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第 30 章
陸辛遠當天第二天還有事，當天晚上送了暈暈乎乎的梁樹回宿舍就馬不停蹄地趕往機場。
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梁樹收到陸辛遠消息，告知她自己到了渝城。
梁樹正在和同學玩兒劇本殺，看到消息就随手把自己的劇本拍給他。
陸辛遠再回複的時候也是一張圖片。
看樣子是在玄關拍的，一眼能看到整個客廳，和一面完整的落地窗。落地窗外是映着霓虹燈五光十色的江景，旁邊露出半開放廚房的一角。
梁樹想到他說的自己會做飯的話。
緊接着就想到那個很淺的吻。
現在想起來，什麽都不記得了，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心跳很快，并且肯定從臉紅到了脖子。
梁樹的出神被同學抓到，問她為什麽頻頻看手機。
梁樹收好手機也沒有被放過，她們聊起了中午把她接走的那個男人。
“是高中同學。”她說。
大家紛紛表示羨慕，說起自己的高中同學基本上都是剛畢業的，陸辛遠一看就很精英。
接着開始打聽陸辛遠是幹什麽，哪個大學，讀的什麽專業之類的。
梁樹哈哈笑了兩下，說他其實是賣房子的中介，晚上匆匆趕回渝城，就是因為有一套江景房被有錢人看上了，他要趕緊抓住機會推銷。
有個同學搖了搖頭，讓她還是不要同意跟這樣的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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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你的條件肯定能找到更好的，沒必要陪一個男生長大啦。”
“可是只是談個戀愛而已啊，又不是結婚，考慮這麽多幹什麽，自己開心就好了。”
大家又讨論起來，劇本殺都被暫時擱下，開始聊起彼此的愛情觀。
這樣的話題沒有确切的答案，最後多數會落到“自己認為過得好就行”上。
聊着聊着，她們想起最開始引起話題的人來：“所以你們是談戀愛了？”
梁樹猶豫的瞬間被當做默認。
同寝的開始哀嚎，說好一起單身的姐妹，最後一刻脫了單。
劇本殺是徹底玩兒不下去了，變成夜談，說結婚的時候大家都一定要來。
直到淩晨，梁樹上床的時候才來得及看了眼手機。
陸辛遠在十二點半的時候給她發了晚安。
在一點過後又發了消息，問她什麽時候回來。
梁樹回複他再過兩天就可以回來了。
回完消息，梁樹放下手機就睡覺了。
次日是畢業典禮，梁樹醒來看手機，第一條消息是梁成文半小時前發給她的，說自己到了，正在跟志願者一起往凳子上貼參加典禮的人員名字。
第二條消息是陸辛遠發給她的，難以想象他晚上一點多才睡，早上六點半就起床。
他回複梁樹說知道了，又問她票買好沒有，作動車還是飛機，幾點到。
梁樹懷疑他要來車站接她，但對方沒有明說，梁樹也不好意思直接就問，老老實實把買票的截圖發了過去。
陸辛遠秒回說好的知道了。
很一本正經的回答，讓梁樹覺得有點好笑。
優秀畢業生另有其人，梁樹在表白牆上看到一個帖子，說大四的某貌美學姐，真是一個除了美貌一無所有的人。
起因是她在就業處給老師幫忙，整理各位畢業生的簡歷的時候，發現大多數人的校園生活都能有說頭的東西，比如拿過優秀班幹，優秀團員，再不濟參加了社團，帶過新人。
梁樹就很空白，大概沒有挂過科就是她唯一的優勢。
下面有人評論那又怎麽樣，現在的社會就是看臉。
梁樹那張臉就能讓她在求職的時候所向披靡。
也有她認識的同學替她說話，說起碼梁樹性格很好，人品端正，比起某些在背地裏偷看別人私人信息還發表白牆評頭論足的人好太多。
畢業典禮很快就到了最後一個環節。
學士帽迎着上午的太陽被高高抛棄，梁成文怕梁樹接不到，還幫她在地上另撿了一個。
最後物歸原主，不管最後手裏的學士帽是不是原來那個，每個人始終是有了一頂帽子。
之前來安城，本來就是為了梁樹。現在梁樹自己願意回到渝城，梁成文當然也是支持。
只是段靜心跟她的父母安葬在安城，渝城那邊，好歹還有梁成明照料。
梁成文還是留在了安城。
梁樹回家收拾東西的時候快哭了，在前一晚又決定要留下來，把票都退了。
梁成文半夜跟她談了次話。
他告訴梁樹，父母跟子女的關系，就像風筝和線一樣，他希望梁樹去到再遠的地方，也能知道他永遠是她的後盾，會一直是她的港灣。
但是不希望港灣約束住梁樹。
如果自己變成梁樹的拖累，會是他最傷心的事。
讓梁樹把動車票重新買好。
也順便說：“你沒有準備二戰考研，我是知道的。”
梁樹以為自己會被訓，偷偷看了眼梁成文。
後者只是嘆了口氣，看穿了梁樹的想法：“這是你自己的人生，你只需要對自己負責。”
