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末世小市民vs博士16
第47章 末世小市民vs博士16
“怎麽會？”
窦唯寧可不敢讓左棠誤會這點,他捧起左棠的臉，緩緩低頭，身體力行地讓左棠知道他要克制自己是有多辛苦和無奈。
而方才那個避開,是因為……他們正對着電腦的攝像頭，既然已經找到“內鬼”,他就不能再讓那見不得光的東西亵渎左棠。
左棠确認了窦唯寧的心意，立刻就不生氣了。
“我在這裏的工作完成了，我們現在就出發去找傅哥哥嗎？”
左棠今兒會到協會大樓裏簽文件，是因為今兒中午隔壁的行政大樓那邊要進行簽署儀式，他和窦唯寧都被邀請觀禮。
“吃過午飯再去。”
窦唯寧抱起左棠往會長辦公室裏側的休息間去,“在吃飯前，棠棠先喂飽我吧。”
左棠眼神放空兩秒，立刻意會了窦唯寧的意思,如此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的質疑過于冒失沖動了。
“不能遲到……另外，今天我要剪個好看的頭發！”
這個異能帶給左棠另一新奇的體驗是,只要他願意他就能每天剪不同的發型。
兩個多小時後，剪了偏長發型，黑色西裝西褲的左棠被窦唯寧抱着抵達行政大樓的頂層，再從那裏坐電梯直達簽署儀式進行中的大廳。
窦唯寧牽着左棠走入,錄像和直播中的幾個鏡頭同時調轉向他們的方向。
“抱歉,我們來遲了。”
左棠致歉，再淺淺一笑，頂級的容貌，溫暖的笑容，以及那無可挑剔的音色瞬間治愈了鏡頭裏外所有看到他笑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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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長！！！”
同步直播的異能者大廳裏齊齊響起喊聲,女性異能者毫不掩飾心裏的激動,男異能者們努力矜持又矜持,還是紅了耳根和脖子。
他們會長實在長得太犯規了！
“不妨礙，會長，窦博士請坐。”
傅冷親自從臺上下來，把左棠的窦唯寧領到他們的專屬席位上，再和窦唯寧輕輕一點頭，他走回去把儀式進行下去。
左棠努力正襟危坐沒多久，就忍不住抓起窦唯寧的手放到腰上，再眨巴眨巴眼睛瞅人。
好無聊啊，必須讓窦唯寧和他玩點什麽，他才能不無聊地睡過去。
窦唯寧立刻調整位置，讓左棠挨着他，他一只手兢兢業業地揉腰，另一只手給左棠數着玩兒。
【01：宿主！你可算想起放我出來了！】
這麽重要的時刻，它怎麽能錯過！如果這次的事情還能讓窦唯寧算無遺策，從此以後，它就虛心接受宿主老公大人的教導。
【左棠：對不起……】
他也是實在無聊了好一會兒，才想起01又被動關了小黑屋了。
“我代表東海基地122.3萬幸存者和第一基地簽署協議！”
“我代表哈城基地241.2萬幸存者……”
“我代表……”
去年年初全國總計231個大中小基地在過去一年屍潮的威脅下，覆沒或合并剩108個，這次來第一基地的代表隊達到剩餘基地總數的九成。
剩餘一成過不來，無論客觀、主觀原因，都無法阻止人類基地聯盟、守望互助的大趨勢。
“在簽署前，貧僧想替南迦基地182萬幸存者問副城主幾個問題，可否？”
