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收到奈威爾發來的短訊的金看高爾，同時也收到短訊的高爾看回金，跟金的表情一樣——
滿臉的疑惑。
“這算不算違規啊？”高爾問金。
金板着臉，搖頭：
“老大做出的決定怎麽能算違規呢？再說了，老大在那你還不放心嗎？肯定能夠好好照顧小雄子！所以就算所有的監控器都關了，咱們也不用擔心！”
高爾不好意思的撓頭嘟囔着：“我其實想看老大跟小雄子睡覺姿勢是什麽樣的。”
金：“……”
他嘆息扶額，苦着臉說：“我他媽也想看，可是老大不給看還能有什麽辦法？”
……
……
早上，在溫暖懷抱裏醒過來的程熠熠不由自主睜大眼睛，看着正抱着自己，沉默的看着自己的奈威爾。
實時自動開啓訊息傳送的K-one将昨晚情況傳輸給程熠熠知道。
——自己因為身體莫名低溫，導致光腦向奈威爾緊急示警。接到報警的奈威爾在第一時間趕過來，靠着軍雌身上那件類似作戰服的衣服，拯救了自己？
——可是，如果只需要保持體溫在一定範圍內就可以完成對自己的施救的話，那為什麽奈威爾不直接把自己扛進恒溫箱裏進行搶救？
好像，距離自己房間最近的恒溫箱也就不到五分鐘路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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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奈威爾不是一向以冷靜理智凹人……蟲設的嗎？怎麽這次選了這麽個不算明智的救援方式？
要知道，雌蟲在沒有合理理由前提下，随便親近沒有合法依存關系的雄蟲是屬于違法行為的。不可能不知道這條法律規定的奈威爾，怎麽會做出這種選擇？
“抱歉。”
奈威爾先一步反應過來，松開了程熠熠。
然後他迅速下床，将昨晚随手扔在地上的衣服撿起來，很快穿好。
程熠熠眨了眨眼睛。
“抱歉什麽？”他問。
——蟲族法律裏有規定，緊急救援情況下為了避免他人合法權益受到侵害，而實施的一些适當的防止損害擴大的合理行為，雖然可能會造成被施救人受到別的、新的損害，但只要新損害是在一定程度內的話，法律上也是允許的，并且，施救人不需要為此承擔任何法律責任。
——所以，為什麽要道歉？
“在沒有獲得你同意的情況下，抱了你。”奈威爾說。
程熠熠恍然，然後笑。
“我懂了。”
笑着，程熠熠打開K-one的錄音記錄功能，看着奈威爾·斯佩克說：
“我，姓名程熠熠，蟲族公民編號4356271839509，在此自願做意思表示：從現在開始，我同意我在光明學院的助教老師奈威爾·斯佩克，可以在沒有得到我的專門允許下，在任何時間、任何場合，都可以抱住我的身體，跟我在一起睡在一張床上，躺一整晚，或者……更多的夜晚。”
奈威爾緊緊皺起眉頭，聲音裏怒氣浮現：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撤回！立刻撤回！”
這個反應卻讓程熠熠難以抑制的笑了起來。
一邊笑，他一邊将K-one上剛才錄入的音頻上傳到了自己的雲端上，順便設置了自動打開和編輯修改的密碼條件。
“抱歉，我不撤回。”他斷斷續續的笑着回答。
蟲族世界裏的雌蟲真太嚴肅，也太有意思了。
在蟲族對雌蟲設定的那麽多嚴苛複雜的法律約束下，以及每只蟲從出生起就會被強制佩戴安裝的光腦監控下，任何一只有點腦子的雌蟲都不可能随便做出損害雄蟲合法權益的行為，更別說什麽過界離譜的事。
更何況，自己現在還在被一整只監控小組監視着，就算剛才自己口頭“允許”奈威爾可以對自己随意的擁抱，也不過如此啊，更多的那些事，在這麽多雙眼睛下，難道奈威爾還會做嗎？
