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花生了什麽樹

13.花生了什麽樹

在街口站了一會兒,就收到梁東雲的短信:我在十字路口這邊等你。

陳海月微笑。

印象裏這是梁東雲第一次發短信給她。

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梁東雲是一個不愛發短信的人,和她一樣怕麻煩吧?

真是個很懂進退的人啊。是怕她還在談事情,不方便接電話,對吧?

趁着等紅燈的間隙,陳海月望向對面——

真奇怪,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他了。

“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嗎?”陳海月笑嘻嘻的沖到他面前。

梁東雲看她心情似乎很好,眼裏也染上笑意:“等了一會兒。走吧,我車停在那邊。”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着向停車的地方走去。

“小老總?”

兩人聞聲回頭。

咦,前臺小姐?陳海月疑惑的看着剛剛的前臺小姐以急促的小碎步跑到他們面前。

“李小姐,你好。好久不見。”梁東雲的表情變得禮貌而疏離。

陳海月轉頭看他——小老總?

前臺小姐擺擺手,笑着說:“你和趙總一樣叫我小李就可以啦。”

梁東雲微微颔首。

前臺小姐這時候也發現了陳海月,有些訝異的對她點點頭。

陳海月也微笑着點頭,對她眼裏的訝異和了然有些糾結——

現在什麽情況?花生了什麽樹?安?

前臺小姐告別離開後,陳海月一直側頭以疑惑的眼神壓迫梁東雲。

最後,梁東雲終于停下腳步轉向她,有些沮喪的嘆了口氣:“好吧,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問題。”

“不多,就一個,”陳海月也不客套,“你為什麽是小老總啊?”

梁東雲的目光片刻也沒有離開她的臉:“趙一枝……是我母親。”

一枝……雲。

“哦,難怪。”陳海月恍然大悟,搖頭晃腦的繼續前行。

梁東雲随即跟上,貌似不經意地問:“難怪什麽。”

“難怪剛剛前臺小姐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潛規則上位似的。”

噗。

梁東雲沒忍住笑,随後又說:“我在公司裏沒有任何職務……公司裏的事,我不管的。”

陳海月奇怪的看他一眼:“我知道啊。”他的職業是研究那些做飛機的材料,這地球人都知道啊。

梁東雲松了一口氣的搖搖頭替她打開車門,暗笑自己緊張過度。

“現在要去哪兒啊?”陳海月坐在副駕上東摸西摸。

梁東雲很滿意她的自在,邊倒車邊說:“你要回家做飯了麽?”

“要啊。”陳海月看着他。

他轉頭回視:“那現在,我送你回家,順便,蹭飯。”

陳海月失聲驚叫:“蹭飯?!”

“你有意見?”梁東雲看也不看她一眼。

她堅定的表示:“有!”

“有意見請保留。”梁先生專注的直視前方,斬釘截鐵地拍板定案。

保、保……留?陳海月傻眼。

保留你爺爺的百萬雄師過大江啊!

個死土匪。

吃完飯,梁東雲主動要求洗碗,陳海月樂得在一旁監督,快樂的指手畫腳,告訴他各種物品正确的擺放位置。

還是關茸說的好哇,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他自己要當包身工,就別怪她擺地主婆的譜啦,誰讓他受了她一飯之恩捏,哦哈哈哈哈哈。

正小人得志着,手機響了。

陳海月憤怒于竟然有人破壞她翻身農奴做主人的愉悅,看也不看的接起電話,語氣兇殘:“說!”

“呃,是我,”鄭非顯然的被吓了一跳,“怎麽?面試不順利嗎?”

“呀,鄭非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陳海月下意識的看了梁東雲一眼,莫名心虛的往客廳挪去,“沒有沒有,很順利哇。大恩不言謝哈~”

“喲,我可記得有人說過要結草銜環的,怎麽才沒幾個小時就大恩不言謝啦?”

陳海月幹笑:“善變是女人的特權嘛。嘿嘿。”

“哎,這世道,伯樂就是這麽心酸啊。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

“別,別別別,我請還不行嗎?”陳海月投降了,“您說,在哪兒擺酒?席開多少桌?”

“席多少桌那是結婚的時候才談的。”鄭非調侃。

嗯?話是怎麽說到這裏來的?陳海月探頭瞄了廚房一眼。

跑題了跑題了。

“好了好了,嚴肅點。說吧,要我在哪兒請?”

“聽說你和安苓、關茸經常有個聚會專用地點很不錯的,我有沒有那個榮幸被邀請去光顧?”

“那是姐妹們的秘密花園~!我們誰都沒在那接待過外賓的。”陳海月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我不是外賓,我是中國同胞。你就說行不行吧,”鄭非一副萬事好商量的語氣,臨了卻加上一句,“結草銜環啊,嗯哼。”

該死的結草銜環!叫你亂說話,叫你亂說話!

陳海月在內心裏把自己抽打了一百遍啊一百遍,聽到梁東雲從廚房裏走出來的聲音,趕緊以壯士斷腕的心情應承下來:“行!就這麽着吧。那,改天約時間?”

