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31

Chapter 31

菱城最近出了兩個大新聞。

一個說景天集團的女總裁和自己旗下的小鮮肉搞到一塊兒去了,還不是因為愛情,純粹是她看人家年輕好看,就拿某部年度巨制的男一號做籌碼,逼得對方和自己上床,這不活生生的女權式潛.規則嘛;

還有一個是說,景天集團的老爺子,就那傳奇一世的創始人舒景天,他看不下自己孫女這種靡.亂行徑,活生生被她氣得進了醫院,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裏躺着呢。

最後的結論是,景天集團好好的一個清流,就這麽毀在一個不正經的女人手裏。

哎,真是作虐!

處于風暴漩渦中心的舒槐根本沒有功夫去理會這些閑言碎語。

舒景天進醫院的新聞出來的第二天,景天集團的股票市值就狂跌了三分之一,三個影視投資項目都因此泡湯。

董事會裏幾個大股東都連夜都世界各地飛回來了。舒景天是僅次于舒槐的第二大股東,如果他突然去世,董事會将會經歷一次重大洗牌——

所有人都卯足了勁兒,盯緊舒槐的位置,蠢蠢欲動。

舒槐明天,她現在站在一個懸崖邊,只能前進,不能後退。

爺爺還躺在醫院裏生死未蔔,她只能整天泡在公司裏,應對各種突發狀況。

周時泱全程陪着她。

他的兩個角色都被盛安林截胡了,本來孟柏立想着給他找新的本子來演,結果景天遭遇危機,舒槐自身都難保,更別提幫他弄到角色了——所以他莫名其妙地落了個清閑。

這一天他倒接到三個電話,都是見形勢松動,向他提出和景天解約跳槽的邀請的。

它們分別來自連城影視公司、萬向娛樂公司和絲絨娛樂公司。

前面那兩個電話倒還好,客氣委婉也懂分寸,絲絨娛樂公司的那個電話卻着實有點怪異。

給他打電話的是個男人,周時泱不認識,只說自己是絲絨娛樂的股東,想和他明天見一面。

周時泱禮貌地回絕:“不好意思,我和景天合作得很好,沒有解約的打算。”

那男人笑了笑:“別這麽着急拒絕,和我見一面……你一定不會後悔的。”

不知怎麽的,周時泱莫名從這聲低笑裏聽出了一種陰狠而毒辣的意味。

像是一種無聲的威脅。

他擡頭,看了看坐在辦公桌前面皺着眉頭打電話的舒槐,良久,點了點頭。

“好。”

男人說了一個地址。

周時泱“嗯”了一聲,挂了電話。

辦公桌前,舒槐也正好挂了電話。

她放下手機,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窩眉心,睜開眼睛,看見周時泱在看自己,沖他笑了笑。

“走了?去吃飯?”

周時泱略有些擔心地問她:“我在新聞上看到景天股市今天跌停了……沒事吧?”

“沒事。”舒槐安撫地搖了搖頭,“這些事我和傅予早就有所準備,不算突然。”

周時泱看到舒槐臉上那一抹勢在必得的微笑,被剛才那通電話帶起的強烈不适感終于被壓下去了一些。

他站起身,一晃手裏的車鑰匙,笑道。

“今天帶你去個輕松的地方放松放松。”

“哪裏?”

“去了你就知道了。”

時隔幾個月,舒槐又回到了那個落滿桂花香的小院子。

傅清靈依然是那副溫婉簡單的模樣,只是在裏面的旗袍外披了一件長襖,肩上罩了件白色貉子毛的披肩,活生生像是畫上走下的民國女子。

外面落了點小雨,她躲在屋檐下,一只手輕輕撐着牆,一邊招呼舒槐和周時泱快進來。

是周時泱先下了車,小跑着轉到舒槐這邊,車門打開,他用半邊身子擋着天上的落雨,和舒槐兩個人踉踉跄跄跑進屋檐下面。

傅清靈笑了,用手抹了抹周時泱背上的水珠,又從口袋裏抽出一塊小方巾,抹掉了舒槐長發上的水霧,語氣輕輕柔柔。

“冷了吧,快進屋來暖和一下,小心着涼。”

“哎!”

周時泱高高興興地應了,拉着舒槐進了後院的一間房間。

他幫她擦頭發上細密的雨水,舒槐坐在矮榻上,斜眼瞅了他一下。

“今天怎麽這麽高興?”

長發在周時泱的指尖摩挲,他低聲笑了笑。

“今天我爸媽都在。”

後半句話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舒槐一轉頭瞪他:“什麽意思?”

說好的輕松輕松呢!?

周時泱絲毫沒有被舒槐眼裏的熾烈燎火灼燒到,他平心靜氣,向舒槐緩緩解釋了一遍。

“今天正好我爸也過來了,大家都見見面。”

舒槐看了看玻璃裏映射出來自己:頭發全濕,衣服也好好打理過,一張臉因為景天的事情被搞得精疲力竭,憔悴異常,哪裏有可以去見家長的光彩照人?

她下意識“嚯”地一下站起來,拎起包就想走:“我先去醫院裏看爺爺了,你就別……”

周時泱一把抓住她,眼睛裏都溢出笑意。

“怕什麽。”

“我怎麽可能怕?”舒槐馬上否認,想甩開周時泱拉住自己的手,“快點松手啦,醫院那邊得有人看着……”

周時泱抓得更緊了。

“就吃一餐飯,吃完就去。”他的語氣裏有撒嬌的意味,“爸好不容易願意來,老婆……”

舒槐無視了他膩乎的稱謂,一下子抓住了重點。

“好不容易願意來?什麽意思?”

周時泱反應過來,“啊……沒什麽意思……”

怎麽能沒什麽意思。連手都松開了。

舒槐轉過身,擡眼正視他:“什麽叫好不容易願意來?”

周時泱下意識避開她的目光:“一起吃一餐飯吧……爸人真得很好的……”

“你爸是不是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舒槐的目光也滑了開去。

窗外屋檐下挂着一只鳥籠,細細的鐵絲上烙着雕花,裏面立着兩只小黃鳥兒,低頭琢着小瓷碗裏的水,偶爾擡頭叫兩聲,透出不失清脆的聲音。

舒槐看得出了神,肩頭突然一緊,周時泱的手摟了過來。

他将她攬入懷中,捧得密不透風,嘴裏只喃喃道。

“就見一面吧。老婆。”

舒槐的字典裏從沒有“妥協”,或者什麽“委曲求全”。

她本來想,如果他家裏人不同意的話,他們就分了吧。她會難過一段時間,但也會很快好起來的。

然而,當她真正面對周時泱的時候,突然又心軟了。

她的手環上他的脖子,輕輕摸了摸他頸後的軟發。

“好。”

她柔聲安慰他。

“我留下來。我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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