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婚紗照
婚紗照
周五的早晨,宴傾文去上班後,聞诃白被她大姐聞诃古的電話給震回了聞家。
客廳裏,聞诃古将兩個男人,一個女人介紹給她:“以後這幾位就是你的助理了,至于誰負責什麽,你自己看着安排吧!”
聞诃白摘下墨鏡打量了他們一眼,說:“身材還挺有料的。”
“咳咳!”聞诃古瞪她,注意點形象!
三位新助理則面不改色,仿佛沒聽到她剛才在說什麽。
聞诃白問:“又是姑姑找的?”
聞诃古敷衍地應她:“嗯。”
聞诃白卻沒有被她的态度糊弄過去,笑說:“林姨介紹的吧!”
“知道你還問?”
聞诃白詢問了這三位助理的名字之後,分別給他們安排了崗位,确保他們每個人休息時,其餘工作都有人跟進。
“好了,你們可以先回去休息了,接下來兩天我會去拍婚紗照,身邊有盧帖一個人就行了,等拍完婚紗照,我們在B市的傳媒公司彙合。”
三位助理接到命令就先離開了。
聞诃古沉默了片刻,說:“小宴還是挺在意你安危的。”
聽到老婆被誇,聞诃白的神情要多驕傲有多驕傲:“我知道的。”她頓了下,“哎,大姐,你不是一向叫她名字的嘛,怎麽突然叫小宴了?雖然她是你妹媳,但她堂堂宴氏總裁,你這樣叫她,多失禮呀!”
“結了婚,胳膊肘都會往外拐了!”聞诃古拍了她的屁股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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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诃白一個彈射起步,溜之大吉:“大姐,你這是家庭暴力,我跟我老婆告狀去!”
出門的時候遇到了在花園裏栽花的聞一笙,她匆匆打個招呼就跑了,聞一笙在後頭喊她:“哎,怎麽剛回來就走了,不留在家吃晚飯嗎?”
“爸,她現在有另一個家了,趕着回另一個家呢!”聞诃古說。
聞一笙神情落寞,轉頭看聞诃古:“你什麽時候成家?”
聞诃古拎起手包就走:“爸,公司還有事,我先回公司了。”
聞一笙滿是憂傷,四個兒女只有最小的一個結了婚,而且找的還是同性別的女人,這樣他要什麽時候才能抱上孫子/外孫?
宴傾文與聞诃白的婚紗照拍攝地在川西,陳稚恩安排了最專業的攝影師團隊,聞诃白則帶上了自己的妝造團隊,然後周五晚上直接包機到達最近的機場,在附近的酒店落腳,第二天再驅車前往目的地。
她們這次拍婚紗照并沒有宣傳,不過當她們去到機場後,聞诃白之前去錄制的綜藝第一期的預告也放出來了,她的個人超話及傾白超話裏,有代拍放出了她當時跑去接電話的視頻,雖然很快就被主持删掉了,但粉絲們還是知道了,她們要去拍婚紗照。
于是粉絲們開始在底下喊什麽時候公開婚紗照,她們要看。
但很快就有不和諧的聲音出來說她們後來吵架了,最近也沒有同框,估計婚紗照拍不成了。
這兩撥人就吵了起來。
這時,有在川西旅游的游客發了張遠景圖,上面有一對新人正在拍婚紗照,而她們的身邊出動了四位攝影師、兩位燈光師、四位妝造師,還有三個助理,及幾個安保人員。
這位游客還配了文案:“這是宴氏總裁和聞诃白吧?我一開始以為是什麽劇組,畢竟這麽多人實在是太誇張了,後來發現其中一個人有點眼熟,上網搜了下是剛拿了金梨獎影後的聞诃白,那另一個就是宴氏總裁了吧?p.s她們的婚紗真的太好看了,她們本人也很好看,身材堪比模特。”
沙雕粉絲迅速占領熱評第一:“一分鐘,我要知道她們的位置。”
“尊嘟假嘟?”
