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志願】

【志願】

【志願】

回到房間，司容拿着自己的衣服和抛棄式內褲給葉漪換，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我忘了你沒帶換洗的衣物。」

葉漪接過衣服，搖搖頭說：「沒關係，有衣服穿就好。」她甚至拿起其中一件衣服聞了聞，笑着說：「還有你的味道呢。」這話讓司容羞紅了臉，差點要将衣服搶回來。

打鬧了一陣子後，司容和葉漪商定：「走吧，一起去洗澡，你在這層洗，我去樓下洗，比較快。」

葉漪洗完澡後，回到司容的房間，卻發現司容還沒回來。她開始參觀司容的房間，看到許多小時候的照片，那一個乖巧、一板一眼的小女孩，讓葉漪不禁笑出聲來，輕輕用手指觸摸着照片上孩子的臉頰。房間的牆上挂滿了獎狀，看來司容确實是個學霸，葉漪心中感慨萬分。

然後她注意到一張國小水彩畫比賽的冠軍獎狀，以及旁邊的一幅水彩畫。她聽到房門開啓的聲音，知道司容進來了，她頭也不回，只是指着水彩畫問：「這是你小時候畫的？」

司容走過來，把下巴輕輕靠在葉漪的肩上，看着她指着的水彩畫說：「是呀，小時候不懂亂畫的，很醜。」

葉漪驚訝地轉過頭對司容說：「什麽叫很醜！國小水彩畫畫成這樣根本是天才好不好！你後來有繼續學畫畫嗎？」

司容點點頭，回憶着說：「國中時學了素描，但上了國三，老師說最後一年不要再分心于其他娛樂，建議爸爸将我的素描課停了。」

「什麽娛樂，那老師腦袋是不是進水了！這明明是專業的才華，你考上高中後就沒再繼續學了嗎？」葉漪好奇地問。

司容頓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她說：「其實，我知道爸爸不太喜歡我學畫畫，他一直覺得讀書比較重要。國中時我去上素描班，也是媽媽偷偷找的補習班，把錢交了才跟爸爸說。」

葉漪看出司容心情有些低落，她擡手輕撫司容的臉，想轉移話題說：「那我可以看看你之前的素描作品嗎？」

司容走到旁邊的書桌，打開抽屜，拿出一本素描畫冊遞給葉漪，說：「當然可以。你看着，我來幫你吹頭發。」

「好的。」葉漪接過畫冊，坐下來看着，不一會兒就驚訝地越看越深。等她吹完頭發，放下畫冊，轉身遞給司容吹風機，換她接手。

邊幫司容吹着頭發，葉漪突然問道：「你記得前幾天我問你是否要報首府大學的時候，你明顯愣了一下。還是...其實你想報的是美術大學？」

在兩人抱在一起睡覺時，葉漪依然等不來司容的答案。這讓她心中充滿了無法言喻的情緒。

＊

禮拜六一早，司容聽到門外父母起床走動的聲音而醒來。她睜開眼睛，看到葉漪在床邊，頓時愣了一下，然後才想起昨天葉漪住在她家。司容并沒有急着起床，而是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輕輕觸摸葉漪的睡臉，她看着葉漪因為她的觸碰而皺眉的模樣，內心微微一動。她的嘴角不自覺地微揚，原來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不論她的表情如何，在自己眼中都是既可愛又迷人的。

當她的手指描繪到葉漪的嘴唇附近時，司容開始思考着，她們現在只是朋友關係，她是否能夠親吻葉漪呢？她猶豫了好一陣子，最終決定對着葉漪揮了揮手，發現對方似乎還沒醒來。于是，她決定偷偷親一下，反正葉漪不會察覺，自然也不算違反規矩。想到這，她再也不猶豫，輕輕傾身過去，淺淺碰觸了一下葉漪的唇瓣，然後滿足地躺了回去。不過，她沒有注意到，葉漪的眼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

兩人正躺着享受寧靜的時光，突然聽到司母在樓下喊道：「容容，起床，和葉同學一起下來吃早餐囉！」司容這才坐起身來，朝葉漪喊道：「好～！」然而，幾乎在她話音未落之際，葉漪也坐了起來，揉揉眼睛，對她笑了笑。

「我們走吧，我去拿備用牙刷和毛巾給你。」司容看到葉漪的笑容，忍不住輕捏了一下她的臉頰，輕松地笑着說。

司容和葉漪一起走出房間，随着樓梯下到樓下，那裏已經傳來香噴噴的早餐香味。兩人走進廚房，看見司母正忙碌地準備早餐。司容快步上前，說道：「媽，早安！」

司母回頭一笑，親切地說：「早安。」

葉漪緊張地點了點頭，對司母說：「早安，伯母，您可以叫我葉漪。」

司母笑容燦爛地拿起一個碗，說：「好的，葉漪。」

司容則順手拿了兩個碗，走向餐桌，葉漪跟在後面。她們一同坐下，司容開始盛飯菜，葉漪卻一直在細心地觀察周圍的情景。

「伯母，謝謝你的招待，飯菜看起來真美味！」葉漪客氣地說道。

司母笑着搖頭，說：「別那麽客氣，請盡情享用。」

司容看了看周圍，問：「爸呢？」

司母笑着說：「妳爸爸剛做完早操回來，已經吃過飯，正在書房裏。」

在這溫馨的氛圍中，三人一起享受着美味的早餐，交談着學校的趣事和生活瑣事。司容不時偷偷瞥着葉漪，心中感到幸福和溫暖。而葉漪則時不時地用眼角的馀光偷偷看向司容，似乎想在平凡的對話中，更多地了解這個特別的女孩。

