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謝謝師兄沒有推開我
第十一章 謝謝師兄沒有推開我
青楮跟在術離身後慢慢的走着,通過這次的事他看出來了,術離雖然單純善良但不會無底線的去寬容,泊潤并沒有真的把人教成不谙世事的小白花。
“師兄。”術離突然停下,輕聲說:“杳棠師姐比我早入門很久,她性情溫和對所有的師弟都很好,師尊因為宗門事務顧不上我的時候,都是她照顧我的,我沒有爹娘記事的時候她結丹沒多久,每次下山回來都會給我們這些小的帶一些小玩意。他修煉很刻苦十八歲就結丹,以她的資質再過十年就能結嬰了,将來的成就并不會比冷璎師叔低,可現在全被毀了,毀在自己的善心上。”
話裏的失落傷心太過明顯,青楮一時間竟然無法開口嘲諷。
術離轉身看向青楮,心裏特別難受,“師兄,我好難受。”
青楮再次看到那雙淺金色的瞳孔裏盈滿淚水時,卻沒有第一次那種煩躁的感覺,生硬地說:“和我說有什麽用,我又不會安慰你。”
雖然臉還是板着,可術離卻不怕了,走近擡頭看着青楮,膽大包天的伸出手抱住了對方的腰,頭埋在對方的頸窩裏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冷香,和這個人一樣冷,但卻讓他覺得安心,忍不住蹭了幾下。
青楮破天荒的愣住了,柔軟細膩的皮膚緊貼着他的頸窩,冷了上萬年的身體突然感覺到了熱,有一股熱氣從心口直往上沖。
這太近了,第一次有人靠得這麽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人是他的心頭血加神性蘊養出來的,所以他一點都不排斥這個擁抱,反而覺得很舒服。
等他回過神想要把人推開時,術離已經松手了。
“謝謝師兄沒推開我。”術離擡手擦掉眼淚,問:“師兄我們現在要去哪?”
青楮也不知道去哪,之前明明是他說要把人要過來的,現在獨處了他卻不知道該怎麽做,“進過城嗎?”
“十年前進過,那時候太小,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青楮也沒怎麽進過,不過都聽說人間繁華,應該不會差到哪去,“那走,我們去看看。”
黃宅離城并不遠,兩人決定步行,路過驿站的時候,術離看到馬突然來了興致要騎馬,青楮雖然不想騎,但還是順着他買了兩匹馬。
術離第一次騎馬很順利,馬有靈性感覺到他身上的靈力特別溫順,騎馬的速度雖然比不上禦劍,但有另一種舒暢的感覺,跑了一會,心底的郁結都消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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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側頭就能看到青楮,利落的下颌線和挺直的鼻梁在陽光的照射下,竟讓他覺得有點溫柔,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溫柔這個詞和青楮根本不搭邊。
少年人的情緒起伏變化不定,青楮聽到笑聲也沒在意。
術離慢慢的減緩速度問:“師兄,你沒來宗門之前都是怎麽過的?”
“修煉。”
簡單粗暴的兩個字直接讓術離閉嘴了,過了一會又問:“師兄,你家人現在怎樣了?”
青鸾早就隕落了,他沒有家人,“死了。”
“對不起。”術離看青楮并不傷心,也還是想安慰他:“沒事的,修真者的壽命都很長,你可以把極霄宗當家,我和師尊就是你的家人了。”
要算的話,術離的确算是青楮的家人,但他并不需要什麽家人,“你為什麽沒把我殺魔修的事告訴師尊?”
“魔修作惡多端本就該殺。”術離不知道泊潤對青楮了解多少,但肯定不會知道對方會幹脆利落的連殺兩人,他不想讓泊潤覺得青楮行事太過狠辣随心,所以才瞞了下來。
青楮一眼就看穿了術離的想法,“瞞不住的,那女魔修的神魂還在,她會說的。”
怪不得術離老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麽,“我會和師尊說是他們先要殺我的,你是為了救我。”
青楮扯住缰繩停下,說:“你這是在撒謊。”
術離何嘗不知道自己時在撒謊,可是那些魔修心生惡念在先的,“師兄連人都殺了,還會計較我撒謊嗎?”
殺人都無所謂的青楮當然不在乎撒謊這麽小的事,他想知道的是術離為什麽要撒謊,“你為什麽要撒謊?”
“師兄已經沒了家人了,如果再讓師尊不喜,你要怎麽辦?”
你要怎麽辦?很簡單的五個字代表的卻一份赤誠的關心,青楮第一次被人關心怔楞後,覺得有些好笑,“你才多大就這麽喜歡操心了,我自己的事自己有數。”
說完扯起缰繩策馬向前奔去,術離随後跟上。
一路走來,術離覺得有些不對勁,現在是深秋,田野間的樹木都開始發黃了,應該是豐收的季節,可田裏地裏都是半人搞的枯黃雜草,看不到半個農民的身影,“師兄,這有些不對,耕地荒廢了這麽多,普通老百姓吃什麽?”
青楮也察覺到了,耕地是普通老百姓的命根子,一家老小全靠着耕地才能養活,“的确有問題。”
“雲屏齋怎麽回事?”
“只有對于我們修真者來說邛州才是雲屏齋的地界,實際上九州大陸分為兩州三國四城,管理每個州的是凡人自己。”這讓青楮想起了幾千年前不愉快的事,“人族并不團結,州與州之間經常發生戰亂,這些凡人之間的事修真者并不會過多的插手。”
術離并不知道這些,正想着的時候突然聽到兵器相接的聲音,他看向青楮,問:“師兄要不要過去看看。”
“恩。”就在眼前,青楮知道同不同意術離都會去看。
兩人下馬,走進樹林,看到兩方人正在打鬥,隐隐有靈力波動,居然都是修真者,雖然都還沒結丹。
看到突然出現的兩人打鬥中的人都停下了手,一名身穿藍衣的少年指着手持玉笛的白衣少女說:“你們雲屏齋的太霸道了,那些山賊都是農民被逼無奈落草為寇的,你們不能趕盡殺絕。”
“可笑。”少女冷笑一聲說:“被逼無奈就能搶劫殺人了?”
“師弟,算了,我們和雲屏齋的人說不通的。”藍衣少年身旁的人開始勸他。
“如果不是他們搶到了我頭上,我還懶得管這破事。”白衣少女高傲的說完,轉頭看了突然出現的兩人,知道對方的修為比自己高,就帶着自己的人走了。
藍衣少年見人走了,拍了拍衣服上沾上的枯樹葉,走到兩人面前。
兩人的長相都很出衆,特別是哪個高個子的少年,眉眼如畫,只是那雙鳳眼太冷了,看向他的時候就像是在看一只蝼蟻,讓他的心都在發顫。
他努力笑得自然地說:“你們好,我是飛羽觀的弟子,我叫風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