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那個……到底找我有什麽事?”虎杖悠仁有些茫然的把倒好的果汁放在了神田愛的面前,然後坐在了對面的椅子上。
說實話虎杖悠仁已經有點記不清,自己到底為什麽會把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少女帶回家。
印象裏只留下了她如同小太陽般的笑容,讓他覺得她一定不是個壞人,然後……
虎杖悠仁撓了撓頭,覺得事情不太簡單,他是不是被催眠了?!
被神田愛一頓忽悠的虎杖悠仁,終于反應了過來。
“謝謝,虎杖君!”神田愛笑眯眯的喝了一口果汁。
“啊?哦!不用客氣……”明明是自己家,卻讓虎杖悠仁有點局促不安。他幾度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眼裏的疑惑都快要具現化了。
神田愛氣定神閑的放下了杯子,那雙圓溜溜的杏眼不停的上下打量着他。
虎杖悠仁打了個寒顫,怎麽有種自己下一秒就要被解剖研究的感覺。
“聽說虎杖君五十米三秒就可以跑完,SASUKE什麽的都能輕松過關。我對此十分好奇,到底是怎樣的身體結構才能做到這些?”神田愛睫毛忽閃忽閃的,那雙眸子裏好似閃着小星星。
“啊……從小我的運動能力就強人一等……”虎杖悠仁聽到這種話并沒有表現出驕傲或是開心,只是平淡甚至不太在意的解釋着。
可說到一半,虎杖悠仁突然有些驚慌的睜大眼睛:“你、你該不會是什麽特殊實驗室,要來搞人體研究的吧!”
電影裏經常會出現這樣的畫面,該不會自己要上解剖臺了吧!
“噗哈哈哈哈!”神田愛被逗的哈哈大笑起來,“虎杖君的想象力也太豐富了,我像是那種邪惡科學家嗎?”
虎杖悠仁局促的眨了眨眼睛,看着笑靥如花的少女,誠實的搖了搖頭:“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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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我只是很好奇罷了。”神田愛起身慢慢湊到了他的身邊。
之前他就想說了,這個女孩對人的距離感是不是有點奇怪,虎杖悠仁不自在的向後仰了仰。
這哪是第一次見面的人還有的距離啊!
神田愛嬌小柔軟的雙手,放在了虎杖悠仁搭在桌子上的手臂上,讓後理所當然的捏了捏。
虎杖悠仁身體一個激靈,差點跳了起來。
“你、你在幹什麽!”虎杖悠仁驚的聲音都擡高了八度。
“嗯?當然是準備看看虎杖君的肌肉到底和普通人有什麽不同。”神田愛甚至沒有擡頭理所當然的繼續摸索着。
神田愛這些天查到了許多資料,順着額頭縫合線和制造容器相關的信息,調查出來了一百五十年前曾經存在的咒術師。
不過那個人早就被咒術界驅逐,被譽為史上最惡咒術師——加茂憲倫。
據悉,加茂憲倫利用某位女性的特殊體質,讓她九次懷上咒靈的孩子,然後九次堕胎。他在那九個孩子身上混入了自己的血。
這便是咒胎九相圖的前身。
當然她并沒有查到他本人額頭有沒有縫合線,只是種種細節讓她猜測,這個人就是奪取虎仗香織身體的人。也許加茂憲倫也是那個人奪取的身體其中之一。
這個人在奪取虎仗香織的身體以後,用她的身體只要了一個完美的容器,那就是虎杖悠仁。
超乎常人的身體素質和運動能力,都在顯露着他的不凡。
神田愛特地前來除了某些理由以外,最重要的是她對那個人不惜自己生産,也要制造的容器很感興趣。
他的身體到底和普通人有什麽區別呢?神田愛雙眼放光的在虎杖悠仁的身上捏來捏去。
虎杖悠仁像是被流氓欺負了一樣,捂住胸口從椅子上猛地跳起來,後退了幾步。
看看這矯健的身姿,能從她手裏逃竄,在咒術師裏也不常見,神田愛的笑意逐漸加深,上前将虎杖悠仁逼退到了牆角。
虎杖悠仁瞳孔渙散的咽了下口水,他現在很想阻止她的舉動,可又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傷到了他。
