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查證
查證
聞诃白的問題顯然不在宴傾文的思考範圍之內,宴傾文此前考慮到了雙方的名聲、兩家的利益,卻偏偏遺漏了身體上的需求,導致她此刻愣住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片刻後,宴傾文給出了自己的答複:“你之前是怎樣解決的,以後就怎樣解決,不過,請悠着點,別讓人拍到。”
那一瞬間,聞诃白的眼神有一絲道不明的情緒閃過,她扯了扯嘴角,擺出慵懶的神情,說:“逗你玩的。我是公衆人物,一旦在外面亂來被拍到,我的形象和事業就都毀了。”
這麽多年來,她一直保持着單身的人設,也從不炒緋聞……或許正是這個原因,有人将宴傾文告白她的事放到網上時,她的粉絲才會如此堅定地相信那都是假的。
不過她的粉絲也沒料到會被她“背刺”,她曬出結婚照後,評論區就淪陷了。粉絲們有的發出了衷心的祝福,有的哀嚎痛呼失戀,有的質疑是不是家族聯姻,還有的脫粉回踩,加入黑粉的狂歡行列。
營銷號也紛紛下場蹭熱度,扒出她過往的黑料,更有甚者将她跟宴傾文不和的傳聞放了出來,為“聯姻說”添了些佐證。
聞诃白的經紀人聯系不上她,都急得快上火了。但好在公司裏還有聞诃古坐鎮,她啓用一切手段将輿論往好的方向引導,迅速穩定了局面。
宴傾文的心情并沒有因為聞诃白的這番話而變得松快起來,她直接回到書房打了個電話:“幫我查一下今天出現在宴席上的莊易是什麽來路。”她頓了下,又補充,“還有,替我安排人盯一下蔣雲韓,将他的行蹤彙報給我。”
知道自己身處小說世界不可怕,可怕的是思想和行為不受她控制。
她既要時刻警醒自己別被洗腦了,又要防備蔣雲韓背後那股能操控人心的力量。
想到這裏,宴傾文又給莊園的管家打去一個電話,讓他導出她回來前後一兩個小時的門外監控視頻,然後自己一個人看了起來。
宴家的宴會是從中午開始的,而十一點半左右,就有賓客陸陸續續地過來了。
比賓客先到達的是媒體記者,畢竟宴家家主金婚紀念日,各界名流齊聚,也算一個大新聞,如果能挖到什麽豪門隐秘八卦,那就是賺了。
不過宴家并沒有邀請媒體入內,所以他們都只能待在莊園的大門之外。
一開始,這些媒體都還很遵守秩序,直到來了幾個搞直播的網紅,他們利用網友對豪門生活的好奇與八卦來提升直播間的人氣,每來一輛豪車,就會不顧阻攔地擠過去,想要第一個拍到下車的賓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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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莊園的安保人員為了确保賓客的安全,不得不出動将他們隔開來。
從這時候開始,場面就逐漸有些混亂了。而這種混亂在聞诃白到達後,就達到了頂峰,媒體記者和搞直播的網紅都蜂擁而上,争先恐後地采訪。
十分鐘後,宴傾文的車過來了,她從車上下來,剛結束采訪準備進莊園的聞诃白回頭看了她一眼。
正因為聞诃白停下了腳步,原本朝她砸去的雞蛋頓時沖宴傾文去了。
宴傾文看到這裏,又往後退了幾分鐘,然後按慢回放。
這次她看清楚了:此前莊易一直都沒有出現在監控的畫面裏,在那個拿雞蛋的黑粉靠近聞诃白時,他的身影才出現,似乎恰巧路過。然後他在黑粉舉起雞蛋要砸的時候,迅速反應過來,敏捷地往前一蹿擋在了宴傾文的前面。
這一幕被直播的網紅,還有一旁的媒體都拍了下來。
而慢半拍的安保人員也反應了過來,沖去将那個還打算進行第二輪襲擊的黑粉給制服了。
宴傾文擔心這一幕傳播出去後,會對宴氏造成不良的影響,所以讓人帶莊易去清洗并換一身衣服,自己則先留下來跟這些媒體記者周旋。
五分鐘後,宴傾文進入了莊園,至于聞诃白則還在原地處理黑粉的事。
單從這些監控來看,她并沒有找到這是莊易故意安排的痕跡,只能說莊易的身手很敏捷。
況且蔣雲韓心裏說莊易這麽做是為了接近她,然而如果不是聞诃白突然的駐足回首,那雞蛋就是朝聞诃白去的,這跟蔣雲韓的說法不一致。
綜上所述,她聽到的蔣雲韓的心聲未必是真的,莊易也未必真的只是路過,真相如何,還得她小心求證。
突然,房門被敲響。
宴傾文習慣了一個人在家時不鎖書房的門,因此聞诃白擰了擰把手就開門進來了。
“你怎麽不開燈?”聞诃白“啪”地開了燈。
宴傾文這時才發現窗外已經漆黑一片,電子時鐘也提醒着她已經晚上了。
聞诃白扶着門框說:“我餓了,有晚飯嗎?”
