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5 章

“你、你還好吧?現在感覺怎麽樣?”曦雲睿偷偷地瞄了我一眼,随即快速的轉開視線,有些別扭地問:“剛才為什麽不讓禦醫給你看看?吐的這麽厲害,一定是那些水果有問題!你是不是怕查出什麽,故意替那個渾蛋遮掩啊!”

腳下一頓,突然感覺很無力,曦雲睿你的腦袋到底是什麽做的啊!

“為什麽不說話,被我說中了是不是?”

掃了眼兩側身着盔甲,目不斜視的士兵,停下腳步,定定地看着一臉怒氣的人,淡淡的道:“不讓禦醫把脈是因為我知道自己沒病,這種情況已經很久了,所以不是吃的東西有問題。再說,你也吃了不是嗎?”

“這,我、我……”

“我不認識你口中的那個渾蛋,又何來遮掩之說?”

“那你還偷偷跟他聊天!你敢說你不喜歡他?”曦雲睿的神情很認真,有點像小孩子賭氣,不得答案誓不罷休的架勢。

“你知道什麽是喜歡嗎?”頭痛的揉揉額角,曦老頭,你夠狠。“我再說一遍,我不認識他。既然不認識,又何來喜歡之說?曦雲睿你別忘了,我們現在的身份是‘人質’,換個詞就是‘階下囚’,你居然還有興趣讨論這麽無聊的問題。”

“不喜歡就好!反正我讨厭他!”突然驚呼道:“你剛才叫我什麽?曦雲睿?你要叫我皇兄!要不哥哥也行,直呼名字多沒禮貌!”

腳下一個踉跄,急忙穩住身形。禮貌?他居然跟我說禮貌?!

皇兄?哥哥?天啊!是誰口口聲聲說沒有我這個弟弟,是誰口口聲聲說不承認的?小孩子的性情變化也太誇張了吧?

驀地心下一滞,記得小磊小的時候最拿手的就是撒嬌,平常都會很乖,從來不曾任性……

“雲夜,雲夜!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我有哥哥。”淡淡回應了聲,随後轉身繼續往前走。

領路的兩個侍衛仍是面無表情,就像這些士兵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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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哥哥?什麽哥哥?”眉頭一皺,“那又怎樣?反正我比你大,是你的皇兄,就是哥哥!”

不想再糾纏下去,走了這麽久,胸口已經有些犯悶了,頭昏沉的難受。

又走了一段路,領路的兩人突然停了下,躬身道:“兩位皇子,接下去的路,屬下等身份不合,不能領兩位了。請兩位自行上去,皇上已在城樓上恭候兩位殿下。”

城樓麽?緩緩擡起頭,入眼的景象不由讓我的心,一陣輕顫。

是震撼吧?是吧。

剛才這一路,我只是認真的看着腳下的路,又因為紗帽的遮掩,所以并未多加注意。

只是兩側守衛的士兵,讓我覺得有些疑惑。

可是眼前……

一級級鋪錯而上的石階,高高駐立的石壁城樓,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的士卒……

四周很靜,除了隐約傳來的擂鼓、馬蹄,真的很靜,靜的……像是在夢裏一樣……

雖然這裏沒有故宮的霸氣高雅,沒有敦煌的金壁輝煌,可是這裏,這裏卻有真真切切的歷史,真真切切的戰争……

腳下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卻被身後的人扶住。

“雲夜你怎麽了?沒見過這種場面是不是?”

眉頭一皺,旋身退開幾步,“沒事。”

“呃,哦!沒、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曦雲睿急忙收回手,低頭往前走去,又突然轉身停下,“雲夜你不用怕的,那些守衛不過是擺擺架勢,你就當他們是泥偶好了!”

