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讓他也嘗嘗被壓迫的滋味
第二十八章 讓他也嘗嘗被壓迫的滋味
凜雪進入秘境後和所有人都分開，孤身一人落在了一條溪邊，這對他來說反而更好，這次他見到青楮後，心裏的不甘都消失了，對方比他強太多了，所以宗主收他為徒是很正常的。
他摸不清方向和周圍的情況，只能就近找找，看有沒有适合休息的地方。
他轉了一圈後發現，這附近就只有一片樹林，連座山都沒有，山洞都找不到一個。
又走了一刻鐘，他遠遠的好像看到了一座房子的輪廓，他慢慢朝那邊靠近，隐約看到有人影。
他知道自己的性格不讨喜，他也不願意和別人接觸，停下腳步，轉身打算離開，卻被喊住了。
“你好呀，凜雪真人。”
他回頭看到一個朝自己走來的人，近了才認出，是中午見過的那個叫淨閑的人，“你好。”
淨閑笑着問：“真人是和宗門的人走散了嗎？天快黑了，要不要進來休息一晚。”
“不用叫我真人。”凜雪都還沒結丹。
“那我可以叫你凜雪兄嗎？”
這個稱呼對凜雪來說有些親密，但淨閑都提出了，“随你。”
“凜雪兄，你找到住處了嗎？我運氣比較好，剛好落在這屋子前面。”淨閑主動邀請道：“要不要進來歇息？”
木屋很小，凜雪從打開的門一看就看清了內部的擺設，似乎容不下兩個人。
看凜雪沒有進來的打算，說：“我還沒結丹，你應該也沒有，我們結個伴，比獨自一人待在這完全不知道情況的地方好得多，你說是不是？”
凜雪看着那雙笑眼猶豫了下，他在宗門一直被排斥，這是第一個向他提出要結伴的人，想到外面未知的情況，雖然這是個陌生人，可他...沒拒絕的理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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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閑伸出手，說：“你好，我的同伴。”
凜雪沒握，淨閑笑笑也不介意，等得太久了，久到他以為自己會一直抱着那顆蛋等下去。
現在看到這個明明才十三歲，個子才到他胸口的少年，身上卻天生有一股傲氣，很開心，他預想中的人就該是這幅模樣。
青楮沒理魇十，轉身往回走，秘境裏太黑了，雖然并不會影響到他，但當他看到小竹樓術離安裝的那些夜明珠發出的光時，心卻還是急速地跳了幾下。
這條路他一個人走了太久太久了，他甚至不确定是否能成功打開那扇門，可不管前路怎樣他都只能走下去，為了一個虛無缥缈的目标走下去，他不後悔不動搖，可還是想要一點光。
打開房門，他看時間已經卯時了，在床前站了一會，術離自己就睜開了眼。
術離看到身前的人，還有些迷糊，“師兄？”
“該起床修煉了。”青楮說完就轉身出了房間。
“好。”術離起身才發現自己身下的床是暖的軟的，師兄這是把他抱自己房間裏了？
他起床把床和自己的衣服整理好，出門前心裏對青楮的怨氣就全部消失了，“師兄，你起得好早。”
話說完，他才想起不對的地方，“師兄，昨晚我睡了你的床，你睡的哪？”
“先打坐兩個時辰，然後練劍，下午我帶你去昨晚哪裏，找那些鳥練習。”
“啊？找鳥練習？”
“你現在只能找那些鳥，別的你打不過。”青楮伸出手，“納戒給我。”
術離不知道青楮想幹嗎，聽話的把兩個納戒都交了出去。
青楮收好納戒，“從今天起，你每天的食物就是那些鳥，你能殺多少就吃多少，我不會再幫忙了。”
“鳥？”術離想起昨天自己連一只都沒殺死，“那鳥我...”
