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好久不見,神田同學。”安室透穿着一身灰色西裝,勾勒出他完美精壯的身材,誰看了都要說一句帥氣。
“好久不見~”神田愛笑眯眯的和他打着招呼。
這是位于京都郊外的一座宅邸,和東京郊外常見的別墅公館不同,京都郊外通常是古老的宅院。
夏天即将來臨,綠意盎然的山巒連着清澈見底的河流,大片的樹林連成一片将這座宅邸圍在中間,這裏比那些風景畫要美麗無數倍,可是……
神田愛和站在門口迎接她的安室透打完招呼,瞥向了一旁十分突兀的地方。
本應該長着許多高大樹木的地方,現在只剩下了光禿禿的樹樁,看樣子是誰在這裏伐木,十分紮眼的場景。就像是百億名畫被人劃出了一道破口,潔白衣服被染上了黑墨水一樣,和諧的景色被破壞,如同音樂會裏出現的噪音一樣,讓人惋惜。
安室透察覺到了她的視線,無奈的解釋道:“這裏的主人近幾天想要在旁邊擴建一處院子,所以雇了人來伐木清理場地,但是……”
“但是出了問題是吧,雖然不明顯可确實留下了咒靈的殘穢。”神田愛看了兩眼收回視線,擡腳往裏面走去。
安室透連忙跟上她:“是的,為了方便幾個工人在原地紮了帳篷,晚上就住在裏面。可就在今天早上,這裏的人在帳篷裏發現了幾人的屍體。”
說到這裏安室透的臉色嚴肅起來:“幾個人的死狀非常凄慘,他們被從地上長出來像是樹枝的東西刺穿身體,并牢牢困住。而且那些樹枝仿佛吸食了他們一樣,屍體裏的血肉都沒了大半,它們的枝幹上卻長出來詭異的花朵。我們正巧在附近,聽到動靜就趕了過來,可這并不像是人為所以給你發信息詢問一下。”
神田愛表情淡淡的點了點頭,在團體賽結束之後收到的信息之前,的确他還發了許多條,只不過她在忙沒有看。
“警察把屍體移動了?”神田愛詢問道。
在門口看到了一輛警車,而剛才的伐木地點已經沒有了他口中的屍體帳篷以及樹枝。安室透他們不會動,會動這些的只有警察、法醫以及……
“不,其實……”安室透的表情有些複雜,可話還沒說出口他就咽了回去,因為他們已經到了衆人所在的宅院客廳裏。
神田愛兩人的到來,讓屋內衆人的視線紛紛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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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田姐姐!”
“是你!”
江戶川柯南和毛利小五郎同時喊道。
“誰?”黑皮膚的男生低頭問向江戶川柯南。
“啊,她是……”江戶川柯南剛要給他介紹,可茶杯掉到地上發出的刺耳響聲轉移了他們的注意。
“為什麽你會在這……”發出噪音的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神田愛,他坐在沙發上身體前傾出來,像是看到了什麽讓他驚訝的人。
站在他身邊的黑西裝男人也好奇的看了過來。
神田愛打量了一下屋裏的人,除了上次見過的毛利小五郎一行人以外,還多了一個黑皮膚男生,一個長相清秀的女生,一個肩膀上有松鼠的男人以及穿着和服的老人。
神田愛微笑着向黑西服的男人問道:“你是輔助監督嗎?我是東京校一年級的神田愛,這次受我的友人所托,來看看情況,這次的事件我接手了。”
“唉?”輔助監督愣了一下,“神田……啊,你就是那個!”
他一下子捂住了嘴,下意識的看了看旁邊的男人,又馬上扭過頭額頭瘋狂流着冷汗。
東京校的神田愛,不就是傳聞裏那個女生嗎,好像還是特級咒術師。壞了,這兩個人湊一起會不會……輔助監督有些慌亂。
“嗯?我怎麽了?”神田愛好奇的眨眨眼。
輔助監督連忙搖搖頭,身體站的筆直:“沒、沒有!您能接受就太……”
他的話突然頓住,不對,他是不是忘了什麽?
“咚!”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拍案而起:“你是不是太過分了點,我剛才在和你說話!”