“嗯,我知道了。”泥偶?虧他想的出來。

如果我沒看錯,他這句話是把這裏所有的人,至少把聽到了他這話的人,都得罪了。

唉,麻煩,大的麻煩。

石階很多,一層層的,已經數不清到底走了幾層了。

上去還算容易,那待會兒下城的時候……恐怕還是不行吧……

這麽高的石階,如果我想從上面走下來,也許只能閉着眼睛了……

曦雲睿走的速度很慢,像是故意一般。

我和他隔着兩級石階的距離,慢慢地往城樓上走去。

不知道為什麽,每隔一小會兒,曦雲睿就會回頭看我一眼,像是确定什麽似的,然後再繼續往前走。

不由暗自輕笑了笑,畢竟還是個孩子,就算從小性情驕縱,但本性,還是善良的……

終于,踏上了最後一級石階,穩住有些虛晃的身形,暗暗深吸了口氣。

“雲夜你怎麽樣?”曦雲睿擔憂的聲音從身旁傳來。

“還好。”輕點了點頭,有些自嘲的道:“這是我第二次走這麽長的路了。”

第一次,是十年前吧。

曦雲睿還想再說什麽,卻被突來的聲音阻止。

“兩位皇子終于來了,可讓我們久等啊!”熟悉的溫文爾雅,熟悉的語調。

曦雲睿眉頭一皺,對我輕點了點頭,随後率先走了過去。

有些意外,這一瞬間,我突然覺得他并不是真的那麽孩子氣,他身上透露的氣勢,是尋常人沒有的。

畢竟,他也是一國的皇子,畢竟,是他的兒子……

城樓上雖然不寬,卻也大的很,城樓上的人不多,卻也不少。

皇帝的銮駕,皇帝的近衛,還有兩旁護駕的一群身着鐵甲的士兵。

所以,人真的不多,至少沒有那些迂腐煩悶,咬文嚼字的老頭。

皇帝的龍座下還有五個人,而且,對于我來說,好像都不陌生,或許該說,都認識。

左邊的是餘慕瑜,還有他身邊那個穿着銀色盔甲的人,雖然看不清楚,但我知道,他,是餘慕月。

右邊的第一個人也是熟人,那身白衣和他手裏的扇子,讓人想認錯都難。

至于另外兩個,呵呵,其實早就料到的,但在這種情況下見面,感覺總有些奇怪。

成朗,不,應該是沐朗才是,還有,歸同。

當然,現在的他們不會穿着那些粗布麻衣了,而是錦衣玉帶,身份高貴。

淡淡的斂下眉,不過是幾天的差距而已,可是有很多東西,卻再也無法改變……

“放肆!見到我皇還不下跪!”

一聲铿锵的呵斥從左邊傳來,嗯,聲音宏亮,武功也不錯,是個年輕的小将領吧。

“你算什麽東西!居然敢在本皇子面前嚷嚷!”雲睿不屑的瞥了那人一眼,高聲回道,“跪?笑話!”

揉揉額角,我收回剛才的話,他,還是個任性的孩子。

眼角瞥見歸同成朗僵硬的表情,就連手上的酒杯拿反了都毫無所覺。

“退下退下,朕尚未開口,你插什麽嘴!”

略帶浮誇的聲音突兀的打破剛才的安靜。是晖帝,雖然只是見過一面,但對他,我還真是不敢恭維。

“是……皇上。”

“來人!還不賜座!真是一群沒用的東西!”

“是、是……”

微挑眉,看着眼前有些滑稽的情況。

這晖帝……有意思……

“九皇子,坐。朕聽國師說你的身子不太好,可千萬別累着了。”晖帝的語氣似乎有些刻意的谄媚,隐隐地帶些輕浮。

暗自輕笑了笑,呵,不錯呢,晖帝的面具,也不錯呢……

“喂!臭皇帝你到底想幹什麽!別假惺惺的,我們才不吃你那一套!”

“雲睿!”餘慕瑜低呼道:“不要對父皇無禮!快退下!”

“哼!”不屑的轉開臉。

上前一步,略微壓低了聲音,拱手道:“曦雲夜見過晖帝,雲睿并非有意冒犯,還請晖帝見諒。”

“你……”晖帝聲音略微一滞,随後調笑道:“這麽動人的聲音,朕只從一人口中聽過,雖然不太像,但也一樣讓人心動……”

“你、你!”雲睿氣怒地指着上位的人。

掃了眼神色各異的人,當然沒錯過餘慕月那一瞬微滞的手,擡手止住雲睿氣急敗壞,欲沖上前的身形,淡淡地道:“晖帝說笑了。但不知‘請’我們來,所謂何事?”

