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雖然一個是獸,一個是人,但好歹都有手有腳,可以親親抱抱了。

王球球這具身體足有1米78,比她自己高出不少,但在2米多長的小恐龍面前,還是顯得嬌小玲珑,抱着他,仿佛抱着一只巨型玩偶公仔。

她窩在他柔軟溫暖的胸腹前,腳丫小心翼翼地避開受傷的大腿。一低頭,就看到臀部那塊紅色圓形胎記。

“這次怎麽長這兒了?”

王球球用腳趾在上面畫圈圈,好奇地想着,如果他變成人,這胎記大概長在什麽位置。

小恐龍忸怩了一下,粗長的大尾巴卷上來,輕輕環住她的腰:“別弄……癢。”

他嗓音帶着低低的誘人的沙啞,注視她的眼睛裏也蒙上了一層水霧。

王球球一頓:呃,不會是敏感點吧?

她趕緊收起逗弄他的心思,問正經的:“你怎麽會掉到這兒來?”

餅餅深呼吸了幾下:“我這世是一個軍人。”

他是十多年前穿來的,一頭未成年的孤兒獸系,對于有叢林争霸經驗的暴龍之王來說,完全不存在生存問題。

成年後他變身為人,同時分化成珍貴的Omega,被周圍無數人垂涎觊觎。

但我們小暴龍怎麽可能接受這種嬌弱被動的設定,他立即報名參軍,将天賦異禀的精神力運用到戰場上,此後戰無不勝、所向披靡,很快成長為一名高級軍官。

“我是去剿滅一夥星際海盜的途中,遭遇埋伏的。”餅餅說。

比己方多十幾倍的敵人圍攻上來,星艦被轟炸引爆的剎那,他已經來不及定位坐标,只能跳進機甲随機躍遷,結果就穿到了距離事發地幾百萬光年的這顆偏僻的玫瑰星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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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一樁慘烈的事故,卻因為遇到了夢寐以求的愛人——還是人形的愛人,而變成無上的驚喜和幸運。

王球球心疼地摸摸他:“那現在還能聯系到軍隊麽?讓他們接你回去治療吧?白醫生雖然很好,但這裏的醫療設施到底還是比較落後的。”

餅餅眸光微凜:“暫時不聯系,我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他黃玉色的眼睛裏染上了一層陰霾,王球球不懂戰争,但她相信他這樣判斷一定有他的道理,他會處理好一切的。

掌心貼上恐龍腿部的一處傷口,她心念一動,便有暖意源源不斷地流淌出來,肌膚貼合的地方,隐隐泛出藍光。

餅餅微訝:“球球你都變成人了,還能光療麽?”

王球球說:“我也不知道,姑且試試吧。”

她兩只手各按上一處傷口,然後閉上了眼睛。

小恐龍對着她的睡顏凝視片刻,最後伸出舌頭,溫柔地舔了舔她臉頰。

夜風習習,吹來春天的花香,在卧室裏幽谧蕩漾,兩人就這樣依偎着度過了一晚,彼此心裏都充滿了久違的恬淡和寧靜。

第二天醒來,餅餅的傷口果然好多了,暗紅的血痂開始掉落,粗粝的傷疤底下冒出粉嫩的新肉,光療和以前一樣起效果了!

王球球非常高興,從那以後,除了每天必要的營業,其餘時間她都和餅餅膩在一起,陪他看書、聊天、了解這個星際世界的一切。

幾天後,餅餅腿傷痊愈,拆除繃帶,可以下床慢慢走動了。他開心極了,恨不得抱起王球球轉幾圈!

但王球球的狀态就不太妙了,她感覺體內能量的流失越來越嚴重——以前給餅餅做光療,可從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難道是因為精神海還有損傷?

王球球的虛弱在某天清晨達到了頂峰——餅餅醒來,震驚地發現擁在懷裏的少女消失了,只有一枚鴿子蛋大小的深藍色水晶球躺在床上,散發着微弱的光芒。

“球球?!”

