”

李頭搖頭,說:“江叔,她還沒來一個月呢,我怎麽可能會給她工錢。”

江爸爸說:“你還幫着江大勇瞞我們?那票據我都拿來了,是大勇放在衣兜裏,他媽媽給他洗衣服的時候不小心翻出來的,你們看。”說完,他就從兜裏掏出了一張紙,然後展開個大家看。

上面白紙黑字寫了,這五十塊錢,會以李映紅每月五塊錢的生活補貼給到她手上,為期十個月。

這證據有了,江爸爸就更理直氣壯了,他直說:“這回你們信了吧?我們家也不是什麽富裕人家,也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而且大勇一直是個孝順孩子,怎麽會突然把這麽一大筆錢給到這個女人身上,不是她施了什麽計用在大勇什麽,我們的孩子又怎麽會幹這種傻事?”

李頭看到他和大勇寫下的字據,直接就沒了話。

這樣就更讓李詩韻陷入輿論的風波當中。

李詩韻沒了李頭的幫助,頓時覺得周遭的目光都變得尖銳起來。

他們都盯着自己,好像自己真是那種壞女人。

可是她沒有做錯啊,她根本就沒想要得到那筆錢。

她對江爸爸江媽媽說:“我問心無愧,我和你們的兒子只是普通的同事關系,別的一概沒有。如果你要胡說,咱們就去警察局。”

江家二老見到李詩韻一點也不怕他們,他們的火氣也上來了。

兩人都想動手,被李頭他們勸住,說:“好了,江父,江母,這裏是醫院,大勇現在受了重傷,大夫說了他需要靜養,難道你們一點也不擔心大勇嗎?我希望這一切的事情都等大勇醒來再說。”

他看了看大家,然後說:“今天我們也來了有一陣了,單位還有事情等我們去做,就不多留了。”

說完便讓所有工友離開。

李詩韻被李頭帶着出去,幾個人開車回了廠裏,李詩韻就打算和其他工友一起去做事。

可是李頭卻只給其他人分配了任務,讓李詩韻留了下來。

“李姐,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也是沒有辦法。”李頭說。

李詩韻的确是有氣,但她知道這也不是李頭的錯。

“我沒事,老板,我還是接着去做事吧。”李詩韻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李頭開始支支吾吾,他說:“李姐啊,事情就暫時到這裏吧,你看你這一個月試工還沒過,就鬧出了這麽多事,這廠裏也傳得沸沸揚揚,我不是說你工作能力不行啊,就是這樣下去,太影響我們其他工友工作了,長此以往下去,我們這活還能好好幹嘛?”

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李詩韻的心咯噔了一下。

“要不,你還是去找找別的活,你沒做夠一個月,我本來不用給你工資的,但我實在覺得你不容易,這裏有三塊錢,你拿着去用吧,就當給孩子們買點好吃的。”李頭說完,就從口袋裏掏出錢來。

李詩韻退後了幾步,這錢,她知道是什麽意思。他是不想讓她繼續在這裏做下去了,所以給她錢。

表面上是安慰的錢,可她卻覺得這錢充滿了諷刺,難道她的人品,他們都不相信嗎?

“老板,謝謝你的好意,這些天打擾你們了,我走了。”李詩韻說完就走。

李頭在後面問:“李姐,這錢。”

“錢您留着給你的小孩買水果吃吧。”

她潇灑的轉身,但并不代表她沒事。李詩韻生怕自己的眼淚被別人看到,她挺直腰杆,從容不迫的離開了廠房。

她想,她在這個世界上是沒有人能真正關心她的,那她又哭給誰看呢?

還有,她又失業了。

今後怎麽辦?

