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23

Chapter 23

“所以，你練了這麽多年散打，連發揮的餘地都沒有，就這麽着被就地正法了？”王滿蹲在廚房門口，間歇着把松子核桃仁往嘴裏喂，跟個小松鼠覓食似的。

周和沒空欣賞她的滑稽姿态，面沉如水把豬皮往鐵鍋上蠻橫地摁，“刺啦——”一聲，滾燙的鐵皮把豬肉皮烤了個焦黃，這綿長而又魔性的“刑罰”聲音伴随着焦糊的味道有種不帶血腥的殘忍，他面無表情繼續滾着豬肉皮，然後拿把小刀把上面的豬毛輕輕一刮，只吹一口，那些讨人嫌死賴着不走的毛發們猝不及防滾入空氣中，彷徨失措地落到池子裏，水一沖，就再也無法作孽人間。

豬肉表皮上面的“煩惱”消失得輕而易舉，可他心裏面密密麻麻生滿的野草連除都不知往何處除。

拿什麽燙它？

拿什麽刮它？

還沒動手，就已然一敗塗地。

周和頹然地把幾只豬蹄膀扔到自來水管下面，拎開水龍頭，夏日特有的“太陽能滾水”自發瀉下，一星兩點地濺到他身上，竟有種潑了硫酸般的炙烤感。

“才七月，就這麽熱了。”周和說。

王滿：“……喂，你跑題了啊，說下剛才怎麽個場景？”

她好歹從松子仁裏面拔出腦袋，兩頰鼓囊囊的，含混不清地說，“不想絕交也得給個态度嘛，我可不是辣麽容易講和的。”

周和處理完豬蹄膀處理黃豆，回憶起剛才的場景有種面皮撕裂感，又辣又麻：“就是被撂倒了。”

王滿：“他忍心對你動手？”

周和：“不是動手，就……就是動了一下手。”

一擊斃命。

王滿腦補出那個畫面，實在太慘，不忍直視，啧啧直嘆：“看來你不應該學散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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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和：“？”

王滿：“你應該學絕世武功，比如說降龍十八掌之類的，再學個瞬間轉移，醬紫他就打不到你啦，你也可以替天行道了~”

滿嘴都是胡言亂語。

周和扯扯嘴角，他是傻了才會相信她有獨到見解，還用心聆聽，準備從中吸取教訓來找補面子。他把豬蹄膀處理好，丢進鍋裏冷水煮開，撈出浮沫，焯水完畢放到陶罐子裏面，加黃酒、蔥姜蒜、枸杞、山楂，和一小勺白醋：“這樣行了嗎？”

王滿盯着從網上搜索出來的做飯法則，連連點頭：“嗯嗯。”不吝口水地表揚他，“真棒！就用小火煮着吧！再過半個小時把泡好的黃豆丢進去就可以啦。”

周和依言行事，半個小時後把黃豆放進去，火稍微調大了些，手頭的事情忙空了，他心裏那種發慌的空白感又冒出頭細密地啃咬着他的心髒了。周和把手放到“天然滾水”下面沖洗，豬蹄膀自主冒出來的油怎麽也沖不幹淨，滾水的溫度已經把他的雙手燙得發紅，周和懷疑多沖一會，他手上的毛也要沒了。

可他就是一點也不想把手抽出來，放在這裏，好歹有個東西握着，感覺不那麽慌張，不那麽冰涼。

王滿蹲坐久了，感覺臀部被小木板凳給壓迫得又扁又平，兩袋堅果都喂完了，能不能促進她“女人的驕傲”快速生長她不知道，反正她已經熱得一腦門汗了。她吐出口氣，看到周和身上的T恤已經濕透，臉上的汗珠啪嗒啪嗒往下掉，胳膊上面的傷口也有些發紅，他跟個二愣子似的也不知道處理一下，又呆又傻，隐約又有點落魄感，活像只被鸠占鵲巢的鳥兒，又無辜又失落。

少年倔強地繃着臉，五官線條分明，長眉的人長情，他眉色深，長長一抹，淩厲之色已然不動聲色顯山露水，但他睫毛濃密，天然帶點卷曲，又把他的冷峻勾下來，變得柔情幾分。此時此刻，他的狼狽和氣質雜糅，垂着頭發愣，讓王滿看得心裏輕輕被敲了一下。

“跟個被丢棄的小可憐似的。”王滿心想。

她捶捶發麻的腿，起來又是一陣“暗湧如潮”，忍着腹痛把這貨給牽了出來，甩了毛巾給他：“擦擦吧，別把我家沙發給坐濕了。”

這話很管用，周和這人哪怕不在意自己，但也絕不會涉及到旁人。他果然木讷地擦起來，全部擦完，頭垂到膝蓋上面擱着，像只落魄的巨型犬。

王滿打了水過來幫他擦傷口：“忍着點啊，我手笨，弄疼你了可不負責任。”

