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他的手掌被硬生生割下，掉在地上慘不忍睹，鮮血侵滿了他整個手臂。
“張大哥。”小萬收了戾氣，立馬掏出幾張符堵在手臂的斷口處，才阻止了因失血過多而亡的悲劇。
張千疼的冷汗直冒，接連在地上打好幾個滾才消停，等他再次坐起身時臉色已經慘白的看不出一點血色。
“明楚，你這個畜牲。”張千咬牙切齒。
猙獰的面容比鬼還恐怖，也不知想到了什麽，面上又挂了奇異的笑，“你既然做了鬼都不放過我，那我就再殺了你這只鬼。”
說完，他便從不知名的角落裏抓出一顆死氣沉沉的心髒，“聽說人死後變成鬼得靠心髒活着，碾碎心髒那只鬼就會當場魂飛魄散。”
“哈哈，我還沒殺過鬼呢，也不知道殺鬼是什麽滋味，我正愁不知如何當面碾碎你的心髒，既然你主動跑上門來，那就讓我看看你要如何痛苦的死去。”
越到最後，張千的臉色越像蛆蟲一般扭曲，嗜血的面容下不帶一點人性。
明楚沉着臉，瘋了似的奔向張千，試圖奪過心髒。
看到失控的厲鬼，張千從來沒感到如此痛快過：“想要心髒？跪下來求我啊，求着讓我也砍掉你的一只手腕，這樣我就可以考慮考慮…”
“咔擦。”
在明楚即将碰觸到心髒時，張千高舉的手毫不猶豫的将心髒捏成了肉渣，幹枯的黑血順着手心順流而下。
站在不遠處的喬一應聲倒地，胸口處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痛徹心扉，冷汗直冒，險些再度暈過去。
畫面定格在明楚舉在半空中的手，厲鬼嘴角溢血，像是內髒受到嚴重創傷，他難以抑制的撫上沒有心髒的胸口。
張千居高臨下看到的就是這樣狼狽的厲鬼，心情頓時大好，接着未說完的話：“我就考慮考慮讓你早點魂飛魄散。”
“你放心。”張千就着滿是血渣的手在明楚肩膀擦淨，“等你走後，我會照顧好小喬，一定讓他每天晚上爽到…噗。”
話音未落，張千便被一拳狠狠砸歪了臉，凄慘的吐出一口血水。
明楚抹去嘴角的血跡，如修羅一般走向癱坐在地的張千，一字一句吐着掌控他人生死的言語：“像你這種人渣，早就應該下地獄。”
“你…別…過…”一開口張千才發現自己口吐不清，不是吓的，而是牙齒盡數被打落。
他單手撐着屁股不停往後退，忽然想到什麽，又趕緊抓起挂在脖頸處的表飾胡亂揮舞。
明楚有些想笑，殺這樣的人渣都覺得髒手。
只是殺招還沒落下去，明楚被奔來的方颉一爪子拍開，緊接着又在小萬的黑符滿天飛下打的不可開交。
喬一趴在地上努力試圖站起來，硬是掙紮了數次也沒撐起半只手臂，反倒把自己弄的更加疲憊。
論實戰，小萬連喬一都打不過，更別說對上明楚那只厲鬼，敗下陣來只是時間問題。
鬼道士實屬狡詐，幾次被明楚抓中要害都被方颉一一擋了去，到最後方颉已是遍體鱗傷，行動遲緩。
為了解決這個礙事的東西，明楚下了殺手，舉起利爪就朝呆如木雞的方颉胸口襲入，目标是藏在裏面的心髒。
目睹戰場的喬一一驚，慌亂叫喊道：“不要——”
就在厲鬼愣住的一瞬間，小萬抓準機會就是幾道黑符朝明楚砸去，後者躲閃不及，硬吃了兩道符，身上有明顯被灼燒的痕跡。
黑符不比道士用的黃符，随便一張都承載了萬千鬼怪的怨恨，饒是明楚這樣的厲鬼吃上兩張也有些心神不穩。
厲鬼勉強緩住欲倒的身子，等再次回神時，只見身邊一道疾風閃過，方颉舉着利爪奔向了倒在地上的瘦小身影。
喬一呼吸一凝，在自己腦袋即将被抓碎之際，明楚比疾風還快，在救下他時又吃了背後使陰招之人的一道黑符。
霎時，厲鬼一口鮮血噴出，剛好灑了幾滴在喬一擡首的臉頰上。
前者無奈扯起嘴角，舉起顫抖的手為喬一擦去血跡，像是對待極易破碎的物品一般，憐愛又小心翼翼，擦幹淨後又緩緩低頭落下一吻。
喬一就傻傻看着明楚做完一切，心裏有說不出來的滋味到處翻滾，攪的他腦子一片混亂。
厲鬼受傷很嚴重，他又動彈不得，害怕小萬再次使陰招之際，他的四周忽然湧出波濤洶湧的鬼氣，很快将兩人淹沒其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明楚本想将喬一送回青天再離開養傷，結果到達後山就無力再動彈，倒下的那一刻喬一勉強撐起身體扶住厲鬼，随後同他一起無力的坐在地上，兩人背靠背相互支撐倒是形成了一道溫馨的風景。
“被張千捏碎的心髒是我的吧？”
雖說當時帶給他疼痛的是現在鑲在他胸口的心髒，但看到自己的心被捏碎難免有些不适。