“呵呵,其實也沒什。”只見他眯眼笑了笑,“朕今天突然想看看我餘晖黑騎軍的英姿,所以就請兩位貴客過來一同欣賞了。當然,朕更想看的,是九皇子你的絕世容顏。”

“你!”雲睿猛然上前一步,将我擋在身後,“晖帝!你想到底怎麽樣!”

“呵呵,八皇子你又何必緊張?朕不過是好奇而已。”晃了晃手裏的杯子,斜睨了眼右邊的人,“成王爺,歸将軍,你們說是不是?”

“雲、雲夜?真、真的是你啊!”成朗像是剛剛回過神,有些不知所措起身道:“你、你不是和前輩在一起的麽?!怎麽會在這裏?你、你怎麽又會是曦瀾的九皇子?你不是冥--”

“小朗。”歸同淡淡的出聲阻止,“你一下子問這麽多問題,讓雲夜怎麽回答?”

他們有很多疑問吧,不過,現在并不是說話的時候。

“哦?”晖帝別有意味地挑了挑眉,笑道:“原來幾位都認識,倒是朕多此一舉了!來來,兩位請坐,既然認識就更要好好喝一杯了!來人,上酒!”

……

桌案擺的位置在餘慕瑜的旁邊,卻恰好與成朗他們相對,但比我們剛才站的地方要高出許多。

因為這是城樓,高,才能鹜遠,高,才能将城樓內外,盡收眼底。

說是欣賞黑騎軍的英姿,其實不過是想讓曦瀾知道,他們的皇子正在餘晖軍營,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罷了。

“雲夜!”

耳邊傳來雲睿壓低的輕喚,轉過頭,“嗯?”

“記住!這裏的東西一樣都不許碰!還有,你的紗帽也千萬不能摘下來!哼!晖帝這個渾蛋向來喜好男色,他的後宮都是些漂亮的少年!聽清楚了?”

“嗯,我知道了。”暗笑的輕點了點頭,低聲應道。

現在的雲睿很像一個吓唬孩子的狼外婆,可他忘了,他自己也是個孩子……

其實雲睿的容貌也很出色,與雲陽他們都有幾分相似,只是多了些孩子的稚氣與任性。

“九皇子既然認識沐衡的成王與歸大将軍,那朕就不多說了。但九皇子恐怕還不認識小兒吧?來來,朕為你介紹一下,這是朕的三子慕月,五子慕瑜。”随後對兩人道:“皇兒,還不快敬九皇子一杯。”

“是,父皇。”兩人彎身,恭敬的道。

淡淡的看着案上的酒杯被斟滿,不得不佩服倒酒的人,竟然能做到滴水不漏。

“九皇子的傳言慕月早有耳聞,今日有幸得見,還請賞臉,一杯薄酒不成敬意。”他的聲音還是那麽自信,那麽如風般溫雅,就像他舞劍時的姿态。不論白色還是銀色,都很适合他。

“九皇子,我和皇兄一起敬你。”

眉頭輕挑,說實話,我對這個世界的酒,實在不敢恭維。

味道單一,辛辣味很重,我不喜歡。所以,未央閣裏喝的都是我們自己釀制的。

剛想端起酒杯,卻被身旁的人快一步拿在手裏,還被他狠瞪了一眼。

“九皇弟體弱不能沾酒,這一杯本皇子替他喝。”說完一口飲盡,然後重重地放下杯子。

餘慕瑜偷瞄了眼自己的皇兄,“嗯,這、這也一樣……”

餘慕月眉頭一皺,收回手,卻并未把酒喝下,只是拿在手裏輕轉着,“不知道九皇子得的是什麽病?正巧歸将軍是神醫的弟子,不如請他為你把把脈如何?否則若九皇子在我餘晖出了什麽差子,我們也不好向瀾帝交代。”

“不用。”淡淡的開口,“我與他們是舊識,把脈就不用了。”

“不錯。”歸同突然插嘴道:“慕月殿下,雲夜是陳年宿疾,沾不得葷酒。不如在下敬你一杯,殿下意下如何?”