周和沒吭聲，隔了一會才輕輕答了：“嗯。”

他胳膊上是擦傷，應該是被摔到地上蹭出來的，并不嚴重，會看起來這麽慘無非是因為他膚色白，而且大夏天的穿的少，地板熱度太高，殺傷力也就越大。王滿幫他處理好，一邊問道：“所以你一點也不知道你爸幹嘛去了？”

周和其實是知道的，但他只知皮毛，不知具體細節，所以無從組織語言來表述。他跟王滿不一樣，同樣的元素交給兩人，他是有一說一、照本宣科，無聊到令人發指。而王滿可以根據一點，談天扯地、引經據典，硬生生把一個幹癟枯瘦的元素化為軟乎乎的橡皮泥，捏出一個又一個別致的形态來。

周和懊惱自己語言能力的缺陷，腦海裏把那天他跟周媽媽的對話場景又重播了一遍。

王滿用謊言給他在學校掀起一陣“腥風血雨、江湖大動蕩”，使得他從泥沼中被拔出來，又被推到了一個尴尬的位置。面對诋毀，他尚可以握緊拳頭自由發怒，因為那純屬于“正當防衛”，可是面對因謊言而起的追捧，他卻無法心安理坐享成果。在他看來，刻意的虛假追捧，比之惡意的诋毀侮辱更令人難堪，後者是外來傷害，前者卻是底線受辱。所以他和周媽媽進行了一次深入交談，頭一次沒有避開周爸爸的事情，反而直面曾經最不願意了解的事情，誠摯地懇求周媽媽告訴他真相。

那是周媽媽第一次得知孩子在自己不在時受欺負，秋天的夜色濕濕涼涼的，只有周媽媽的手掌餘有溫度，她摸了摸他的臉，愧疚萬分：“對不起……阿和，我以為不跟你說是在保護你，媽媽錯了。”

周和搖頭，這世上他最不應該怪罪的人便是他的媽媽，一個女人在尚可算得上年輕的年紀失去丈夫，卻始終将他這個能随着時間發酵的“拖油瓶”攜帶身邊，任勞任怨拿美貌和歲月換成銀錢澆灌他的成長，便是有所疏忽，那又怎樣？果農已然嘔心瀝血，難道還能攔得住無孔不入的蟲子？

他只是不明白“棄養”他的父親，難道他不乖？他的媽媽不夠好？為什麽一次“出差”這樣随便的交待就能将他們置之度外這麽多年！

“這個世界上，有人把小家當做天，有人把大家當做天。”周媽媽提起周爸爸離開的原因，“把小家當做天的人，固然是好的，可若是沒有一個和平的大家，何來小家的安穩呢？這是一個選擇的問題。你的爸爸，他或許對于有你有我的家庭有所缺失，但卻無時不刻奮鬥在更大的天地。阿和，不要怪他。他是偉大的，值得敬佩的。”

周和不明白：“什麽是小家，什麽是大家？愛了大家，就不能愛小家了嗎？”

這兩者，矛盾嗎？

“當然不矛盾。”周媽媽溫溫一笑，“阿和，假如一棟房子失火了，我和你，還有你親近的人都住在樓層很高的房子裏面，樓下的人快要死了，樓上的人都還很安全。如果不去滅火，火勢總有一天會燒到樓層高的地方來。可是下樓去滅火，就意味着要離開我們一段時間，還有可能會受傷，也可能死掉，但是卻能保證大部分的人存活下來。你會怎樣選擇？不下樓，跟我們呆在一起，然後眼睜睜看着更多的人死掉，直到有一天燒到自己頭上，還是選擇犧牲自己，保全大家呢？”

周和似懂非懂，有股無知的茫然恐懼襲上心頭：“我不知道……”

“你爸爸是JI|Du|警|察，他在選擇這個職業的時候，已經注定了這一生的颠簸。”周媽媽想到這裏，微微有些顫抖，一陣秋風在房間裏打了個旋兒，把頭頂的電燈吹動，光束一晃一蕩，使得她臉色忽明忽暗，聲音似乎也随之缥缈起來。她向來溫婉，得知丈夫接到那般兇險的任務時，也曾去哭過，鬧過，質問他将小家置于何地？可最終她仍然選擇了妥協，親自将他送往離家的車。現世安穩，海晏河清，這大好江山之下，總有些污穢需要鏟除，她舍不得自己的丈夫，難道舍得看到別的家庭支離破碎嗎？

