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等梁折回來的時候，就見小郭正拿着可樂回來。見他沒怎麽說話，梁折接過後問了句：“怎麽了？”
“嗐，沒什麽。”小郭咕哝，“有人和咱們點了一樣的菜。“
“嗯？”梁折沒反應過來。
“真沒啥事兒。”
小郭這句話一說，梁折更疑惑了：“什麽？”
“就有人也打包了這三樣菜，剛聽老板說的。”
梁折笑了笑：“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兒呢。”
“梁哥，咱們什麽時候放假啊？”陳萬一邊往嘴裏塞雞雜，一邊開了可樂，“想去約會了。”
江順：“你還真是直白。”
陳萬撓了撓腦袋：“這中秋天天上班兒，總要有時間陪陪家裏。”
話音剛落，他就聽梁折“嗯”了一聲。
“中秋後我排一排。”
“哥你自己可別耽誤啊。”江順說，“以往你給我們放假。自己卻半點兒沒歇着，這會兒又有和陸老師的正事兒，得多考慮考慮自己。”
梁折：“沒事兒。“
江順看了眼梁折，依然的恨鐵不成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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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老大什麽作風他十分的清楚，所以這會兒，沒法兒再說什麽。
“你別瞪我了。”梁折說，“我會去找他的。”
江順：“微信再好好聊。”
“這麽些年不都過來了麽，早年你見過我什麽樣。”梁折笑了下，“不用操心教我，都懂的。”
這把年紀，說沒有一點感情經歷，那就是騙人了。
年輕氣盛的時候，對上眼，認識了當晚就可以談，無論什麽地兒反正都瘋過。
梁折沒再把這個話題進行下去。
老板這會兒上了菜，所有人的注意力就全在菜了。
而這一頓梁折吃的就是舒心。
很久沒在湘菜館裏吃過了，就和回家一樣。
怎麽說，無論正宗不正宗，改良不改良的，有時候圖個念想。遠在他鄉的時候，見着都能解愁。
就和這湘菜一樣。
梁折的父母都是湖南人，盡管他只是小時候在那片兒地待過，但跟着父母，總是能吃上口地道的湖南菜。
當時是不珍惜，如今自己一個人住了，或者再早點兒，當他一個人負擔起整個家的時候。就已經快忘記家裏飯的味道了。
但怎麽說，吃不上不是後悔，難受的也不是這個感覺。
只是覺得可惜，可惜自己沒有多珍惜一點。
不過梁折這些年也習慣了，一個人回家了不高興折騰，餓了就外賣或者泡面。
沒人會管他，他也不用操心什麽。
可能是弟兄們好久沒在一起吃飯，梁折久違的又喝了一點酒。
晚上沒有預約，他不必太過于清醒。
這酒勁上來一點後，梁折就出了門，點了一支煙。
身後嘈雜聲依舊，陳萬他們也吃的差不多，在屏風後拿公筷挑菜，打包進盒，紋身結束後也能當夜宵。
陸清：吃好飯了？
梁折：對，随便吃了一點湖南菜。
陸清：看上去你很喜歡吃湘菜。
梁折：是啊，我就湖南那地兒的，家鄉菜。
陸清：多吃點。
梁折：遵命呢。
發完後梁折沒怎麽思考，又啪啪打了幾個字。
梁折：挺好奇，陸老師你老家在哪兒啊？
梁折發出去就後悔了。
他在說什麽呢。
說不上多突兀，但這事兒吧，直接問好像又有點尴尬，正當梁折叼着煙，打算再打一些什麽的時候，手機震動了一下。
陸清：我從小就生活在這裏。
梁折：哇。
發完後，梁折徹底愣住了。
他怎麽成這樣了？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回複，也是第一次根本不動腦，就單個字兒直接發了出去。
要不撤回？
不行，撤回了他這面子挂不住，畢竟他是很酷的梁哥。
于是梁折撚了煙，打着微信開始補救。
但怎麽說，無論發什麽，在這個驚世的哇發出去後，都挺尴尬。
梁折這會兒沒招，就在他絞盡腦汁思考到底怎麽辦的時候，身後傳來了笑聲。
“哥，你剛跟我說什麽？”江順那是笑的腰都直不起來，都快把外賣盒弄地上。
梁折樂了，這都見到了是吧。
“我們不是故意的。”江順依舊笑得不行。
“我發什麽了？”梁折手指了指，假裝要揍他們的樣子，“都沒看見啊。”
“對，沒看見，沒看見……”江順一路跑着回去的樣子，“梁哥你放心着，我們都沒看見那個哇。”
這話說得，梁折就由着他們去。
事到如今這個哇就只能挂着，沒點別的能補救，梁折從後悔，到見着樂，最後幹脆不管，在陳萬他們幹活的時候，開在一旁然後設計手稿。
