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後續
後續
宴傾文出院後只在贊比亞待三天就回國了,她還有很多工作要處理,也不能讓聞诃白一直在這裏陪着她。
讓聞诃白先行回國?那倔牛肯定不肯答應。
她回國的陣仗有些大,因為她爸媽也跑了過來,當地政府擔心她在到機場的路上還會遭遇襲擊,也出動了警力護送。回到K市的機場後,一堆記者聞着腥就過來了,險些将她們堵在小區門口,進不得。
說實話,宴傾文被劫持一事上,雖然她是受害者,但這防不住有些人将她的經歷當場笑話,在茶餘飯後談起。
同情她的人說:“這宴傾文跟姓莊的五行相沖吧?婚禮被姓莊的炸了,冶煉廠又被劫持了。”
一直看宴傾文不順眼的人則另有看法:“蒼蠅不叮無縫蛋,指不定是她對莊易父子做了什麽慘絕人寰的惡事,才招來報複的。就說大威天龍集團吧,當初是她拆穿了千億騙局,大威天龍集團才破産的吧?”
偏偏這樣的受害者有罪論還在網上大行其道,氣得聞诃白開着大號上去跟那些人掐架。
“這些人有病吧?且不說你并沒有主導莊醒、莊易父子被抓這事,就算有,他們幹過的那些事,這些杠精是一個不提啊?這樣的人渣,也能讓他們找出這麽多理由為其辯解?”
聞诃白因過于生氣,在拍攝時不免帶入個人感情,影響了拍攝效果,導演幹脆讓她拍另外一場需要她憤怒地發洩的戲,每條都是一次過。拍完就讓她再多休息兩天,她就又跑回家來了。
“關心乳腺健康。”宴傾文淡定地安撫她。
聞诃白蹲下,抱住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宴傾文的腰,像只小狗一樣黏着她,委屈吧啦地說:“我受不得這樣的委屈。”
被诋毀的是宴傾文,宴傾文還沒委屈上呢,她倒是先委屈上了。
宴傾文噗嗤一聲笑,摸了摸她的腦袋,她擡頭幽怨地看了宴傾文一眼,表情更委屈了。
宴傾文說:“好啦,你看不是還有很多人在底下罵他們,說明這樣的人只是一小撮,更多的還是有良知,也心存正義的人。”
至于那些造謠宴傾文玩弄莊易感情才導致他破壞婚禮,甚至還有什麽“父子局”的,宴氏集團這邊都是有一個算一個,收集好證據,直接将人告上了法庭。
不僅如此,直接聯系了他們的單位、公司,予以施壓,在她忘記這件事之前,他們別想找到一份好工作。
不是說她為富不仁嗎?她還真就不仁一次給他們看。
将莊醒和莊易被抓的事按在她的身上,她也就認了,畢竟她還真的沒少為抓捕莊易的事出力。她也不是會為了将自己摘幹淨而将蔣雲韓、林藝逍、莊袂還有官方等人公布出來。輕描淡寫地略過了犯罪集團的罪行,替他們開解,她也無所謂,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會心存正義的,刀子沒落到他們的身上就不怕疼的人也比比皆是。
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質疑她的感情和私生活,放縱這樣的謠言下去,且不提對宴氏集團的影響,對聞诃白也是極不公平的。
她不知道的是,聞家也沒有袖手旁觀,利用媒體的力量,接連制作推出各種網暴、造謠別人後受到法律制裁的視頻,讓一部分口嗨的人在每次口嗨之前都先掂量一下後果。
當然,過去發生過那麽多類似的案子,但很多人佐證了“互聯網沒有記憶”,類似的事總是周而複始地上演。對此,等待他們的,除了收到法院的傳票之外,還有被公司/單位辭退,就算獲賠了,後續找工作也很不順——投簡歷被退回,原本有意向的公司過了兩天又突然說不要他/她了,讓他/她另謀高就。
他們在網上吐槽,發現還有好些同遭遇的人,無論是金融白領,還是普通社畜,甚至保安、群演都有。有人拉了個群大倒苦水,結果一對口供,确認了,都是曾經在網上造謠過宴傾文的人。
他們立馬意識到,他們這是被宴家從行業上封殺了。
“宴家的手怎麽這麽長?群演接不到戲我能理解,因為聞家在這行有話語權,那保安呢?所有的安保公司都拒絕了我,為什麽啊?”
知情人說:“呵呵,為什麽?因為被你造謠跟宴傾文有一腿的莊醒和莊易,是現任莊家家主的父親和異母弟弟。哦,提莊家你們可能不太清楚,但中邦護衛,你們應該知道,畢竟全國五分之一的小區、企業——只要是需要保安的場所,都跟他們有合作,胡潤百富榜中至少有近三分之一富豪的私人保镖出自中邦護衛……”
“既然是他們的家人,那為什麽要幫宴傾文?”
