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八頁
暑假的最後一天，馬思遠抓緊最後一點時間争取能把電視劇看完，享受最後的休閑時光。至于原本昨天說今天看的數學書直接放進了書包裏。
“你怎麽還在這兒？”
馬思遠戴着耳機，外放怕吵到裏面在睡覺的王源，沒聽到他說的話。
“哥。”
馬思遠正看到緊要關頭，被王源一拍肩膀，吓了一跳，大聲喊了出來，“啊——”
王源不知道為什麽，跟着一起喊：“啊——”
“吓死我了。”馬思遠摘了耳機，沒了唬人的BGM，鎮定不少，暫停了播放界面，“你醒了，早飯在廚房放着。”
正要戴上耳機被王源攔下，“你明天不是開學嗎？”
“噓——我知道。又不是今天開學緊張什麽，讓我把他看完。”馬思遠央求道。
“那個誰不是今天回來？”
馬思遠看着王源，王源無辜地看着馬思遠，還是他先敗下陣來。王源慣會看眼色，前段時間還給面子地叫Karry，現在都直接淪落為那個誰，某些人。
“他……”馬思遠點了下屏幕，早上九點五十，“還沒到。”
“你就在這兒坐着。”
“要不然呢？”
“去年你不還去接他了，今年怎麽不去了。”
“去年有空，今年沒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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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沒空該不會指的是看視頻吧。”
“是啊，我還有六集，馬上就看完了，別吵我。”
“好，我去吃早飯，你慢慢忙。”
王源醒了，馬思遠拔掉耳機，點了播放鍵。緊張刺激的氣氛被王源打破，馬思遠找不回剛才的感覺。一手撐頭，索然無味地看着視頻。過了二十分鐘，手機上方彈出一條消息，我到了。
不到三秒，消息框消失。
“還不回消息，視頻都結束了。”
馬思遠回頭，王源正捧着麥片碗，把手放了上去，“怎麽不熱牛奶？昨天不是說你要吃肉包？”
“哥，你買的是菜餡的。”
“啊？不可能啊。”
王源撇了撇嘴，把碗往桌上一放，拿來包子，掰開一看，綠油油的菜葉。
馬思遠無話可說，“抱歉。”
“你今天怎麽了？從早上開始就心神不定。”
“我沒有啊。”
“在我面前你有什麽好裝的。”
雙胞胎的弊端在此呈現，馬思遠一時語塞，“你覺得我讀文科好還是讀理科好？”
“你不是和Karry一起讀理嗎？暑假一直在看數學和物理。”
“那你覺得我适合讀理嗎？”
“你喜歡理科嗎？”
兩個人互相抛問題，什麽都沒能解決。
馬思遠略顯疲憊地靠在沙發上，王源撐頭，慢慢分析道：“你不是會為這種問題就糾結到現在的人。雖然說理科将來大學專業選的多，但文科也不是不好，爸媽肯定是希望你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你能這麽糾結的原因無非一個，Karry讀理，你想讀文。”
“或者，你沒想好讀文還是讀理，但是Karry讀理，你不想讀理的理由是什麽？”
“難不成你想放棄了！”
王源嗓音驟響，“你終于想清楚了！”
“停停停。放棄什麽，想清楚什麽，我怎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哥，兄弟之間講點誠信好嗎？”
王源毫不給面子地翻了個白眼，馬思遠臉上有些挂不住，扭頭不去看他，手機又震動了一下，“我本來只想陪着他，能多陪一天是一天，沒有過別的想法。但我突然意識到這是不切實際的。既然遲早會分開，那我不如現在就開始習慣。”
這并不是Karry第一次去美國，也不是第一次分開這麽長時間，馬思遠早應該習慣的。作為朋友不一定天天發消息，是他渴求太多，沒有認清現實。或許他更在意的是Karry什麽都不願意說，他什麽都不能問。每次打了一堆，最後點删除，這個舉動讓他明白和Karry之間的距離。
