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第30章急中生智
身為廖青青禦用化妝師,小梅的專業水準很高,行業裏各種頭銜加身,可謂當之無愧實力派人員。
每日面對猶如變幻莫測浮雲的雇主心情,沒有在戰鬥中倒下,反倒練就她察言觀色的本領。
若說揣摩廖青青的心思,還數她能力最強。
剛才雇主不過推開房間門,眼皮子微微一撩,瞥了眼身後的來晚舟,她就知道要重點‘照顧’這位陌生的俏佳人。
老規矩表面上送走雇主,讓來晚舟放下心中的戒備,再準備展開一系列措施。
“來小姐皮膚真是白皙,身材也是骨肉分布的特別勻稱,平時沒少花時間管理控制吧?”小梅肆無忌憚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目标,點評完還不忘摸一摸對方的腰圍,比劃兩下胸圍與臀圍大小。末了,再一通恭維的話語,套起近乎。
“平時工作太忙,壓根沒時間控制飲食和管理身材問題。”雖是大實話,卻不中聽。
渾身帶刺懷揣着戒備心的來晚舟,面對人畜無害的笑臉,絲毫不敢掉以輕心,生怕一不留神就被擺了一道。
語調裏雖然透着疏離,可是小梅也不氣餒,依舊用着熱戀貼上冷屁.股。
都說軟刀子殺死人,先有廖青青這個雇主在前,作為她的禦用化妝師,難保不受到她的驅使。
可惜的是,在被強行按到座椅上化妝的來晚舟,思緒緊繃良久,依舊沒有從小梅的身上找到任何不利于自己的破綻,或許真的是她想多了?戒備心太強?
時間在兩人的相談甚歡中緩緩流逝,善于聊天的小梅看了眼鏡子裏幾乎上完妝的女人,終于流露出一絲滿意至極的笑容:“這款玫紅色的口紅最适合那套晚禮服,待會我為來小姐做好造型,就可以進更衣室裏換上禮服了。”
因工作需要,參加過幾次盛大晚宴的來晚舟,也是惡補過造型,原以為難免要遭受刁難,沒想到一通打扮下來,鏡子裏的自己着實令人眼前一亮,親身體驗完小梅的手藝,突然感到異常欣慰。
全程妝面下來,沒有所謂的故意醜化,更沒有言語上的奚落,關于小梅人品這個問題,一定是她想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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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和善的一個人,怎麽會同廖青青做比較?
再說,這間屋子還是處在傅年的地盤,廖青青再虛僞,應該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拿她開刀,那實在是太打傅BOSS的臉,恐怕依傅BOSS記仇的性子,必定會成倍在廖青青的身上讨回來。
至于小梅身為局外人,更沒必要趟這趟渾水。
想通這點,瞬間放下戒心的來晚舟流露出感激的笑容:“今天真要謝謝你替我做造型,不過參加慈善晚宴還是沒譜的事,青青實在沒必要這麽認真,估計我是用不着更換禮服。”
一開始就想交代白做工,可惜沒能扭過執意要為她做造型的小梅,如今想要再次跑路的來晚舟還沒來得及起身,又被她按回椅子上。
“哪能呀!廖小姐特意交代,要将你打扮的美美噠,我是拿錢辦事,倘若不為來小姐更換上禮服,那可沒法同我的雇主交代,你行行好,真要感謝我,就讓我替你完成造型,待換好禮服見到廖小姐,她看完後點頭表示滿意,我的工資也才能到手。”将她烏黑的長發理順,十指翻飛不曾停歇,不過一會兒,鏡子裏的美人胚子就盤好了一個韓式發髻。
“來小姐可還滿意?若是沒問題的話,請随我到更衣室将禮服換一下吧。”她信心滿滿地拍了拍來晚舟的肩膀,囑咐道。
輕嘆一口氣的來晚舟低垂下頭,無聲念叨着,看來今天不将禮服更換,是不可能離開了。
放下一半戒心的她,也沒有多想,半推半就進了洗手間,眼看着小梅的手指積極地拉扯着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意圖替她更換禮服,十分不好意思地腼腆笑說:“我自己來吧,一直讓你幫忙,多不好。”
“那有什麽關系,待會來小姐脫完衣服更換禮服時,沒有我幫忙,一個人可不好穿上。”
這話提醒的意味很重,仿佛在告誡她禮服的貴重性,來晚舟恍然大悟點了點頭,心想,小梅說的有道理,禮服既然是高級定制,必定價格昂貴,倘若她不小心在更換的時候有所損壞,怕是賠償不起。
經一提醒,已經想到關鍵點。原來廖青青打的是這個主意,料定她沒錢賠償禮服,所以挖了坑等她跳進去,最後利用損壞的禮服大做文章也未嘗不可,還好關鍵時刻有小梅。
“多謝你好心提醒我,不然我是真沒想到這茬子事。”
“沒有的事,我什麽都沒說。來小姐的速度再加快些,不然我怕廖小姐按捺不住進來督促我工作,那可就不好了。”眼瞅着來晚舟脫下裙子,趕忙一把搶先抱進懷裏,眼巴巴地望着她的上半身,恨不得幫襯着直接将衣服強行扒下來。
來晚舟剛脫下上衣,才後知後覺恍惚自語,不對呀,既然知道廖青青給我挖了坑,為什麽還要往裏跳?禮服不試穿,可不是規避了問題?未來所有将要面對的窘境都已迎面而解?