“圓心師傅請問，”傅冷面無表情地看向黃河以南、新晉的第二大幸存者基地代表，法號圓心，據說末世前是自幼出家、有宿慧的得道和尚。
圓心和尚雙手合十，微微低頭，“敢問第一基地作為當之無愧的基地聯盟之首，是否肩負結束末世、解救蒼生的職責？”
“當然，第一基地永遠以結束末世、恢複社會秩序為己任。”
這是傅冷為代表的行政執法人員與研究所、異能者協會的共識。
“既是如此，第一基地何必舍近求遠，比起成立基地聯盟鞏固地位，第一基地公開寶藥寶方、救世人于水火不是更緊要嗎？”
傅冷并未被圓心不掩飾的質問話語所激怒，從座位緩慢起身後，他語氣無波地回應。
“首先，基地聯盟的提議并非第一基地發起的，在場已經簽署或将簽署裏或有反悔的，盡可以過來把協議撕了，第一基地絕不為難。”
“第二，圓心師傅言之鑿鑿說第一基地藏私……你不拿點有力的證據出來嗎？別的基地管不了，但在第一基地，無端诽謗他人是要獲刑入罪的。”
再定定看他兩眼，傅冷繼續說他的第三點。
“第三，你真的能代表那182萬幸存者們嗎？他們願意被你代表嗎？”
圓心和尚或許在南迦基地裏很有名望和人氣，可在第一基地，他不自我介紹都沒人有興趣知道他是誰。
圓心和尚勃然而怒，卻見傅冷招了招手，原本直播的畫面轉為一段錄播的實驗室錄像。
一個活生生的異能者通過非人的“灌溉”和“催化”，變成喪屍，再變成半步七級的喪屍王。
“想必各位都很好奇過去那一年內喪屍王為何如此之多地湧現，且還能親密無間地合作攻城，肆意殺.戮和拓展地盤。”
傅冷的聲音繼續通過直播傳遞開，“伴随喪屍王的批量湧現、屍潮攻城的頻發，是一年時間內，南迦基地不足10萬幸存者到坐擁182.35萬幸存者的基地發展史。”
“你以為我和你一樣，沒有切實的證據，會在直播面前亂扣帽子嗎？”
圓心漲紅了面色想要反駁，卻從傅冷開始說話後，就無法再多說一句話，他可不同于那些揠苗助長起來的“後天”喪屍王。
他是正正經經的風火雙系七級異能者！
傅冷再一揚手，窦斐帶人将圓心在內的南迦基地代表團，以及近日與他們交好的人全控制起來。
直播畫面裏循環播放南迦基地核心管理層們的罪惡。
一個簽署儀式前的問話至此，已經沒人去在意或相信圓心提及的被第一基地私藏起來的解藥寶藥會否存在了。
【01：宿主！他是楚星！】
楚星是最後把原主交給黑暗勢力的前隊友，是那個背叛者！
窦唯寧替左棠殺死了當時能找到的黑暗勢力成員，後續又讓宋晔把計融蘇玺那些人趕出南州基地，後又遠程遙控戚駿追殺。
沒想五年後的現在還有這麽大一只的漏網之魚，楚星背後必然還會牽扯出原劇情線裏迫害過原主的那些人。
【左棠：我認得。】
左棠別的記不住，原主的仇人們是一個個都記得牢。
五年後的現在，窦唯寧給了他絕對的安全感，再面對這些人，他已經不再害怕，但仇恨是一點沒少，他依舊希望能親手給原主報仇解恨。
【左棠：我現在肯定不用再拆開重縫了！我很厲害的！】
五年後的現在，左棠給人縫針止血的手藝夠出師了！
【01：！！！！】
它乖乖軟軟萌萌的宿主，會不會被原主染黑再也回不去了啊。
【左棠：什麽黑？我的頭發本來就是黑色的呀。01，我今天的發型好不好看？】
【01：…………】
“先不聊，我們去見見他。”
窦唯寧輕輕摸摸左棠的臉頰，立刻把發呆和01聊天中的左棠拉回全部注意。
“好呀！”
左棠點頭，他順應地被窦唯寧牽着走，腦袋裏也努力回顧起窦唯寧教授給他的縫針要領這些，一會兒說不定就用上了呢。
