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脫靶

第十三章——脫靶

吸取上次被擋在門外的教訓，林影二人這次準備直接從通風管道闖進澄明的辦公室。倉庫的一個角落，樂林端着終端比劃道：“阿影你看，從這裏過去，到這個出口正正好在辦公室大門內側。”“嗯，而且這樣過去也可以極大程度避免觸發安防系統。”影思索片刻，點頭道。

于是二人看向了頭頂呼呼作響的通風管道。“能上去吧？”“你就看着吧。”影擡手瞄準排氣扇的電源，扳機扣下，高壓電子彈沿着筆直的彈道擊中電源讓其癱瘓。腳步輕踏，影在貨箱之間彈跳着，幾步就蹲在貨箱頂上，通風口的百葉窗觸手可及。影取下腰間的多功能拆卸器，固定百葉窗的螺絲應聲而下，随後影小心地拆下百葉窗，雙手一拉一撐就翻身進了通風管。沿着蜿蜒曲折的通風管道前進着，樂林思考起見面後的對策：“我們是直接見面就先打一頓還是讓他說上幾句再打？”“從戰術來說當然是直接打進去更占據優勢，但...”“但是不太禮貌，對吧？這種時候也用不着講禮貌啦！”樂林打斷影的分析，笑着說道。“小姐又進步了呢。”影微笑道。“怎麽還叫我小姐啊，姐妹之間距離感太強可不是什麽好事哦。”

“哐！”随着一聲巨響，樂林踢開出口的百葉窗落在地上，沒等衆人反應過來便抄起百葉窗用力将辦公室大門的電子鎖砸個粉碎。“喂，什麽情況！門怎麽打不開了，市長大人裏面沒事吧？”突如其來的訪客讓門外的秘書與保镖驚慌失措。“砰！”樂林朝門上開了一炮，雖然不至于打穿大門，但也足夠讓門外的衆人閉嘴。樂林笑着轉過身，雙手叉腰，嘴角不懷好意地上揚：“現在來談談我們的事吧，澄明先生。”

“門外的各位可以退下了，不過是一些個人私事，沒必要大張旗鼓。”安撫好下屬後，澄明也轉向樂林，“終于來了呢，小姐。”“這麽說，你在這裏等了我很久咯？那怎麽沒有應有的待客禮儀呀~？”想起澄明之前的所作所為和現在一副從容自若的表情，樂林的笑容逐漸有些扭曲，但還是克制着自己的拳頭，“這麽孜孜不倦，澄明先生找在下到底是有什麽貴幹呢~？”“【超越】計劃，想必你一定有所了解吧。”澄明清了清嗓子，說道。“嗯？和我又有什麽關系呢？”輕蔑地撒了個謊，樂林将眯起的雙眼睜開一只，橙色的眼眸暗光閃動，“我只關心你為什麽要對我窮追不舍，我礙着你辦事了是嗎，想除掉我何必繞繞彎彎，派那麽多雜魚來煩我。”樂林如此說道，澄明好像早已預料到是這樣，表情幾乎沒有變化地說道：“我可不想殺了自己的故友。你身體內潛藏的力量還遠沒有完全激發出來，但我們的目标卻是一致的，那就是【超越】計劃。而在此之前，向我證明你的實力，我會盡我所能地為你提供幫助與你想要知道的真相，畢竟我也是計劃的創始人之一呢。”樂林厭惡地吐了一口唾沫，罵道：“呸！還跟我謎語人，想合作就拿出應有的誠意，不是一次次來惡心我的生活。等我把刀架你脖子上就沒那麽多廢話了吧！”“呼，”澄明長嘆一口氣，“這樣也好。”

