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往事
往事
“師尊，你的意思是……我們會被刁難？”
續随子收回手朝宋野點點頭。
“就因為我的那些話？”蘇寒水擡頭問道，從這個角度，能看到續随子的下颌，皮膚白皙，線條優美，眼睫毛根根分明。
續随子低下頭朝他笑了一下，心想這小崽子可算是放松下來了。
“怎麽，阿寒可是覺得自己說錯了？”
蘇寒水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轉頭目視前方說到：“沒有，我沒有說錯。”
續随子獎勵似的拍拍他的腦袋說到：“對，為師也覺得你沒有說錯，他們只是接受不了而已。”
迎着逆流蜿蜒向上談何容易，這麽些年，他秉持着那個觀點，受盡了白眼，他自己倒是無所謂，如今有了徒弟，續随子卻不舍得讓他們再經歷一次自己經歷過的艱難。
“對，寒哥沒有說錯！”宋野晃着拳頭補充到。“不過師尊，您怎麽知道，我們一定會被針對的？”
續随子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心說我不确定，我只是經歷過一次而已。
蘇寒水仰頭看着續随子，看着他那小動作便猜到了：“師尊您……是不是被揍過……”
續随子：“……”
現在的小孩子真是精明啊，當初自己哪會想這麽多，跟蘇寒水一比，當初的自己可是弱爆了，這孩子無論心性，還是意識都成熟的可怕，都不是他這個年紀該有的。
看着兩個期待的眼神望着自己，續随子頭疼似的捏捏眉心說到：“是……”
這下，又點燃了宋野的話閘子：“師尊放心，我一定會變強的，到時候誰要是再敢欺負師尊跟寒哥，我就打爆他的頭！”邊說，邊像模像樣的比劃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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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寒水聽他那麽說，心裏也跟着默默點頭：如果續随子待自己好，将來自己變強那也不是不能保護他的……
續随子少有的尴尬勁被宋野一番話說的無影無蹤，看着兩個躍躍欲試的孩子，續随子心裏很是高興，他擡頭看着沒入遠山的夕陽，心裏說到：師尊你看，徒兒也收徒了，兩個，都是好孩子，您跟九叔就放心吧。
臨近飯堂時，師徒三個還在讨論着變強這件事，其實大多數是宋野一個人在說，另外兩人安安靜靜的捧場聽着。
但彼此的距離感都拉近了不少。
要進飯堂時，蘇寒水伸手攔住了續随子。
“師尊，我跟小野先進吧，若是我們兩個處理不好，您再出手。”
“嗯？”
蘇寒水擡頭看着續随子說到：“師尊，我們不能一輩子都靠你保護，若一開始能鎮住他們，讓他們知曉，淩玄派四長老的徒弟不是那般能随意欺辱的，他們便不敢造次，日後會省了很多麻煩。”
續随子想了想，覺得蘇寒水說得有理：“好，你們先進，但只有一條，保護好自己，若是打不過，喚為師一聲即可。”
蘇寒水點點頭：“師尊放心！”這才帶着宋野進了飯堂。
續随子想來想去還是有些擔心，幹脆抹去身影，隐身跟在他倆後面。
原本吵吵嚷嚷的飯堂随着他倆的踏入立馬噤了聲。悄悄跟在後面的續随子看到這場景，在心裏說了一句“果然如此”。
畢竟當初，他也是這般。
不知誰開的頭，從先前的指指點點，到後面指着他倆罵，甚至有人大聲問他們知不知廉恥，而蘇寒水呢，只是冷冷的反駁了一句：“關你屁事！”
續随子：“……”
小瞧這孩子了，蘇寒水在他那邊雖然也是這般冷淡的模樣，但沒有拒他千裏之外的感覺，如今看來，蘇寒水對他的态度當真是不錯了。
宋野就不一樣了，小嘴一張不帶一個髒字的問候了對方八輩祖宗，把對方氣的筷子硬生生折斷。
續随子瞧着他這令人“放心”的倆徒弟，心裏寬慰極了，莫名其妙跟着揚眉吐氣了一把。