憤怒的吼叫聲讓毛利小五郎他們吓了一跳,剛才還冷漠高傲的男人,怎麽突然像是吃了火藥一樣。
神田愛疑惑的皺了皺眉,散漫的掏掏耳朵對旁邊的安室透說道:“從剛才開始總感覺有蒼蠅在嗡嗡的叫,是不是垃圾太多了聞着味就來了,真惡心一會買點殺蟲劑。”
不光是安室透,在場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這怎麽聽都是在諷刺這個男人是個蒼蠅。
“呃,這個……”饒是像安室透這樣能說會道的人都不禁語塞。
“神田愛!”男人氣的滿臉通紅,兩步上前準備沖過來質問她。
安室透雖然不知道他們有什麽矛盾,可他是偏向神田愛這邊的,畢竟之前見過一次,她不是個無緣無故針對的人。
安室透猛地向前跨了一步擋在神田愛的身前,把男人擋在一邊:“有什麽話好好說……”
男人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不屑的眯了眯眼睛,擡手握住安室透的肩膀微微用力:“和你有什麽關系,讓開!”
感受到肩膀的力氣,安室透心中一驚,咒術師有一個算一個怎麽都這麽大力氣。
神田愛撇撇嘴捏住了男人的手腕,把他的手從安室透的肩膀上扯了下來。
“怎麽,說你是蒼蠅你好像很不服氣。”
神田愛惡劣的勾了勾嘴角,在她眼裏可不像個蒼蠅一樣,惡心啰噪還總是出現在人眼前晃悠。
聞言,男人猛地甩開她的手滿臉怒火,那雙上挑的狐貍眼此刻瞪的溜圓。染黃的頭發,耳朵上戴着好幾個耳環,長相帥氣精致,穿男士和服,沒錯,這個人就是禪院直哉。
在神田愛心目中,數一數二讨厭的人。
“适可而止吧,你是來和我吵架的嗎!”禪院直哉咬牙切齒的喊道,他想不明白怎麽會在這裏遇到神田愛。
“我記得這兩天是兩校交流會吧,你現在在京都,應該是參賽人員吧,怎麽有閑心跑到這來了?”禪院直哉滿臉不解的問道,父親讓他去交流會接觸她都被他拒絕了,就是不想見神田愛。
“和你有什麽關系。”神田愛白了一眼他,拉着她安室透往毛利小五郎一行人那走去。
禪院直哉看着握住安室透手腕上的小手,不爽的嗤笑出聲:“呵,為了這個男人連自己學校的勝利都不顧了,五條悟他知道嗎?”
一邊的輔助監督表情猙獰,他好像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果然那個傳言是真。
江戶川柯南突然打了個寒顫,正對他們站着的神田愛臉上完全沒了笑意。那雙清澈明亮的蜜糖色眸子此刻晦澀不明,身上散發的氣場讓人不寒而栗。
神田愛放開安室透的手腕,嘴角勾出一抹沒有溫度的笑容,慢慢轉過身拿出手機晃了晃。
“你是不是忘了點什麽,這麽和我說話真的好嗎?”
禪院直哉臉色大變,剛才被憤怒沖昏了頭腦,說起來上次被錄下來的視頻還在她的手上。因為這些天都沒有人知道視頻,所以放松了警惕,現在她提起才想起來,還有一個把柄在她手上。
随着神田愛慢慢逼近,禪院直哉心虛的後退兩步,眼珠不自覺的抖動着,回憶起了那天被神田愛支配的日子。
“……你聽我解釋。”禪院直哉咽了下口水,最後退無可退的他跌坐到了沙發上。
神田愛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陰影打在她的臉上,陰恻恻的目光讓禪院直哉冷汗直流。
救救他,誰來救救他!
“道歉。”神田愛的嘴裏冷冰冰的蹦出來兩個字。
“啊?”禪院直哉呆愣的看着她。
“向我,向五條老師以及那邊的安室君,道歉。”
禪院直哉聞言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向她和五條悟道歉還能理解,為什麽他要對那個普通人道歉不可。
但……實務者為俊傑,他現在觸她黴頭可想而知會有什麽後果。
“對不起。”禪院直哉艱難的開口說道,眼睛一刻不離神田愛的臉。
神田愛挑挑眉貼心的幫他把頭掰向了安室透,拍了拍他的腦殼說道:“和人道歉的時候要好好看着人。”
禪院直哉瞬間表情扭曲起來,惡狠狠的瞪着安室透滿臉不願意,牙齒被他磨的吱吱作響。
安室透受到了威脅卻沒有去他所願的為他說話,反而無辜的笑了笑。
從禪院直哉進門開始就一直沒有正眼看過他們,雖然沒有表達出來,可眼裏和一舉一動寫滿了對他們的輕蔑。
而且,他是神田愛這邊的人,怎麽可能會打她的臉。