“沒有拍到臉我不信。”
有人喊博主亮出高清無碼照,博主回應她只是路過随手拍了下,她也不是二人的粉絲,因此看到那群身材彪悍的安保人員時,心裏發怵不敢靠近。
話題中心的宴傾文與聞诃白暫時未受到輿論的影響,她們這次出來只打算拍一套婚紗——別人一般會拍四套,但那些都是租婚紗店的衣服,她們的衣服都是定制的,由于趕時間,只設計裁剪出這一套來。
不過這并不代表她們真的只拍一套,聞诃白想拍國風的,所以已經找了裁縫大師幫忙定制兩套鳳冠霞帔喜服了。和西式的婚紗不同,鳳冠霞帔制作周期很長,一頂鳳冠可能要花至少三個月,更別說是兩頂鳳冠,還有量身定制的禮服。
陳稚恩跟齊簪歌表示從未見過有人拍婚紗照要分季拍的,川西西式婚紗是第一季,古城鳳冠霞帔是第二季,或許哪天二人心血來潮,還會有第三、第四季。不過,人家拍的是婚紗照,她們家宴總跟夫人拍的完全是戀愛紀念冊。
“這裏的景色多好呀,好想再多待幾天。”聞诃白披着羽絨服坐在折疊小馬紮上,捂着宴傾文的手取暖。
“以後有機會再來吧。”宴傾文看着眼前的雪山及山腳下的清澈碧藍的冰川水融化彙聚成的湖,也覺得在這裏悠閑地享受自然風光是一件很舒适的事情。
可她的身後還有一堆工作要處理,哪怕在這種時候,她的手機也随時有電話進來。不過,這也是她為什麽要帶上陳稚恩和齊簪歌的原因——她們可以幫忙處理工作。
拍婚紗照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專業的攝影團隊對此要求更是嚴格,仿佛她們不是他們的雇主,而是他們拍照的工具人。她們歇息過後,又換了個地方繼續拍,直到太陽下山,她們才在景區的民宿住下。
海拔三千多米,沒有光污染的夜空很是美麗,整片天空都布滿了繁星。聞诃白聽說天氣好、日子對的話能拍到銀河星空,不過她不懂攝影,倒是攝影師們拿着氧氣罐在夜空下待了大半宿,第二天将處理過後的銀河星空照給她跟宴傾文看,其中有一張是她們坐在院子裏依偎看星空的畫面。
宴傾文蹙眉:“我怎麽不記得有這一幕?”
“你有些高反,又喝了青稞酒,所以靠在我的肩上眯了一小會兒。”聞诃白翹着嘴角,将這張照片導入自己的手機,設為了手機屏保。
還好宴傾文的高反不嚴重,不然她們絕對不可能在這裏多待一天。
宴傾文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并沒有說什麽。
看到陳稚恩過來,宴傾文問:“小齊怎麽樣了?”
她們誰都沒想到,身體素質很好的齊簪歌竟然也有高反,而且比宴傾文還嚴重,昨晚基本上帶着氧氣管睡的。跟她在同一間房的陳稚恩不得不一邊吸氧,一邊照顧她:“你接受的都是什麽訓練,底子這麽差?”
齊簪歌頭暈目眩,不忘回怼:“我是情報密探,不是反恐精英。”
“商業間諜就商業間諜,還情報密探!”
“放心,我不竊取宴氏的機密。”
“她緩過來了。”陳稚恩眼底烏青,照顧齊簪歌真是一件比宿醉還傷身的事。
婚紗照拍完,一行人就回K市了,而網上又有人曬出了宴傾文與聞诃白在川西某景區拍婚紗照,并夜宿民宿的照片,比起上次随手一拍的游客,他們這回發的照片都能清晰地看到二人的臉。
這下,她們出門拍婚紗照實錘了。
CP粉歡天喜地,聞寶終于哄好了宴總。
Vera的宣傳方也松了口氣,只要她們拍了婚紗照,那就有機會宣傳他們的婚紗品牌了。
其餘吃瓜群衆猜測,她們估計婚期也近了,就是不知道會在哪裏辦,又會邀請什麽賓客?
只有莊易,氣得砸爛了一張玻璃茶幾還有一張椅子。
“她們怎麽可以這麽對我?!”莊易無能狂怒,她們曬結婚證,沒關系,一張證而已,随時都能撕毀;她們出雙入對,沒關系,都是營業;可她們戴了明顯是一對的婚戒,現在又拍了婚紗照,下一步就是辦婚禮了。當她們做完這一切,他還能自欺欺人,說她們之間都是假的嗎?
他第一次試圖挑撥她們之間的關系,宴傾文無動于衷,他可以理解為她們之間都是演戲的,所以根本就不在乎;第二次,他用謠言攻讦聞诃白,然後就發生了宴傾文跟她大吵一架的事,可他卻有些煩躁,因為宴傾文在乎,才會跟聞诃白吵架不是嗎?
之後的每一次,他發現她們不僅沒有出來公開作秀,反而如同真正的情侶一般,低調地過着自己的日子,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說着情話,甚至他只要想象她們在床上做着那種事,他就如同失去了理智的獅王,恨不得撕碎整個母獅群!
這時,他在這些照片的一角看到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
他截取圖片發到國外的某個郵箱:“幫我查一查這個女人。”
那邊很快就有結果了,他看到後,腦中閃過一個念頭:“神機門的人怎麽會在宴傾文的身邊,是他們聯手了嗎?不,不可能,如果他們聯手了,不可能一點消息也沒有傳出來,肯定是神機門那群人盯上了宴氏……”
想到這裏,他激動起來——他找到接近宴傾文的辦法了!
從川西回來後,攝影師便立馬從拍攝好的上千張照片裏找出一百多張進行微調,之所以不用大修,一是兩人的身材勻稱,妝造都很完美尤其是那肌膚,根本就不需要磨皮、美白;第二是攝影師們都很專業,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攝影風格和特色,一套婚紗被他們拍出了多種風格。
只花了三天時間,他們就将手裏的照片給整理出來,發給兩位新人過目了。
這其中有一張,被當地藏民稱為神山的雪山就在她們的身後,巍峨又神秘,夕陽落在雪山的頂山,風雪都染上了一層金色。宴傾文拉着聞诃白的手向着陡坡上奔跑,聞诃白的目光并沒有對着鏡頭,而是一直看着拉着她奔跑的人,神情專注,眼眸帶着比金色的雪山還要燦爛璀璨的光芒。
手機裏,聞诃白發來了信息:“老婆,你喜歡哪些?我都喜歡,都想将它們洗出來,挂滿我們的家!”