更別說，自己不過是一只廢掉的雄蟲，以蟲族的社會等級觀來看，像奈威爾這樣高貴身份的雌蟲，估計即使真的存在那些“更多的事”，放在奈威爾身上，估計其他人是想都不會多想一下吧。
那既然未來都不會發生的事情，奈威爾怎麽就這麽嚴肅的相信了？
還這麽激烈的反應，就好像自己剛才并不是随口許了個願望，而是像接受了奈威爾的求婚一樣。
——嗯，雌蟲們的反應是不是都這樣？要不要周一的時候找只別的雌蟲試一試？
——嗯，或者，找特裏試一試，看雄蟲對這個會不會出現不一樣的、更有趣的反應？
“程熠熠！”
奈威爾的音量沒有提高，但是聲音裏面的憤怒非常明顯。
程熠熠笑眯眯回答：
“對不起啊，親愛的斯佩克老師。我不會删的，更不會撤回，也不會修正意思表示。總之，你想要我做的那些我都不會做的。”
奈威爾緊緊閉着嘴，那個樣子仿佛正死死咬着自己的牙關，才避免沖程熠熠說出什麽不得了的話。
“對了，那今晚上老師要過來跟我一起嗎？”
程熠熠笑着問。
“我擔心晚上又會降溫，我又會很冷，會睡不着诶。”
這次奈威爾沒有說話，而是面色鐵青的看了一眼程熠熠，然後大力打開房門，說不清是落荒而逃，還是憤怒更多一點，總之就飛快離開了程熠熠房間。
等智能門自動關上，程熠熠終于忍不住，拍着床沿大聲笑起來，也不管房間裏那些還在認真工作的攝像頭，就在各個角落裏，正偷偷“看”着自己，就在那裏近乎癫狂的笑着，很是失态的模樣。
……
……
——奈威爾就這樣被那小廢蟲直接氣走了？！
幾分鐘前，将奈威爾·斯佩克被程熠熠給氣的快炸掉的事報告給了上司的G看着上司的回複，在界面輸入回答：
是的。
——你是說我那個整天面癱臉，冷冰冰态度對待包括我和他爸爸在內的所有蟲族的讓我懷疑可能思覺失調的小兒子，被一個剛成年的小雄蟲就幾句話給氣得走掉了？！
聽到這種描述後，深覺自家上司也算不上什麽正經蟲的G忍住嘴角抽動的沖動，回複：是的。
——奈威爾秘密組織的那個研究團隊進展到哪了？
毫不在意上司問題轉換過于跳躍的G默了一下近期收集到的信息，回複：
成員、資金、場地、設備、後勤保障都已百分百到位，本周一正式啓動研究。相關研究計劃顯示，他們将會在三年之內拿出成績，否則按照所簽訂的合約，所有參與研究者都将受到嚴厲的處罰，并支付天價賠償。
——找了哪些？
回複：生物基因和遺傳方面的資深專家有八位，外科頂尖醫療專家四位，相關理論研究者三位，還有一些其他涉及專業的專家學者，共計19位。
——聽起來的确不便宜。所以，小奈的零花錢都是用在這種地方了嗎？想為小雄蟲找到活久些的方法？那不就是一只廢雄蟲嗎？真值得小奈這麽上心？
G沒有吭聲。他知道這并不是一個在問自己的問題。
而這次比上次回複的間隔時間長多了，好幾個小時後，上司才又回複，只是內容似乎有點莫名其妙：
——你上次說小雄蟲喜歡什麽顏色來着？
G：？？？？
帶着不太明白的疑惑，G迅速回複：綠色。
——哪一種綠？
G：？！！！
帶着非常深厚的疑惑，G遲疑的回複：是色系圖上标準色值為32號的綠色。
這一次，G再次等了許久，卻最終沒有等到上司的回複。
然後在一天之後，G等到了來自以帝國雄蟲委員會的名義送給程熠熠的整套新家具，包括床上用品。
當然，新家具包括床上用品的顏色都是深色系綠色的。
至于送禮的理由——
負責帶禮物過來的那幫家夥說的是委員會送禮過來，是對上次教室“中毒”事件中，因學校警衛隊的疏忽大意，忽略了程熠熠對雄蟲藥品不耐受的特性，造成了程熠熠身體受到“嚴重”傷害的情況，而對程熠熠表示的慰問。
對于這個理由，G只能無話可說。
自家上司從最初的提防戒備到現在對程熠熠都準備開始暗地裏寵的架勢，G看出來了，他甚至猜測，自己是不是要趕緊準備好給奈威爾·斯佩克長官結婚的禮金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