飛身向前，澄明以樂林難以預料的速度沖出，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一柄佩劍，花瓣造型的護手十分引人注意。不過影的反應速度也不是等閑之輩，側身閃過，手中的【影秀】也驟然出現。刀刃與劍鋒咬合在一起，激起粒子四射。但光顧着澄明的攻擊，殊不知其背在身後的左手還握着一個球狀物。球體落地，閃着星光的黑色以球體為圓心蔓延開來。“你又耍的什麽花招！”樂林見狀質問道。“不不不，這只是防止我們的打鬥波及他人的一點小措施罷了，也是那個計劃的一些副産品。”澄明冷峻的面龐上浮現一絲微笑，答道。後撤，再次發起沖鋒，影卻感覺澄明的動作有些奇怪：“你看他的動作和反應是不是快得有些過分了？”沒有選擇正面交鋒，影腳下變向從側面繞去，構造出的輪滑鞋可以讓影繞着澄明快速移動。對峙片刻，澄明持劍立于身前，口中緩緩念道：“三千雨落，駐足于此。”下一瞬，澄明就已出現在樂林面前，劍鋒正對着其移動的方向，好像就等着樂林自己撞上劍鋒。樂林自然不願止步于此，側身下腰，一柄短刀在左手出現，随後揮向澄明腹部。挺拔的西裝登時被切開一道大口，卻被潔白的裝甲擋住了去路。“猜猜看是什麽時候穿上的？”澄明眯着眼笑道。“真是讓人惡心，”樂林低聲咒罵，“阿影，近身就交給你了，我來操作飛梭！”“了解，我們的配合本就天衣無縫。”再次突進，影眼底的紫光驟然迸射，飛梭随之從手中飛出。兩道刃光斬去，幾枚飛梭掠過，澄明只是單手持劍，始終将左手背在身後。藍色的長刀上挑，澄明側身閃過，但身後的飛梭卻并沒有給他機會，一連串從其腰間劃過，留下細細碎碎的破口。将長刀彈開，澄明後撤轉身揮劍破空，高速揮舞産生的亂流險些将飛梭掀飛，但這樣後門打開的行為也将背後的弱點徹底暴露給影。“這家夥怎麽回事，真的不打算防守，還是故意挑釁？”影疑惑道。“其實完全就是在耍我們玩吧，每一次擊中都會被出現的铠甲擋下，而且看他的動作就是完完全全沒有認真啊，只能先試着逼他用出所有铠甲了。”雖然對澄明的行為非常惱火，但樂林還是冷靜分析起來。

飛梭連點成線，長刀劃線成面，而單手終是不敵。漸漸地，澄明西裝上的破口越來越多，铠甲也逐漸覆蓋全身。随着最後一塊铠甲擋下射往澄明肩膀的飛梭，澄明緩緩站定：“原來是速度與變化的結合嗎，很有想法，不過現在到我來考考你了。”只見潔白的铠甲上藍色紋路驟然顯現，一揮手，澄明将破損不堪的西裝甩開，露出完整的铠甲。“嘁，這算是進二階段了嗎？”樂林叉着腰看向澄明。“是的，恭喜你通過了初試和複試，現在是最後的檢驗了。”澄明彬彬有禮地笑着說道，但正是這充滿禮數的語氣卻讓樂林十分不爽。“那就來吧，看看你還有什麽花樣。”

還是一擊直刺向前，速度卻遠快于上一擊，澄明的身影在一瞬就出現在樂林身前，閃着寒光的劍鋒直抵其頸間。沒料到是這樣的進攻，影的防線已完全被攻破，樂林也只得調用三枚飛梭組成一片能剛好使劍鋒偏轉的護甲擋在頸前。“砰！”三枚飛梭在佩劍的撞擊下應聲碎裂，樂林因為這一下精神沖擊也悶哼一聲。“沒事吧？”影微微皺眉。“沒什麽大礙，倒是這家夥的速度真的是越來越超脫常理了。”樂林喘了一口氣，答道。“那我們就得......嗯？！”影還沒說完，銀色的佩劍就已再次出現在身前，影只得擡手勉強抵擋。又是一聲巨響，影的手腕在這次抵擋後已被震得發麻。“唉，答得真是差勁。那我給你個小提示吧，先前我已經說過了，我是超越計劃的創始人之一，剩下的就看你對這個計劃到底了解多少了。”澄明暫時停止了進攻，持劍前指緩緩搖頭說道。“搞什麽啊......超越計劃不就是群瘋子嘛......”樂林低聲咒罵道，同時問影，“歐陽叔有跟你說些別的什麽嗎？”“之前做情報整理的時候有提過一嘴，大概做的都是些類似超能力的實驗。”“啊啊啊？都啥跟啥啊......所以說這家夥的能力是超級快？”“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效果，先這樣應對吧。”

