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２８
臉盲症２８
溫念微微瞪大眼，瞧着眼前的言雪松，良久，忽的笑出聲來。
言雪松見她笑，也跟着笑。卻什麽都不說，只等着溫念先問。問了才知道溫念究竟想些什麽，她惱了沒惱。
“原來是這樣……”溫念眉眼間滿是笑容，喃喃着說完這話，才望進言雪松眼中，“那你從前怎麽不說？是故意瞞着，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不是故意瞞你，是一直找不到機會開口。”言雪松說話間，打量着溫念，難免是有些緊張的，但面上仍舊不顯。
“原來是這樣。”溫念露出笑容，也沒再往下問。
但就是因為溫念不往下問，這才更叫人忐忑。好在言雪松沉得住氣，并未有什麽異常，只多看了她幾眼，也并不再掩飾什麽。
溫念見言雪松頻頻看來，臉上一紅，挪開一步，“曾導演還在這兒呢，說是帶我來見見你。”
曾導演早知道言雪松認識溫念，原本還以為只是沒見過面，現在看來事情似乎比他想的還要複雜一些。他也不想管言雪松的事情，能裝傻充愣就裝傻充愣，溫念不說話，他都在想該找什麽借口離開。
“哦，哦，是呢。沒想到你們認識，既然認識，那你們聊，我先去看看那邊。”曾導演笑了兩聲，說完就轉身離開，腳步毫不拖泥帶水。
留下溫念和言雪松二人在原地，又是相對無言。
本是沒有什麽，但言雪松的目光一直落在溫念身上，雖并未有什麽攻擊性，但總叫她覺得別扭。
倒也不是嫌棄言雪松，溫念就是……就是別扭。
言雪松知道溫念別扭，別開眼去，沒再看她。但沒看溫念，言雪松卻是提起了住在隔壁這件事來，“跟你做鄰居的時候，我是想告訴你的。”
溫念一提起這個，感覺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但會這樣，還是因為她隐約記得，當時自己似乎是提過影帝這件事的。她只以為自己是在開玩笑，說言雪松的名字與影帝相同。那時覺得沒什麽，甚至真覺得只是玩笑，誰知道言雪松竟然就是影帝本人！
尴尬的感覺環繞在溫念四周，讓她幾乎喘不上氣。這樣的尴尬讓她脊背更為僵硬，但她也不怪言雪松，正常人也不會突然跟鄰居說自己是影帝，那鄰居只會覺得他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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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念仔細想來，就算當時言雪松突然這樣提起，她興許也不會相信。而且，再仔細回想了一番，溫念發現他們之間的相處，似乎并沒有什麽機會可以順勢坦白。
這樣一想，倒也不能怪言雪松不說。是沒機會說，突兀地說了，溫念想來也是不信的。且也很怪，顯得言雪松像個自比影帝的自信男。
溫念在心底為言雪松開脫個幹淨，終于收拾好心情，笑容才稍顯自然。
言雪松見溫念神情自然不少，明顯是緩過勁來，接受了這個現實，也算是松了口氣。
二人站在一處，倒也不能什麽話都不說，一直沉默着也不是個事。溫念想聊聊工作上的，這樣也不必提起做鄰居時的事，平白讓自己尴尬。但工作上的事，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好。
鬼使神差的，溫念提起了做鄰居之前的事。
那是溫念記憶之中唯一一件與言雪松，與影帝言雪松相關的事。
當年溫念看的那部電影，并不是言雪松斬獲影帝桂冠的作品。而是很早很早，言雪松剛入圈不久，尚顯稚嫩的時候。
但那時的溫念看了那部電影，便覺得這部電影中的言雪松，是個老天給飯吃的演員。細細看來，又覺得與自己偏好的男主角類型頗為接近。
那時候溫念就想，如果有朝一日能賣個影視版權，請得這位演員來出演男主角，是再好不過。
可後來言雪松平步青雲，一路斬獲影帝，溫念得知之後，便再沒想過這事。
前幾年的網文改編，除非是爆上加爆的大ｉｐ，哪個不是小制作。小制作的窮劇組，哪裏請得起影帝呢。
溫念想起這茬，輕笑一聲，對言雪松說：“早幾年我看過你演的戲，那時候就覺得你會紅。那部戲上映的時候，你好像是……１９歲。我也是那年開始寫文的，那時候學業緊，我都是擠時間在本子上寫的，等放假回家再一個字一個字往電腦上敲……哈哈，不提了，都是過去的事。”
