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向師尊讨債
向師尊讨債
滄瀾君臉色一變，下意識地斥道：“荒唐！”
楚江深目光灼灼地看着滄瀾君：“這有什麽荒唐的？本王看上了你，想娶你，作為本王第一個看上的男人，你應該感到榮幸！”
滄瀾君試圖無視那道灼熱的視線，道：“本君無意做妖王的王妃，不過本君有一個問題想問妖王。”
楚江深挑了挑眉：“你不做本王的王妃，本王為何白白回答你的問題？”
滄瀾君略一沉吟，擡眼看向楚江深：“作為交換，本君也可回答妖王的一個問題，如何？”
楚江深覺得這美人倒是挺有意思的，點頭道：“好，就依美人。”
滄瀾君看着對方熟悉的眼睛，問：“妖王可曾下過凡間？譬如……歷劫？”
“是有這麽個事……”楚江深說着，看到美人眼睛瞬間一亮，那雙清冷如琉璃般的眼睛瞬間變得流光溢彩，叫他心癢癢得緊，轉了轉眼珠，輕挑地問：“你問這個做什麽？難不成你與本王在凡間有一段姻緣？”
滄瀾君無視他的調笑，平靜道：“妖王問了兩個問題，要想都讓本君回答，妖王還需再回答本君一個問題。”
楚江深覺得越來越有意思了，點頭說好。
滄瀾君道：“先回答你第一個問題，本君只是随便問問。現在本君問妖王第二個問題，”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強烈壓抑着情緒，問道：“妖王可還記得在凡間發生過什麽？”
楚江深道：“本王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猶如一盆涼水澆下，澆滅了他心頭那點剛燃起的不知名的期待，滄瀾君垂下眼簾，“現在本君回答妖王的第二個問題，妖王方才問本君，是否與你在凡間有一段姻緣，本君的回答是，并無。”
妖王将滄瀾君的反應收入眼底，摸了摸下巴，道：“本王還想問你一個問題，你也可再問本王一個問題，如何？”
滄瀾君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連眼皮也不擡：“妖王想問什麽？”
妖王盯着面前的人，“本王問你，有人睡過你嗎？”
滄瀾君猛地擡頭，落入那雙灼熱而深邃的眼睛，幾乎是下意識地躲避開來：“這個問題，本君拒絕回答，本君累了，妖王請回吧。”他迅速說完，轉身就走，手臂卻被人拽住，他本能地用靈力震開。
楚江深肆意讓對方靈力生成的罡風剮着自己的手臂，緊緊掐着他的手臂，湊到他耳邊，呵着熱氣，“讓本王猜猜，本王若猜對了，你便要答應本王一件事，如何？”
滄瀾君垂眸看到對方小麥色的手臂被剮出無數個細小的傷痕，收了靈力，語氣冷漠而疏離：“本君不答應，還請妖王放開本君。”
楚江深注意到滄瀾君收了靈力，心情愈發愉悅，“你若不答應，本王就在這不走了。”
“妖王請便。”滄瀾君說完，直接将自己的袖子扯斷，轉身走進去關上了府門。
楚江深将手裏的袖子放到鼻間，深深嗅了一口，那布料十分柔軟，帶着淡淡的梅花香味，他竟可以想象到，那人的身體該是如何的美妙。
妖王的聲音低沉如磁石一般，這般好嗓音惹得妖界多少少男少女傾心，可他都看不上眼，此刻那如磁石一般的聲音卻是沙啞、充滿渴望的，“本王猜，有人睡過你……”說着，猛地攥緊了手裏的布料，眼底幽暗而低沉，“是誰呢？”
楚江深從未對人産生過如此濃厚的興趣，他回了妖界，去往掌管歷劫的浮游妖君那裏，詢問自己當初下凡歷劫為何什麽也記不得了，他剛回來的時候，根本沒放在心上，以為忘了也就忘了，便也就這麽過去了，但是現在看來，他下凡歷劫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一定很精彩，而且，很有可能與那滄瀾美人有關。
浮游妖君給了他一個薄薄的小冊子，說是上面寫着他下凡發生的事，讓他拿回去看。
浮游妖君看着妖王離去的背影，抹了把汗：他做這種虧心事不會遭天譴吧？可前妖王的命令他也不敢不從啊！
楚江深拿了小冊子回了妖王宮翻開看。