“嗯。”明楚輕聲應下，仰頭靠在身後人兒的後腦勺上。
“我的心髒沒了，是不是死後連鬼都做不了？”
好半晌，“嗯。”
那還真可悲，喬一擡頭看向夜空，在點點星光中忽然想起了什麽又道：“你為什麽會去廢墟地？”
他不願相信明楚是專程救他而去，他想聽到不一樣的答案，不管是殺張千殺小萬都好，只要不是牽扯他。
不想牽扯到自己，最好的做法是選擇不問，但他又很想知道緣由，明明不想再欠厲鬼人情，卻又想知道厲鬼的行為是為了什麽。
結果厲鬼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喬一搖搖頭，一臉坦率，“不知道。”
明楚氣的有些想笑，轉身将人壓在身下：“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或者說你在逃避。”
“我…”喬一欲言又止。
自己真的是在逃避嗎？總之他不敢想象和一只厲鬼每日暧昧相處會是什麽可怕的事情。
或許是明楚受傷太重，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幾息後顯然有些喘不上氣，他無力的推推身上人：“起開。”
這個迷藥是下的真狠，從他中藥到現在少說也有兩個小時了，除了能輕微動一下四肢還乏力到一點力氣也使不上。
明楚翻了個身躺平：“和我交往吧。”
“咳咳…咳咳咳。”
這句話引起了喬一極度不适，正吞咽的喉嚨猛然咳嗽起來，直到咳的滿臉通紅，上氣不接下氣才停下。
咳嗽聲止後他索性轉了個身，用後背對着厲鬼，用背影告訴身後人，剛才他啥也沒聽見。
厲鬼跟着轉身，用胸膛貼上後背，手臂環過瘦小的臂膀，将喬一放在胸前的手捏在自己手裏：“作為交換，我會幫你把方颉帶回來，如何？”
“…”喬一就着被環抱的姿勢一動不動，低着頭一語不發。
“你不是一直想要找回方颉嗎？”
是，他一直想要找回那個傻大個，可這并不代表他會和一個男人交往，這個男人還是一只厲鬼。
遲遲沒有得到回應的厲鬼顯然有些急了，撐起身将身下人兒扳平，與其四目相對：“你不答應我就殺了方颉。”
“…”這特麽哪是交易，喬一挑眉，“你威脅我？”
“沒有。”
明楚俯身，與他鼻息相交：“你覺得我們做的哪一件事不像在交往？”
喬一眉頭皺的更深：“你覺得我們做的哪一件事像在交往？”
話音剛落，厲鬼的薄唇又吻了上來，舌尖拗開他的牙齒又在口腔裏瘋狂索取。
經過這段時間休息，藥效差不多過去了一半，喬一已經恢複了少數力氣，在能夠打出一道靈力波時，他毫不猶豫的擡手朝正在他身上索取的厲鬼揮去。
結果威力太小，只給厲鬼衣角擦出一個小口，随即他的手腕就被按住，更大力道的啃咬在他唇舌上落下。
還沒讓他好整以暇卵足力氣打出一道風刃，全身又再度軟弱無力下去，剛恢複一點的靈氣盡數落入厲鬼口中。
也不知被掠奪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只能張口呼吸空氣，到最後也不知吸的是空氣還是厲鬼渡給他的氧氣，直接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他是躺在自己房間的，身體也不軟了，全身上下充滿了勁。
他起身伸了個懶腰，肚子咕了叫了幾聲，看外面初升的太陽，自己應該是睡了一天一夜。
清洗一番後，他去了廚房，将能吃的全部橫掃一空。
看着最後一個肉包，喬一打了一個嗝，嗷嗚一口咬了下去。
同樣是剛醒來找吃的古裏，看到的就是這慘淡的一幕，廚房不僅被橫掃一空，連最後一個包子都被吞了。
饑腸辘辘的他舉手就從後面掐住喬一的脖子：“你給我吐出來。”
“嗯…”喬一險些被掐斷氣，好不容易掙脫那雙魔爪後，他看到來人先是一愣，随後又露出一個單純無害的笑，“我吐出來你吃？”
古裏氣的直接開揍：“你丫的，許久不見，翅膀長硬了是吧？看我怎麽把你燒成禿雞。”
說完古裏就拽出一踏符紙，跟土豪撒錢似的一一朝喬一砸去。
整個廚房霎時雞飛狗跳，為了躲符紙喬一接連打翻了好幾個碗盤。
這些符紙其實并不能對他造成實質傷害，躲到最後他幹脆打出一道靈力波将接下來的符紙一一打散。
霎時所有符紙白光大放，全都燃燒在半空中，化為烏有。
喬一以為全勝而歸，結果手一收，與往常完全不一樣的符紙迎面砸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