這可怎麽辦,面對這種只有漫畫上才見過的情節,虎杖悠仁卻完全開心不起來。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一樣,任人宰割。
“那個,我覺得有話還是要好好說。這樣的行為可不太好……”虎杖悠仁連連擺手試圖阻止她的靠近。
神田愛笑眯眯的按住了他的小腿,在虎杖悠仁驚愕的目光中,迅速捏了捏他腿上的肌肉。
“嗯……”神田愛的手從他腿上移開,回味了一下手感,慢慢蹙起眉頭。
除了肌肉很結實以外,她并沒有發現他身上有什麽不同。有點遺憾,她還以為他會多出來什麽器官之類的……
也許是神田愛打量在他身上的眼神奇怪又炙熱,虎杖悠仁此刻縮在牆角看起來像只被蹂躏的小動物。
“……這是?”一道老人的聲音從客廳門口傳了過來,虎杖悠仁立刻眼睛一亮匆忙的逃離這裏。
“爺爺!”虎杖悠仁激動的大聲喊道。
“哦……你是?”虎杖倭助莫名其妙的看着旁邊激動的孫子,又看了看在客廳裏亭亭玉立的少女,眼裏的疑惑要溢出來了。
“您好,我叫神田愛,今天特地來到這裏,是因為虎杖君的一些事。”神田愛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落落大方的走到了兩人跟前。
“我的孫子怎麽了嗎?”虎杖倭助皺了皺眉,銳利的視線看向了虎杖悠仁,該不會這個臭小子在外面闖了什麽禍吧。
虎杖悠仁慌忙的連連搖頭。
“他沒有做錯什麽。”神田愛笑着為虎杖悠仁解釋着,虎杖悠仁松了一口氣。
“只是……”神田愛的聲音沉了下來,“虎仗香織的事情您應該沒有忘記。”
虎杖倭助聽到這話猛地看向了她,眼裏滿是驚疑不定,随後想到了什麽,面色逐漸平靜下來。
“……我的孫子,悠仁他沒有做錯任何事,要怪就怪我們這些大人吧……”虎杖倭助深深嘆了一口氣。
他早就料到總有一天,他們做的事會有人找上門來。
“……爺爺?”虎杖悠仁疑惑的看着面色複雜的虎杖倭助。
他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麽意思,但從虎杖倭助的話裏,他能感受到這個女孩來者不善。
虎杖悠仁沉下了臉,冷眼注視着神田愛。他自己怎麽樣無所謂,但如果要欺負他的家人,讓他的家人受到傷害,不管是不是女孩子他都不會輕易放過。
“放輕松一點,我沒有惡意,不然早就在你沒回來的時候,就對虎杖君出手了。”
虎杖悠仁的表情一怔,想起剛才她的舉動,也……不能算是沒有出手吧?虎杖悠仁陷入沉思。
“現在虎杖君的情況非常危險,您心裏應該有數。”
虎杖倭助眼神閃爍起來,從本該死去的虎仗香織活過來,他的兒子非要和她誕下孩子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孩子的未來一定十分坎坷。
為了事态不再惡化,他嚴厲的将虎杖悠仁培養成了一個好孩子。
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太快了,虎杖倭助不知自己是該慶幸是在他有生之年參與其中,還是該恐懼自己的孫子到底會是什麽下場。
虎杖悠仁臉上的冷意逐漸褪去,只留下了一片茫然:“你們到底在說什麽?”
“具體的事情我不便多說,打個比方的話……虎杖君你之前說人體研究的那個事是真的,你的身體的确被人盯上了。”神田愛擡眼思索了一下,随後用燦爛的笑容說出了一句可怕的話。
“……真的假的!”沉默半晌,虎杖悠仁倒吸一口冷氣驚呼道。
時間已經到了傍晚,夕陽西下天色變得赤紅起來。
神田愛再次坐回了椅子上,對面是一臉嚴肅的虎杖倭助。虎杖悠仁一臉無奈的給兩個人倒着果汁,又來了,這種迷迷糊糊就被她牽着鼻子走的感覺。
“恕我直言,這樣下去虎杖君會遭遇到相當棘手的事情。”神田愛隐去笑容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虎杖悠仁坐了下來,一臉疑惑的指了指自己,“我到底惹到誰了?”
