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黛玉暗忖前生意,劉氏言說現世情

因這事情前前後後總是無法搭上線索,無論林玠還是鎮元子,俱都不能找出其中秘密,只能略略放下這些,倒把精神頭兒俱都集中在了林黛玉的身上。

林黛玉因着知道了那些事情,即便是沒什麽情意融進其中,卻也曉得自己若是仍舊那般只知信了外祖母,守着賈寶玉,必然是一般無二的下場的,卻也記得那判詞——玉帶林中挂,卻是誰在挂着她林黛玉?

這般一想,便更覺得這一輩子便是偏得,直想要好好學了修真道法,又可救她父親,又可離了這榮國府,便是沒甚別的姻緣也是好的,更何況,既說她弟弟是那開天辟地時候的大神仙,有天大的本事的,她便不求能與他做個好姐姐,便是做個幫手也是使得的,又哪裏有心情與那憊賴的賈寶玉一般見識了?

不過這話倒是顯得黛玉些許孤高了,實則這黛玉現如今過了年也才剛剛八歲,哪裏就是上輩子那十幾歲時候的多情如水的潇湘妃子?更何況現如今有林玠占着她的時間,那賈寶玉更是沒得趁虛而入的機由,每日裏他便要與她多多親近,林玠也是一旁插科打诨的,只把他哄走便是,倒叫林黛玉根本就思量不起那所謂的灌溉之恩來,更無從還淚。再者,她也知曉了上輩子的種種端由,更知自己的結果,哪裏還能再與賈寶玉做多糾纏?

便是當日的黛玉回魂,也要與他一刀兩斷的,何況是現如今根本沒甚情感的林黛玉。也因為這個,林玠待她也是多有小心,只怕她還記得跟賈寶玉的情分,倒叫她十分不喜,因此,便趁着四下無人,只鎮元子在時,她才把話說出口來。

黛玉道:“我又不是玻璃人兒,你還待我多小心不成?我是你姐姐,到該我照顧你的,現如今,卻像是你是我哥哥一樣了。”

“這話我也說過,只是玠哥兒可不一般,哪裏聽得進去我這閑人的話呢。”鎮元子一旁笑道。

“你也莫要看笑話。”黛玉瞄了他一眼,只覺得這鎮元子,瞧着是五六歲的臉,可實際上卻是那數不清的年紀,這一派差異化作一團,倒不覺得古怪,也是難得,“你們是多少年的好友的,自然是知道他的脾氣的,我雖然是他姐姐,可他哪裏把我當姐姐了?只把我當嬰孩兒關照呢。”

這一句話,可把林玠逗笑了,便是鎮元子也一旁笑得直拍桌子。林玠忙道:“那日後便是姐姐,好姐姐,我可不敢再做大了。”

幾個人玩鬧了一會子,卻見林玠的奶嬷嬷劉氏走了進來,端着一盆清水,見了她自己的親生兒子與主子們平起平坐,她已然驚恐,現在又玩鬧一團,她吓得連手裏的清水盆子也掉在了地上,忙過去拽起鎮元子,一臉惶然對林玠跟黛玉道:“姐兒、哥兒,這小子莫不是驚擾了二位,卻是我的不是,待我把他送出去,且莫讓他在這內院子裏呆着了。”

“劉媽媽慢來。”林玠忙攔住她,“鎮元子本就是我的好友,我請他來,卻是連外祖母也知道的,何必這般惶恐?”

黛玉也是不解。

“哥兒,你不知道。”劉氏左右瞧了瞧,見果然無人,這才壓低聲音,道:“姐兒也大了,他還是個外頭小子,就是出家了又怎樣,這府裏人多眼雜,難保不會有不好聽的話流出去。”說罷,便再不吱聲了。

林黛玉這才一拍手,驚道:“呀!我怪道是為何如此,如此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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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噤聲,這若招人來了也是不好。”劉氏連忙擺手。她怪道為何這一大早姑娘、少爺就把屋裏的人都打發了呢,便是紫鵑,也在賈老太太那裏要繡樣兒,唯獨她,是出去剪了兩枝花兒,回來早了些,準備打些水給姐兒好好篦篦頭發,卻撞見自己家的小兔崽子居然在屋裏玩鬧,這可還得了?

林玠只得對鎮元子搖了搖頭。那鎮元子與他相交甚久,當然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便順從了他這肉身的生母劉氏,被她拖拽走了。

當然鎮元子并非真的被帶走了,他倒是使了個金蟬脫殼的伎倆,瞧着是被劉氏夾在胳肢窩下面扔出了內院,可實際上,卻自己又使了個障眼法回到了屋子裏,卻是只林玠能瞧得見,旁人俱都見他不到的,便是林黛玉,修行不到火候,也是如那睜眼的瞎子一般,看他不到。

只是林玠此時倒是不怎麽在意鎮元子,他卻想知道黛玉之前那一聲“如此為何”是何等意思,便瞥了鎮元子站立的牆角一眼,示意他不要亂動,卻對黛玉問道:“姐姐,方才……那話,是何意思?”

黛玉放要開口,卻見紫鵑拿了繡樣,笑吟吟走了進來。

“今兒鴛鴦給了我一個好花樣兒,我瞧着有趣兒,趕明兒給姑娘的手爐做個新套子,倒是新奇。”紫鵑說着,卻把那花樣拿了給黛玉瞧。

林玠也湊過去看,這玩意兒他以往也只知道是人繡出來的,卻不知道這如何還有花樣的,見着也覺有趣兒。這頭一湊過去,看見的便是那一張畫兒,上面畫着的卻是如蘭似菊的一朵兒紅花,又有着出水芙蓉的俊秀,卻是一枝獨立,再沒旁的什麽。

黛玉見了這花樣,只覺喜歡,拿在手裏摩挲半晌。林玠卻知道,這便是黛玉的本體——绛珠仙草了。

這绛珠草因着出身于紅雲老祖,便是通身的火紅,卻孤枝獨苗,并不與旁的花草為伍,自有一番風情,不然也不能得那神瑛侍者的呵護。

何況這神瑛侍者自诩绛花洞主,便是一味的喜歡這绛珠草的,只是他原本也不是什麽老實的主顧,之前也是給警幻仙子看園子的,種種花草,他也關照了不少,唯獨這绛珠草是他自行灌溉,無人命令的,便才有了這番風流公案,而那其他的花草也不當下凡來歷劫——這般一想,林玠心裏便似擂鼓一般,只覺得那幕後之人必然是沖着什麽來的,卻許就是要害他了,偏偏不知到底是誰,真真叫人心慌意亂。

且現如今見了這花樣,林玠便知定是有故人又到了,只是是“真故人”還是“假故人”,卻須再做計較。

這時候,只聽外面一聲大笑:“哎喲喲,我說林妹妹,林表弟,你們二人還不去老祖宗那裏讨賞呢,可不知道,這外面來了個有趣兒的,正給老祖宗說笑話呢,還要我來請你們,快去快去,晚了就沒那麽多笑話了!”

瑪蛋發錯了……摔!好吧……就半夜更好了……嘤!

皮埃斯:又是強迫症……別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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