禪院直哉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他真是受夠了這種日子,很想就這麽拂袖離去。可面對神田愛,他仿佛是一只被掐住後頸的可憐貓咪,無法反抗也不能反抗。
他相信以她的脾氣,一旦說不下一秒他的視頻就會傳遍整個咒術界,甚至還會當場發動術式,為他的恥辱寫下新的一篇。
“對、對……不起。”禪院直哉從牙縫擠出了道歉。
神田愛冷哼一聲放過了他,把他拽起來自己坐到了沙發上。
禪院直哉像是被蹂躏了一番,面色漲紅的站在一邊。不知道是不是被神田愛羞辱慣了,他竟然覺得只道歉就結束還算不錯的結果,至少保住了最後的尊嚴。
神田愛坐在最中間的沙發,對着已經看呆的毛利小五郎等人招了招手:“還站着幹什麽,坐下來和我說說到底發生什麽了。”
“啊,哦……”毛利小五郎讪笑着撓了撓頭,走到一邊的沙發坐了下來。
旅館那一次也好,這次也好,這個女孩果然不可小觑,有仇睚眦必報,是最不能得罪的那類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神田愛剛才的樣子鎮住,衆人紛紛聽話的落座。
經過簡單的自我介紹,神田愛已經差不多摸清了這裏的情況。
黑皮男生叫做服部平次,是和工藤新一一樣,在關西非常有名的高中生偵探。旁邊清秀的女生叫遠山和葉,是服部平次的青梅竹馬。
肩膀上有松鼠的男人叫绫小路文麿,是京都府的警部。一旁的老人名叫清泉一郎,是這棟宅邸的主人,也是最先察覺到異常的人。
因為要重新修建并建立新的院子,宅子裏的人基本被驅散完畢,除了清泉一郎以外就剩了幾個傭人在。
今天早上,本應響起的伐木聲沒有響起,外面靜悄悄的,清泉一郎覺得很奇怪便出門查看。
往樹林裏面走去便發現了死狀凄慘的幾個人,帳篷早就被粉碎徹底,奇怪的是幾個人被樹枝穿透身體,附近卻沒有血跡。
連忙報警後,绫小路文麿便帶人來調查。而正好在不遠處的旅館居住的毛利小五郎一行人,聽到警車的聲音也跟着一起來了。
至于禪院直哉為什麽在這裏……
神田愛看了一眼傭人倒的茶,雖然住的是古宅沏的卻是紅茶,但不管是什麽茶她都沒興趣。
安靜坐在她旁邊的禪院直哉喝了一口茶,無聲的皺了皺眉。然後拿起桌子上的牛奶壺給神田愛的被子裏加奶,又放了幾顆糖。
禪院直哉滿意的點點頭,這回對了。
“噗嗤!”神田愛的嗤笑聲讓禪院直哉回過神。
瘋了吧,他崩潰的捂住頭,不敢相信自己剛才在做什麽。
“真乖啊~”神田愛勾着唇角甜甜一笑,可眼裏的嘲諷掩蓋不住。
禪院直哉再次自閉。
輔助監督擦了擦汗解釋道:“是這樣的,原本我們是結束任務開車路過這裏,禪院先生察覺到了異常,便讓我開車來着,看看是怎麽回事。那邊的屍體和那些樹枝,都被其他人送往家入小姐那邊調查,我們留下來處理後面的事。本來想疏散這些人,可是……”
說着他小心的看了看神田愛,正巧這個時候她來了。
“調查出來什麽沒?”神田愛問道。
“看現場的殘穢初步判定是二級以上,而且非常擅長隐蔽自己,完全追蹤不到它的蹤跡。”輔助監督有些頭疼的回道,就連禪院直哉這個準一級咒術師都追蹤不到咒靈,可想而知有多麽棘手。
“嗯嗯,也就是說什麽也不知道。”神田愛毫不留情的話,讓輔助監督沉默下來。
無法反駁,神田愛說得對的确什麽也不知道。
“那個,到底是什麽情況?”绫小路文麿有點搞不懂他們話裏的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不想死你們可以離開了,警察也好偵探也罷,這不是你們該插手的事情。”禪院直哉面無表情的說道,這本來就不是普通人該知曉的事情,要不是神田愛來了他們早該離開了。
“你們什麽意思?殺人案不由警察偵探解決,還有哪個人能解決?”服部平次不滿禪院直哉這種高人一等的态度,什麽叫他們不該插手。
雖然這麽說,服部平次心裏也有些猜忌,這種詭異的現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工藤的反應也好,安室透特地找這個女孩也好,剛才他們說的雲裏霧裏的話也好,一切好像都超出了他的認知。
绫小路文麿若有所思,身為警部他的确對這種詭異事件略有耳聞,今天是第一次參與其中。
“我知道了,需要封鎖這裏嗎?”绫小路文麿認真的問道。
“請随我們的人一起疏散附近的民衆。”輔助監督點點頭。