“你們讨論好了嗎？”澄明笑盈盈地看着自言自語的樂林，問道。“嘁，還用你來教？”樂林回敬了一句，将八枚飛梭合成兩柄光輪護在身側，影也将【影秀】變為兩柄浪人叉握在手中。搶先一步起動，藍色的铠甲也在影身上如星光一般顯現。光輪的回旋逐漸加快，竟先一步将澄明手中的佩劍彈開。見占得優勢，影本想用來防守的浪人叉也再次變為進攻用的長劍，一記幹淨利落的上斬在澄明的铠甲上留下一道不淺的刀痕。“嗯，不錯的作答，那如果是這樣，你要怎麽應對？”澄明滿意地笑笑，随後露出臂間的粒子炮。“小心！”光輪及時護在身前，擋下了一連串的速射。“這家夥還真是花樣繁多啊！”樂林喘着氣說道，“這一招呼下來差點沒給我光輪幹碎了。”“再試一次吧，你來輔助攻防，我負責突進。”影重整旗鼓，兩柄浪人叉再次護在身前。光輪率先飛出，黑影緊随其後，在輪滑的輔助下影的姿态達到了更加極限的程度。側身近乎貼地飛行，一排子彈從影背後掠過。又一梭子彈貼地而來，試圖封住影的腳步。影一步躍起躲開子彈，澄明正準備擡手，兩枚飛輪卻已逼近身前。澄明擡手将飛輪挑開，但也因此不得不中斷左手的射擊。扣動扳機，腰間的鈎索筆直紮入地面，影在鈎索的牽引下飛速射向澄明，而此刻飛輪已回旋逼近澄明身側。揮刀橫斬，影卻見澄明的铠甲爆裂出充滿危險氣息的猩紅色光芒。一陣沖擊襲來，随後時間仿佛變得粘稠，流動的速度變得緩慢。影被沖擊波撞得向後飛去，下一刻澄明的劍鋒卻又出現在面前。此時影已無力抵擋，兩枚飛輪勉強攔下劍鋒，卻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痕。樂林悶哼一聲：“給我看好了，什麽叫做真正的創造力！”更多藍色的星點從發梢散出，彙聚在飛輪組成的護盾後方，随後飛梭像從護盾前生長出來一般射向澄明。“哦？很有趣的解法，那來點附加題吧。”在澄明眼中這些高速射出的飛梭像是被按下了慢放一般，澄明手指輕輕一撥就将其彈道偏轉。随後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一枚閃着寒光的子彈從劍鋒射出。“抱歉啊，這其實是一柄铳劍。”随着護盾在子彈的撞擊下完全碎裂，樂林也因過度精神負荷陷入昏迷。

看着由樂林操縱的造物紛紛落地，影幾乎要将牙槽咬碎：“毀滅模式，格殺勿論！”雙目染上血紅，影以遠超方才的速度繞到澄明身後，一記開天劈斬在其裝甲的脊柱部位。随後兩枚飛輪從手中甩出環繞澄明而行，澄明定睛一看，發現飛輪上都系着細絲。“原來想借此困住我啊，得先解決一下了。”澄明擡手揮劍，輕松斬斷連着的細絲，但突然發現身前只剩下一個冰藍色的虛影。一道寒氣襲來，影的短刀已經逼近澄明的頸間。正當影以為得手時，卻發現澄明的手炮也已抵住其右肩。防守或是兩敗俱傷的抉擇在影腦子一閃而過，不過下一刻就已得出答案：一切以樂林的安全優先，澄明既然敢這麽做就一定不會下死手......再說自己不知道為什麽對這家夥有莫名的熟悉感。臂铠護身，火花四射，澄明的一炮将影嬌小的身軀如殘葉一般轟出，翻滾了幾圈倒在地上。

看着失去生機的少女，澄明将其緩緩抱起，随後走出辦公室。心急的秘書連忙圍了上來，澄明卻只是吩咐幾句：“送樂林小姐就醫，通知歐陽部長來接人。利刃計劃照常進行，弓已經張開，是時候瞄準目标了。”

待工作人員都離去後，澄明忽然身子一斜，雙手撐在桌前才勉強沒有倒下。“真是......讓人疲憊不堪呢。樂林啊，就看最後到底是誰出這一劍了，快點阻止我吧。”失去方才的從容自若，澄明痛苦的面龐流出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