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三十七、紅本本事故
三十七、紅本本事故
從打回國,張明慧一直在家閑得要命,可是她剛跟羅陽好了起來,卻突然多了一身的事情。二表嫂秦陽在某個事業單位給她找了個合同制的工作,讓她先做着,這幾天就開始參加愛培訓了。晚上下班又要按時回家,不能讓老爸看出可疑。而且,當現在冷靜下來,她自己的心理也開始糾結。無非還是自己那點不能堅定的決心。
這樣的狀态苦了羅陽。他們打從上次見面,已經快一周沒見了。他這次不打算再追得太緊,免得張明慧又故态複萌。
等到一周後,張明慧終于主動出現在羅陽面前還真是讓他驚悚了一下——張明慧燙了頭。
“你、你這幹什麽?”羅陽憋着笑。
張明慧拉拉自己的頭發,小聲的說:“大……波浪啊。”
羅陽終于破功,樂得直不起腰:“得了吧!不是大波浪,整個就是大姨媽。我終于看見十年後的你了。”
“你太煩人了。”張明慧生氣的說。
一看她扁嘴,羅陽笑着上前把她的頭發攏在一起,往腦後輕輕的盤了一下,“不生氣,這樣好看。像大姨姐。”
“你去死!”
“不生氣了不生氣了,過幾天做回來不就得了。”羅陽拍拍她肩膀。
她撇撇嘴,想:還得作回來哦。
掐她扁扁的嘴,再掐掐有點嬰兒肥的臉,羅陽笑着說:“你這兩年都一點沒變。”
“怎麽沒變?”張明慧拽拽頭發,想說頭發長長了很多。
羅陽也幫她拽,說:“卷毛了也是兔子。”
“你才是兔子。”
Advertisement
“我怎麽可能是兔子?你還不知道啊。”
倆人越磨叽越近,可惜還沒磨叽到地方,李新哲就很不識相的進來拽人,羅陽只好扔下張明慧去忙工作了。
張明慧本來是打算直接回家,可是看看鏡子裏自己十年以後的樣子,還是決定把頭發燙回來。
小個子,小圓臉,披肩的波浪式燙發。羅思妮站在五米開外猶豫了半天,直到張明慧發現她,她才走過去。圍着張明慧轉了兩圈,又拉拉她的頭發,羅思妮咯咯的笑出聲來:“魔法阿媽?”
“讨厭。”張明慧打她一下,扯扯頭發嘟囔着:“都是你哥。”
“啊?我哥?怎麽回事?他讓你燙成這樣的啊?”羅思妮哈哈笑:“看出來他有多生你的氣了。”
張明慧撅着嘴,說:“陪我做回來吧。”
“行。”羅思妮拉着她走,走了幾步又問:“你在哪做的啊?”
“就是我在家樓下左拐路口那家。”
“我知道了。”羅思妮嚴肅的點點頭,說道:“以後一定注意千萬別進他家去。”
張明慧決定不跟她計較。
“哎,你花多少錢做的啊?”
“要一百二,打了折七十五,再加上二十塊的營養,還不到一百。挺便宜的他家。”
“靠!張明慧,這個價錢你都敢去?還大波浪,我姥都不燙這樣了。”
“你別說了。”
由于上一次燙的太慘了,這回張明慧又花了兩倍價錢拉直。發梢有燙焦的還得剪掉,又得做深度護理,把張明慧搞得苦不堪言。羅思妮倒是撿到了大便宜一樣,一直笑嘻嘻的,終于在把張明慧惹毛之前決定請她喝咖啡以作安慰。
辛巴克裏咖啡香氣彌漫在周圍,讓張明慧不覺得有點安逸的想睡。羅思妮看她迷迷糊糊的樣,半長不短的頭發呼呼扇扇的打在她臉上,羅思妮伸腳踹她,“你是不是跟我哥和好了?”
和好了?張明慧想了一下,說:“應該是吧。”
“如果和好了,那我怎麽還看見他媽幫他辦結婚用品呢?”羅思妮攪合者杯裏的咖啡,回想這兩天過于順利平常的生活,“最有意思的是,請柬的樣張都定下來了,大概下周就能印出來了。”
這個問題張明慧還真的大概是想了一下,她自己也不敢跟家裏說,所以羅陽沒跟家裏說她還是可以理解的。
“我記得好像日子快到了,那到時候要怎麽辦?”
