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日本絕大部分地區是亞熱帶季風氣候，但因為日本是狹長的海島國家，所以日本的氣候海洋性更強。

冬天會下雪，也會有下大雪的時候，但要說真的特別冷，那還是比不上極地或者更北方的國家陸地。

但要說不冷，那也不對。如果不在這種天氣裏注意保暖，也還是會容易凍冰，甚至一睡就再也醒不過來。

渚出門前仔仔細細地給自己圍好圍巾，但走到大街上，還是感覺得出冬天寒風凜冽。

地上雪花堆砌，看上去潔白透亮，但沒有雪花覆蓋的地方，又是陰冷潮濕。這樣的地面濕滑得很，害怕行人摔倒，馬路定時有清掃。

渚一大早就往E班的教室去了。

初中畢業的時候，他們買下了整座山，包括着三年E班的教室。

那是有着殺老師和他們一起生活的記憶的地方，殺老師不能留下，他們也想要守護好這一份回憶。

而且E班的教學場地非常多用，他們也可以用來聚會，或者工作有需要也能用到。

不僅僅是渚想用這裏來上課，其他的同學早已經做過差不多的事情了。

可惜随着他們年齡的增長，每一個人都參與進了工作後，想要重聚得整整齊齊的機會還是越來越少。每年聚會的時候，能湊齊的人也越來越少。

也就是每一個人都還有心，必定會盡力抽出時間，每年都要上山幾次。

渚站在校舍前，看着被白雪覆蓋的教室、操場還有漫延到山坡的山路，這些都和記憶中的一樣，又似乎不知不覺間改變了些什麽。

還沒和記憶中的景象更深地對比，一陣山風吹來，讓渚禁不住縮了縮脖子。

在山腳的時候都還好，上了山，只感覺真的很冷。

渚剛邁步想走進去，腦袋就被人按住，揉搓了兩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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渚掙紮着，把自己從魔掌中拉了出來：“業君，我們先掃雪吧。”

不用擡頭看，渚也知道一出來就揉他頭的人是誰。

沒有對赤羽業揉搓他的頭的抗議，也沒有多餘的寒暄。知道赤羽業到了，渚就想着做該做的事情了。

赤羽業垂眸看着矮了他一個頭多的潮田渚，扯着嘴角笑：“行啊。你去開門。”

潮田渚聽了赤羽業這麽不客氣的話，也沒有什麽反應。他只是趕緊把自己從赤羽業的“陰影”中拉出去，過去開門。

所以他對自己的身高真的很有怨念，明明初中的時候他們的身高都還差不多的。結果現在赤羽業竟然都有一米八了，他還是悲催的一米六。

赤羽業望着潮田渚的背影，發現這家夥真的沒有變多少。

他站在這兒其實很久了，潮田渚一上來就對着舊校舍發呆的模樣，看上去就像是要與這個地方無分你我了般，異常的和諧。

他明明就是看見了潮田渚的，潮田渚給他的感覺卻是渚自身的存在淡化到近乎消失。

所以他才會揉着潮田渚的頭，不過是想打破潮田渚那樣“超然”的氣場。

除了頭發，潮田渚和過去相比，根本沒有改變什麽。竟然連應聘這種事都能發生單純的意外，差點還要被澤越止那種家夥占便宜。

開什麽玩笑？！

“業君，可以進門了。”潮田渚轉身對赤羽業揮手。

赤羽業一手插兜，帶着些玩世不恭意味地笑着走過去。

黑色的大衣，白色的襯衣，灰白的圍巾，簡單的搭配，配合着赤羽業如今高挑的身材，顯得簡單随性之餘，卻很有成熟男性的魅力。

表情和從前沒什麽不同，但看上去經過社會的磨砺，赤羽業也是成長了不少。

渚想着，與赤羽業一前一後地進了雜物間，找到放掃雪工具的櫃子後，渚自己拿了一套，又遞給赤羽業一套。

“渚，你用校舍要做什麽？”赤羽業想起現在渚的工作，是在教輔機構教小孩，在他看來無外乎就是補習一點微不足道的知識，難道渚還要教他的學生暗殺他？

潮田渚回答道：“寒假的時候，我會帶一個學生到這裏來特訓。”

“哦？是什麽樣的學生？”赤羽業問。

潮田渚想了想阿久津琉璃的模樣，說道：“是個很可愛的孩子，只是很不自信。學力如何我還不知道，但她的學習環境很不好，我想給她換一個環境應該會好很多。”

赤羽業聽了會兒，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湊近潮田渚的臉，問道：“是個女孩？”

潮田渚不自在地往後退開了些：“是。琉璃醬是個小學生。”

“哦——”赤羽業拉長音，似有所悟。

這意味不明的聲音讓潮田渚不自覺紅了臉，他又奇怪地不知道哪裏不對，只能岔開話題道：“業君，我們出去掃雪吧。”

赤羽業挑眉，應了聲，沒說話。

渚見他不再說話，放松了不少。

兩人先一起爬上屋頂，要把屋頂的雪先掃了。不然再過兩天，要是下大雪的話，很可能會把屋頂給壓垮。

幸好舊校舍的屋頂并不大，兩個人一起掃，很快就打掃幹淨了。

渚下去之前，還注意檢查了下屋頂有沒有需要修補的地方，确認沒問題才去打掃其他地方。

赤羽業與渚兩個人把校舍先收拾幹淨了，這才過去打掃操場。

除了掃雪的聲音，一切都很安靜。

赤羽業側首，潮田渚正很努力地将雪掃起來，無論做什麽，潮田渚都喜歡傾注全力，非常專注。

有時候這家夥天真得讓赤羽業都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一個成年人，但回過頭想，潮田渚也未必不知道成年人世界裏到底有多少的殘忍。

畢竟初中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見識過了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碰不上的事。還能保持現在這個溫柔模樣，潮田渚也肯定不是傻啊。

想要成為殺 老師那樣的人，并不容易。

赤羽業心底感嘆着，“渚……”

潮田渚聽見聲音，偏頭看向赤羽業。沒有說話，但眼神的意思就是“業君有什麽事”。

“寒假琉璃醬的事，我也來看看。”

“哦。”渚随口應一聲。

“呆的可以。”赤羽業心道。

“啊？！”反應過來的渚不可思議地盯着赤羽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