此時天下起了大雨,雨滴在她的身上她都毫無知覺。

因為擔心小牛和知讓兩個人在家,所以她加快了步伐。等到她快走回家的時候,竟然看到一大群人堵在他們的家門口。

遠遠看去,發現陳敬祥站在門外,同樣也淋着雨,他被這群人圍在中間逼問,形勢不容樂觀。

在村民們猛烈炮火中,陳敬祥沉着冷靜的說:“好了,你們在這裏吵像什麽樣子,欺負孤兒寡母像什麽話,我弟弟是死了,可我還沒死呢,你們這不是直接在我臉上抽大嘴巴子嗎?知道你們也不容易,這錢也不是天上掉的,所以今天,我就來替我弟弟一家還你們的債。”

也不知道這麽一群人是從哪裏得知的消息,忽然全都集合在一起都來李詩韻他們一家來讨債。

她更不知道為什麽陳敬祥也會出現在這裏。李詩韻在人群中并沒有看見孩子,可想他們應該還在家裏沒有出來,而陳敬祥也沒有要進門的意思,估計是以為她們母子三人就在裏面,擔心他們害怕,就特意沒讓大夥進門。

她看着陳敬祥,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還是沒有撒手不管,即便是這幾次見面都弄得很難看,也還是在危機關頭出來幫忙。

再一看這些村民,肯定是知道李詩韻被江家人欺負的事,指不定這次過來就是有人起哄過來的。

太可惡了,簡直是欺人太甚。

李詩韻氣得撿起路邊的一根棍子,什麽也不管了,沖到人群中。

陳敬祥第一個看到李詩韻,他有些驚慌,大喊:“你要幹什麽?”

李詩韻走到人群中,對大家說:“有什麽事沖我來,你們不就是想要錢嗎?來啊,給你們!”

“你不要胡鬧,你現在這個情況,大家都看在眼裏,大家也是要過日子了,你就別做傻事。錢我來幫你還。”陳敬祥生怕她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連忙說道。

李詩韻知道陳敬祥在幫她,可是她覺得這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這些人就是覺得他們家沒個男人頂着,就覺得他們好欺負。如果這次讓陳敬祥幫她們解決了,他們就會以為李映紅還是吃男人飯的,那不是還是讓她在這個村裏擡不起頭來嗎?

不行,她決不能這麽幹。

她攔住陳敬祥,看到他也淋成了落湯雞的樣子,心裏也挺不好意思的,但她還是要說:“大伯,謝謝你的好意,還是讓我自己來解決吧。”

陳敬祥想不通,這女人怎麽軸成這樣,她是鐵了心的不讓他插手幫忙嗎?

“這不是你意氣用事的時候,李映紅,你趕緊給我回去,這事就這麽定了。”陳敬祥說道。

他說完就招呼着大家去村長那邊把這債結了,有村長作證,以後這些人就不會再來找陳家的麻煩。

可李詩韻卻堅持自己,她按住陳敬祥的肩膀,說:“大伯,讓我來。”

陳敬祥被李詩韻的眼神給怔住了,兩人對視了有大概三秒,陳敬祥放棄,說:“那你自己解決吧。”

李詩韻對他表示感謝,然後轉身對大家說:“大家,我知道你們都不容易,我們也不能一直用窮來說事,而對還債的事一直拖延。”

“那你想怎麽樣吧。”其中一人說道。

“再給我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我一定把錢全給你們還上。”李詩韻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出了一個最短的時限。

兩個月?他覺得她是瘋了。

自從上次她發話到現在就用了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吧,可到現在她是一分錢也沒拿出來,兩個月後,她又上哪再去弄錢?做夢夢到嗎?

陳敬祥真想扒開這女人的腦子看看,他都願意幫她了,她還故意給自己設限,是不是真的腦子有問題。

“你确定兩個月後你會把錢還給我們所有人?”村民們異口同聲的說。

李詩韻點頭,她說:“我不偷不搶,保證錢一定來的明明白白,希望大家再給我兩個月的時間,我在這裏先謝謝大家了。”

她向大家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周圍的人都開始議論起來。

陳敬祥見大家有些不相信李詩韻,就趕緊站出來說:“實在不行,兩個月後我會親自登門,把錢還到你們手上,這總可以了吧?”

有了這話,村民們這才勉強同意。

等人散去之後,陳敬祥就勸說李詩韻趕緊回家,兩人這會兒都淋透了,要是再出個什麽好歹了,哪裏還有可能去把錢賺到。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李詩韻的臉色已經變得烏青,嘴唇都變了一個色。

在她快要倒下的時候,她看到陳敬祥着急的朝她跑來,只是她已經什麽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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