“不知道。”
羅思妮突然想到什麽了,叫一聲:“啊!都快到典禮了,你說他倆登記了嗎?”
張明慧也一愣,支支吾吾的說:“應該,沒有吧。登記啊……”
倆人正要了要了蛋糕一邊聊一邊吃,羅思妮的電話響了,她看看來電顯跟張明慧說:“是商祺。”然後接起來,“喂?哦……我同學是在金店啊……鑽戒啊?行,我給她打電話,你過去吧。”
看她挂了電話,張明慧才問:“怎麽了?”
羅思妮歪頭想了想,決定還是說,“她去看結婚戒指了,好像旁邊還有……我哥。”
“哦。”張明慧低頭擺弄咖啡勺,腦袋告訴她要信任羅陽,可是心裏還是忍不住疑神疑鬼。
晚上羅陽的電話照樣來了,閑扯了一會兒,張明慧吭吭唧唧的想問關于戒指的事,可是就是怎麽都不問出口。至于羅陽怎麽會有主動交代這種事的時候呢?
于是,誤會就漸漸生成,才會在張明慧看見那個紅色本本的時候發生大反彈。
世上的故事都是無巧不成書的,張明慧跟老媽到商場買大衣,她心裏有事所以一路消沉。許麗芬知道羅陽要結婚,卻不知道這倆人已經和好的事情。看心愛的人結婚的滋味想想就知道有多難受,她心裏心疼女兒,卻也沒辦法接受女兒嫁到老羅家的事實。也只好在物質上對女兒盡量的作出補償。
看女兒情緒這麽不穩定,許麗芬帶着她去茶樓修身養性。
許麗芬出身書香世家,那個年代就上了大學,畢業了就結婚也沒工作過,自然是在家裏琴棋書畫、插花泡茶樣樣都練習的游刃有餘。
看看對面的女兒,可惜這些本事這個寶貝丫頭是一點都沒遺傳到。她這個女兒是性格特別的溫柔随和,相對的也沒什麽個性。對于給了孩子這樣一個家庭,她這個做媽媽的一直都非常內疚。所以對于張明慧她和張棟都沒強求過什麽,只要她平平安安的長大,嫁個普通人,他們會留筆錢給她,就讓她單單純純的過日子就好。
雕花精細的紫砂壺點點的往杯子裏注水,小巧的茶杯随着白皙細長的手指優雅的轉動着,許麗芬一邊洗茶一邊說:“茶道和插花一直都是教養淑女的課程,你姥姥是江蘇書香世家的小姐,後來跟着你姥爺到了北方,但是對于子女的教育卻一直是遵循老家的做法。”
這些張明慧都聽說過,所以老姨的性格讓她覺得很驚奇。
“你從小我就沒要求你學過什麽,鋼琴、畫畫、書法,這些東西你不喜歡我就不強迫你學,願意怎麽樣就怎麽樣,只要高興就好。你性格又單純善良,我從來都不擔心你會學壞。”許麗芬倒了一杯茶給她,“你性格溫和,耐性也不錯,所以這些修心養性的東西我總覺得也沒必要讓你學。”
“我哪有那麽好。”
“是啊,自己看自己的孩子就是好。所以就忽略了,總有一天你要離開我們。沒能讓你獨立,沒有鍛煉好你的膽量,等到遇到事情才知道,不是所有的都是父母幫得上忙的。”
聽着聽着,張明慧就覺得眼睛漲漲的,鼻子酸酸的,不能出聲只能點頭了。
最後,許麗芬就像是自言自語一樣說:“如果這個人不是羅家的孩子,那該多好。”
張明慧終于淚水決堤,她低下頭,好像痛痛快快的哭。
老媽的話讓她感動,更對比了前面座位的人和東西讓她感覺的絕望。
桌面上的那個東西張明慧大概知道,憑着二十幾年的常識,她知道那個東西叫做結婚證。上面那個男人的名字寫的應該是羅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