他驚急交加,而藍光沒有任何反應。轉頭看到窗外晴空萬裏,餅餅立刻把她抱到陽臺上去曬“太陽”。

既然她還能做光療,那日曬也必定能為她補充能量。

玫瑰星的恒星溫度不高,曬了整整大半天,懷裏的水晶球才終于變回人形。

只是仍緊閉着雙眼,臉色蒼白,呼吸微弱,宛如昏迷一般。

餅餅立刻用她手腕上的光腦召喚白夜。和球球相認後,她把家裏所有密碼都告訴了他,以便他自由活動。

白夜匆匆趕來,看到王球球這副模樣,也是心驚不已。

仔細檢查後,确認她只是精神力使用過度,而不是塵埃粒子侵蝕腦核,沒有太大問題。于是給她打了一針舒緩恢複的藥劑,順便用綠晶做精神海吸塵。

一邊吸一邊埋怨旁邊的小恐龍:“之前不是提醒過你了,球球也是病人,不能太過勞累,你怎麽還讓她……唉!”

“是我的錯……”餅餅低聲道。

球球平時看起來生龍活虎,根本不像病人,他還以為她已經沒事了。

原來都是為了照顧自己而在硬撐……

他攥緊爪子,臉上滿是懊惱和自責。

到底也是病人,白夜不好多責怪,視線轉到檢測儀屏幕上的畫面,漸漸露出一絲疑惑:“說來也是奇怪,球球的腦核沒有被污染,也沒有任何損傷,為什麽會失憶呢?”

而且那些塵埃粒子,不僅無法靠近她腦核,移動時還會特意避開那塊區域,好像非常害怕接觸似的。

這是怎麽回事?

聽到“失憶”,餅餅一愣,随即反應過來:白夜說的是她不記得穿越之前的事了。

不記得也好,不記得就完完全全是他的球球了。

只是,腦核……

出于某種私心考慮,他眸光微沉,終是沒有告訴白夜,她曾經變成藍水晶球的事。

等觀察過一陣,見少女臉龐恢複血色,氣息也變得平穩了,白夜才擦了擦汗,準備離去。

這時他忽然注意到,王球球是穿着睡衣躺在小恐龍的床上。

有一瞬間,他覺得不太對,但看小恐龍傷痕累累的僵硬獸形,又覺得自己想多了:球球只是為了方便照顧這個獸系,才會睡在這裏吧?她一直是個善良的姑娘呢!

白夜囑咐了餅餅一堆注意事項,然後告辭離去。

王球球被小恐龍抱着,繼續坐在陽臺上曬太陽,直到夕陽西沉之時,她才慢慢睜開眼睛,迷茫地望着周圍。

“球球!”一雙爪子把她緊緊按在胸前,餅餅聲音發顫:“你終于醒了……”

他臉上交織着失而複得的喜悅,和心驚肉跳的後怕,王球球懵了好一會兒,才弄明白,自己剛才居然變成藍水晶球了!

對于她來說,那不過是睡了又深又長的一覺而已。

虧她還得意這次穿越總算脫離石身了,原來能量使用過度,還是會變回去的啊!

不過,聽餅餅的意思,這次的石頭雖然更小了,但是很漂亮,是顆品質極佳的藍色水晶球。

“你說……我這具身體的原主,其實是異種系?”她呆愣地聽小男友分析。

餅餅:“是的。就是之前地球上沒有生命的物質,比如礦物、金屬元素之類,在經歷了核輻射之後,變異出靈智,被稱為異種系。”

王球球的藍水晶屬于礦物,所以她是異種系。

“在這個星際時空,獸系能征善戰,木系智慧程度高,蟲族最會繁衍,而異種系,雖然數量稀少,但綜合實力很強,多半是Alpha血統,所以堪稱宇宙中最厲害的物種。”

王球球聽得一臉不可思議,Alpha?最厲害?那她怎麽只是一個普通的Beta呢?

難道她就是傳說中被抱錯的假千金??