“我和你們一起去。”
電梯前，傅冷和他的兩個副手等着窦唯寧和左棠。
窦唯寧點了一下頭，左棠落後一拍，也和傅冷笑了笑。
“傅哥哥和大哥最近好忙啊，都沒空來看我和阿寧。”
和窦唯寧達成默契的這半年，傅冷和左棠窦唯寧明面和私下裏的交集都少了。
“等忙過這段時間，我就在家裏準備好吃好喝的，只招待你們和豆豆，好不好？”傅冷略帶歉意地回應。
“好呀！”
左棠立刻就不生氣之前傅冷和窦斐那麽久沒來看他的事情了。
傅冷随左棠露出淺笑，冰山融化的模樣對不常見的人來說還是很震撼的，同在電梯裏的廖明和祝亮都忍不住想揉眼睛。
而傅冷也的确可以日理萬機來形容，一直到電梯裏，廖明二人還在和他低聲彙報事情。
電梯停下，廖明、祝亮開路，窦唯寧左棠以及傅冷随他們進去。
這一層都是臨時關押南迦基底代表團的地方，七級異能者的圓心也被單獨關押。
在他手腳都铐上特制重鎖後，他異能及精神力都被封鎖住，無法使用了。
楚星的面色還算鎮定，沒有嚷嚷叫叫，他知道窦唯寧和左棠一定會來見他。
厚重的隔離金屬門緩緩升起，窦唯寧牽着左棠走入，傅冷三人緊随其後。
楚星灼灼看着左棠兩秒，再次确定了這點，“你不是他！”
“請你離開他的身體！”
左棠被這兩聲質問和呵斥弄得有些懵，還未等他醞釀出生氣的神情來時，他就給窦唯寧拉着坐到廖明祝亮擡進來的沙發上了。
“枉你活了兩世，以先知自稱……他有棠棠如此程度的美貌好看嗎？你以為他經歷了那樣的一世，還會想見你這樣的故人？還會有心力救我嗎？以至于再有如今如此之多的蝴蝶效應嗎？”
那人若帶着記憶和怨氣重生，只會第一時間了結自己的生命，再或者如楚星這樣徹底被絕望的末世染黑，走上更極端的滅亡之路。
“怎麽會這樣……”
幾個問題楚星都回答不了，他記憶裏的左棠是這個樣子，但在見到左棠真人後，記憶裏的容貌更像假的，那些原本合情合理的記憶都有了bug。
首先一點，有這樣美貌的左棠在，蘇玺怎麽可能穩坐基地第一美人的稱號，計融和他怎麽可能再被一點美色哄了過去。
在場裏，只有站在更高維度思考問題的01能真正意會窦唯寧的意思。左棠與其說是來完成任務、拯救世界，不如說來溫暖淨化原主。
而經歷了那樣一世，原主的靈魂又豈是那麽好淨化的呢。
【01：宿主，你還好嗎？】
楚星的出現再次引動了原主留在左棠身上的那些怨氣，要為此害怕恐懼厭世的還是它的宿主。
【左棠：嗯！】
“阿寧，我們不用和壞人說太多，他不會明白的……”
左棠才說兩句話眼眶就紅了，有窦唯寧在，他可以不怕，卻無法抑制難過、惡心等其他負面情緒。
“你說的對，”窦唯寧将左棠攬回懷裏安撫。
楚星這些人若有左棠一點拎得清，就不會對原主做出那些慘無人道的事情。
“不！我是對的，我是為了救世，是為了衆生，我是為了讓他回來，我會補償他，讓他原諒我……”
楚星雙目腥紅地看着窦唯寧和他懷裏露個後腦勺的左棠。
“呵，”輕笑出聲的是進來後一直默默當背景板的傅冷，關于楚星和窦唯寧的對話他一知半解，但最後這楚星的如意算盤是叫他聽明白了。
“救世是什麽争着搶着好去做的事情嗎？惹一堆爛攤子，還得我們來收拾。”傅冷不明白末世裏的救世主竟然還有人争着搶着想去當，一步走錯，萬般皆輸，楚星這句話恍若在嘲諷他這幾年熬夜掉的頭發。
“時間差不多了吧？你帶棠棠回去。”
傅冷看向窦唯寧，這一趟過來基本算是演夠了，剩下收拾楚星的事情，他來繼續來完成，保證能讓窦唯寧滿意。
