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追你
追你
黃莺凡腦子嗡一下，亂了。
呼吸聲近在咫尺，她感覺自己的每一個毛孔都好像被溫熱的氣息給填滿了。
她微仰着臉看着駱言，空咽了下，然後極其緩慢地眨了眨眼，反問他：“你這是在表白嗎？”
男人笑了下，看着她“嗯”了聲。
“哦。”
“……你就哦一下？”駱言擡眉。
“不然呢？”小姑娘沖他微擡下巴，挺嚣張的模樣。
駱言擡手輕捏住她的臉，沒使勁。
“你這是拒絕我了？”
其實也不是。
她也不傻，對自己的這些日子裏對自己的感情估摸的也挺清楚。
但是！
就這麽答應也太便宜他了！
她必須恃寵而驕！
要翻身農奴把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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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突然就變得挺硬氣，伸手把他的手給拍掉，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理直氣壯地說：“你不是在微博上說要追我嗎，你這還沒追呢。”
駱言看着她愣了下，“啊——”一聲直起身，模樣忽然輕慢下來，輕笑着，胸膛微震。
“嗯，從現在起小叔叔就開始追你。”
明明是挺正常的稱呼，此刻關系被打破，懶散念在他嘴裏怎麽就變了個味兒？
黃莺凡被他這有點不做人的樣子看得小鹿亂撞，沒什麽氣力地瞪他一眼，“……我睡覺去了。”
“莺莺。”男人忽然喊住她，眼神認真起來，溫聲對她說：“以後難過的話可以哭。”
心裏似乎有什麽東西潮潤的要生根發芽。所有人都教你不要哭，但是有一個人卻告訴你可以哭。
黃莺凡怔了一瞬，仍然佯裝着嗫嚅：“我才不難過呢。”
“那你是高興？”
男人眼裏帶笑，明顯指的是另一件事。
煩人！
黃莺凡甩了下手，挺兇的轉身走了，走了兩步又回頭沖他說：“以後不許叫我莺莺！”
“好。”駱言應得很快，“你喜歡別的稱呼我也可以叫的。”
黃莺凡：“……”
回了房間，黃莺凡躺在床上握着手機給許婵發消息。
黃莺凡：【……那個，駱言他開始追我了。】
許婵：【？？？天啊！你倆什麽情況！】
黃莺凡：【哎呀，就說不清。】
許婵：【那你答應了？】
黃莺凡：【怎麽可能，我有這麽好追嗎！】
許婵：【你這語氣是也挺喜歡他的？】
黃莺凡：【……一般吧。】
許婵：【咦——】
黃莺凡握着手機抵在下巴處整個人還有點暈乎乎的，翻了個身手掌貼了下自己的臉，微燙。
她捂着臉悶了會兒，想着剛才男人的臉還挺心動。
黃莺凡反應過來後，往自己臉上拍了下，不要胡思亂想亂想了！
睡覺！
她憤憤的将手機塞進枕頭下面，指尖忽然觸到了一個東西。
拿出來後是一個本子，估計是哪次随手塞的。
她随手翻了翻，目光瞬間停在了某一頁。紙上筆墨潦草留下的幾個字，讓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網上的熱度已經過了大半，但是公司裏的還沒有。
周一黃莺凡去公司的時候，一進門就被人圍了上來。
不過大家都只是震驚。
“原來你和駱時帆是朋友啊！”
“沒想到啊！深藏不露。”
黃莺凡挺尴尬的，打着哈哈點頭敷衍了過去。
回到座位上，旁邊座位上的紀菡垂着腦袋安靜的不知道在幹什麽，黃莺凡點了下她的肩膀，只見紀菡擡起頭來，看着她苦着個臉。
“怎麽了？”
紀菡扯了下黃莺凡的袖子，幹巴巴地開口說：“我之前不還吐槽你來着呢。”
黃莺凡一愣，想了半天才明白她說的是“整容”那事。
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在意地說：“我以為什麽事呢。”
“你不生氣？”
“這有什麽。”
紀菡松了口氣，“那太好了，不然真的好尴尬！”
“對了你看這個。”紀菡把電腦的微博打開，點進了駱言發的那條微博。
到了今天，這條微博的評論數已經飙升至了50萬。
紀菡鼠标在熱評第一圈了一下。
瑪卡巴卡叫你睡覺：【想問一句，追到了嗎哈哈哈哈哈哈！】
這是熱評第一，而且還是唯一一個被回複的…
回複時間是昨晚。
駱言：【還在努力。】
紀菡手臂輕撞了下她，調侃她：“你還挺難追哦。”
黃莺凡：“……”
周一的例會結束後，黃莺凡給徐娟看了張圖片。
昨天本子上的字提醒了黃莺凡一件事。
剛開始轉發微博時她還記不住白名單上的博主名，轉發一個就要切回微信看看聊天記錄裏的文件，挺麻煩的。
她本來想拿筆記下來的，寫了兩個覺得麻煩就直接截圖了，她網盤開了照片雲備份，以前還覺得這個功能挺雞肋，什麽照片都備份，沒想到有一天派上了用場。