她不忍心，所以退一步，把心酸往最深處埋藏。

連累到孩子，是她最後悔的事情。

可誰能預知未來，誰能逃過命運的颠沛流離，被迫成長是壞事，未必不可以變成好事。

周媽媽盡心盡力剖析其間道理，一字一句分析給他聽，盡量用最平實的語句，用最貼切的形容詞。但關于爸爸所行所為，周和只能從電視裏的新聞節目，或者是一些相關書籍裏面，從別的人身上搜索到蛛絲馬跡，來體會到其間艱辛不易。他理解，但那些到底是別人的爸爸的事跡，和他又有什麽根本上的聯系呢？

周和每每多知道一個人事跡後心中所填補的滿足感，都會在這一個問題後被鏟走，心裏重新變得空空蕩蕩、嗡嗡作響。

現在來了個一個爆發口，把他積蓄了太久的情緒開了道口子，大壩轟然倒下，傷人傷己。

“……我不知道，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周和額頭緊緊貼着膝蓋，痛苦說道，“我不知道我該不該原諒爸爸，該不該接納他，有沒有資格這麽做。什麽都不知道……”

這麽小的一個身軀，靈魂被命運的手掌大力地拉扯着，瘋狂地促使其成長，再怎麽內心強大的人也無法忍受，更何況是一個孩子？

王滿默然，她輕輕把手掌覆蓋到周和的手背上面，被他反手緊緊握住。

在她信口開河瞎胡說的時候，沒想過自己竟然可以扯到邊角，隐約扯到幾分周爸爸的真實身份。老實說，無論是“緝|毒|警|察”還是“國|際|警|察”，對于她來說都是一塊陌生的領域，因為陌生，所以無論多麽兇險都會毫無感情，距離生活太過遙遠的事情，很難讓人産生共鳴，不過只是一些徒勞的敬佩和尊重，這對于英雄們的所作所為既不能錦上添花，也不能雪中送炭。

可卻實實在在影響到了那些家庭。

當周爸爸在外面九死一生的時候，如果知道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辱，他會後悔自己的決定嗎？

當其他爸爸為了別的家庭拼搏前進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家人的生活？有沒有想過自己所作所為值不值得？

或許如同周媽媽所說一般，既然選擇了這個位置，就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吧。可不明真相的孩子何辜？

王滿覺得肚子越發絞痛起來，鼻尖已經飄來了豬蹄膀炖出來的香味，一绺一绺的飄過來，把空氣裏飽含的熱浪再次翻滾了一遍。她看時間差不多了，怕陶罐的水燒幹，艱難地站起來準備去查看一下。可此時的周和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他驟然擡起頭，問道：“你不願意跟我做朋友了，對嗎？”

爸爸回來了，童話破碎了。

謊言，也要被拆穿了。

緋聞比流行性傳染病還要可怕，陰謀比高尚更容易傳播，那個時候，還有誰願意和他共路？唯一的媽媽要瓜分給爸爸，他的身邊還剩下誰？

王滿讀懂了他的潛臺詞，被這莫名其妙的迎頭一棒打得有些不痛快，啼笑皆非道：“我是跟你做朋友，不是跟你爸跟你媽做朋友。別說你爸身份那麽光榮，就算他是梁上君子、下作小人，我也絕不會背叛我認定的朋友。換言之，我讨厭的人，就算他爸是戰鬥英雄、西天佛祖，那也絕不會影響我對他的厭惡。”

聽到答案，周和才稍微放輕松了點，知道自己過于緊張，重新把頭埋回去，低低地說了聲：“對不起。”

他等了半晌，沒再聽到王滿聲音，害怕她生了氣，一扭頭卻發現她正趴在門上通過那扇小鐵窗看着外面。

周和猶豫了下，走過去問道：“你在看什麽？”

“看你爸啊。”王滿說，“你爸爸老了點，身上有三塊疤，具體還有什麽傷看不出來，不過——”她停頓了下，像是醞釀感情一般，用說悄悄話一樣的聲音道，“他好Men啊！一百帥！這就是老男人獨特的男子氣概呀！我要是你我就原諒他了，這麽帥的爸爸哪兒找去？”

周和：“……”

大概是聽到動靜，周爸爸也來到王家門前，跟王滿眼對眼看了會兒，低聲說：“兒子……阿和，爸爸不進門，不跟你搶媽媽，什麽時候你原諒爸爸了，爸爸再進去。但是爸爸想跟你說說話，咱爺倆随便聊點什麽，你想打我，罵我，都可以，随便你，爸爸絕對不會還手，動都不會動，好嗎？”

“阿和。”周爸爸嘆息般又念了一遍，“爸爸就站在門外，你想什麽時候出來都可以。”

然後他看了眼王滿，語氣軟和了些：“小姑娘，謝謝你照顧阿和。”

“不客氣噠。”王滿眨了眨眼睛，笑眯眯跟他說着話，兩人竟然還聊起來了！

王滿扯七扯八套了個近乎，然後主動交代了自己的身份，好奇地打聽後續：“周叔叔，後來您怎麽找回來的呀？您這太厲害了，比教科書裏的英雄還要贊吶！跟我講講呗，我特崇拜您這樣的人！而且我嘴巴嚴實着呢，絕不會告訴除了我倆外的第三人。周和不算哈，他是自己偷聽的。”