“你是無辜的虎杖君,只是……這樣下去,你最好的結果是直接死亡。”
死亡……是最好的結果?對面的兩個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那、那什麽才是壞的結果啊!”虎杖悠仁瞳孔地震。
“很多人類會因為你而死亡,最壞的結果是人類社會因為你而被毀滅。”
虎杖悠仁下巴快要驚掉了。他不理解他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學生,怎麽就要成為毀滅世界的大魔王了。
“當然我指的并不是你,而是試圖奪走你身體的人。”
“難道是!”虎杖倭助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沒錯,虎杖悠仁你的母親并沒有死。不,應該說是那個人還頂着你母親的身體做着惡事。”神田愛面色沉重眼裏帶着些許憐憫。
虎杖倭助身上卸了力氣癱坐在椅子上,一臉頹然直勾勾的盯着桌面不知在想些什麽。
“我的母親……”虎杖悠仁想起之前她嘴裏說過的虎仗香織,和他同姓那是他媽媽的名字嗎?
他從有意識開始,就只有爺爺辛苦将他拉扯到大,他對自己的父母沒有什麽印象,也沒有什麽興趣了解。
“你的身體極為特殊,他們試圖用你的身體複活一個足以颠覆世界的邪惡存在。而我,就是來阻止那個人的計劃的。”神田愛閉了閉眼,表情極為凝重。
虎杖悠仁聽了這話心中發寒,流下了冷汗。
神田愛的表情舉動都是演出來,是為了打消他們的疑慮。但這句話,神田愛的确是認真的,她不準備讓兩面宿傩複活。
臨走之前,知曉她的目的的夏油傑曾疑惑的問過她為什麽。
“以你的術式完全可以讓兩面宿傩為你所用,可為什麽……”
神田愛表情淡然,看着窗外蔚藍的天空開口說道:“兩面宿傩的靈魂被分成二十個部分沉睡在他的手指裏。那個少年即使吞下一部分手指,身體裏兩面宿傩的靈魂也不是完整的,我的術式到底會不會對他整個靈魂起作用是個疑問。”
“如果讓那個少年吞下全部手指,那麽身體裏的兩面宿傩,會不會先一步讓少年的靈魂消失也是個問題。為了讓兩面宿傩為我所用,可能會讓那個少年死去的事,我并不想做。”
夏油傑了然,她并不想因為自己的私欲傷害到另一個人。他知道她的本性是個善良的孩子,不然也不會因為種種原因保下了他。
神田愛只是想讓自己保持愉悅,想讓這裏成為自己可以無憂無慮玩耍的樂園。
她明知為此要犧牲一個無辜的少年,那樣的事只會讓她不愉快。
況且,兩面宿傩不管怎樣都不能複活,因為……
“傑,你知道我的術式到底有什麽局限性嗎?”
夏油傑疑惑的想了想,不确定的說道:“是對勝負結果的不确定性嗎?”