可惜的是,衣服脫到一半,就被眼疾手快的小梅拽了下來,只見她步履匆匆推開洗手間門頭也不回地落下一句話:“我去給來小姐取來更換的禮服,你稍等片刻。”
人跑的太快,一不留神已經不見蹤影。
只穿了內衣的來晚舟僵在原地,半只腳剛邁出洗手間的門檻石,又硬生生止住腳步。
倘若這時候廖青青領着人進來正好撞見她這副模樣,怕是臉要丢大了吧?
還在沉思着待會一定要強硬姿态拒絕更換禮服,就聽見咯吱一聲,房間門被人推開後再次關閉。
錯愕不已的來晚舟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難道真被她猜對了?
廖青青真帶了人闖進化妝間要看她笑話?
心緒不寧地仔細打量起周身環境,才猛然發現洗手間裏除了空蕩蕩就只剩下冷冷清清。
連條毛巾都沒有,更別說其他能夠遮羞的布條。
瞬間黑臉懊惱咒罵一聲,真是豬啊!竟然能被人勾進洗手間扒光了待宰,實在太蠢了!
怪不得小梅對我那般殷勤,根本是受了廖青青的指使同我唱戲呢!
好哇!竟然聯起手來坑害她!
今天真是狠狠栽了一個大跟頭。
奈何,左等右等,始終沒有聽見屋子外頭傳來交談聲,疑狐的來晚舟忍不住拉開門縫露出一角仔細觀察起外頭情形,沒想到這一瞧不打緊,才後知後覺發現,屋子裏着實寂靜的詭異。
情不自禁低語咒罵一聲,才反應過來,房門開啓,不過是小梅帶着衣服落跑了,根本不是廖青青領人進屋特意圍觀她醜态百出。
這計确實陰毒,倘若廖青青真帶人闖進屋子裏,小梅也可以辯解說是修改衣服針線臨時離開,至于她出盡洋相,那和無心之失的廖青青有何關系?
不過是廖青青不小心帶人誤入造成的過失罷了。
可來晚舟确實丢盡了臉,連帶着還要連累盡受虛名的未婚夫傅BOSS,最後恐怕還要遭受傅BOSS秋後算賬。
無論怎樣計算,都是她這個局外人吃了大虧,還無處讨債。
貝齒不自主緊咬唇瓣,不知不覺間留下一道淺淺的月牙痕跡。極度不甘心在洗手間裏等死輸得一敗塗地的來晚舟,心一橫,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垂落于窗戶上的米白色窗簾。
腦海裏精光一閃,頓時眼眸一亮。
有了!
造型有了,妝容有了,缺的不過是件裙子,有塊布遮遮羞,總比坐以待斃等死要強。
常年在外追蹤采訪的來晚舟早已練就百米沖刺,猛地奔到窗簾邊,想也未想就操起擱置在桌子上的玻璃杯狠狠地往地板上砸,玻璃碎裂發出哐啷一聲巨響,下蹲勾腰後趕緊撿拾一塊鋒利的玻璃碎片往窗簾上狠狠劃下一截布料,再一氣呵成地捂在身上。
柔軟絲綢剛上身,來晚舟瞬間覺得心都安定下來。
總算是保住了臉面。
料子在身上比劃了兩下,終于找到合适的位置包裹身體,右手再撕下一塊窗簾布條系在腰間打了一個大大的蝴蝶結,最終确定這條臨場發揮出來的魚尾短裙不會因為走動脫落,才萬分驚險地吐出一口氣。
整理裙擺時,指尖不自主地撫摸到料子,猛然發現無論質地還是觸感,窗簾的材質那是相當的好。
倘若她沒記錯,這種真絲面料還是因為曾經采訪過一家生産商才知道它的價格昂貴,如今傅BOSS竟然舍得用這般稀少的料子做窗簾,可謂相當豪氣。
贊嘆的同時,又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眼角餘光瞟了眼慘目忍睹缺了一個大口子的真絲窗簾,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這塊破布怕是頂的上幾個月的工資吧?
不行!為了她的小金庫,得趕緊補救!
偷偷摸摸将窗簾往窗臺邊的櫃子後頭強行塞進去,仍不忘記自言自語:“啧啧,賠不起呀!趕緊藏好了,可別露出來,要死人的!”
咯吱一聲,房門把手突然從外被人擰開。
驚慌失措的來晚舟猛然間回頭,看見杵立門口的人影時,徹底僵硬了身子,後背不自主地抵靠在角落裏尤不自知。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她會不會被捏死?!
“舟舟,你在做什麽呀?”站在門口的傅年一臉高深莫測的笑容直勾勾地瞅着她,仿佛逐鹿的獵人看不見山,早已洞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