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兩人一路閑話到樓下，今天水果店的阿婆進了種之前沒見過的新水果，裴鏡覺得好玩，買了兩個拎在手裏，蹦蹦跳跳跟着謝遇上樓，邊說：“今天我受驚了，你要給我煮泡面，放兩個雞蛋壓驚。”
謝遇握着她的手，聞言在她指間捏捏，問道：“那你打算怎麽給我壓驚？”
裴鏡理所當然地搖頭：“只有我們仙女才有這種待遇，你仙氣不夠。”
說話間謝遇突然停了下來，裴鏡一時沒反應過來，撞上他堅實的後背。
她揉揉額頭，疑惑地問道：“怎麽了？”
在他們前邊，站着一個中年男人。
西裝革履，身材精壯。
幾乎第一眼裴鏡就确定，那人是謝忠，謝遇的爸爸。
裴鏡坐立不安地坐在床上，面上一片憂色。方才剛一進門謝遇就讓她別出來，客廳裏一片安靜，不知道情況如何。
謝忠坐在沙發上，視線挑剔地轉了一圈，而後落到謝遇身上，沉聲開口：“怎麽，連杯水都不打算給你老子倒？”
謝遇坐在對面，不屑地笑了聲：“有必要嗎？”
“我今天來不是和你置氣的。”謝忠自動忽略兒子的頂撞，說道，“下個月是你爺爺冥誕，我準備回鄉建一座祠堂，你和我一起回去。”
“做了這麽多陰損事，修祠堂有什麽用。”謝遇嘲諷道，“聽說你的寶貝兒子沒平安生下來，給自己塑個金身吧，散散你那一身的晦氣。”
啪！
謝忠揚起手，耳光狠狠落在謝遇臉上，白皙如玉的皮膚上頓時浮現出一片紅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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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鏡本就坐立難安，聽到聲音連忙打開門沖出去。
謝遇的右側臉頰有幾根明顯的指印，看得裴鏡眼睛發酸，幾乎要心疼的哭出來。
謝遇把她拉到身後，擋住謝忠看向她的視線。
看到他的動作，謝忠更加氣憤：“你防着你老子？”
謝遇忍不住嘲諷地笑，他不在意地伸出舌尖，頂頂酸麻的臉頰，說道：“你應該是我唯一防着的人，就是你。”
他挑挑眉，混不吝地說：“榮幸嗎？”
“別拿你那副混混模樣來礙我的眼。”謝忠面色鐵青，“到時候回不回由不得你，想和我叫板，你還不夠格。”
小兒子的死是他近期不願回想的痛，那個傾注他全部期望的孩子，甚至沒來得及抱一抱他，就沒了呼吸。
他陰鸷的視線越過謝遇，落在裴鏡身上，陰沉地說：“要是你還想讓她安安穩穩在這所學校念書，就給我老老實實聽話，不然我有的是辦法讓她退學。”
說完甩門而出。
裴鏡連忙讓謝遇坐下，去拿冰貼給他敷臉。謝遇皮膚本來就白，現在一片青紫覆在上面，更顯得觸目驚心。
裴鏡勉強忍住眼淚：“要不我們跟他打一架吧，我爸好多保镖，他肯定打不過。”
謝遇被她逗笑了，心頭的陰霾一掃而光，伸手将她攬進懷裏：“好啊，那以後就靠你罩着我了。”
“他剛剛是不是威脅要我退學來着。”裴鏡小心地調整好冰貼的位置，邊問道。
謝遇安撫地揉揉她發頂，說：“放心吧，我不會讓他得逞的。”
裴鏡撅起嘴巴：“我求之不得，他要是真把我弄退學，不用受學習的苦了，以後每年清明我都給他上柱香。”
“不過還是得給爸爸打個電話。”裴鏡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說，“我倒是無所謂，只是萬一他喪心病狂，把你保送的事攪黃了。”
謝遇失笑，把人滿滿抱在懷裏，輕輕在她耳尖親了下：“這麽擔心我啊？”
“我是擔心咱倆的平均文化水平。”裴鏡乖順地窩在他懷裏，“你學歷高點兒，到時候我們倆一平均，我爸媽就不會再說我學歷低了。”
“哦～”謝遇恍然大悟地點頭，“看來我還要再努力一點，争取在爸爸媽媽面前多留點印象分。”
“變态。”裴鏡面色緋紅，小聲反駁，“不要亂喊。”
