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交個朋友呗

交個朋友呗

一行人浩浩蕩蕩,足足十八個人頭,直接包下大半餐廳。

如今連鎖店盛行,這家餐廳卻是幾代人單傳,原本開在偏僻的角落,極少有人光顧,近日恰好重修,也借機宣傳一番,才打響名聲。

屋內不到十桌,廚師是一對父親,他們的兒子負責店內衛生,而服務員卻是只雙腳站立的狗狗。

它有着淡黃色的皮毛,總是來來回回穿梭在空間內,或許是年紀較大,時不時傳出沉重的呼吸聲。

據店員介紹,這只契約獸年過兩百,是太爺爺的夥伴,他們共同創建了這家餐廳,而在老人走後,狗狗也不忘使命,一直扛起了重任。

老板娘格外健談,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笑着說:“實話實說,店裏這拿手菜還是他交的,咱們一家都和契約獸挺有緣分的,這次重修就稍微轉化了下方向。”

火焰倏地向上沖,香噴噴的飯菜不斷騰空,在她的周圍,有一股炙熱的氣息。

而她所言也不假,店內不僅設有專門的座位,更增加契約獸的餐品,進食期間也允許愛寵們上桌。

這也導致店內塞滿各種契約獸,有不停噴水的烏龜,以及長着三條尾巴的花栗鼠,但最特別的,還屬同行的幾人。

他們莫名其妙竄出來,聲稱是托裏尼的朋友,與那位投資人也相識,帶的契約獸卻一個賽一個兇猛。

鷹、蟒蛇、虎、豹子、……

甚至還有只棕色的幼熊。

其中一人接受到懷疑的信號,他攬過自己的豹子,朝着段瀾溪喊道:“你看,我的大貓貓!怎麽樣,可愛吧?”

他看起來不像是笨蛋吧?段瀾溪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

半晌,段瀾溪昧着良心回道:“嗯。”

大哥咧嘴大笑:“是吧,我也這麽覺得,哈哈你這人太有意思了!來來來,也別拘束,認識了就是朋友,快坐啊。”

段瀾溪選擇最裏面的座位,想盡量降低存在感,而救命恩人也順勢坐在身旁,但不知為何,仿佛板凳燙人屁股,黎焱猛地彈起。

是的彈起,毫不誇張。

“哎呀哎呀,沒有座位了,我坐。”

“啊我也坐!”

“好可惜都沒有其他位置了。”

另外幾人迅速反應,與黎焱截然不同,他們的屁股像是黏在板凳上,說話時也晃動着身體,用着扭扭捏捏的語氣。

總之哪裏都透露着奇怪。

黎焱幫忙倒茶水,又不經意推了推餐前小點,愣了數秒才低聲說道:“如果你不習慣,可以不用回複他們,他們也不會多在意。”

”啊?啊,好,好的。”段瀾溪迷迷糊糊應道。

在內心反複演練數遍,才詢問身旁的黎焱:“你都認識嗎?”

“嗯,大多我都認識,他們也曾資助過我。”黎焱輕聲回道,抿了口熱茶。

某皇太子滿嘴謊話,在場所有人都是他下屬,一群人直播戲弄不夠,竟然還按耐不住直接跑過來,說什麽都要親眼見見段瀾溪。

黎焱不禁覺得頭痛,軍團裏的年輕小夥總是活力充沛,近日終于找到失蹤皇太子,他們也借着照看的油頭,公然在工作日摸魚劃水。

甚至打起自己八卦的主義!

黎焱瞪了他們一眼,回過神後另只手還在幫段瀾溪拿紙,他悻悻然收回雙手,将其“安放”在大腿上。

沒有任何原因,單純是當人沒當習慣,潛意識還覺得自己是只狗,想幫盡自己所能幫助段瀾溪。

嗯,壞習慣,必須得改!

黎焱暗自發誓,點單時又詢問起段瀾溪的意見。

男人已經喝了三杯茶,他将菜單決定權交付給段瀾溪:“你有喜歡的點就好,我不是很餓。”

餐廳的小鍋是四人一鍋,另外兩人顧着看戲,鐵定不存在任何意見,爆米花夠他們填飽肚子的。

但段瀾溪又推搡回去:“我随便就好,什麽都吃。”

黎焱轉而想起段瀾溪的性格,接下艱巨的任務。

或許對方自己都沒察覺,平日總喜歡吃重口味的食物,尤其是偏辛辣的,每次員工餐裏有辣子雞,段瀾溪下筷的速度都要快0.3542秒。

聰明的小狗早已識破!