梁樹哭得更難過了。
第一本繪本基本已經确定下來，梁樹經歷了太多次的希望落空，直到繪本真的以實體出現在她面前，否則連她自己也不會敢确定。
也就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梁成文。
只是隐晦地說自己有夢想，會努力的。
梁成文幫梁樹收拾好了行李，并沒有去送她。
陸辛遠發消息問她有沒有上車，好像從那個吻後，陸辛遠開始變得話多。
想起她不知道兩個人還談過的那件事，梁樹就有點好奇，難道他第一次也是這樣嗎？
六個小時後，梁樹抵達渝城。
另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襲來，梁樹失魂落魄地走下動車，身邊都是很熟悉的方言，梁樹跟着人流一起走出來，徑直走向地下停車場，沒想到就在出口跟陸辛遠碰到。
他從善如流地結果梁樹手裏的行李箱，很自然地牽過梁樹的手，帶着她往外走。
動車裏冷氣打得足，梁樹在長裙外加了一件白色薄外套，但手露在外面，帶着冷意。
陸辛遠的掌心很熱，捂住梁樹的，她不太好意思看陸辛遠。
直到下車前，梁樹才想起來這件事還沒有給聶雯雯講。
事情的發展真是出人意料，兩周前她還在跟聶雯雯糾結和陸辛遠的事。
現在人就已經在她手裏了。
還想過要是真的追到了陸辛遠，她肯定會大膽地對她做一些事。
真的在一起了，她忽然就被卸了力，一點也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梁樹很乖地跟着陸辛遠走，到了車前，陸辛遠還貼心地給她打開副駕駛車門，梁樹彎腰坐進去。
随後陸辛遠從另一側進車，梁樹正在歪頭扯安全帶，耳邊忽然聽到一聲微不可聞地呼出口氣的聲音。
梁樹：！
陸辛遠察覺了梁樹的目光，轉過頭跟她對視，眼裏帶着笑：“怎麽了？”
“很悶嗎？”陸辛遠打開空調，“這邊空氣不太好。”
做完一系列動作，擡起頭問梁樹：“現在好點沒有？”
梁樹：……
希望是她的錯覺。
陸辛遠的手竟然在輕輕地發抖。
剛剛被他牽住的時候梁樹也緊張，二十多歲的人了，第一次跟喜歡的人牽手，緊張雖然也正常，但好歹有些丢人。
沒想到的是陸辛遠也跟她一樣緊張。
陸辛遠看穿了梁樹的想法，偏過頭笑了一聲：“的确比較緊張。”
他這麽一說，梁樹心裏倒還沒那麽緊張了。
她問：“有什麽好緊張的？”
陸辛遠跟着車流駛出停車場，一邊回答：“跟女朋友第一次牽手，緊張是很正常的事。”
本來是梁樹想要跟他開玩笑的，但陸辛遠這麽一說，梁樹又不好意思了。
甚至比不上高中時候的自己。
路過紅綠燈，等待的時間有七十多秒，陸辛遠騰出一只手來，牽住了梁樹。
在跟梁樹對視的時候問她：“可以嗎？”
看起來已經很适應“男朋友”這個身份了。
梁樹不甘落後，跟他牽着的手用了點力，“嗯”了一聲。
本來想裝成“無所謂，牽手這件事也值得問嗎”的态度來，沒想到“嗯”了一聲，末尾的音飄起來，顯得很無辜。
陸辛遠笑她：“好像我在誘拐你。”
梁樹抿嘴：“我覺得是我追到了你。”
陸辛遠挑眉，梁樹怕他還要再說些什麽自己招架不住的話。
幸好紅燈轉綠，梁樹主動松開手。
偷偷也松了口氣。
陸辛遠把梁樹送到她租的小房子下面，給她把行李帶了上去。
在門口，陸辛遠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他站在門口，跟門內的梁樹對視。
梁樹不知道他什麽意思，就這樣站着。
“我想你好像還沒有很準備好。”
兩人回來的路上，雖然也時不時地也說兩句話，但梁樹的表現比較僵硬。
可能自己都沒有發現，只要陸辛遠一開口，梁樹就忍不住正襟危坐，很認真準備接陸辛遠話的樣子。
不像是一對确定心意後在一起的情侶，倒真像是陸辛遠心懷不軌，用了坑蒙拐騙威脅各種手段，才把梁樹騙上的車。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想出去玩兒的話跟我說，我帶你去可以嗎？”
梁樹的确是松了口氣。
跟陸辛遠待在一起，現在反而更緊張了。
很害怕自己說錯什麽話，或者做錯什麽，讓陸辛遠失望地發現她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樣。
梁樹請的假還剩一天，也不着急去上班。
不過她想的是要跟聶雯雯見面。
陸辛遠的話留有餘地，梁樹順着臺階下：“在學校每天都熬夜。”
陸辛遠點點頭，笑：“看出來了。”
每天晚上回他晚安的時間都在淩晨。
“那明天就好好睡覺，想出門再告訴我。”陸辛遠溫聲說，“或者等你習慣了再約我也可以。”
陸辛遠走了，梁樹又悵然若失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