“慕月不敢當,歸将軍,請。”

“請。”

……

“哼!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會打戰麽!哼!”看着眼前這翻境況,雲睿恨恨地低咒道。

看了眼正別扭鬧脾氣的人,不由暗自搖了搖頭,輕聲道:“謝謝。”

只見他神色一怔,驚訝欣喜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快速的轉過頭,吶吶:“不用,別忘了,我是哥哥。”

哥哥麽?突然有些恍神……

二哥,你還好嗎?九兒有些想你們了呢……

腹部突來的絞痛驀地讓我手下一滞,忍不住皺了皺眉,怎麽回事?

“啓奏皇上,黑騎軍各營随時候命,請皇上訓閱!”

“好好好!”晖帝撫掌大笑,“國師,既然都已準備妥當,那就開始吧!”

“是,臣遵旨。”白衣人輕笑了笑,拱手領命。

……

擂鼓聲,聲聲響徹雲霄,似乎是要吼盡所有的力量。

坐在城樓高臺上的我,能清楚的看着城下黑壓壓的,卻極有規律的各種陣營。

随着一聲聲有節奏的擂鼓,慢慢地往城下靠近……

左手,不着痕跡地落在腹部,緩緩地收緊,镯子溫潤的觸感似乎能透過衣物的隔閡,輕貼着肌膚……

暗松了口氣,還好,這樣的話疼痛好像稍微緩解了些。

如果,如果他在的話,如果他在身邊的話,一定會不舍,會心疼吧?

眨了眨有些模糊的眼睛,灏,你到底有沒有發現我不見了?

還是說,所有的事真的像曦老頭說的那樣?是我把自己的看的太重了嗎?也許……

自嘲地搖頭失笑,我這是怎麽了,為什麽突然之間會變得這麽脆弱?不過是一點疼痛而已,一點疼痛而已啊!又不是沒受過!可是不一樣,真的不一樣呵……

那時候,我知道,我只有自己。想要保護自己的親人,只能變強,我必須要有足夠的力量去應付一切可能的危險。

那時候,我的心,還是自己的。

我更為它裹上了一層層厚重堅硬的外殼,所以,我漸漸忘了,笑是什麽……

因為我知道,如果沒有了那層殼,剩下的心會變得不堪一擊。

可是後來,當這顆心也不再屬于我的時候,我剩下的,還有什麽呢?

……

唉,無力地揉揉額角,說是出來靜一靜,我看是出來添亂外加添煩還差不多。

沒有他在身邊,只會越來越亂,越想越心煩,又怎麽靜的下來?唉,夜岚啊夜岚,這還是你嗎?

深深吸了口氣,罷了罷了,如果他在天黑以前還不現身的話,那我就當曦老頭的話都是真的,然後再打算以後的事吧……

“九皇子意下如何?”

晖帝的突然出聲,讓我猛地回過神。他,說了什麽?

“雲夜,晖帝是問你有沒有興趣指點一下方才黑騎軍的行陣列隊。”

對出聲解圍的歸同輕點了點頭,剛想回答,卻被餘慕月打斷:“父皇,兒臣以為,九皇子年紀尚小,這麽多年又離宮在外。這種百萬大軍的陣勢,恐怕還是第一次見識。讓他指點,未免會讓人以為是我們故意為難。”

“皇兒言之有理,那依皇兒之見……”

“依兒臣之見,九皇子既為皇子,那騎射應該不差,不如就讓他與黑騎衛切磋切磋。”

“餘慕月!你別欺人太甚!”雲睿猛然起身,一掌重重的拍在桌案上,“明知雲夜身體不好,還讓他跟你們的人比武?!哼!你把我們都當什麽了!再說了,不過是個小小騎衛,有什麽資格和雲夜切磋!”