原來他在凡間有個師尊名叫蕭寧瀾，他這個師尊對他看着溫柔，實際上心狠手辣，生了重病竟奪了他的靈骨然後将他活活打死。
他氣得直拍桌子，這蕭寧瀾也太過分了！
他不禁想起那滄瀾君的态度。
蕭寧瀾……難道就是滄瀾君？
他眼神深深沉了下去，怪不得那滄瀾君對他的态度有異，是對他心裏有愧？
都将他活活打死了，這等心狠手辣之人，怎麽會對他有愧！
還不知道被誰給玩過了……
是太華派掌門顧君堯？還是他爹江少白？
不知不覺捏緊了拳頭。
過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可笑。
那蕭寧瀾被誰玩過了，與他又有什麽關系！
他要做的……應當是……此刻，妖王的眼中劃過一絲陰狠的光。
距離見過妖王已經過了兩日了，滄瀾君也把自己關在房裏兩日了。
他托見多識廣的好友沂陵君去找妖界掌管歷劫的浮游妖君打聽了，妖王楚江深歷劫的時間與正好與他在凡間的那些時間相合。
原來竟是妖王，怪不得可以不入輪回重生，但是江深已經将他忘記了，那他到底愛不愛，也已經沒有意義了。
他不覺撫上心口，他的心很難受。
這時，一團紫霧飄過來，化做了一個少年。
少年一身紫袍，頭上戴着紫金冠，五官英俊，深邃的眼睛黑漆漆地盯着他，喚道：“師尊。”
滄瀾君一顫，連外衣也不披就從床上下來：“你……”
少年盯着他問：“你可是叫蕭寧瀾？”
滄瀾君點頭。
少年唇角一勾，勾起一個戲谑的弧度：“本王想起來了，本王下凡歷劫的時候，拜了你為師。”
蕭寧瀾心裏有一瞬喜悅劃過，還沒待那喜悅溢出口，便聽少年厲聲喝道：“這世上怎會有你這樣狠心的師尊！”
那雙眼睛帶着恨意，刺痛了他的心，他有些不解，“我哪裏狠……”
話還沒說完，少年逼近他，“本王是來向你讨靈骨的！”
靈骨……蕭寧瀾笑了：“原來你要靈骨……是啊，這本來就是你的。”說着，他閉上眼睛，轉過身去，将頭上的玉冠拆下來，一頭絲綢般的長發散落下來，他将頭發撥到前面，露出白皙的後頸，“你來拿吧。”
那個人穿着一身白色中衣，包裹着清瘦的身材，看上去那麽地柔弱，任人宰割。
裝出這副樣子給誰看呢？
楚江深此刻心裏滿是恨，他狠狠地看着這個人，語氣輕挑又戲谑：“衣服都不脫，讓本王怎麽拿？這麽沒誠意？”
蕭寧瀾麻木地解開了扣子，将上衣脫了下來，露出了一片白皙優美的後背，那兩瓣蝴蝶骨蝶翼一般脆弱地顫抖着，腰下兩個淺淺的腰窩，仿佛能盛兩盞醉人的美酒。
楚江深沒有心情欣賞這美景，走過去，掌心頓時化作利爪向那人脆弱的後頸抓去，伸進去的一瞬間，他明顯感覺到那人的身體猛地一顫，他毫不憐惜地将那片雪白的靈骨硬生生拽了出來。
那人頓時脫力地倒在地上，後頸血湧如注，不斷有金色的靈力從後頸溢出來，四處飄散着。
仙人沒了靈骨，身上的靈力自然也随之一點點散去。
空氣裏血腥的味道與梅花香味混合在一起，竟是一種奇異的腥甜。
那人冷玉一般的聲音堅定而和緩：“靈骨還你……從此，你我兩不相欠。”
“兩不相欠？你想得倒美！”他冷哼一聲，蹲下去毫不留情地将人拉起來甩到床上。
後頸還是撕裂般的痛苦，此刻又被甩在床上，令蕭寧瀾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看着那雙深沉得可怕的雙眼，他再次感到了恐懼：“你要做什麽？”
“做什麽？”楚江深勾了勾唇，單手撐在他頭頂，在他耳邊親昵地呵着熱氣：“本王想嘗嘗你的味道，是不是也像梅花這般香甜……”
蕭寧瀾只覺得眼前光影散亂，不知過了多久，那人終于離開他站起來，整了整衣襟，看了看床上那灘血，輕聲嗤笑：“不過是被人玩過的，真髒！”
蕭寧瀾麻木地動了動眼珠，那個紫袍的少年，以及眼前的一切漸漸變得模糊不清。
楚江深轉身欲走，忽然一道金光從身後射過來，照亮了整個屋子，他回頭一看，床上卧着一只白色的鳳凰，那只鳳凰雙眸緊閉，纖長的脖頸處，大片的尾羽都染滿了鮮血。
靈力散盡，自然變回原型。
他沉默地看了一會兒，走過去将那只鳳凰抱起來化作一團紫霧離開了仙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