“不要，我我我、我要看着！”
左棠磕巴起來，蹭蹭窦唯寧，又乞求地看去傅冷，“傅哥哥，我要留下來。”
“好，”傅冷只遲疑了一瞬，就笑着應了。
從他最近拼湊的信息裏可以知道，在楚星所預知的世界裏，他在末世之初就因為異能升級失敗死了，窦斐因為他的死備受打擊，意志消沉，在兩年多後一次出任務時犧牲了。
他和窦斐是窦唯寧未提及的蝴蝶效應之一，而他對左棠特別好，與這些無關。
左棠并不知道他之于第一基地，之于他們這些身邊人的意義。無論經歷過什麽，只要到他身邊待一會兒，那些污.穢污濁就會剔除和遠離。
左棠的存在驅動着他、窦唯寧和更多協會成員去努力結束末世。
窦唯寧偏頭看來，又傅冷對視一眼，接下去就是他和傅冷配合，如何讓楚星受盡折磨，又不會因為太血腥、太激烈而吓到左棠。
背景板裏的廖明、祝亮二人從最開始的神情自若，再一點點變得慘白起來，祝亮沒忍住起身到這一層的衛生間裏大吐特吐。
而原本該受沖擊最大的左棠，時不時有窦唯寧愛的親親抱抱，有傅冷的摸頭鼓勵，還有腦袋裏01唠嗑說八卦搶奪注意力。
“我縫得太好看了，便宜你了……”
左棠反思他應該給楚星縫醜一點才能更好地報仇才對。
“手累不累，我給你揉揉？”
窦唯寧握住左棠的手，精神力立刻洗滌幹淨左棠手上殘餘的、屬于楚星的氣息。
左棠偎進窦唯寧懷裏，“我不怕累。”
“求、求你們……活，我想活。”
楚星氣若游絲地請求，七級異能者的生命力也經不起如此程度的“磨砺”，窦唯寧和傅冷沒有一絲一毫要讓他維續生命的意思。
“你多活一秒，都是浪費和亵渎。”
窦唯寧并沒有楚星以為的，會對那些故事很好奇，因為他始終清楚那個左棠不是他懷裏的人，既不是左棠，他又怎會有那些好奇和精力去知道呢。
“別想拖時間有人救你，他們只比你更慘。”
話落，傅冷手上浮現一把冰刃，從楚星的眉心貫入，斷絕了他所有生息，包括成為喪屍的機會。
“棠棠還想哭嗎？”窦唯寧已經把左棠抱去了原本沙發的位置。
他看着左棠的眼睛仔細分辨，他需要知道讓左棠參與進“報複”裏，是真的能散去戾氣，還是讓左棠添加了更多的心理負擔。
“我才不會為那種人哭……”
左棠盡量真實地回應窦唯寧他的內心感受，“之前胸口悶悶的，現在好一點，我不想哭，也不想吐了。”
想哭想吐是左棠自己的感受，原主對楚星這些人只有殺意恨意。
窦唯寧輕輕一點頭，他托起左棠的下巴，低頭吻來，把左棠最後淤積在胸口裏的惡心感吻沒了。
“傅哥，基地電力系統最受不明攻擊，全城停電了！”
祝亮去吐回來，也顧不上心理不适，立刻把兩小時裏外頭的重大變故告知。
因為事發突然，以及這個地方的特殊性，全城停電近一個多小時，他們才獲知了外頭的消息，而原本祝亮以為該和他一起面露慌色的傅冷和窦唯寧，一點反應都沒有。
傅冷問向窦唯寧，“還要等多久？”
他和窦唯寧到底還是擔心左棠受到的沖擊、害怕太多，動作快了點，以至于外頭的動靜沒結束，他們就把人弄死了。
窦唯寧沒有回答，而是看向懷裏面頰紅潤、氣息不穩的左棠。
左棠眨巴眨巴眼睛，立刻和窦唯寧對上線了。
【左棠：01，阿寧和傅哥哥問你呢！】
【01：一小時。】
01的語氣相當無奈，它還以為楚星這些人多少能給窦唯寧給它一點驚喜呢。沒想這麽大這麽明顯一坑，他們就這麽急不可耐地跳進來了。
窦唯寧看向傅冷道，“一小時。”
【01：……】
