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貓貓和老鼠

貓貓和老鼠

宮小雨困惑地望着空空蕩蕩的房間，掃視了一圈後問：“你想讓我看什麽？”

展覽廳中一絲痕跡也沒有留下，更看不見屍體。

宋瓷簡明扼要：“屍體消失了。”

這下宮小雨倒是有了興趣：“難道屍體其實是兇手做的僞裝？說不定根本沒有死，只是假裝身亡而已。”

宋瓷搖頭，這種假設當然不可能，那具屍體都破破爛爛了，怎麽看都是死人，而且那地面全都是血跡，也不可能憑空就擦掉。

他在出來找宮小雨之時，也沒聽到什麽可疑的腳步聲，想不出還會有誰藏起那具屍體。

關鍵是，他是如何做到讓這裏連一絲血跡都不剩下，也沒發出什麽聲音驚動他。

宋瓷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進錯了房間。

他回過頭，再次确認了自己的路線，他一直是跟着血跡過來，才找到了這個展覽廳，而且赤羽的腳印和血跡仍然在門外，絕不會出錯。

難道，這也是赤羽做的？

宋瓷想起他扔下的那個腦袋，拔腿便走出去。

他沿着血跡一路回到了之前的地方，那顆腦袋倒是還在那裏，宮小雨走過去，審視着血肉模糊的臉：“這……是誰？”

宋瓷搖搖頭：“我不知道。”

雖然他不知道，但他卻明白，赤羽會将這個腦袋扔給他，肯定是有原因的。

宮小雨琢磨着眼前的情況：“無頭屍消失了，這裏還剩一個腦袋，所以到底是怎麽回事？”

宋瓷反問他：“你覺得呢？”

宮小雨笑了笑：“按照我的推測，只有可能是兇手或者npc做的，當然他們也可能是同一個人。”

“同一個人……”宋瓷若有所思，“屍體不可能憑空就不見了，我們還是回去找找線索。”

宮小雨點頭，兩人又循着血跡回去，又到了血跡盡頭處的展覽廳。

他們走了進去，裏面還是沒有屍體。

“等等，牆上有字！”

宮小雨攔住了他，宋瓷卻比他更快看到了那行字，展覽廳的牆壁下方寫着四個字：不要離開。

這行字方才他們進入房間裏還沒有，必然是有人在他們離開之後才寫上。

宋瓷皺起眉：“我們能離開這裏嗎？”

宮小雨也搖了搖頭：“恐怕不行吧，我進來的時候也以為會有出口，但這個美術館連窗子都沒有，插翅難飛。”

“沒有樓梯？”

“我搜查過了，沒看見，一共就這麽一層。”

也就是說，他們根本無法離開這裏。

但牆壁上卻寫：不要離開？

宋瓷繼續問：“你在這裏看到其他人了嗎？”

宮小雨更是搖頭：“只有你一個，我參觀着畫，感覺不對的時候，人已經全消失了，我也進入了游戲裏，之後便碰見了你。”

宋瓷盯着那行字：“不管是誰寫了這行字，他肯定比我們知道更多東西。”

宮小雨：“而且，他可能就是兇手。”

宋瓷對這一點不太确定：“如果是兇手，為何要留下這樣的提示？”

宮小雨也琢磨着：“可能是為了吓我們，讓我們知道還有其他人在這裏，偷偷監視着我們。”

宋瓷還是覺得不太對，但既然這行字都出現了，他們也不可能坐視不理：“不管怎麽樣，還是得把這裏搜查一遍，不管是兇手還是搬走屍體的人，還是寫這行字的人，肯定都在這個美術館中。”

兩人分頭行動，逐個排查可疑之處，他們商量好，如果有遇到事情不對，就直接叫對方的名字。

他們分別走向兩個不同的方向，宋瓷沿着之前血跡出現過的方向繼續尋找，而宮小雨走向了另一方。

宋瓷又回到之前赤羽出現的地方，他不去看地上的腦袋，一個人獨自尋找着線索。

總有些不對勁。

宋瓷越找越是心煩，哪裏不太對，但他還是沒發現。

他卷起手腕，看着自己手上的倒計時，是停止的，他的卡片應該在起作用，一切都沒有問題，但他就是覺得心煩。

走廊寂靜，他停下來，整個美術館就如墳墓一般。

太安靜了。

他終于知道了是這個原因。

因為他的耳邊再也沒出現過聲音。

赤羽被安檢扣留，已經不再跟着他，也不會在他耳邊說話了。

宋瓷忽然停下來，這條走廊的前方，赫然是一幅人物像。

畫中的人盯着他，就像他盯着對方一樣。

“赤羽……”

他低聲呢喃着，那幅畫中的人紅發如火，笑容肆意，俨然正是赤羽本人。

這不是莫青的畫作，也不是赤羽的自畫像，畫上沒有任何簽名。

但他知道這是誰畫的，這油畫的筆觸對他來說十分熟悉，所有的色彩都是他喜歡的，構圖精巧卻也在他意料之中。

因為，創作這畫的人正是他自己。

不，應該說是遲于海。

宋瓷甚至能隐約看到那個景象，遲于海手持畫筆精心作畫，而赤羽在一旁觀看着，也捕捉下了遲于海的模樣，創作了另一幅畫。

正是那個簽名cy的畫。

宋瓷走近了一步，但馬上便停下了。

“赤羽……”

他感覺到身後有人，不由得呼喚出來。

對方沒有回答，只有水滴聲落在地面。

宋瓷回過頭，果然看見赤羽站在走廊那頭，陰郁地望着他。

宋瓷站在走廊中間，被赤羽和他的畫像包圍着，他一低頭，又見到赤羽手中拎了一個腦袋，同樣是新鮮的、剛砍下的腦袋，也同樣是血肉模糊，一張臉都毀了，根本看不出什麽模樣。

赤羽一言不發，将腦袋扔給了他。

這腦袋骨碌碌地，甚至有些歡快地滾到了宋瓷腳下，淌開了一地番茄般的血跡，乍一看還很廉價。

宋瓷：“……”

他看了看這腦袋，又看了看赤羽，很好，這個古怪又陰郁的赤羽沒有什麽殺意，只是一臉眷念，還有點眼巴巴地望着他。

……所以，這扔腦袋的舉動難道是某種詭異的示好？

比如貓貓會把抓到的死老鼠當作大餐送給主人一樣，這個赤羽也在把砍下的“戰利品”送給他？

宋瓷內心是拒絕的。

他真的想對這哥們說：請收起你的腦袋，我真的不用，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