只是出人意料的是，沒等裴鏡開始動作，裴随至居然先一步把電話打了過來。
當看到來電顯示的那一剎那，裴鏡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爸爸！”她連忙接通電話，話還沒說先對着聽筒啵啵三聲，“我親愛的爸爸，你感受到女兒濃烈的愛意了嗎？！”
帶我回家帶我回家帶我回家！！
如果身後有尾巴，裴鏡一定搖得飛快。
裴随至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一開口就擊碎了裴鏡的全部熱情。他問：“聽說你在學校談戀愛了？”
“誰這麽碎嘴子？”裴鏡忿忿不平，“讨不讨厭，嘴也太快了。”
“人家爸爸都快找上門來了。”裴随至冷哼，“加百餐廳老位置，你現在過來吧。”
“現在？”裴鏡一臉感動，“您終于肯見我了，我最愛的父親大人。”
電話那端裴随至滿意地哼了一聲。
“不過現在不行。”裴随話鋒一轉，說，“我答應了要和男朋友去吃大餐的，不能放人家鴿子。”
“你家鴿子也在這呢。”裴随至沒好氣地說，“不能放他鴿子，就能晾着我不管不問？”
“在你那兒？”裴鏡一下從床上跳下來，“你把他綁了？”
裴随至氣結：“我閑的？”
裴鏡迅速趕到餐廳，打開包廂門就看到謝遇老老實實坐在裴随至對面，乖巧的像個小媳婦。
幾個月不見女兒，裴随至心中想念的很，起身想給她一個愛的抱抱，結果胳膊還沒伸出去，就聽到裴鏡壓着聲音問他：“你，你沒打他吧？”
裴随至伸出的胳膊晾在半空中，幾乎要被這件漏風的小棉襖氣死，頓時什麽溫情的心思都沒了。
他冷着臉坐下，看着對面兩個小娃娃，直奔主題開口道：“我接到老師通知，有人去學校試圖讓裴鏡退學。”
謝遇微低着頭，說：“抱歉，這是我的責任，我會盡快處理好。”
“不用。”裴随至淡淡地說，“我女兒的事，還不必讓別人代勞。只是你們的關系……”
他銳利的視線看向對面的小情侶。
裴鏡連忙抱住謝遇胳膊，說：“你別搞那些有的沒的，我會跟你哭的。而且我談戀愛又沒有影響學習，我還進步了呢。”
“一時的進步能算是進步嗎？”裴随至厲聲說。
謝遇試圖說些什麽，剛一開口就被他打斷，他看着兩人，說：“我沒有棒打鴛鴦的愛好，只是高考前的這段時間，我認為你們不應該繼續住在一起，也不應該再見面。”
他頓了頓，接着說道：“高考結束後你們愛怎麽樣怎麽樣，至少現在不可以。”
“可是高考還有好久。”裴鏡不情願的撅着嘴巴，試圖讨價還價，“每周見一次也行啊，我這麽自覺，不耽誤事的。”
“那幹脆等你們進入大學再見面好了。”裴随至沉聲說。
裴鏡默默舉起手：“我閉嘴。”
裴随至給了他們一個晚上的時間收拾行李，當初搬來的時候只帶了一個箱子，如今要走了，雜七雜八的東西歸攏起來，已經不知不覺攢了一堆，不知道該先從哪裏下手。
她憂愁地坐在一堆東西中間，長嘆口氣。
謝遇幫她把衣服收好，轉身看到她這副憂愁的模樣，伸手在她額頭輕輕彈了下：“回魂了。”
裴鏡的嘴巴撅的更高了，從背後黏黏糊糊地抱住他，小聲說：“我現在已經開始想你了。”
謝遇幾乎要被她軟成一灘水，他把人拉到深淺額，親了下她撅着的嘴巴，親完撅的更高了，讓他忍不住又親了一口。
“我離開之後，你不準和別的女孩子講話，要是被我知道，你就完了。”
“好。”謝遇點頭，“我再去少林學一個閉口禪，等你考完試了再解開。”
裴鏡被他取笑地惱羞成怒，在他胳膊上打了一巴掌：“你還有心情取笑我，等我真的走了，等着哭鼻子吧你，到時候跑來找我，我可不會見你，你…………”
未說完的話被謝遇堵回喉嚨裏，一時間客廳內安靜地只能聽見鐘表走動的聲音。裴鏡紅着兩頰，幾乎溺在他給的溫柔裏。
良久，謝遇終于把她放開，手指在她白淨的臉頰摩挲，輕聲說：“等着我。”
等到我們萬事塵埃落定，一起談一場毫無負擔的戀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