周爸爸倒是有些意外：“原來你是王家的小姑娘，我倒是沒認出來。”

“沒辦法，女大十八變嘛！”

周和有點無語地看了王滿一眼，被她呲牙咧嘴警告一下，想要挪走的腳跟就固定在了這裏，認真聽外面周爸爸講這幾年的故事。

周爸爸不是個煽情的人，對于苦難也沒刻意描寫，簡單說起近幾年的經歷，語氣平淡，似乎這沒什麽大不了的。

原來他當時所處于西藏墨脫，被泥石流沖到了當地死亡森林深處。他醒來的時候，身上已經爬滿了螞蝗。可他除了一把沒子彈的槍，什麽東西都沒有，連衣物都破爛不堪。對于兇獸野蟲，他除了一副受了傷的肉體，就沒有別的抵禦工具了。

隆冬時節，當地居民很少出門。森林太大，他迷失了方位，在原地兜兜轉轉吃力地靠肉搏存活，等他歷經千辛萬苦走出來時，已經又是一年冬天了。

當地當時還不具備通訊條件，周爸爸沒能及時跟隊友聯系上，在短暫的休息過後，開了春就打算出去。然後，他再一次偶然地捕獲到了該犯|罪|集|團的蹤跡，這是一幫他們先前沒有了解到的支隊，有着更加罪惡的行徑。如果他走了，也許很難再有這樣的機會去近距離接觸，所以他選擇了留下，伺機潛伏其間……

具體的事情他一個字沒講，只反複跟周和表達歉意：“爸爸應該早點聯系你們，對不起。”

王滿聽得心潮跌宕，她腦補出當時的場景，已經有些鼻酸，而她一低頭，發現周和早已無聲地淚流滿面了。

終于可以點進來替換了，看來是晉江抽了，不是我的內容問題，虛驚一場~

因為空格同學說到一點，周和的講述太順了，所以我把這章大修了一下，換成了周媽媽的視角來講，不知道有沒有感覺好一點？也删掉了一些內容，比如周媽媽的辛苦，周奶奶去世什麽的，這一點之後再偶然提一下就好，也不影響正文。就這樣啦o(*≧▽≦)ツ

墨脫，意為“隐秘的蓮花”，它的原始森林面積十分寬廣，又有“西雙版納”的別稱。它原來還沒開發的時候，非常可怕，原始森林有死亡森林之稱。不過近幾年已經有了通訊，也有了交通工具，開發出了通往墨脫的路線，也陸續有人挑戰從其中旅游了。

不過，它的景色是非常美的，很純粹，完全無污染，如果不去往森林深處的話，還是一個很不錯的旅游風景。我不會貼圖，你們可以自行百度哈=3=

總結一下這兩天留言收到的意見：

①關于V得早……因為我這篇原本打算15w字就寫完的，但是現在晉江大長篇盛行，我這點字數實在拿不出手，就跟編編說寫17w到20w吧，正文+番外一起，最多最多不會超過21w，我不想注水。但是按照我的設定，有可能就17w就完結了，除非寫得太興奮，如同脫缰的野馬收不住，才會稍微多一點點，不會比原定計劃多太多，所以問了編編的意見，編編也說應該V了，不然就晚了，V章要占全文的三分之二以上，不然算爛尾，會影響到之後的所有文，我就開了V，如果我字數多的話，也會在二十多章再開的=3=

②設定太平淡，沒極品，無狗血，挑不起追文熱情。這個哈哈哈，沒辦法啦2333333因為我不打算寫那些嘛，說不寫就不寫，奏是這麽有原則！不過也是我筆力不好，因為有的大神寫平淡文也可以引人入勝的，所以這篇文寫完我會沉澱一段時間，多讀點好書，提高文學素養，然後争取寫出有趣味的無極品文。

③謝謝你們所有人的支持！！！！謝謝！！！！！！不知道怎麽表達謝意了〒▽〒

好像真的是留言多了，有些不明真相的讀者也開始追文了，這兩天收益好了點，變成了千字兩塊錢，嘿嘿嘿，每天收益可以買碗我喜歡的粉絲吃了，加個雞蛋的那種！開心！

謝謝大家！！也謝謝扔地雷的小天使們！！！因為啰嗦了太多所以更新晚了十分鐘_(:зゝ∠)_抱歉，我以後不啰嗦了_(:зゝ∠)_

莫上卿月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5-09-06 13:26:26

纨玥扔了一個手榴彈 投擲時間:2015-09-05 09:00:42

kaka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5-09-05 07:22:10

叫我女王大人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5-09-04 22:33:00

superbamy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5-09-04 21:49: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