餅餅解釋完,抱着她悶悶地說:“不要再給我治療了。是我不好,上次白夜提過你受傷的,我沒有重視。”

王球球摸摸他:“不關你的事啊!我也以為自己好得差不多了嘛。”

對于她的原身駕駛星艦墜毀這件事,餅餅心中存疑,但沒有說出來。異種系那麽稀有,每個人都有嚴格的檔案記錄,他以後總有機會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的。

至于光療,兩人商(争)量(執)之後,王球球答應每天只給他治療一小時,一旦覺得累就立刻停下,平日裏要多曬太陽。

這種時候,餅餅也顧不上她吸收太陽能太多,會不會提前穿越了,總得先活下去再說。

就這樣光療了幾天,餅餅自覺活動沒有什麽問題了,便提出去店裏打下手。王球球拗不過他,只得答應。

小夥計餅餅不會做雞蛋餅,只能幫忙搬運廚具,偶爾到後花園采集老板需要的食材。

雞蛋餅撒了蔥味道才更香。但這個世界沒有蔥,于是王球球在山裏找了一種野草作為替代品,把它們移植回家,播種一大片,取名為蔥草。

蔥草什麽都好,唯一的缺點是開的花氣味甜美,會引來惡魔蜂——一種半人半蜂的小獸系,拳頭那麽大,也不騷擾人,就愛偷蔥草花,一抓就抓走一大片,飛起來極快,追都追不上。

王球球為此十分苦惱,曾試着用網紗把蔥草罩起來,但惡魔蜂太聰明,很快就學會了破壞,最後還是把花園裏搞得一塌糊塗。

餅餅聽到她的抱怨後,沒多思考,就提出下一次由他去摘蔥草。

王球球以為小男友有什麽妙法能讓惡魔蜂不再吃蔥草,結果他只是站在角落裏等惡魔蜂掃蕩完花園,悄悄跟着它們走進樹林。

木系不擅搏鬥,遇事愛用腦子解決。獸系可不是,獸系喜歡用拳頭說話。

就在惡魔蜂們回到巢穴,歡呼雀躍地分享戰利品的時候,它們看到一個身姿颀秀的青年從水杉背後踱出來,他面色冰冷,注視它們的暗金色眼眸猶如死神勾魂的鐮刀,閃爍着陰戾的兇光。

不等它們反應過來,青年已然疾速沖過來,一手掐脖,另一手揮拳,三下五除二,把這些化作小孩兒模樣的惡魔們統統暴揍了一頓!

尖利的慘叫聲此起彼伏,戰鬥力只比木系好一點點的小惡魔們哭天喊地、屁滾尿流,連蔥草都不要了,拼命想逃走,又被冷酷的大惡魔以恐怖的速度抓回來,挨個揍得鼻青臉腫。

熟悉的熱血洶湧的感覺又回來了!餅餅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蓬勃的精神力,這次的報複就是試驗,他果然可以變成人了!

雖然只能維持十來分鐘,但對于教訓這群惡魔蜂來說,卻是綽綽有餘。

舒展了筋骨的小恐龍神清氣爽地回家,王球球見他身上挂了彩,不由一愣:“你……這是和誰打架了?”

“和惡魔蜂。”

剛才還狂飙腎上腺素的暴力小恐龍,一秒鐘化身傷員,噠噠噠跑向愛人,病恹恹抱住她的腰:“好累哦!”

王球球心疼地拉他進屋抹藥:“把它們趕走就行了,怎麽還打上了呢。”

“揍服了以後就不敢來了呀。”他理所當然地說。

王球球:……行吧,也是個簡單粗暴的辦法。

于是此後,餅餅每天雷打不動地鑽進小樹林,變成人形同惡魔蜂們“切磋”,借機鍛煉體能和精神力。

王球球一開始還擔心他,後來見他受傷漸少,精神卻越來越好,也就由着他去了。

而惡魔蜂們的日子就太不好過了,偷了蔥草就會被揍得非死即傷,它們怕極了這個地獄裏來的殘暴男人,不僅不敢再去搶王球球的蔥草了,連方圓五十裏內的蜂巢都連夜搬走了。

餅餅大功告成,得到女朋友獎勵的麽麽噠若幹,開心得尾巴搖成螺旋槳。

又過了一周,阿圓修複完畢,被店員送了回來。

王球球激動地撲過去,抱着嶄新的機器人“上下其手”:“阿圓,我好想你啊!”