宴傾文保存了這一張,然後挑了十幾張給聞诃白發過去:“滿屋子都是照片,看着不滲人嗎?就這些吧,挂一張在房間,剩下的做成相冊。”
“才不。房間一張,客廳三張,書房桌面還能放很多。”
宴傾文說:“那你看着放。”
她按下接秘書辦電話的內線按鍵:“讓小齊進來一下。”
接通電話的大秘說:“小齊她今天請假了,宴總有什麽安排嗎?”
宴傾文才想起的确有這麽一回事,她說:“你找個人幫我打印幾張照片,裝在相框裏送來,唔,擺桌面那種,不用太大的相框。”
大秘領了任務就下去安排了。
與此同時,街市一家金拱門的角落裏,齊簪歌看着眼前的男子,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你、你、你怎麽回國了?!”
莊易倨傲地歪嘴一笑:“這麽久不見,連少主都不會喊了嗎?”
齊簪歌心想,少主個屁,給副門主舔鞋都不配的家夥!
作為莊袂的心腹,又是從小就接受神機門資助、栽培長大的齊簪歌自然是認識莊易的,他們小時候甚至會一起進行體能訓練。
所以對莊家內部的事,她知道的也比一般的情報密探多。
莊袂跟莊易其實不是親姐弟,莊袂的母親是神機門現任門主杜初年的女兒,她生莊袂時因羊水栓塞,沒及時搶救過來,去世了。考慮到莊袂年幼需要人照顧,所以兩年後,莊醒娶了現任妻子,并在一年後生下了莊易。
莊醒不忍莊袂知道真相而傷心難過,就讓人隐瞞了真相。又因為後媽對莊袂非常好,照顧得也很盡心,所以莊袂小時候一直以為她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莊易是親弟弟。
至于莊易,也因莊袂的外公是神機門門主的緣故,他一直以為自己的母親就是神機門門主的女兒,所以常以神機門第一少主、莊家大少爺的身份自居。
當然,也沒有人去拆穿他就是了,畢竟杜初年就只有一個女兒,她死後,莊醒這位莊家家主,兼神機門的女婿就成了實際上的掌權者,所以他的兒子自稱是神機門第一少主其實并沒有毛病。
那先于莊易出生的莊袂呢?
因是女孩子,包括五老會在內的家族其實都沒有考慮過将女孩子選為繼承人。
莊袂也從未想過争取那些,直到她的外公生了一場重病,将真相告訴了她。
“你是我們杜家最後的血脈,神機門的資産絕對不能落到旁人的手中,更不能交給那個跟你不是同一個媽生的弟弟。他是外人,只有你才是我們杜家的人。”
打那之後,莊袂便以照顧外公為由,住到了杜家去,然後暗中學習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神機門繼承人。
原本莊袂要的只是屬于杜家的那些東西,但知道真相的她不會再被各大家族扯出來的布蒙住雙眼,她看到了太多的污穢、陰謀,也看到了她一直以為公平地疼愛她與莊易的父親其實只是将她視為一件商品。
所以,七年前,趁着莊醒出國,籌謀多年的莊袂以雷霆手段控制了莊家。
莊易殺了人逃回國,莊袂只給了莊醒兩條路,要麽放棄莊家,她放過莊易;要麽她送莊易去接受法律的審判。
莊醒只能宣布剝奪莊易的繼承權,将他趕出國。
不過,莊袂奪權的過程也并非一帆風順,她無可避免地被五老會的其餘四家攻讦。因着那次神機門與五老會的內鬥與混亂,他們的公司失去了K市的市場,使得這裏成了莊易背後勢力繁殖的溫床。
齊簪歌突然意識到,莊易這家夥似乎還不清楚這些真相,要不然他怎麽會到現在為止都還有臉以神機門第一少主的身份自居?
“你回國的事,莊先生和副門主知道嗎?”齊簪歌問。
莊易輕蔑地說:“讓他們知道,好再次聯手将我趕出國嗎?”
齊簪歌心想,這莊醒還真是謹慎,至今都沒讓莊易知道,自己當初是被迫放棄他這個兒子的,之所以剝奪他的繼承權也是為了保住他。
不過,要不是他這麽謹慎,副門主也不會一直蒙在鼓裏,還真當他是心甘情願地過起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退休生活。
“你就不怕我告訴他們?”齊簪歌又問。
莊易顯得極有自信:“你可以告訴他們,但我同樣會告訴宴傾文,你是商業間諜。不管神機門對宴氏有什麽圖謀,最終都只能以失敗告終!”
“不過……”他頓了下,刻意地吊人胃口,“如果你答應幫我的忙,我可以替你遮掩身份,使你達到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