如果不是它就在左棠的意識海裏，它都要懷疑左棠和窦唯寧有什麽它不知道的私密頻道。
“嗯嗯，”左棠連連點頭，再笑彎着眼睛蹭蹭貼貼窦唯寧。
楚星帶給他的影響，已經完全不見了。
傅冷沒眼看窦唯寧懷裏小粘糕似的左棠，他從廖明那裏接過平板，開始日常工作，楚星的屍體已經被傅冷的冰系異能冰封起來。
不去看，不去想楚星之前都經歷了什麽，這個房間裏的氛圍絕對能算得上溫馨，但祝亮和廖明二人的面色如何都好不起來。
果然，外界的傳聞沒錯，他們會長就是扮豬吃虎……不，是大智若愚，雖是少年心性，卻大公大善，算無遺策，把高智商高情商的窦博士管得服服帖帖的。
距離這棟行政樓不遠的研究所裏，一行10人暢通無阻地抵達最核心的區域。
“柯詩女士，歡迎您。”
攝像頭裏紅光閃動，超級計算機海拉為這行人的抵達提供了絕對的便利和權限，将一些有異能的研究所成員和保安隊限制在固定區域裏。
基地斷電十天半個月，也影響不到研究所裏。這裏的電力系統完全獨立于基地，儲備電也很充足，五年來從未有重大故障發生。
但就在他們抵達一門之隔的實驗室外時，原本燈光透亮的過道和實驗區突然熄滅，也包括他們還未跨入的核心實驗室裏。
“聖姑？”
有一人詢問出聲，僅僅是一門之隔，他們就能拿到任務物品了啊！
“海拉，海拉……你留在這裏，其他人和我進去。”
得不到海拉回應、隊伍裏一帶着面巾的女異能者立刻有了決定，一人在實驗室門外，另八人跟随她進入到窦唯寧的實驗室裏。
意外地是，實驗裏不再有任何意外發生。
他們随行的異能者裏也有一個空間異能者，左棠空間大小的千分之一都不到，在事先清空後，放那位聖姑說指的任務物品卻已足夠。
“這是窦唯寧還未公布的第五代異能藥劑吧！純淨度至少達到90%！聖姑，我們一定要把技術配方找出來啊！”
有幾人激動得不行，如果不是還有理智在，他們甚至想當場飲用了這管藥劑，“這裏有好多！這是還未送檢的，發了發了……不，是收獲重大啊！”
聖姑接過一管聞了聞，她的眼神跟着一亮，略一猶豫，她嘗了一口，其他幾人立刻跟着她一起喝了一管，這是他們從未體驗過的美.妙感。
“是它了！”這就是她要找的任務物品！
“撤！”
那位聖姑往外走去，她已經找到她要的東西了。
另幾人對視一眼，在那一大箱子上百支藥劑被收入空間前，他們每人都摸了幾支到自己的包裹裏，這是他們出任務默認的規矩之一。
以往拿得更多，現在是有聖姑在，已經很收斂了。
等在門外的那位，跟上衆人，他不解地問道，“我們還沒拿到核心實驗資料不是嗎？或許我可以嘗試把電力系統恢複……”
聖姑淡淡看了他一眼，語氣淡淡，“不需要。撤！具體緣由該讓你知道時，你自會知道。”
“是，”那位青年低了低頭。
他們十人當即将警惕和專注提到了最高，但從那詭異的斷電後，研究基地裏依舊沒有警報，原本被海拉限制了行動區域的人也未過來。
研究所外的第一基地裏倒是備用光束晃動、人聲鼎沸。
第一基地市民們沒有多少恐慌，各居住區域的小廣場上，燒起了篝火，非常久違的廣場舞、交誼舞等連番上陣。
“第一基地的人瘋了嗎？”
在匆匆路過幾個街區時，這位聖姑帶隊的下屬們同時有了這樣的困惑。
他們基地也時常有停電停水停網等情況發生，但這種時候，違法亂紀的事暴增，普通民衆們更多是門戶緊閉，擔驚受怕。
聖姑一聲低哼，那幾人立刻不敢開口，他們直奔回這日入住的代表團接待賓館裏。
還未抵達，驚喜的喧嚣伴随民衆的歡呼響徹天空。
