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時間大廳裏150多雙眼睛,全都看向我一個人。

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這麽萬衆矚目,獲得了整個帝國最頂尖的一百位哨兵和二十九位向導的注視,我此刻感到非常的榮幸。

然并卵,這種大世面我并不是很想見。

說實話,如果要問我對黎戰的感覺的話,其實也還不錯。

畢竟他長得又帥、家世又好、身材還棒,作戰能力又強,性格也很平易近人惹人喜歡,至于其他的和諧生活方面的技術,雖然沒有體會過,但是看外表的話也真的還可以。

如果嚴肅一點,我這種學渣甚至能寫出一個800字的作文來誇他。

當然,我要求比較高,一般我打80分的時候別人都給101分了。

可是也就是因為這樣,我怎麽敢想真的和黎戰在一起。

可能是小時候跟他玩了好幾年還以為他跟我一樣都是福利院沒人要的孩子,那時候還敢肖想一直玩下去。

直到後來黎戰他爹來我們學校給我們發過年用的新衣服,而他像個小王子一樣跟在黎老爺子身後朝我揮手。

就連我們院長都在對他點頭哈腰,我才知道,怪不得平時吃飯的時候見不到黎戰,晚上睡覺也見不到他,我一直以為他是其他班裏的學生。

畢竟我們福利院的規模還挺大的,有很多人也認識不全,我又不太主動接觸別人,所以黎戰總是莫名其妙出現在我身邊,我便自作多情的以為對方和我同病相憐。

導致知道他身份的那段時間我情緒極其低落。

當然,這也是我自找的,誰讓我從來不會主動去了解他呢,都是被動去接收這些消息。

所以我也從沒怨天尤人,也不會去抱怨為什麽別人是那種尊貴的身份我卻不是,也許會有遺憾,但不會因此而憤怒。

我想,也許只是因為我天生就是一個只能安撫自己不能安撫別人的向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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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導的這種被迫安撫自身的能力讓我無法正确感知對外界的感情,是個一如既往的樂天派,而本應該覺得遺憾的很多事情,都被我莫名其妙的忽視了。

但就算有很多感覺都不能像常人一樣感知得到,可是黎戰這樣的哨兵,我還是不敢輕易妄想的。

這可是帝國最強哨兵啊,我何德何能啊……于是我在衆人的目光裏堅定的往後退了一步,搖搖頭說,“還是不了吧。”

我拒絕的聲音并不幹脆也不響亮,甚至态度都是模糊不清的,但好在導師替我下了決定說,“黎戰,你哪個都可以選,荀陽不行。”

黎戰也沒有很憤怒,甚至不是很疑惑,好像早就知道這個結局似的,他看向導師,“難道之前說的只要今天選一個向導這件事就算完,是鬧着玩的?”

導師也很快就想好了措辭,并回怼回去,“随随便便選一個向導,這就是你面對終身大事的态度嗎?你明知道以荀陽的能力根本就無法安撫你,而你一意孤行選擇他,這是對兩個人都不負責。”

“可是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我們的人生大事,你們會不會管的太多了一些?”黎戰還是像小時候那樣,吊兒郎當的樣子,天不怕地不怕的。

“黎戰,學校敬畏你的能力,要尊重你的發言,但是帝國法律淩駕于任何情感之上,這是不容置喙的。”

黎戰:“如果哨兵和向導必須結合是一條鐵律,那麽我好像并沒有違反這條規則,相反,為了得到最優秀的哨兵與向導後代而強迫我選擇某個特定的人,是不是太有失人性?”

人性。

提到人性兩個字,大廳裏都靜默了,

向導和哨兵的人生裏,真的有人性存在嗎?

結合,綁定,無非是為了更好的活着罷了。

只要是向導和哨兵的身份,都脫離不了要去作戰為帝國奉獻的命運。

而每個人只要堅持到24歲,便可以活着離開戰場,但是如果和自己結合的哨兵或者向導不夠強悍,便有可能在戰場上喪失生命。

大家尋求頂尖的對象不過是為了活命罷了。

聽起來不太清高,可人活着不就是為了活下去嗎?

我也就是太樂天了,面對上戰場會丢性命這事兒也如此的淡定,還死活不肯選黎戰。

可像我這種菜雞水平,上戰場的死亡率可以達到98%,而黎戰活下來的幾率是98%,如果他找一個足夠強悍的向導,活下來的幾率幾乎是百分之百。

何苦作死。

大廳靜默的同時,最後面那位第100號哨兵也站出來了。

那哨兵戴着帽子,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以我的超遠距離只能模糊看到他的鼻梁,還有他的下巴。

他說,“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第30位向導選的應該是我吧?我覺得我有權利答應他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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