不對,現在不是小狗,黎焱收斂自己的情緒,還好段瀾溪沒有對視的習慣,他迅速下單,幾乎都是對方愛吃的餐品。

黎焱微微偏頭,詢問道:“這些還可以嗎?”

段瀾溪忙不疊點頭:“好的。”

圍觀群衆全部看在眼裏,紛紛在後面怪笑,他們猛地轉頭,湊在一起說小話。

動靜特別大,生怕其他人發現不出。

某個精靈鬼小聲說:“我看就是八字沒一撇了,這不是喜歡我倒立吃屎!”

“別兄弟,你這有點狠了!不過要我說也是沒得跑,這皇太子哪給過咱們這麽好臉色呢?”

倒不是黎焱過于苛刻,單純是戰力懸殊過大,作為軍團的成員,他們經常需要進行星際遠征,必須保證身體足夠強壯,免不了有肉搏運動。

而每次比賽,黎焱從來不放水,在場人無一例外,卻被皇太子捶過數百拳,恐懼感那是刻在肌肉,不,是DNA裏的!

另一位機靈鬼密謀道:“我覺得咱們就得撮合撮合,你說說,這皇太子專心談戀愛了,那還有精力揍咱們嗎?”

“我看中啊,我妹天天看那小說,大部分感情發展都是酒後…怎麽說?”他望向其他人,推了推墨鏡。

“那簡單啊,咱們哥幾個酒量多好啊,我們猛猛灌,到時候……嘿嘿嘿嘿嘿。”

“小點聲小點聲,你不怕被他倆聽見了嗎?你這個笨比!”

段瀾溪:你們幾個真的很恐怖。

他努力埋頭吃飯,但還是無法忽視怪笑的幾人,段瀾溪總是看人眼色行事,他對各種神态、表情尤為敏感,談吐間也會留意他人傳遞的情緒。

在大多數時候,厭煩的心情是無法被藏住的,段瀾溪早有體會。

而此時此刻,內心的懷疑已經攀升到極點,他甚至能陳列出整張紙的內容。

首先,大多數平民不會選擇兇猛的契約獸,它們武力過于強悍,正常人無法駕馭。

其次,哪有人剛見面就勾肩搭背,吵着要一起吃飯,甚至還願意請客。

再者,他們笑起來真的很恐怖。

重申,真的真的很恐怖,到背後冒冷汗的程度,尤其是一群人圍上來的時候。

“聽說這裏酒不錯,反正這也下雨了,要不咱們喝幾杯再走?”

托裏尼也連忙附和:“我覺得行,我也很久沒喝酒了,小段你能喝嗎?”

段瀾溪抿嘴,實話實說道:“我很少喝。”

那可太好了!

隔壁桌的某人猛地一拍,震得周圍人撲騰到底,露出迷茫的小眼神望向世界。

不僅如此,此人還立刻撲騰起來,生怕到嘴的段瀾溪跑了,他高舉空瓶子:“幹!”

随着“啪”的一聲,空瓶撞向桌板,一群人喝得橫七豎八、東倒西歪,任他們怎麽也想象不到,作為曾經的酒懵子,竟喝不過段瀾溪。

其中位壯漢豎起手指:“我怎麽可能喝不過學生娃,嗝!再,再來!”

身旁的人又掰起一根:“你這樣不文雅,像,像什麽樣子啊,怎麽花蝴蝶可是最可愛的寶寶,嘿嘿嘿,我花呢?”

撲騰一聲巨響,最後位遺憾倒下,舒舒服服打着酒嗝。

段瀾溪:……

黎焱換走段瀾溪手裏的酒,他自然明白下屬的用意,但過度飲酒傷身:“你感覺怎麽樣?”

段瀾溪也有幾分醉意,話閘子逐漸打開:“其實這個水果味更重吧,沒有什麽感覺,還挺可口的,就是不太解渴。”

黎焱忍住發笑的沖動,把酒杯子又拿遠幾分:“你剛剛在喝的時候,說味道怪怪的,他們往裏面兌了果味汽水。”

“啊這樣嗎?哦,原來是這樣啊,所以不是酒本身好喝,好喝的還是汽水。”

段瀾溪一把搶過玻璃杯,但他乖乖的沒有喝,只是高高舉起,放在陽光下研究。

他的臉透過玻璃時被拉長,也不知在瓶中看見何物,又緩緩收回,貼着自己的鼻子。

黎焱:“……”

男人捂嘴,酒精上頭後他的臉頰也紅彤彤的,借此掩蓋自己某種情緒:“你這樣喝容易醉,酒勁會很大。”