“來電啦！來網啦！哈哈……”
“怎麽會……”
聖姑停下腳步，心裏頭那隐隐的不對勁兒更足了，立下決斷，“出城！”
心一樣提起的其他九人不帶遲疑地跟上。
第一基地從末世第一年開始除特殊節假日，一直是有宵禁的，夜裏進出基地市的入口盤查更嚴，但他們此行備有計劃裏也有安排。
直奔南門而來，看到那位接頭人，聖姑心底的不安依舊未能放下，但仔細回顧除了那個斷電外，其他一切都按她的計劃進行。
“或有什麽意外，你們保護好他，一定要送他回基地！”
聖姑所指的是那位空間系異能者，真正要保護的是放在他空間裏的東西。
“是！”9人同時稱是，他們環視着四周快步往城門附近剛擺出不久的宵夜小攤走去。
“林老板，我們想出城，這是報酬。”
聖姑将一袋三.級晶核為主的布袋遞給老板，那老板打量他們兩眼，接過袋子掂了掂，猶不滿足地搖了搖頭。
“這可不夠啊，今夜城裏這麽亂，我幫你們出去，回頭有亂子找上來……”
戴着面巾的聖姑再将一枚淡藍色的六級晶核遞出，“可夠了？”
“夠了夠了！”
小攤老板立刻笑眯眯地接過，他走去城門護衛隊那邊，再10分鐘，他回來領聖姑10人。
在這行人擡頭也看不清的高空上，窦唯寧擁着左棠，他們一側是傅冷和窦斐，從這行人從研究所裏出來，他們就一路尾随着。
此刻，主要負責城門衛隊這塊工作的窦斐臉都黑了。
“水至清則無魚，人沒有了貪欲，也就不是人了……”
窦唯寧淡淡開口，即便是第一基地想要絕對的公平公正也很難，總會有人為了利益铤而走險。
“她……不是人。”
左棠默默盯着低下看很久了，一再确定又确定，他才和窦唯寧幾人說他的發現，“至少她的身體已經死了……你們要小心。”
“好。”
窦唯寧應聲，傅冷和窦斐也面色嚴肅地點頭。
他們從未像某些基地高層所臆想的那般，把左棠當協會的吉祥物對待，在一些特別的方面，左棠總能給他們驚喜。
“海拉怎樣了？”傅冷問一句窦唯寧，海拉能發揮的作用不言而喻，失去它，第一基地整體實力都要被削弱一成。
但留着有隐患的它，研究所就要繼續給人當嫁衣。那份公告裏所謂的最強科研團隊，就是以第一基地研究所的科研成果為基礎所放出的豪言，簡直無恥。
而海拉的所有權是窦唯寧個人的，只有窦唯寧有權處置它。
“是這樣的，阿寧讓海拉睡一覺，睡醒就好了。傅哥哥不用擔心。”
左棠偏頭過來，為窦唯寧回答了傅冷這個問題。
“好。”傅冷點頭應了，左棠日常和海拉相處得好，窦唯寧對它也會比其他事物更多些溫柔，是他忘了這層關系。
否則就他知道的窦唯寧不會容忍任何背叛，即便它是個機器。
在這10人出城5公裏即将抵達他們放備有直升機的地點時，傅冷和窦斐攔在前路上，沒有任何的對話或寒暄，傅冷和窦斐出手就是盡全力。
六級巅.峰接近七級的異能者，在面對除那個聖姑外平均等級在5級的異能者們，可以用切瓜切菜來形容。
“啊！啊！”
除那個聖姑外的小隊一下就死剩下了兩個6級異能者，他們正面對上傅冷和窦斐，但只又只兩個回合他們一個成了冰雕，一個被切成肉渣。
如此輕松就解決了，傅冷和窦斐也相當意外。
“我一成異能都沒用完……”
窦斐吐槽出聲，他是知道他們挺廢的，卻沒想能廢到這個程度。
【01：嘎嘎嘎，我家宿主的洗澡水豈是那麽好喝的。】
左棠神情呆了一瞬，01好像真的被他的阿寧吓壞掉了。
聖姑只低眸掃了一眼下方的戰鬥，就繼續飛高到窦唯寧左棠身前50米的高空處，緩緩放下面紗，她朝窦唯寧左棠輕輕一笑。