“好,”鄭非似乎對自己的戰果很滿意,“那就說定了。”

“好吧。那拜拜了。”

“拜。”

挂了電話,見梁東雲雙手濕漉漉的站在她面前,趕緊放下電話去拿毛巾給他擦手。

梁東雲也不說話,眼神幽深的看着她滿屋子亂竄。

陳海月被看得心裏發毛,把毛巾遞給他,讷讷的說:“接、接了個電話……不好意思啊,讓你一個人在那忙……”其實不接電話也依然會讓他一個人在那忙。

只是,總覺得,好像,仿佛……哎呀!她自己也搞不懂在心虛什麽大頭鬼啦。

梁東雲把毛巾遞給她,坐到沙發上,随手翻了翻她扔在茶幾上的雜志,很随意的問起:“剛才聽你說在什麽席開多少桌,誰要擺酒啊?”

“沒啊,就、就鄭非啊,今天的面試是他介紹我去的,總是要感謝一下嘛,純屬禮貌、純屬禮貌。呵呵呵。”她手忙腳亂的收好毛巾。

梁東雲點點頭表示理解,繼續翻着雜志:“對了,你去面試的是什麽工作?”

“內刊主編。”

“哦?”梁東雲擡頭看她,“我以為你不想做跟專業相關的工作。”

很多人在大學裏被自己的專業磨得崩潰,畢業以後堅決選擇遠離本專業的工作也是常事。

陳海月站在那裏笑得憨頭憨腦,撓撓頭說:“也沒有特別不想做啦。我懶嘛,畢業以後出來找到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助理,很輕松,就懶得換了。”

嗯,這個解釋很有陳海月的風格。

“那你都把專業丢了三年了,忘光了吧?”梁東雲取笑。

“什、什麽呀,你少瞧不起人了,”士可殺不可辱,陳海月拿過那疊手抄報跑到他面前獻寶,“我有天賦!天賦!懂嗎?”哼哼。

這副神氣到活蹦亂跳的樣子……真好。

梁東雲的笑意加深,眼裏盈滿溫柔的縱容,低頭認真的看起那疊手抄報來。

陳海月聽到短信提示聲,飛快的拿出手機,當場石化。

發件人:安苓。

——大事底定沒有啊?最後誰雀屏中選?我可是假都排好了,你要敢放我們鴿子,就自己把脖子洗幹淨吧。

媽媽呀,可要了親命了!

陳海月無聲的仰天長嘆。

又是一聲,另一個祖宗也來卿侯了。

發件人:關茸。

——怎麽樣怎麽樣?決定好了沒?鄭非還是梁東雲?陳海月老子警告你,必須的!必、須、的!

糾結的看着手機屏幕。

鄭非?完全無法想象。

梁東雲……

她擡頭看着他埋頭苦讀的樣子,內心糾結千百回之後——

算了,正所謂前有虎狼後有追兵,SHI就SHI吧!

她磨磨蹭蹭的走過去,硬着頭皮蹲在茶幾另一側和梁東雲遙遙相對。

梁東雲擡起頭看她:“怎麽了?”

“內個,梁東雲啊,有個事,跟你商量一下,”她覺得自己全身發軟,趕緊把雙臂疊放在茶幾上聊做支撐,像小學生一樣,“當然,你不方便的話是可以拒絕的。”

梁東雲見狀也坐直了:“說說。”基本上,只要是她的要求,不會有什麽不方便的。

陳海月一咬牙,豁出去了:“你有沒有時間和我一起出門旅行啊當然如果你沒有興趣也不用勉強真的沒關系的。”

唉呀媽呀,這壓力忒大了。

噼裏啪啦爆完一串之後她立馬抱頭蹲在原地,努力做起被拒絕的心理建設。

她緊張的低着頭,所以又錯過了梁東雲臉上怔忪過後的笑容。

甜甜軟軟,能膩死人的那種笑。像小朋友終于得到朝思暮想的糖果。

這顆糖果正是這世界上他唯一想要的那一顆,所以,就算是牙會被蛀光光,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吞下。

“好。”

陳海月聞言驚訝的擡頭。

梁東雲看着她的眼睛又說了一次:“好。”

哎呀!好兄弟,講義氣!

陳海月一屁股坐到他旁邊拍拍他的肩膀:“江湖救急啊!感激不盡感激不盡!哎,你都不問去哪兒啊?”

“去哪兒?”好吧,他愉快地從善如流。

“我和關茸安苓約好一起去泸沽湖,”她撇撇嘴,不盡鄙視滾滾來,“那兩個禽獸自己要帶家屬,就各種威脅我也必須帶。靠你撐場了哈,大恩不言謝!”很江湖的送上拱手禮。

家屬嗎?

“我的榮幸。”

呃,中招!又是這種眼神,又來了又來了……

校友會那天讓陳海月心亂如麻的那種眼神又來了。

她頓時慌張起來,假模假樣的拿出手機來看,這一看又是一驚——

“嘩!都十一點了!這麽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說話的同時她已經站了起來,可是話音剛落她就十分想咬舌自盡。

梁東雲也站起來,笑意不變的看着她。

“呃,不好意思啊,平常……習慣了,條件反射,條件反射。”汗。平常都跟關茸安苓混在一起,都成一整套行為習慣了。

梁東雲笑意不變,語氣依然愉悅:“沒關系。時間确實不早了,我也該走了。不用送我,不然等下我又要送你回來。”

您請您請。陳海月傻兮兮的笑着,忙不疊地點頭哈腰。

梁東雲站在門口,輕聲說:“好了,你別出門。晚安。”

“晚……”

陳海月的“安”字還含在嘴裏,臉頰就被溫暖的襲擊了。

直到電梯關上門,已經看到不梁東雲的身影,陳海月才回過神來,趕忙伸手按向自己被偷襲的左臉——

下次一定要告訴他,他、他、他……不要亂親啦!會想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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