早餐過後，兩人一起幫忙收拾餐具，然後又一同坐在客廳。司容突然說道：「欸，吃太撐了，我們出去走走吧？」

葉漪眼睛亮了亮，開心地點頭說：「好啊，不過我對這附近的環境不太熟悉，你想去哪走走？」

司容笑着站起身，說：「我們去公園散步吧，那裏風景不錯，而且離這裏也不遠。」

葉漪點頭同意，兩人穿上外套，走出家門，開始了一個美好的週末。在公園裏，她們散步着，聊着天，享受着陽光和微風。司容不時地和葉漪交流着對這個城市的喜好和感受，而葉漪則開心地分享她對各種事物的看法。

漫步間，兩人的距離似乎越來越近，彼此的理解和默契讓司容留意到葉漪在看到盪鞦韆時停滞了一下。她假裝感興趣的樣子，走過去對葉漪說：「我想玩盪鞦韆，你坐好，我幫你盪。」

葉漪愣了一下，很快笑着坐了上去，回頭對司容說：「不要太用力，我怕我會飛出去！」還沒說完，司容突然用力推了一下，葉漪吓得雙手緊緊抓住繩索。她們在歡聲笑語中感受到，就算時間停滞在這一刻，人生也是值得的。

＊

從公園回來後，她們兩向司母打完招呼，随即回到了司容的房間。在房間裏，兩人完成了這周的功課，葉漪看着牆上的水彩畫，突然對司容說：「可以畫我的畫嗎？」

司容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随即問道：「什麽？」

「就是，用素描畫我的畫。我想人家不都是找個模特兒當對象，然後畫人像嗎？」葉漪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說。

司容歪着頭，思考了一會兒，然後露出一個微笑，輕聲回答：「好吧，我試試看。」

于是，司容打開了畫架，取出素描紙和鉛筆。她看着葉漪坐在桌前，微微張開的嘴角、柔軟的發絲，心中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溫暖。

「坐姿稍微動一下，讓我看看你最自然的模樣。」司容輕聲提醒。

葉漪點了點頭，微微轉動了下身體，找到一個相對輕松的姿勢。司容定定地看着她，鉛筆在紙上輕輕地移動，彷佛在捕捉她的每一個輪廓、每一個表情。

畫筆在紙上滑過，時間彷彿靜止。葉漪漸漸感受到一種特殊的連結，她的目光也逐漸朦胧起來，專注于司容的創作。在這種安靜的氛圍中，兩人的距離似乎變得更加親近。

不知過了多久，司容放下了鉛筆，看了一眼畫紙。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對葉漪說：「好了，大致畫好了一個輪廓，等我稍後填上細節。」

葉漪好奇地走過去，看着那張畫紙。在上面，已經清晰地勾勒出了她的輪廓，那一雙溫柔的眼睛、微微上揚的嘴角，都讓她驚訝地感受到司容的細膩觀察。

「你真的很有才華，司容。」葉漪輕聲贊嘆。

司容輕輕笑了笑，摸了摸葉漪的頭發，說：「不過這還只是個開始，等我完成後，再看看吧。」

在這個安靜的房間裏，兩人的目光交會，彷彿在無聲間傳遞了更多的情感。這個瞬間，如同一幅被凝固的畫面，顯得格外珍貴。他們彼此間的呼吸聲融合在一起，暧昧的氛圍在空氣中悄然升起。然而，雖然兩人內心湧現着上前的沖動，卻都清楚彼此間約定好的規則。于是，他們只能強忍着那股欲望，但卻又捨不得移開彼此的目光。

司母切了一盤水果，準備要送到樓上給她們。經過房間門口時，她注意到房門微微開着，卻沒有聽到兩人的對話聲，不禁想着她們會不會在睡午覺。于是她沒有敲門，直接輕推房門走了進去，卻看到司容和葉漪正面對面地注視着對方。

司母原本臉上的微笑，當下的氛圍讓她感到一絲不對勁，她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妳們在做什麽？」

司母的呼喚将兩人從彼此的凝視中拉回現實，她們轉頭看向房間門口，只見司母手上端着水果，臉上帶着勉強的笑容。司容和葉漪彼此尴尬地對視一眼，然後同時輕咳了一聲。

司容拿起剛畫一半的素描紙，轉過去對司母說：「她在當我模特兒，讓我練習素描。」

司母看了一眼，忍不住贊賞女兒：「畫得真好，雖然還沒畫完，但已經能看出妳捕捉到葉漪的神韻了。」司容聽到母親的贊美，只是微笑着沒有說話。

葉漪趁勢問司母：「伯母，我覺得司容真的有很好的繪畫天賦，而且她好像真的很喜歡畫畫。我覺得如果她大學能夠...」葉漪話還沒說完，就被司容拉了下手腕，試圖制止她繼續說。

司母已經知道葉漪想說什麽，她有些為難地說：「我一直都知道容容有繪畫的天賦，只是...她爸爸覺得，大學讀一個好的科系，對未來找工作會有幫助。至于畫畫，他覺得也可以當作業馀的興趣，但要當職業的話...阿姨說難聽點，大人的考量比較全面，容容不是不懂讀書，她的學業成績非常好，我們希望她不要将自己局限在狹窄的範疇裏。也許現在妳們還不太理解，但作為父母，我們所作的決定都是出于對她最好的考慮。」

葉漪聽完司母的話，原本想要反駁，但被司容搶了話頭，說：「我知道，媽媽。」司母欣慰地點了點頭，然後表示要下樓，不打擾她們。

等司母關上房門後，葉漪不滿地對司容說：「你不能這樣，這是你的人生，不是別人的。你應該要看清自己到底想要什麽，人生只有一次，不要因為別人的期望而放棄自己的夢想。」司容垂着頭，沒有回話，默默地将手上的素描紙放在書桌上的桌墊下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