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在他們兩兩相視卻也無語凝噎的時候，灰原雄口袋裏面的手機突然‘噗呲噗呲~噗呲噗呲~’地震動了起來。

“喂！是誰啊？......嗯嗯，知道了。”

他對着電話那邊叽裏咕嚕的說了一堆，然後扭頭對着中島敦道:“抱歉，我妹妹突然發燒要去醫院一趟，我可能來不及......”

還沒有等灰原雄把話說完，就看到中島敦動作利落的揮手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語。

“我知道了, 不介意帶上我一起過去吧？正好現在也沒個目的地，我記得醫院應該是在市中心那塊地。”白發少年定定地注視着灰原雄, 瞳孔中是純然的善意。

再怎麽說也是最接近所謂‘劇情’的成員, 怎麽可能讓到嘴的鴨子就這樣溜掉？

也許是已經在心中對接下來的行動打好了腹稿的緣故，中島敦面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完全看不出他是個什麽腹黑玩意兒。

本就有點神思不屬的灰原雄自然沒有了像平時那樣的分辨能力，随便的點頭同意了之後就一馬當先地向着醫院的方向跑去。

父母開車将妹妹送往醫院，現在的他也沒有回家的必要。

中島敦慢悠悠的跟在灰原雄身後，看着青年那着急的背影。

一個發熱應該出不了什麽事情，他們表現的這麽着急，是因為對方年幼而且體弱多病的原因嗎？

因為本身距離不遠的緣故，他們很快就順利的到達了醫院。

這是一座裝修十分簡約的現代建築，由兩翼組成。一邊是兩層的急救中心，另外一邊是蓋了三層的主樓。

醫院的前面是一個庭院，後方是一個露天停車場，整片空間被一排大概有三米高，二十公分厚度的石牆包圍。

從大門進入的他們穿過了修剪整齊的草坪，目标準确地向着急救中心那邊走去。

灰原雄的父母早就将他們所在的房間通過手機共享給自己兒子，知道了路線的青年動作敏捷地繞過大廳裏面數量繁多的醫生和病人，一下子沖到了二樓最右邊角落的房間。

他的妹妹正在裏面接受治療，母親在裏面陪同最年幼的女兒，而父親則徒勞的站在外面直打轉。

“結果出來了嗎？醫生有沒有說什麽......”

灰原雄一下子就撲了上去，抓着父親的袖子不斷問話。

做父親男人雙眼通紅，面色愁苦，從那一頭早早就生出來的白發可以看出他對于自家閨女的身體是多麽的發愁。

看到兒子同樣到達醫院之後，男人先是虛弱的對着一同跟來的中島敦扯出一抹笑容全作打招呼，接着就在邊上和灰原雄絮絮叨叨的交代事情發展的前因後果。

看得出那邊正在進行男子漢的對話，并不适合被外人打斷，于是中島敦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并且開始環顧醫院內部的環境。

還沒有多看上那麽幾眼，白發少年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不是說這個醫院有什麽地方不好，從他們的裝修以及設備，還有來來往往的醫生和病人數量可以看得出來這個醫院是受到東京人民的信任的，不然他們完全可以選擇其他的醫院。

但不知道到底是什麽緣故，醫院周圍覆蓋着的咒力濃度要比外面多了不知道多少。

如果用一種生動的形容來說明的話，那就是清水(原先世界)和肥皂水(正在下雨的外界)以及淺色墨水(繁忙的醫院)之間的差距。

‘這裏面是怎麽一回事？先前在屏幕中見過的咒靈産生的地方也不過如此了吧！’中島敦在心中不斷call“書”，希望能夠得到一個靠譜的解答。

光球先是往白色滑面的正中央戴上一副木框眼鏡，接着又抱起了沒什麽卵用的書籍，一本正經的開口道:‘疾病、植物人、死亡......能夠在這個地方看到各種各樣的悲歡離合，在這種情況下的醫院自然而然的成為了情緒的接收地，然後産生了由負面情緒堆砌而成的詛咒......’

‘根據可靠的數據表明, 醫院是已知的最容易産生咒靈的場合。’

聽完這番話的中島敦在心中喃喃自語——‘這種事情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啊！’

他擡頭看向天花板，看着穿過了每一個急診室牆壁并且在上空彙合而成的正在蠕動的黑色管道，一種油然而生的反胃感湧上心頭。

這就是掉san的感覺嗎？

發現這一點的中島敦走上前拍了拍灰原雄的肩膀，等那人扭頭轉向自己的時候就将對方直接拉扯到了一邊，攬着青年脖子的同時低聲細語地将自己的發現說了出口。

“你也看得到那些東西吧？”

中島敦的語氣一頓，指出了管子的存在: “我懷疑這個醫院也存在着怪物，也許就是靠着虛弱的病人以及忙碌到快要麻木或者崩潰的醫生的情緒過活......”

聽了這話的灰原雄神色一凜，在中島敦的提示下開始自主地分辨周圍灰蒙蒙的糊成一團的環境。

這都是些什麽啊？！好惡心......

同樣看到的他神情不明的看着着中島敦，最終還是忍不住發出提問:“你能和我說一下你知道的關于那些怪物的東西嗎？”

雖然已經無語到不知怎麽說明這樣的巧合，但至少現在還能多一個讨論的人。

而且灰原雄可以看得出來中島敦瞳知道的比自己多，這樣的話至少也不會像是之前那種摸不着方向的狀态。

“你.......”不知道嗎？

看着中島敦欲言又止的神情，灰原雄苦笑着搖頭，随後點了點自己雙眼的眼角道: “我也是今天才看到這些東西的，說實話我的世界觀破碎到了現在都還沒能重新黏起來。”

“這樣啊......”

中島敦沉思了一秒，然後将自己所知道的關于咒靈的官方概念用一種更加通俗易懂的語氣介紹了一遍。

聽完之後的灰原雄也沉默了下來，用手撚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陷入思考。

但沉默也沒有沉默多久，他猛地一下突然擡起了腦袋，眼神銳利的盯着正在蠕動的管子。

“就是他們嗎害得妹妹一直來醫院......”現在想想的話也确實是這樣的，自從半年前被學校送到這個醫院之後，妹妹的發病率的确增加了許多。

雖然中島敦也不知道詳細的細節，但既然咒靈都出現了，那估計也是八九不離十的狀态。

于是他果斷地對灰原雄的想法表達贊同，并且躍躍欲試的提議去會會管子的真身。

如果是平時的話，灰原雄也許會擔憂這擔憂那的，但現在牽扯到了自己的寶貝妹妹......

雖然并不是那種傳說中的妹控，可那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妹妹，一個嬌嬌軟軟的小女孩就這麽被弄得每天都躺在病床上。

如果只是意外或者她本身狀态不好就算了，現在知道這算是‘人為’的......

去TM的！幹掉——

敢對我妹妹動手的，全部幹掉！！！

灰原雄，陷入了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