言雪松本來都放松下來了，可聽見溫念說看過他早幾年的戲，不禁生出幾分緊張來。１９歲上映的那部戲，是他１７歲拍的，拖了兩年才正式上映。那時回頭去看１７歲的自己，連他都覺得太過稚嫩，何況是對演員高要求的溫念。
一想到溫念見過稚嫩至極的自己，言雪松脊背僵硬起來。他開始想１７歲的自己有沒有出錯，有沒有把最好的表演呈現給觀衆，有沒有讓觀衆滿意，讓……溫念也滿意。
“那你……覺得當年的我，好不好？”言雪松不知道該如何問，他看着溫念的臉，想看清她回答時的神情。又不敢看溫念的臉，生怕看見失望，對自己的失望。
當年拿獎時的言雪松，都不及今天半分緊張。
溫念轉頭看去，許久都沒說話，只打量着言雪松的模樣，瞧得他別開眼去，才噗嗤一聲笑出來。
言雪松當然想讓溫念看見最好的自己，一直都是最好的自己。聽見這聲笑，更是渾身緊繃起來，小心詢問：“怎麽笑了，是不好嗎？”
溫念搖搖頭，“很好，很靈，那時候的我……很喜歡。”
溫念的回答，讓言雪松松了口氣。也不再別開眼，而是看着溫念，想聽聽她是否還有別的話。
可溫念卻是別起來，總是想到自己以為只是同名這件事，甚至怪起自己來，覺得太不警惕。
這樣一別扭，溫念心中就多了幾分逃避的想法來。她避開言雪松的目光，看着別處，想到今日溫祁鳴也在，忙說：“我……我去瞧瞧我哥。”
扔下這話，溫念逃也似的離開。
留下言雪松一個人，站在原來的地方沒動，只看着溫念的背影，沉默良久。
溫念離開之後，又跟着曾導演一起上香。結束後也沒到言雪松那裏去，而是借口工作跟在曾導演身邊。
曾導演見溫念跟來，回頭看了言雪松一眼，見他沒說什麽，也沒多管。
剛好第一場戲是溫祁鳴的戲，溫念想着這樣一來，倒也不算是騙了言雪松，自己确實是看溫祁鳴來了。
只不過今天溫念被言雪松這爆炸性消息一影響，看溫祁鳴演的戲時有些難以集中注意力，倒沒有平時苛刻。
不過，即便如此，溫念的難以擊中注意力，也還是将許多注意力都放到了溫祁鳴這場戲上。
溫祁鳴飾演的是男二向鳴學，是個混混模樣的纨绔，學習不行，打架是好手。
這場戲是向鳴學為自己學校出頭，把鄰校的人揍了一頓，回學校之後想見女主許雲汐，四處找人沒見着，半路碰見喜歡自己的女同學。女同學大着膽子對向鳴學表白，卻被他拒絕，女同學很失望，剛要離開，卻被他叫住。原以為自己有機會了，誰知道向鳴學是問許雲汐在哪裏。
就這樣一場戲，曾導演跟溫祁鳴講了小一會，剖析角色心理之餘，還要聽他說自己的想法。他也沒辜負大家對自己的期望，說的都沒出什麽差錯，這段戲更是一遍過。
拍完之後，溫祁鳴走到溫念身邊來，想聽聽溫念對自己的評價。
溫念見他走來，明白他想聽什麽，笑着說：“演得很好，比之前有進步。”
溫祁鳴挑眉，笑出聲來，“你之前還看過我的劇？”
溫念笑，“當然，這裏每個演員的作品，我都至少看過兩部。”
溫祁鳴哇哦一聲，又得意起來，“嘿嘿，反正我今天演得好，連你都誇我。”
溫念笑着搖頭，又白了溫祁鳴一眼，“這麽經不得誇呢。”
溫祁鳴剛要說話，卻聽見曾導演喊溫念，便沒開口，只看着她走過去。瞧着是叫她過去聊聊剛才那場戲，還有接下來的工作。
在工作上，溫祁鳴一直都是不拖後腿的。他也沒有過去打擾溫念，轉身想去旁邊看看劇本時，卻看見言雪松走了過來。
溫祁鳴對這位頂頭上司兼演藝圈前輩是很尊敬的，即便他覺得言雪松這個人不簡單，不簡單到他不是很願意讓溫念多接觸。
見言雪松過來，溫祁鳴露出笑容，朝他打了招呼，“言老師，來找曾導嗎？”
言雪松搖頭，目光落在溫念身上，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麽。
溫祁鳴也不是瞎子，當然看得見言雪松在看誰。他也沒多想，只當言雪松是因為劇組的事情對溫念多了幾分關注，便露出得以笑容，說：“言老師，那是我妹妹。”
言雪松沒什麽特別的表情，只淡淡點頭，“我知道。”
之前溫念是溫祁鳴堂妹這件事，還鬧過一遭。溫祁鳴自然而然地以為，言雪松是因為那回才知道這件事的，剛要接着往下說，就見他又一次開口。
“我和她是鄰居。”言雪松語出驚人，神情卻沒什麽變化，好似只是在說一件再小不過的事情。
“啊？”溫祁鳴愣愣看着言雪松，滿臉都是震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