知情人:“當然是因為,莊家家主的好弟弟是被莊家家主親手送進監獄的呀!哦,忘了說,莊醒在國外被抓後,還沒審問就寄了,你們猜是誰幹的?”
宴傾文知道莊袂也出手後,向她道了謝,聞诃白說:“你本來就是替她背的鍋,她做這些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莊袂沒生氣,而是點點頭,認下聞诃白的指責。
整件事裏,蔣雲韓拆穿了千億騙局,在上層社會獲得了很好的名聲,所以才能順利進入蔣氏決策層,還入了不少小領導的眼,最近更是順利地接收了瓦解的阿速集團的部分資源。
——網民卻不清楚這些。拆穿千億騙局之舉就是一把雙刃劍,既能為人收獲名聲,也能被當做被報複的原因。顯然,在有心人的利用下,蔣雲韓受了好處,而鍋則是宴傾文背了。
林藝逍替自己的戰友報了仇,嚴懲了兇手,又替國家清理了毒瘤。
莊袂的家主位子坐得更穩了,還将很多之前被莊醒甩在她頭上的黑鍋給洗幹淨了,身份也算是過了明路,中邦護衛的信譽更上一層樓。
國家層面就更不必提,打擊了這麽大的武裝販-毒集團,于國于民都是一件好事。
只有宴傾文,一直被迫卷入這些事當中,并沒有從中獲得什麽好處。
不過莊袂不知道的是,宴傾文并非什麽好處都沒得到,因為知道這個世界真相的她清楚莊易太危險了,為了自身的安危和身邊人能擺脫炮灰的身份影響,她必然要對付莊易。
因此被牽連、針對,她都有心理準備,幽默的說法——誰讓她是女主呢?
安撫完聞诃白,宴傾文又跟她認真地談了一場話:“你不能受輿論的影響,就像這次只是網民質疑你對我的感情,你就三十多個小時沒合過眼,大費周章地跑到盧薩卡去見我,沒有必要。”
聞诃白斂容,頗為認真地道:“阿文,我并非介意網上的言論,也并非想要作秀,才去見你的。”
她知道宴傾文不理解她當時聽到她(宴)被劫持的事後的心情,也不理解她聯系不上生命中至關重要、不可或缺的人的心情。當然,這并非是宴傾文冷情不在意她,反倒是說明了宴傾文并未重視過自身,宴傾文低估了自己在別人心裏的位置。
“我知道,只是發生那樣的事後,你跑到盧薩卡沒有什麽用。我死了你來替我收屍倒是說得過去,我若還處在被劫持的狀态,你的到來除了讓我擔心你也會陷入險境之外,發揮不了什麽作用;我若是被救了,我早晚會回國,你也沒必要自亂陣腳,匆匆忙忙,不顧自身的狀況跑到哪兒。你留在國內,淡定從容地做自己的事才能穩定局面。”宴傾文冷靜得可怕,甚至将自己的安危視為一場普通的工作。
聞诃白的眼神深邃了許多,瞳孔漆黑得仿佛黑暗襲來,輕易地就能将人拽下深淵。
聞诃白真想問上一句,如果被劫持的是她,宴傾文是否會如自己所說的那般,被動地等待結果?
但是話到了嘴邊,她又咽了回去。
因為她知道宴傾文不會什麽都不做,甚至會犧牲自己來将她救出去,放她自由,就像那個世界的宴傾文一樣。
不管宴傾文的設定被改得有多冷情,在這一點上,她始終堅信宴傾文不會變,因為藏在冰冷淡漠的外表之下的始終是那顆柔軟的心。
可即便明白宴傾文的心意和選擇,聞诃白還是會因為這番話感到不悅。
“我知道事情已經發生,我就算過去也幫不上什麽忙,我既不能代替你被劫持,也不能代替你受傷,甚至需要你費心地替我澄清輿論。但宴傾文,你扪心自問,你在被劫持的時候有沒有挂念過我?你劫後餘生的時候有沒有強烈地盼着我出現,然後擁抱着我釋放你的恐懼?你在醫院的時候可曾希望我出現在你的身邊?你知道我來了的時候,心裏是平靜的,還是有別的情緒?”
宴傾文:“……”
聞诃白一錯不錯地盯着她,逼視她:“你就算能用言語來欺騙我,可你能騙過自己的內心嗎?”
宴傾文垂眸,心裏揪了起來,淡淡地道:“別說了。”
“為什麽別說了?你想要回避你對我的感情,我不能強迫你,可你也不能讓我違背我的心意。”
“我讓你別說了!”宴傾文疾言厲色。
聞诃白猛地止住了話語,緘默地看着她。
宴傾文別過臉去,不讓那洶湧的淚意在她的面前傾瀉而出。
聞诃白抿唇,再次将她攏入懷。
“阿文,誰也無法預測危險什麽時候降臨,我也無法時刻在你身邊保護你,所以我也不奢望能成為你的護盾,但我想至少要成為你的明燈,我所在之處即是你心安之鄉。”
小妻妻的辯論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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