“哦。”段瀾溪悶悶不樂道。

“你是不是生氣了?”黎焱偏着頭問道。

不知為何,段瀾溪想起他最愛的棉花糖。

段瀾溪搖搖頭,望着眼前的盛況,同主人一樣,契約獸們也紛紛醉酒倒地,他們喝醉也緊緊貼着,不由讓人羨慕。

“我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要是我也能有自己的契約獸該多好?可可愛愛的一只,會随時和我貼貼。”段瀾溪斷斷續續說着。

不遠處的棉花糖二號聽到信號,剛準備沖過來,又被主人莫卡攔住。

而黎焱沒有嘲笑段瀾溪,他收回視線,向其許諾道:“人與契約獸的感情絕不是簡簡單單的契約,那是更深層次的共鳴…總有一天,你會有的。”

段瀾溪沒能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他搖頭晃腦,與剛認識的陌生人抱怨着。

黎焱也一直耐心傾聽,時不時給予可行的建議,談話時,還讓服務員遞了杯解酒藥。

黎焱:“我也沒有契約獸,但是我有個大花園,裏面養着各種品種的契約獸,有機會你可以去玩一玩,他們肯定會喜歡你。”

段瀾溪驚喜道:“诶真嘟假嘟?”

黎焱輕笑:“原來你也會刷視頻嗎?”

“啊,沒,是我一個朋友告訴我的。”段瀾溪掰着手指頭解釋,他的視線沒有出現晃動,但意識還是出現潰散。

黎焱故意開玩笑,嚴肅的男人挺直着腰板,若是不湊近偷聽,定會誤認為他在談論星際大事。

事實卻是問幼稚的問題:“真嘟是大的,還是假嘟是大的?”

段瀾溪伸長雙臂,比劃着:“假嘟有這麽大,真嘟就只有這麽小一點。”

“反了哦。”黎焱提醒道。

“沒有,肯定沒有。”段瀾溪張口否認,再次比劃大小。

“這樣子啊。”黎焱順着回道。

兩人相視而笑,他們的笑容都是淡淡的,卻又格外溫馨。

段瀾溪感覺到輕松,作為對感情敏感的人,尤其看重與人相處的氛圍。

他習慣了辱罵,但不會喜歡面前的人露出苦臉,他會覺得到倍感壓力。

在大多數時候,段瀾溪與人交友看重氣質,類似于顏控的一種,但他完全不看臉,注重談吐、行為所表現的性格。

正如倒下的幾位大哥,他們肯定沒有什麽壞心眼,但又太過于熱情,令段瀾溪感到不太适應。

可黎焱渾身透露着鎮靜、睿智的氣息,在交談過程中,能夠發現他知識儲備充足,時而科普某些知識。

為人莊重,會照顧人。

更重要的一點,對方不會露出過多的表情,黎焱對任何事都平平淡淡,不會有過于明顯的喜惡。

冷清是他骨子裏帶的,配合着低沉的嗓音,更能突顯魅力。

段瀾溪自然明白黎焱不是故意冷落人,只是性格使然,而疏離感也保障段瀾溪的領地,保證他不會有被冒犯的感覺。

實際上,朋友稀少的段瀾溪渴望交友,但他懼怕被曾經的友人厭惡,不願惹他們生氣或是傷心。

他實際上是真性情的人,若是能被段瀾溪認定,那絕對會坦誠相待,不再會拘束。

星際語簡稱——對熟人發瘋。

或許是酒精使然,與黎焱相處,段瀾溪感覺前所未有的放松,有或許是對方自帶的人格魅力。

總之他願意與黎焱交友,不,是想要與對方成為朋友。

“我。”段瀾溪嘴唇輕啓,想說的話瞬間卡殼,在他支支吾吾的期間,視野也變得模糊。

“怎麽了?”

“等會喔要說什麽來着。”段瀾溪揮舞着雙手,想把視野裏的霧氣擦掉,卻越積越多,直到世界只剩下模糊的人影。

段瀾溪:“等,等一下,欸?不對勁,我是不是看見什麽了?”

黎焱的聲音開始旋轉:“你看見什麽了?”

“有……”

酒勁完全沖上來,段瀾溪撲騰一聲倒在桌上。

在世界重回黑暗前,他似乎瞅見毛茸茸的東西。

似乎……

是棉花糖的尾巴?

說日更肯定盡力日更!下午發燒睡了幾個小時,爬起來迅速想劇情寫完了,猛猛發糖!

莫卡:只有我還在遠處牽狗

嗚嗚嗚不知道還有沒有人在看,收藏漲漲漲,啊啊啊,今年的願望就是收藏猛猛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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