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生苦短，何妨一試
人生苦短，何妨一試
“大小姐！求您穩重些！” ——《零零一密錄》
“大小姐您在說啥？我聽不見！”
淩一顧左右而言他。
“‘斷生’的解藥我全都給你吃了。”
大小姐顯然不上當。
初次交鋒，淩一慘敗。
于是在日頭還停在東方，賣早茶的小販還在走街串巷的叫喊，淩一已經發出三次急報。
明知短時間收不到回應，她飛上屋脊，焦灼地來回踱步，已經抓錯了十八只灰鴿，三只白鴿。腳下瓦片都被踩得光滑。
“你還要在上方待多久？”
蘇安正在給追風的馬槽倒水，此刻擡頭一看，淩一還在屋頂左右顧看。
淩一……
眼見等不到回信，一屁股坐屋脊上，居高臨下望向大小姐。
“大小姐，之前的玩笑話還請收回。”
國師曾研究過，身高的優勢大部分情況下可以壓制對方，使得對方按照自己的意圖行事。
束手就擒吧，大小姐！我現在可是在屋頂！快收回您那荒唐的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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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大小姐只斜了淩一一眼，手裏的水瓢往地上傾斜，裏面還剩小半的水被倒在地上，不一會兒浸入院子的泥土裏。
“收回？你先試試幫我把水收回。”
大小姐瞧着淩一苦惱的模樣，心情甚是愉悅。
“方才我寫了封書信遞回臨安。”
淩一聞言，差點從屋頂摔下來。
“大小姐？”
她神色慌張，期待一個錯誤的答案。
“沒錯，我已經告知阿娘他們，你和我的事情。”
淩一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急得立馬從屋頂飛下，蹬着腳快步走到大小姐面前，“我和您什麽事情都沒有，大小姐慎言！”
“再說，哪有女子嫁給太監的先例！”
蘇安見她還在捂馬甲，橫眉冷哼。直接上前扯了她重新僞裝好的胡子，“若是都如你這般俊秀，嫁了了又如何？”
“人生苦短，何妨一試！”
淩一……
歪理！
不，簡直就是邪道！
拂袖離去，趁大小姐不注意又匆匆發了三封急報。
在她望眼欲穿的等待裏，西烏墜，玉兔升。應該來的回信遲遲沒有送到。
“一一在等什麽？連飯都忘記吃？”
還不及自己肩高的大小姐，扮作大人模樣，語氣也假裝熟稔，好似成婚了多少年。故作成熟，想擡手拍自己的腦袋，還需要墊腳尖。
淩一又想笑，又怕打擊某人的自尊心，做出更加離譜的舉動來。
可想而知，最後遭罪的一定是自己！
“大小姐，您這樣叫法不和規矩。”
“哦，一一是在等之前的主子回信？”蘇安完全沒有理會淩一，自顧自說着自己想說的話。
“說起來，晚間我收到家中傳信，兄長們說來看看你。”
淩一渾身一凜，仿佛炸毛的貓。
“現在應該在路上了。”
“大小姐，您之前既然偷偷離開，何必又透露行蹤給家人？”淩一慌了一瞬，立刻開始收拾行囊，“月色正好，不如我們現在離開山城吧！”
蘇安看着淩一手忙腳亂開始套馬，又跟螞蟻搬家似的，将房屋裏的東西一件間歸置到馬車上。
“也不是不可，只是讓兄長們跑空，我有些心疼。”
“大小姐！您還是疼疼我吧！再不走我就要被打死了！”
笑話！淩一又不是沒有聽說過蘇府雙虎的名聲，十三歲随父從軍，一日便斬敵三百。擅馬槊擅陌刀，使得敵兵聞風喪膽。
事已至此，淩一十分頭疼，她按按腦袋，看着眼中趣味盎然的大小姐，無奈地詢問：“大小姐，說說吧，您到底想要些什麽？”
再是莽夫，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突然不按套路走，到底是什麽觸動了大小姐。
其實沒有淩一想的那麽複雜，蘇安僅僅是覺得有趣而已，便這麽做了。
不過是十四歲的少女，想到好玩的事情便去做，又何必瞻前顧後。
于是淩一只能看見大小姐輕輕搖頭，回答說，“什麽都不想要。”
淩一直接翻個白眼，想到蘇府雙虎正在趕來的路上，默默在心底吐槽——我看您是想要我的命！
東西都收拾好，淩一催促蘇安趕緊上馬離開。
“我何時說要走了？”
淩一？
合着我忙糟糟半天，白忙活？
淩一扯起袖子，準備和大小姐好好講講道理。
“大小姐，真的不走？”
“淩一，你沒有字吧？”大小姐忽然說着完全不相幹的話題，整理着鞭子，含笑望向淩一。
淩一：您這是脅迫吧？
“并無。”
“我想了一下，叫你一一并不合規矩。不若我給你取個字，叫元元怎麽樣？”大小姐掂量着鞭子，似是随口商量。
哦，現在知道不合規矩了！
淩一沉默着看向大小姐，等着她繼續憑空捏造事由。
“如今你我二人既為夫妻，我為你取字也是理所當然，不必太感激。”
大小姐看起來很高興，仿佛在玩一種很另類的過家家。
淩一一瞬間不可抑制地瞳孔緊縮，胡鬧！什麽叫做“你我二人既為夫妻”？
——山城東邊的風景不錯，青草坡後紅楓林。不如我被蘇府雙虎打死後就埋在那吧！
我！堂堂黑龍衛之首！天字第一號暗衛，今日卒！
“還愣着幹嘛？”大小姐伸出鞭柄捅了捅淩一，“元元，走看看我的嫁妝去！”
淩一差點跳起來！
大小姐，您說的那個嫁妝，它是不是在臨安城？
忽地，她看見大小姐拿出一只金屬球，不知道按了哪裏，金屬球突然展開變成平面，內層似乎刻畫着什麽。
“見過歸龍甲沒？”
淩一回憶宮廷密庫所見，卻搖了搖頭。
“帶你見識一下去。”
“據說歸龍甲被收藏在皇宮內，後來被天子秘密送到山城，請離默大師修複。”蘇安指尖一點，掌上的金屬片又恢複球狀。
淩一恍然，所以那些流言都是真的，離默大師真的修複了歸龍甲，藏寶圖也真的存在。
“你要告訴你的主子嗎？元元？”
蘇安抛擲着金屬球，望向淩一的眼睛。
“對不起，大小姐。”淩一難得面露苦澀，整個人看起來要哭了。
“大小姐，您不該說給我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