“曦雲睿,我看是你還認不清現實吧。”餘慕月不僅不慢地放下手裏的酒杯,嘴角微揚,“你以為瀾帝必勝無疑嗎?別忘了,有你們兩位在這裏,我們不一定會輸。”

“你!”恨恨地瞪着餘慕月,“這下總算說出目的了吧!哼!告訴你--”

“雲睿。”頭痛地揉揉額角,腹部一下下的絞痛,讓本來就已經煩躁的心更加躁亂,深吸了口氣,“餘慕月,我不認為你真有興趣看我的‘表演’。不過,當初沒看完你那一出精彩的劍舞,倒是有些可惜。”

“劍舞?!”所有的視線都落在了我的身上,餘慕月眼睛微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斂下眉,強壓下心底翻騰的煩躁,淡淡的道:“晖帝,你的目的是想拿我們當人質,什麽欣賞軍姿,不過是想借機向瀾軍示威而已。既然目的已經達到,就沒必要再故意作笑臉相陪了。餘慕月,你不是想比武嗎?如果我贏了,你們今天就別再來煩我!”

四周突然就靜了下來,靜的每個人都一副吃驚的模樣。

怔愣了好一會兒,身側的人才突然回過神,堅定地道:“雲、雲夜?!你、你開什麽玩笑!不行!我不同意!”

主座上的人似乎也很意外,擡手制止身後欲上前的侍衛,和白衣人交換了個眼神,一副看好戲的模。

餘慕月則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讓九皇子失望了。”

“等一下!”成朗突然起身,不贊同地看着我,“雲夜,你身上沒有絲毫內力,你根本就不會武功!再說,你的身體狀況……萬一你出了什麽事,以前輩的脾氣,恐怕這裏所有的人都要遭殃了了。就像上次--”

“好了小朗。”歸同皺眉地出聲阻止,随後對主座上的人行了個禮,“晖帝,我想大家的目的都一樣,就是如何制止這場戰争的繼續。如果兩位皇子真有什麽閃失,恐怕這戰……”

“歸将軍這話可就不妥了。”餘慕月淡淡的開口,“比試是九皇子的意思,如果不接受,那本宮豈不讓人笑話?既然兩位都如此擔心這位‘體弱’的九皇子,那比試的項目與規矩就由九皇子來定好了,免得讓人以為本宮欺負小孩兒。”

“餘慕月!”歸同的聲音冷了幾分,“你會後悔的!這個代價,我們誰也付不起!”

“夠了。”甩了甩沉重暈眩的腦袋,“歸同你別再說了,我是自己跑出來的,跟他沒關系,他也不知道。”

歸同長嘆了口氣,“雲夜,你太小看前輩了。”

“我不想提他。”深深吸了口氣,有些煩躁的出聲阻止。

腹部的疼痛讓我的手下意識又收緊了幾分,緩緩站起身,當是沒看到雲睿既生氣又擔心的眼神,淡淡的看着左側首位的人,“你最擅長的應該是騎射吧?”并沒有錯過他眼裏一閃而逝的驚訝,未等他回答,“擅用弓箭的人與用劍的人手上的厚繭不同。你的劍舞雖然繁複優美,輕靈飄逸,但是臂力用的太重。劍是劍,弓是弓,你唯一的失誤,是沒有認清它們。不認清自己手上的武器,是一個人致命的弱點。”

“你……”

轉身怔怔地望着城下,氣勢磅礴嗎?是吧。

若說在城樓下的是震撼,那麽現在,應該是感嘆了吧。

君王,坐擁天下。權力,地位,高高在上的接受天下人的仰望,生死在他的眼裏,又算得了什麽?都說為帝者,不能有心,因為他們不能有弱點。

呵呵,他們是怕吧,怕自己以權力為生的心,會動搖,怕失去自認為至高無上的地位……

歷史,也許就是這樣的吧……

“就比箭吧,一箭定勝負。”

“好,就比箭。”餘慕月冷冷地看着我,若有所思的道:“請父皇恩準。”

“既然如此,皇兒,你就與九皇子切磋切磋。正巧箭臺上什麽都現成,不過這一箭……”晖帝略微頓了頓,眯眼笑道:“就換成三箭吧。國師,你去安排。”

“是,微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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