他累了。
靠猜，靠感覺，靠時間，他只想随波逐流。
本就是一場無疾而終的暗戀，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全憑他的一念之間。這樣也好，對得起每本日記封面上的字，又能不受煎熬地重新做兄弟。
“我雙手雙腳支持你！”
“你說我選文還是選理？”
“……為什麽又是這個問題？”
“Karry選理，避開他的最好辦法就是去選文。”
“可是哥你有沒有想過，就算學校裏不見，回到家還是會見啊。”
“走一步，算一步。”馬思遠拿起手機往外走。
“你去哪兒？”
“拿快遞。”
反正這個快遞拿到最後，王源也沒等到人，只收到一條“晚上來拿書包。”
哼，你不去找他，難不成他不會來找你嗎？
又是一年的九月一日，踏進久違的校園，見到老師同學高興的心情沒持續多久就被接二連三的消息打擊得一點不剩。
一開學就要文理分班，在一個月的考慮範圍內，還得進行一場考試。一是，借此成績給大家做一個參考，是學文還是學理。二來，根據這個成績再分成好班和差班。
新學生會成員上任，第一件事就是之前答應的晴雨傘。在一個月內向大家征集映在傘上的圖案，電子版以郵件的形式投稿或者紙質版投入門口的信箱裏。
自動售賣機也已經上線，兩臺在操場外，一臺在教學樓裏，一臺在花園。
每天都有新變化，學業逐漸繁重。馬思遠無暇顧及和Karry之間的關系，和以前一樣，又有點不同。
因為Karry要忙學生會的事，每周都要開會。如果碰上有活動，幾乎放學就直沖會議室。起初，馬思遠還會坐在教室裏寫作業，等Karry結束一起回家。後來，馬思遠覺得在哪兒等不是等，在家的話，還能提前把飯做了，不至于八點才能吃上晚飯。
大概是馬思遠選擇了理科，和Karry同一個班。這一退步的舉動并沒有像想象中那樣得到質問，馬思遠松了一口氣。文科在一班二班，理科在三班四班。白文珞姜宇誠一同進了三班，和之前一樣的座位安排，教室裏多了些不算太熟的人，感覺沒什麽變化。
對，他還是班長。
明明已經換了一個班，馬思遠正想着可以輕松一點。雖然說這個班長沒有太多任務，有了這個頭銜，雜七雜八的事都找上門來，還沒有理由不接受。
在新一年想省事的心再一次被白文珞打破。開學一個月後，第一次班會，就是讨論新的班幹部。
馬思遠仗着坐在最後一排，老師看不見他，偷偷摸摸拿出數學作業。原本還豎起耳朵聽，但卡在一道題上，神情專注都沒有發現。白文珞喊他名字的時候，還以為有事要讓他幫忙，嘴裏念叨着，“等會兒。”
等他發現自己的名字寫在班長那一欄的後面，塵埃已定。
“這是怎麽回事？”馬思遠一愣，拍了拍旁邊的Karry。
“啊？”Karry擡頭，“發生什麽事了嗎？”
也對，這個從高一開始節節班課都不聽的人，白問。
馬思遠拍了拍前面的白文珞，還沒說話，就得到一句，“恭喜啊，班長大人！”
“又是你……”馬思遠不用想就知道。
“我就只是提了一下名，結果大家都通過了。”白文珞無辜地聳肩道，“只能怪你個人魅力太大，群衆基礎高。”
“這還怪我？”
“我就這麽随口一說。以後每個月開會，你就要和我們一起了。”
“什麽會？”
“還能什麽會，學生會啊！”
“我已經算是你們學生會第六人了，班長這種頭銜沒必要再給我按上吧。”
礙于白文珞和Karry的關系，一旦他們搞活動需要幫忙，馬思遠無條件地被拉去幫忙。其他三個人看到他出現在會議室已經是見怪不怪。
“那不一樣。”
“班會課，白文珞做點表率作用！身為學生會上課說話！”班主任批評道。
“老師，對不起。”白文珞站起來，道歉，坐下去的時候，不忘朝馬思遠吐舌頭。
馬思遠無奈搖頭，也只能接受。
開學的好處在于不用胡思亂想。
到了高二，明顯感覺到課業壓力和作業量急劇上升。什麽喜歡，什麽暗戀，不複存在。果然是暑假裏太閑了，才會想些有的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