阿圓擡起機械臂,小心地抱住她:“阿圓也想念球球。”

餅餅本來站在後面沒什麽表情,直到聽見機器人溫雅的男士聲音,臉色瞬間一黑!

王球球高高興興地把阿圓帶回屋裏,小恐龍一把揪住她拖到身邊,氣哼哼道:“為什麽它是男的!”

王球球一頭霧水:“sei??”

“它!”他怒沖沖指着機器人。

“阿圓啊?我之前一個人住,白天生意忙不過來、晚上又擔心不安全,所以買了他嘛!”

特地選了一個體型高壯的機器人,把它的發聲裝置設為青年男性,這樣既能幫忙幹活,又能增添安全感。

王球球說完,驀地一怔:不是吧?餅崽連機器人的醋都要吃?!

果然,小恐龍惡狠狠盯着它,從頭到腳都寫滿了不爽:“有我在,還要什麽男機器人,把它賣掉!”

王球球頭疼地揉揉額頭:“是是是,它哪有餅餅大王好。不就一個小鐵人嘛,大王您跟它計較什麽,就大人有大量,留它一條小命叭。”

餅餅哼唧一聲,和機器人大眼瞪小眼:“反正我們家只能有我一個雄性。”

幾天後,王球球出門買菜回來,愕然發現阿圓的聲音變成了柔美的女孩子:“歡迎球球回家^_^”

王球球:“…………”

我的機器人咋還變性了??

她立刻望向假裝看風景的某龍:“你幹的?!”

小恐龍無辜地眨眨眼:“明顯這個聲音更好聽嘛。”

王球球簡直無語,轉念又道:“你今天出門了?”

“嗯。城裏有個機械交易市場,我去看看,還挺不錯的。”

他就是趁她不在家,偷偷跑去買了一堆配件回來,抓住阿圓叮叮當當地開膛破肚。

換個聲控而已,根本難不倒我們醋王小天才。

王球球深吸了一口氣,她能怎麽辦呢,她又不會換零件,只能默默接受自家機器人從男保镖變成了女仆。

不過,怎麽總覺得好像遺漏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王球球皺着眉,仔細回想到底哪裏不對。興許看出女朋友不太高興,餅餅粘過來,從背後抱住她:

“球球,我們的精神海都傷得很嚴重,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我想帶你離開這裏,去最高等的星系,找最好的醫生治療。”

王球球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過去了:“怎麽去?星際飛船非常貴,我現在的積蓄只夠買一張票。”

餅餅:“所以我今天去了交易市場,确定之前墜毀的機甲可以拆零件賣。你的那艘星艦還在嗎?說不定也有值錢的東西,賣了就能湊夠錢出去了。”

王球球皺眉:“那出去以後呢?”

店裏的廚具都不可能帶走,而要在更高等的星球白手起家+養一只小恐龍,她可沒有那麽多錢。

等等!說到恐龍,她突然想起來自己忘記什麽了!

狠狠瞪了眼腰間那雙不甚靈活的小手手,王球球冷聲質問:“說!你是不是能變成人了?!”

餅餅身體一僵,就聽她咬牙切齒道:“不然就你這雙手,還能換零件?!”

怕是連阿圓都抓不住吧!

恢複了也不告訴我,大騙子!哼!!

身後傳來男子飽含笑意的低沉喟嘆:“球球,你怎麽這麽可愛……”

王球球眼睜睜看着抱着自己的爪子,變成了一雙結實有力的臂膀,男人清醇好聞的氣息包圍上來,他下巴抵着她發頂,輕聲撫慰:

“別擔心,出去了,一切有我。”

天蠍星系,那是我的地盤。

引用黎似夜小天使的留言:讓我們恭喜這位三輩子都沒摸過女孩子、打了三輩子飛機的男(難)主吧!(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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