“我們也需要離開嗎?”服部平次皺了皺眉,有些不願的問道。
“切,想死就直說……呃!”禪院直哉坐在神田愛旁邊的位置,嘲諷的話說到一半,就被神田愛一腳踩在腳趾上,強行閉麥。
“天色已晚,那只咒靈不在附近不知道藏在哪裏。特地攻擊那些伐木工卻沒有對宅子裏的人動手,說明是有目的的行動。說不定……那是一只愛護環境愛護樹木的咒靈。”神田愛滿含深意的笑了笑。
這只咒靈絕不止二級,這種有目的性儀式感的行為,說明其有自己的行為邏輯。這麽久了,她還是第一次從咒靈身上感受到了智慧。
神田愛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她一直尋找的棋子就要出現了。
愛護……環境?禪院直哉聽的直皺眉,這形容詞放在咒靈身上他還是第一次見。
“……咒靈?”第一次聽見的詞彙讓服部平次一頭霧水。
“神田同學……”輔助監督有些為難的提醒着她,有關咒靈的事不能暴露給普通人,是咒術界最基本的規矩。
“轟——”不知何時,漆黑的窗外開始電閃雷鳴,一聲巨響在天空中響起。
水珠落在窗戶上滴答滴答的響了起來,外面開始下起雨來。
“嗚哇!吓我一跳。”遠山和葉聽到雷聲猛地抓緊服部平次的衣袖。
就在這個時候,走廊裏響起了腳步聲。
嘎吱——嘎吱——
富有節奏的聲音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他們門前。
本來就因為這次事件而感到恐怖的遠山和葉,現在更加驚恐,她猛地抱住服部平次的手臂,哆哆嗦嗦的開口問道:“誰,誰在門口!”
門外沒有聲音,這下就連毛利蘭和毛利小五郎都變了臉色。
這棟宅邸留下來的人他們再清楚不過了,都在這個房間裏,那門外的人又是誰呢?
清泉一郎臉色慘白,顫抖的說道:“難、難道是那些人的怨靈……”
神田愛嘆了一口氣,她有種不好的預感:“不……”
“誰啊?裝神弄鬼的。”禪院直哉一臉不耐煩的站起來,唰的一下打開了門。
看清楚門外是誰,他愣在了原地。
一條筆直的腿邁了進來,把禪院直哉推到一邊走了進來。
她就知道,神田愛瞪着死魚眼,無語的看着來人。
身穿白色襯衫黑色西裝褲,襯衫袖子挽起露出了結實有力的手臂。完美的臉型精致的五官,銀色的頭發被發膠固定出一個帥氣的發型。一邊劉海背在發頂,露出了他如大海般深邃湛藍的眸子。
他的眼神掃視一圈,最後鎖定在神田愛的身上。
“真巧啊愛,你也來這裏了!”五條悟揚起一個帥氣的笑容,扶着牆擺出一個帥氣的姿勢,如同一只開屏的孔雀散發着魅力。
巧嗎?這裏是位于京都郊區的宅邸,和京都校也有不短的距離。
更何況這是個私人地盤,輔助監督也才剛剛調查,還沒來得及上報。
五條悟能出現在這裏的理由只有一個。
“你……跟蹤我?”神田愛面色不改的問道。
“怎麽會呢!”五條悟慢慢走近,身上那股好聞的味道也飄了過來。
這個男人不僅好好打扮了一番,甚至還噴了香水,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約會的。
“我們能同時出現在這裏,當然是命運!”五條悟伸出一根手指,滿臉篤定的說道。
“所以你跟蹤我?”神田愛的嘴角垂了下來。
五條悟沉默片刻,銳利的目光看向了安室透:“你就是今天把愛叫走的人?呵,不過如此!”
安室透不明所以的看着,在燈火通明的房間裏依舊閃閃發光的男人。
沒記錯的話,這個人就是之前在旅館裏出現的老師吧。明明是個成年人還是個教師,卻對身為學生的神田愛動手動腳……
安室透雖不懂咒術界裏的規矩,可身為一個正直的警察,他絕對不允許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現這樣的事。
“有什麽問題嗎?”安室透絲毫不退的冷聲問道。
五條悟挺直身體,當初在旅館的時候他就看這個男人不懷好意,特地在澡堂門口等着神田愛,要聯系方式。
現在還約她出去,竟然讓愛說出‘約會’兩個字,真是!
五條悟沉下臉,他都沒這個待遇。
“啪啪!”五條悟的手臂被拍了兩下,他低頭一看,是神田愛。
五條悟默默的轉移視線。
“老師,你是在跟蹤我嗎?”神田愛勾起了一抹笑容,可這個笑容讓五條悟的心猛地一跳。
牙白,他好像又惹愛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