“打坐。”青楮在院子裏放了兩塊石頭，大小剛好适合一個人盤膝坐下。
聽到這口氣，術離就知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他就很奇怪，明明才相處了沒幾天，為什麽青楮對着他能這麽自然的擺出長輩的姿态，他們明明只相差兩歲。
他再不願意，也只能在青楮的監督下坐到石頭上去。
這時候的他還不知道，接下他将會在這樣的監督下過二十年。
打坐結束後，術離聞到了一陣香味，回頭就看到一間憑空而起的竹屋，他走近竹屋，就看到一張小木桌上擺了幾個包子和兩碗白粥，“師兄，這屋子是你搭的？”
“恩。”青楮指了指桌子，“坐下吃飯。”
術離哪能就這樣坐下，他走到角落居然看到了竈臺，摸了摸，還有溫度，“師兄，你真厲害。”
青楮活了上萬年，這世上還沒有什麽是他不會的，只看他願不願意去做，他敲了敲桌子，重複道：“坐下吃飯。”
術離拿筷子戳了戳包子，問：“這是我昨天買的？”
“恩，今天是第一天，我不要求你，從明天起就只能吃鳥了。”
“你能不能不要在我感動的時候煞風景。”術離剛好一點的心情又差點被打擊沒了。
青楮懶得理會術離的話，端起碗象征性的喝了兩口。
飯後，術離才坐了一會就被青楮拖到了屋外，“你把你的劍法使一遍給我看看。”
別的術離都能不去想，但是關于劍法這一點他怎麽都忍不住了，“師兄，師尊他沒叫過你極霄宗的劍法，你能看出我劍招使得怎樣嗎？”
“你知道機緣是什麽意思嗎？這十年我就只傻傻的坐在家裏嗎？”青楮看術離還想繼續問，說：“你覺得我教不了你？”
“不是。”術離否認得很果斷。
“那就練給我看。”
青楮皺着眉看完，術離的劍招沒什麽大問題，但缺少一往無前的氣勢，問：“你知道為什麽劍修在九州大陸上是最少的嗎？”
“因為劍修最苦最累，最考驗修習者心性。”
“對。”青楮不知道泊潤是怎麽教的，問：“你現在還只練出了一點點劍氣，劍修的路你才剛踏上去，劍勢和劍意對你來說都太遙遠了。”
“我知道，我會努力練的。”術離提着劍問：“師兄你要陪我過招嗎？”
一個時辰後，被打擊得信心全無的他很後悔自己提出的這個意見，攤在地上問：“師兄，你這是故意來打擊我的嗎？”
“不是。”青楮踢了術離一腳，“起來，你要去殺鳥，不然今天中午沒飯吃。”
“我靈力已經耗完了，怎麽殺鳥？”
“那是你的事。”青楮彎腰把人拖了起來，“現在已經巳時了。”
“好吧！”術離有氣無力地站起來跟着青楮走，他覺得自己今天中午肯定要挨餓了。
這一次青楮主動引出了一只鳥，那只鳥的提醒看起來要小一點。
術離直接拿出了雙劍，一手格擋一手攻擊，因為不熟練，好幾次被鳥鑽了空子，衣服都被抓了好幾道口子。
啪的一聲，他的左手劍被鳥爪子給擊落了，他左手很少用劍，力道和熟練度都不如右手。
“還走神。”
一道結界及時幫他擋住了鳥的喙，讓他避免了破相的可能，一再需要青楮的幫忙，這對心氣一向很高的術離來說是無法接受的，他撿起劍用盡全力對付那只鳥。
劍氣劃過，在空中留下點點熒光，雙劍的配合越來越默契，在鳥的羽毛脫落過半後，終于被他找到了機會，一劍劃破了鳥的腹部。
地上和術離的頭上身上都是黑色的羽毛，青楮看着一身狼狽的人，提着同樣狼狽的鳥走過來時，羽毛還在不停往下落，嘆了口氣，違心地誇獎道：“做得很好。”
這像是誇獎兒子般的語氣讓術離楞了一下，看着青楮那張年輕帥氣的臉，怎麽都覺得怪異。
回到竹屋後，餓的前胸貼後背的術離動作熟練的将鳥給處理了，青楮說自己沒做什麽不餓，他氣得自己一個人把整只鳥全吃了。
吃完飯，青楮甚至沒讓他休息，就把人又提到了樹林邊，還說什麽和鳥打比幹練劍招有用，氣得他想弑兄。
可惜，剛撲騰一下就被暴力鎮壓了，“師兄，我要緩緩。”
“你要是不動手，就已經緩好了。”青楮無情的揮出一道劍氣，林間的樹葉嘩啦啦落了一地，一只黑色的鳥迅猛的沖了出來。
看到那個黑影，術離認命地召出了劍，在心裏發誓，等我比師兄強的那一天，我一定要報複回去，讓他也嘗嘗被壓迫的滋味。
可惜他還太小，這樣的被壓迫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晚上，青楮去田裏找了幾顆藥草，讓他把鳥炖了放湯裏。
他喝着口味怪異的湯，問：“師兄，這秘境被說得那麽厲害，會不會有什麽能直接讓人提升修為的東西？”
“你在做夢。”
他不死心，繼續問：“那有沒有什麽很厲害的神兵利器？”
“有，妖皇殿裏，你去拿吧！”
想林子裏那難纏的鳥，他瞬間放棄了這個想法，“那功法秘籍呢？”
“人妖兩族經脈與修煉方式都不一樣，星翎收集那麽破爛幹嗎？”
他終于忍不住憋了很久的問題：“師兄，你挨過打嗎？”
“沒挨過。”青楮還真沒挨過打，這世上還沒有人敢對他動手,“趕緊吃，吃了去泡溫泉。”
“好。”聽到溫泉兩個字，術離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晚上他再次和冰床抗争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藥草的緣故，他居然能多抗一會了，但也就只多了一會。
早上醒來時，他又一次出現在了青楮的床上，這是一天中他唯一能體會到的溫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