徐娟看了照片沒有黃莺凡想象中的反應，淡淡看她一眼：“這事不都過去了嗎。”
“怎麽會過去了，崔妍書發給我的這份明顯就是她重新改過的。”黃莺凡被她這态度弄得有點意外。
這種事情徐娟見得太多，只要不出大事她就是和稀泥的态度，對她來說重要的事太多沒必要一直注意小事。
因為職場本來就是如此。
“你把眼光放長遠點，這種事過去了不必要放在心上。”徐娟挺看好她的，提點她一句，“以後你也不要只埋頭工作，有些心思還是得歪。”
黃莺凡愣了，說實話她一直很喜歡徐娟，雖然有時候挺嚴厲，但是做事雷厲風行，有手段有氣場，挺值得佩服一人，但這件事着實讓她意外了。
她怔了片刻，突然覺得沒意思，朝她點了下頭出去了。
整個一天黃莺凡心情都怪郁悶的，苦着張臉安靜的很。
下班後，她磨磨蹭蹭的成了最後一個出大廈的人。
北京十一二月的冬天向來風大，急驟刺骨，空氣躁冷，一開口話都被風刀割開，細碎的沒在了風裏。
黃莺凡縮着腦袋半張臉埋在了針織圍巾裏，呼出的熱氣沾濕了整個鼻尖。
走了兩步，看見前面停了輛車。
車窗半降，男人長眉漆目，淡然斯文。
像是感應到她的視線，駱言偏過頭。
黃莺凡将圍巾往上提了下，走了過去。
上了車，她慢吞吞摘下圍巾，“小……你，怎麽來了。”
自從昨晚後，“小叔叔”這三個字黃莺凡怎麽都有點叫不出了，雖然本來就什麽關系都沒有，但這都習慣了，一時半會兒還挺難改過來的，剛才下意識就要喊出來。
她“小”字喊了一半就改了口，駱言淺笑一聲，微躬身過去，扯過安全帶給她系上。回來時目光停在黃莺凡臉上，慢條斯理地開口，帶點微妙的笑意。
“是該先改口。”
黃莺凡看着他空咽了下，微微瞪大眼。
以前怎麽沒發現這人臉皮這麽厚！
黃莺凡不想理他，眼睛轉了過去看到了車前挂着的一個挂墜。
——是她之前送的龍。
她伸指輕撥了下，黃色的挂墜就搖搖晃晃轉了好幾圈。
龍的臉正對着她，眼睛一大一小的，嘴巴也歪歪扭扭的。
之前沒發現，現在覺得是真的挺醜的。
黃莺凡自己都有點看不下去了，她這破東西怎麽看都和這個車不太搭。
“太醜了，摘掉吧。”
“我覺得挺好看的。”駱言看了眼認真答。
黃莺凡不信，偏頭嘟囔：“你總硬誇。”
小姑娘頭發被冷風吹亂了，碎發在額前亂飄着，鼻尖挺紅，眼裏漾水。
駱言看了她一會兒，笑了下，“你認真做的，我也要認真對待。”
黃莺凡眼睫動了下，心裏突然有點濕漉漉的，嘴唇動了動最後輕輕“嗯”了聲。
“一會兒想吃什麽。”駱言手掌把上方向盤問她。
“烤肉吧。”
車窗外的景色和緞綢一般滑過，車開了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停在了一家私人烤肉館前。
館不大，挺複古的風格，下午五點才營業，此刻稀稀拉拉的沒有幾個人。
落了坐，炭火燒起，白煙袅袅。
全程黃莺凡幾乎沒怎麽動手，她夾起盤子裏一塊烤好的色澤誘人的牛肉放進嘴裏，邊嚼邊說：“你也吃啊，別一直烤了。”
對面的人掀眸看她，唇角輕扯，“那不行，追女生要認真點。”
“……”黃莺凡停了下，将嘴裏的肉咽了下去，別開眼，臉有點紅，壓着嗓子說：“你能不能矜持一點，不要總說！”
駱言眉梢輕擡，看着她一幅受益匪淺的樣子點點頭，“嗯，那我往你這個喜好的方向努力。”
黃莺凡：“……”
冬天的夜來的早，吃完後，天空已經拉開黑色帷幕，圓月挂了枝頭。
街頭巷尾飄着糖炒栗子和烤紅薯的香味，攤主們打着吆喝在招攬生意。
黃莺凡興沖沖的跑到紅薯攤前買了個熱乎的紅薯。
烤紅薯上還有糖色，外焦內嫩，香甜可口，她低頭咬了一口被燙得直吸涼氣，還不忘回頭朝攤主誇了句，“好吃。”
攤主是個老爺爺，看起來和藹可親，見黃莺凡長得可人，随口就和她聊了起來。
他眼神往她身後點了下，帶着笑意說：“小夥子模樣很端正。”
兩個人，一個俊朗生風，一個清麗脫俗，站在一起下意識就會讓人覺得是一對兒。
黃莺凡沒想這麽多，只覺得這句話中的“小夥子”一下子莫名其妙的很好笑，她本來在咬紅薯，聞言手指下意識使勁，隔着塑料袋将紅薯戳出個小洞。
她嘴角上翹，擡起眼睛看攤主，故意打趣地說：“才不是小夥子呢，他都是叔叔級別的人了。”
“啊——”攤主顯然是震驚了。沒忍住，視線又往駱言臉上打量了一圈，感嘆：“那保養的挺好啊。”
黃莺凡喉間裏微微發出一聲笑，抿唇将嘴角壓下，眨眨眼格外正經地說：“是啊，都好幾十了呢。”
駱言本就站在她稍後側的地方，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落入了他的耳中。
小姑娘腦回路挺清奇，又戲精的很愛演。
他在後面聽着也不惱，走過去來兩步，手覆在她頭頂，順勢揉了兩把，像是順毛，彎腰湊近了點，挺配合地道。
“那買好了嗎。”
“小侄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