“阿寧好久不見，棠棠，很高興見到你。”
“我不認識你，”左棠确定自己和原主都不認識她，他偏頭看去窦唯寧，窦唯寧眼底也無任何的熟稔或情感波動。
“她用的身體是我母親的，”窦唯寧為左棠解答疑惑，他早就有猜測，所以并不驚訝。
“用？”
露出全貌的南迦聖姑相當不滿窦唯寧這個說法，“你是我唯一的兒子，這一點任何時候都不會有所改變。”
窦唯寧看都沒看那聖姑一眼，他繼續為左棠解釋，“南州城是我外婆的故鄉，那裏不僅放着海拉的核心主機，還有柯詩女士的遺體，實驗樓被毀，電源中斷，她冰封保存的遺體喪化或者……被用了。”
關于柯詩遺體保存的部分，是窦唯寧的猜測，他當年沒見到柯詩最後一面，他匆匆趕去國外時，所面對的是一個冰冷的墓碑和一份遺囑。
“我有她的全部記憶，你就是我的孩子。”
聖姑情緒漸漸暴躁起來，和記憶所沖突的是，她面對窦唯寧時，那源自喪屍種族本身對血親抓心撓肺的吞食欲.望。
“我不是，海拉也不是。”
窦唯寧輕撫了一下左棠的頭發，再擡眸看去，他眼底的平靜融為洶湧的厭惡和憤怒，打攪柯詩的安寧，試圖控制海拉，以及動了對左棠的心思。
這些無一例外都是他的逆鱗，觸之必死，窺探者必死。
高階異能之間的對決，高下勝負生死都在瞬息之間，沒那麽多的花裏胡哨，一張雷火交織的網在聖姑身後張開，同時是窦唯寧無保留的精神力攻擊。
“你們就只有這自爆一招嗎！”
窦唯寧話落，聖姑眼底理性的光湮滅，她的膚色從正常血色變成喪屍的慘白，身體燒化在雷火之中，晶核碎裂，她當機立斷、拼死一搏的自爆并未能完成。
【01：宿主，這是分.身，是它本體的異能。】
很特別的一種異能，但分.身被毀，本體也要重創，可以确定，這個分.身是本體最重要的一個。
“阿寧，它還沒死，離我們……好遠好遠的地方。”
左棠試着感應，只有遙遙一點模糊的感覺，此外，即便是系統也無法在信息不足的情況下，獲知它本體的具體位置。
“我知道了。”
窦唯寧對此并不意外，他從不敢小看他的對手以及靈智越來越高、由人轉化的喪屍們，他不想輸，更輸不起。
天空和地面的戰鬥都結束得非常快，包括那空間異能者都在窦唯寧的火焰下化成了灰。
而今夜第一基地裏發生的混亂，并不止在研究所和南門這邊，聖姑這行不敢踏入的代表團賓館裏、協會總部大廈、電力廠等地，也在進行如此的戰鬥和清理。
窦唯寧和傅冷布了近半年的局從今夜正式開始收網。
翌日，同是昨日進行簽署儀式的大廳裏，南迦基地除外的代表團們齊聚，他們讨論的議題就不再是之前關于資源交換和協會入駐的那些，而是……基地聯盟讨伐南迦基地。
攬外必先安內，一個與喪屍多番勾結、對普通人和異能者進行長期非法實驗的人類基地是絕對不允許存在的。
在第一基地裏，絕對禁止使用已犧牲異能者戰士所遺留的晶核進行提升或配藥，并不止是使用它會有未知隐患存在，還因為窦唯寧和傅冷不希望人們混淆了異能者首先是人的這一層身份。
同類相食，何其悲哀。從異能者的結晶開始就不能被例外。
基地聯盟的簽署儀式在昨日中斷，傅冷也代表第一基地放出話來，簽署或未簽署的在這次協商結束前都擁有一次後悔的機會。
而第一基地加入基地聯盟的先決條件是，南迦基地必須除名，且讨伐行動将作為基地聯盟成立後的第一次聯合行動。
不同于之前彬彬有禮、有商有量，第一基地展露了它理應強勢的一面。