神田愛輕笑一聲搖了搖頭:“不,我的勝利是肯定的。只是……”
“只是與敗者的約束時間是有限的。我的術式能夠讓敗者聽從勝者的要求,可這并不是永恒的,一旦我死去,約束他們的力量就會消失。”
夏油傑恍然大悟,的确,和兩面宿傩他們咒靈想比,他們人類的壽命實在太短暫了。
“和其他咒靈不同,兩面宿傩是在人類身體中複活于世的。就算勝利要求他死去,也不能保證宿主會有什麽下場。”
“沒有百分之百的确定,我不會用人的生命去賭那個可能性。”
神田愛的确是個性格陰晴不定,做事随心所欲又任性的瘋子。可同時她也相信着人類的可能性,她喜歡能帶來樂趣和價值的人類。
所以,她不會允許像兩面宿傩這樣的存在出現在她的樂園。
“是嗎……”夏油傑為她順了順淩亂的頭發,表情恭迎語氣溫和的開口說道,“一切遵循您的意思。”
“傑,我要交給你一個任務,為我收集兩面宿傩的手指,沒問題吧。”神田愛不容置疑的說道。
“當然……”夏油傑挑起她的一縷頭發放在嘴邊輕吻。
過去不可一世無比傲慢的盤星教教主,現在只是神田愛最忠心的一只番犬,主人的命令他當然不會抗拒。
“我們需要做什麽?”虎杖倭助沉聲問道。
“當然是将他交給我們保護了。”
聽到這話,虎杖悠仁皺起眉頭有些不情願。
“別誤會,不是要将他關起來,而是要讓他進入我的學校,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神田愛面帶笑意的擺了擺手,解釋道,“咒術高專是為了培養咒術師而成立的設施,沒有比那裏更安全的地方,他們想要進入也很困難。”
“你的意思是我畢業以後要去那裏入學嗎?”虎杖悠仁的表情緩和下來,可同時心裏也像壓了一塊石頭。
他不過是想和爺爺一起度過平常的日子,現在卻成了奢望。
神田愛看他暗淡下來的神色,伸手将他的手掌握在了胸前。
她十分真摯的眼睛讓虎杖悠仁有些不知所措。
“讓你進入高專保護你,并不是讓你承擔多大的責任,也不是讓你拯救對你來說沒有感情的母親。”神田愛的聲音無比輕柔,像是在哄着孩子一般讓虎杖悠仁有些不自在。
“我只是想讓你能自由且愉快的活下去,不受任何人的束縛。”
虎杖悠仁不禁握緊了将他包裹住的手,那雙手嬌小柔軟卻非常溫暖。抿了抿唇,他不知為何鼻尖有些發酸,從心裏湧起一種從未體會到的情感。
這份情感讓他的心也跟着發酸,喉嚨不停的上下滑動着,可壓在心裏的石頭卻消失不見。
“……好,我的孫子就拜托你了。”虎杖倭助也無比動容,狠狠地閉了閉眼下定了決心。
老人瘦弱又矮小的身體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後背有些佝偻卻用最大的努力站的挺直,然後他平靜又從容的慢慢低下頭。
神田愛的動作卻更快一步,她将老人穩穩的扶了起來,面色溫和的向他搖了搖頭。
虎杖倭助釋然的笑了笑,在臨死之前,能将他一直擔憂的孫子托福給這個女孩,是他為數不多幸運的事情。
“現在只是提前邀請而已,距離入學還有一段時間,如果出現什麽解決不了的事,記得聯系我。”神田愛掏出事先準備好的電話號碼放在了桌子上。
虎杖悠仁連忙點了點頭,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對她的懷疑。
對他來說在哪裏上學都無所謂,只要能照顧到他的爺爺就好。最近他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虎杖悠仁面上不顯其實心裏有點擔心。
“嗡嗡——”就在這時,神田愛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把手機掏出來準備查看信息的時候,手機又不停的發出震動,提示她有人在不停的發着信息。
神田愛臉上的笑意淡了一點,她好像知道是誰的短信了。
默默的打開手機,果不其然名為麻煩教師的信息,不停閃爍着。
【愛~聽說你出門了,現在在哪啊?】
【為什麽不回信息,是在忙嗎?】
【摩西摩西,如果有空裏的帶點當地甜品回來!】
【我好無聊,愛快點回來!】
神田愛的視線看向了旁邊的虎杖悠仁,打開相機唰的一下環住了他的肩膀。
在他一臉懵逼的表情下與他合了張影。
“唉?”虎杖悠仁不解的撓了撓頭。
神田愛安撫的笑了笑:“沒事的,只不過是給我的老師彙報一下行程。”
虎杖悠仁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難道是彙報自己同意入學的事嗎?
神田愛發出了一張照片後,果斷熄滅了手機屏,不再理會對面的反應。
而遠在高專的五條悟收到了回信後。滿懷期待的點開了短信。
然後,笑容逐漸消失。
奇怪,愛為什麽摟着一個男生笑得這麽開心?五條悟拿着手機的手不停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