這話像是戳中了什麽開關,宴傾文的肚子也打起了鼓。她中午什麽都沒吃,剛才專注看監控錄像沒有察覺到饑餓,這會兒餓起來隐約有些頭暈。
“今天保姆休假了,沒人做飯。”宴傾文告訴她。
聞诃白忽然有些踴躍:“那有菜嗎?我可以做。”
宴傾文拿起手機,無視了她的提議:“你想吃什麽,我叫人訂個餐送來。”
“哎,你什麽意思,我現在做飯可好吃了!”聞诃白不大高興地往書房裏的單人沙發上一坐,翹起了二郎腿,開叉的裙擺從腿上滑落,露出她修長的雙腿。
宴傾文冷笑了聲:“是嗎?我怎麽記得你年前上了一檔綜藝,做個涼拌黃瓜,把料酒當成醋給倒了半瓶?”
聞诃白:“……”
她幹笑了兩聲,無力地解釋:“那是節目效果。”
她見宴傾文不信,只能不爽地窩在沙發上報菜名:“我要吃鵝皇記的燒鵝飯。”
宴傾文訂了餐,聞诃白換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躺着,目光落在宴傾文的身上,腦中忽然閃過一個片段,勾起唇角沖她擠眉弄眼:“宴總,你怎麽知道我年前上的綜藝,還知道我做了什麽菜的?”
宴傾文淡淡地說:“因為跟你同臺的藝人裏,有一個是宴氏旗下娛樂公司的,恰巧是她吃到了你做的菜,吐了。節目播出後,她被你的粉絲追着罵,敗了不少路人緣。”
聞诃白堅決不承認那是她的原因,她甩鍋給節目組:“正常人都知道将這個畫面剪掉,誰知道節目組為了節目效果,居然給保留了!”
其實她跟宴傾文都明白,因為她們兩家公司當時正處于互相争奪資源的對立狀态,她們不和的傳聞鬧得沸沸揚揚,兩邊的藝人去參加同一個節目,如果毫無沖突,那節目一點亮點都沒有,于是節目組特意将這個失誤的畫面給播了出來。
“所以,你這是在秋後算賬嗎?”聞诃白問。
“我只是在提醒你,不必對自己的廚藝那麽有自信。”
聞诃白冷哼了聲。
宴傾文想起那個扔雞蛋的人,她再度向聞诃白确認:“今日向你扔雞蛋的,确定是你的黑粉嗎?”
聞诃白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反問:“你懷疑他不是我的黑粉?”
宴傾文似在沉思,沒有回答。
聞诃白才說:“我的保镖查過他的V博、db等賬號,都有不少黑我的帖子記錄,而且我也讓人去查過,他的銀行賬戶沒有大額不明款項進出。據他說,他是覺得我不配得到金梨獎最佳女主角,害他最喜歡的女星第三次遺憾錯過該獎項,所以,他憤怒之下,才想要砸雞蛋洩憤。”
“那你認識莊易嗎?”宴傾文又問。
“認識啊!”聞诃白眉頭一挑,眉眼盡顯揶揄,“英雄救美之後,像只花蝴蝶一樣,在你面前招搖起舞,盼你能分給他一絲關注的‘深情’男子。”
宴傾文覺得再跟她這麽聊下去,只怕又要聊崩了。
好在這時,她訂的餐送到了。
等吃完晚飯,聞诃白的助理也将她的一部分行李給送了過來。整整七個大行李箱——三箱衣物,一箱護膚品化妝品,一箱首飾,一箱鞋子,還有一箱零食。
這還只是一部分,宴傾文開始擔心自己的別墅能否裝下聞诃白所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