三天後，基地聯盟正式宣布成立，第一批願意加入的基地總計66個，剩餘裏有相當一批基地不贊同這種基地間的“內耗”行動，還有一批選擇繼續觀望。
傅冷秉持待客之道，無論怎樣的決定，代表團在基地裏不會被特殊對待，好好地來，好好地送走。
末世第五年6月底，66個基地聯盟聯合組建的人類異能者軍集結完畢，對南迦基地的讨伐正式開始。
除第一基地外65基地集結到平均等級4級的一千餘位異能者，而第一基地以異能者協會為核心主力，集結總計3000名平均等級在4級的異能者。
這是明面上的數據。
第一基地針對南迦基地的行動，早在半年前就展開，且已經進入收尾階段。
可以說無論這個剛成立的基地聯盟衆員參不參與，第一基地都會有所行動。
——
南迦基地以距離南州基地120公裏的伽藍山為核心建起的基地市，易守難攻，伽藍山被基地民衆奉為聖山，民衆們都以能進聖山侍奉為榮。
6月22號這天，數十架無人機飛入伽藍山下的居民區裏，漫天的紅字白紙飛舞，字字泣血，是那些進聖山侍奉基地的居民的控訴，是被迫害異能者的遺言。
與此同時，南迦基地各廣播站裏，循環播放幾段錄音，有一位南迦基地很有名望的異能者自述，有南迦山上秘密實驗室裏凄厲的慘叫等。
聽錄音的民衆懵了，看了控訴狀紙的民衆懵了，那些名錄裏提及的普通民衆和異能者的親朋家屬們更懵了。
“這……這一定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可這是我哥的聲音啊，我死也不會記錯我哥的聲音……”
“勇哥！勇哥！是勇哥……怎麽會！”
崩潰、不敢置信的哀嚎在基地各個角落裏頻發，沒在名錄裏找到親屬名字的部分人，也有了猜測。
從進聖山後，他們的家人就未再與他們有過任何聯系，即便是家裏有親人病重或去世，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回。
不是他們冷血，共患難不能共富貴，是他們自顧不暇和已經被害了。
南迦基地的管理層迅速反應，打落那些無人機，巡邏隊收繳狀紙，火系異能着當街燒毀等，而那最該關的廣播站錄音，卻怎麽都關不了。
無奈之下，基地部分線路被迫停電，但質疑和恐慌已經擴散，越是暴力鎮壓就越容易激起反彈。
伽藍山上，管理層齊聚守在基地真正主人的小樓外，但無論他們怎麽說明，12人守衛無動于衷，只一個“閉關”回應。
“都火燒眉毛了啊……聖姑到底什麽時候能出來？你們到底去禀告過沒有！”
南迦基地三把手的翁潇，拎住守衛的手，就要把他強行拎開，卻見那守衛的瞳色一瞬從棕褐色變成了灰綠色，身上氣息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你……”
“都住手！”
一個氣弱的女聲傳來，那個守衛的驟變的氣息不見，翁潇也輕顫着把手收回，再低下頭，露出畏懼之色。
其他人和他一致的反應，躬身參拜，“聖姑日安。”
“說吧，什麽事？”
清幽小樓的宅門緩緩打開，一身白袍，面色異樣蒼白的聖姑出現在衆人視野裏，她沒有佩戴面紗，貌若桃李，給人的年齡感在20歲左右。
但南迦基地上下沒人敢把她當20歲小姑娘對待，可以說，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南迦基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