今天最後一個客人離開後，梁折就把那些湘菜館的菜重新熱了下。
和陸清工作室一樣，二樓除了休息的地方，靠近閣樓的位子，弄了一個小廚房，放了微波爐，以及一些簡易的桌板，還有電磁爐。
有時候忙起來，這塊地方能當個吃飯的地兒。
梁折熱了菜放桌上。
“哥，咱笑是笑了啊，這事兒不能耽誤。”江順上了樓，“別怪我啰嗦，我就再操心這麽一回，直接約個正兒八經的飯館，好好約。”
梁折：“我知道。”
“這會兒都忙，等我這倆天先研究一下湯。”
“湯？”
“新學的手藝。”梁折說，“家裏保姆不是前兩天回去過了，送了點藥草能做湯，就省的我去超市了。”
“那你……”江順還沒說完，就見梁折下了樓，回家煲湯去了。
梁折是動了心思的。
盡管陸清排了中秋的課，他也有很多活兒，但不妨礙他深夜煲湯。
那些買的藥材放在一側，梁折熟練的焯水，瀝幹，然後再把之前煮的排骨倒進去。
等明天上午的調香課結束後，他就送過去。
依舊和送花一樣的老規矩。
人在不在無所謂，只要心意到了，梁折覺得就可以了，甚至可以說，陸清最好不在。他們之後要見面，在這之前，除了調香課以外，梁折覺得不必要非得貼上去。
盡管這麽想的，這是這麽打算操作的，但一邊兒的排骨湯燒着，梁折還是沒忍住，打開了調香課的安排表，挨個兒找陸清的名字。
第二天，梁折早上去了一次店裏，煲的湯就放在二樓熱着，等到活兒結束，連着外套也沒拿，匆匆提着湯就往外趕。
這條路他不能再熟悉了。
但剛到拐角，還沒見到工作室，就聽見了人群的嘈雜聲。
一個男人帶着金項鏈，皮膚黝黑，嘴裏一直在罵罵咧咧。梁折見青青倒在地上，連忙在一旁的長椅上放了湯，扶起了青青。
梁折問：“你誰啊？”
男人沒回答，他的眼睛緊盯着香水店，半晌嗤笑了一聲：“這兒就是陸清的店麽？”
對于這一句話，梁折沒有回答，不過男人看上去也不需要梁折回複一樣。
周圍的路人聚集過來。
梁折往前站了一步：“有什麽事？”
“和你有關系嗎？”
“這位兄弟，先不管你什麽目的，這推人就是不對。”梁折打開手機，單手解鎖，“報警了。”
男人就笑。
可能是報警這件事聽進去，他看了一眼香水店，揚長而去。
等周圍人散去，梁折看向青青：“沒事吧？”
“謝謝，我沒事……”青青說，“只是有點被吓到了。”
“你們老板呢？”
“下午有個展會需要忙，估計這會兒還聯系不上……”
梁折嗯了一聲，冷靜說：“等下我和你老板說一下，別害怕。我就待店裏，等你老板回來我再走。”
盡管這麽說，青青還是吓的臉色慘白，她坐在前臺那兒的椅子上，和梁折說了這幾天的事兒。
可能是最近調香課的緣故，他們店來了很多人。
這倒是沒什麽，不過等晚上的調香課結束，很多人開車回去，街邊的嘈雜聲多了，就有居民不樂意，久而久之就有人找上門，說他們調香課早晚都不能上，影響休息。
但這事聽着雙方都委屈。早先的居民還有素質，這倆天倒是鬧得，感覺都要把店給砸了。
青青大致說了一下。
梁折就認真聽，聽完了安慰說不是什麽大事兒，等陸清回來，好好去調解一下。
可能是因為梁折語氣的緣故，青青的臉色緩和不少。
“謝謝你梁老師。”
“沒事。”梁折笑了下，“別叫老師了，喊我梁折就成，如果覺得喊名字怪梁哥也成。”
不過事情一碼歸一碼，
梁折的心态還算好，神情也放松，這些年過來了也看的多了，他相信不止他，陸清也會有處理方法。
梁折直接在沙發上坐下，給江順發了消息，讓他下午記得倆客人要補色，然後開了ipad開始手繪設計稿。
沒過幾秒，他手機震動了一下。
江順：哥你下午不在店裏是嗎？
梁折：嗯。
江順：好嘞，我分一下做圖的人手。
梁折：嗯，麻煩了，晚上我看情況回來。
江順：你現在在哪兒？
這句話一出來，不知為何，梁折就想到之前他們八卦兮兮的樣子，以及昨晚笑他的那事兒。
于是他決定主動攤開些。
畢竟比他家那個小老太太還要唠叨。
梁折：給陸清送了湯。
發完後梁折思考幾秒，覺得自己是在追人那裏往前走了幾步。
于是又發了句：就昨晚和你說的，我自己煲的。
這位弟兄是真着急，梁折不是不知道，很多時候，他心思也擺在明面上，任所有人看着。
按照以往，江順肯定是發長篇小作文過來。
有多麽恨他倆的磨叽和拉扯，就有多少的恨鐵不成鋼。
梁折是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幾聲清脆的提示音響起後，他點開，只收到了一條消息——
江順：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