只是，這下徹底點燃了對方，這麽多人對上這兄弟倆，情況不明，悄悄跟在後面的續随子默默的替他倆擦了一把汗，正想着要不要出手，碗碟便朝着兄弟倆飛了過來。
一樣的位置，一樣的場景，續随子還未在心裏感嘆一下，就只見蘇寒水閃身躲過飛碟，又摸起桌邊的盤子朝那人扔了出去，那人沒想到蘇寒水敢反抗，一下子便被盤子削破了額頭。
這下，算是犯了衆怒，一時間，飯堂內碗碟筷子飛舞，到處都是噼裏啪啦的聲響，續随子不動聲色的幫他那兩個徒兒擋掉後面的碗碟，一邊思索着當時自己也該如蘇寒水這般打回去的。
這麽想着，碗碟中夾雜着一點光亮朝着蘇寒水飛去，而蘇寒水牽挂着宋野，沒有注意到那邊的情況，只聽到一聲呼嘯，身後一陣清風，帶起了他鬓角的發絲，一只玉手越過他夾着一柄飛刀在離他腦袋一寸處停住了。
若不是續随子及時出手，蘇寒水怕是會當場斃命。
蘇寒水一下子就呆住了，令他呆住的，不是那柄飛刀，而是長袖包裹住的，那股淡淡的，混合着竹香的冷香，那個味道，他太熟悉了。
續随子看着那柄飛刀一下子冷臉。
“放肆！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在本尊面前動手！”
衆人看清續随子手裏的飛刀，皆是一愣，他們記得扔的都是盤子碗碟之類的，怎麽會，怎麽會夾了把飛刀？
這算是謀殺吧……
未等他們反應過來，一股強悍的威壓傾瀉而下，将他們牢牢壓在了地上。
蘇寒水一把攥着那帶着冷香的手腕，仰頭看着冷着臉的續随子呆呆說到：“師尊……”
“嗯，別怕，為師在。”續随子将那柄飛刀甩到柱子上，對蘇寒水說到：“先去吃飯，剩下的，為師處理。”
蘇寒水點點頭，松了手，壓下疑問，帶着宋野去打飯。
後廚端着一鍋紅燒肉剛跑回前面，就看到滿目的狼藉，和站在那片狼藉中的續随子。
馮廚：“……這是怎麽一回事……”
“伯伯，快，我要這個這個！”宋野端着托盤看着馮廚，絲毫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馮廚：“……”
“這是我徒弟，”續随子見馮廚還呆再那裏，慢悠悠走過去說到：“這些人偷襲本尊，飯堂的損失便從他們月俸裏扣就是。”
偷襲四長老？！
衆人心說我沒有啊，我們針對的只是您的徒弟，何來的偷襲。
偷襲一派長老，這罪名，着實擔不起……
淩玄派每月會定期發放靈石，而門中弟子也會回饋這些靈石，比如可以接一些任務，或者在門派中幹些雜事，做得好了，還有額外的靈石獎勵。
這些人不知道的是，入門第一天，他們便被續随子坑了一把。
馮廚瞅了瞅前面的兩個小娃娃，又看了眼續随子，心想着這事怎麽又發生了一次。之前柳蟬衣見年少的續随子被欺淩也是這麽做的，現在輪到續随子了，只能說，不愧是師徒嗎，還真是一脈相承……
馮廚沒有多說什麽，處理過一次都有經驗了，況且那次，柳蟬衣幫他賺足了靈石，怕是這次也一樣，這麽想着，馮廚就偏心的幫師徒三個多來了點紅燒肉。
師徒三個越過跪在地上的衆人，選了張幹淨的桌子自顧自的吃着飯，完全不去管還跪在地上的衆人。
馮廚：“……四長老，您看這些人……”
續随子将碗裏的五花肉夾給了前面兩個小徒弟說到：“沒事 ，您忙吧，讓他們長點教訓。”
馮廚心說我忙個屁啊，整這麽一出，誰還敢來吃飯？
顧及那些人還跪着，馮廚朝幫工使了個眼色，讓他馬上去通知掌門。
司朝臣趕到飯堂時，師徒三個在飯桌上正聊的開心。
司朝臣剛跨進飯堂，看了眼滿地的狼藉和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新晉弟子，無奈的嘆口氣，這場景，他怎麽能不熟悉，可不是柳蟬衣的作風嗎？不用想都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撤掉威壓，同地上那些人說到：“門規有雲不可欺淩同門，日後若是再犯，就自行領罰，都下去吧！”
衆人一聽，朝他行禮，也來不及說什麽，站起身就跑了出去，諾大的飯堂，轉瞬便只剩了他們幾個。
司朝臣頭痛的捏捏眉心，無奈說到：“小續啊，你真不愧是柳師叔的親傳弟子。”
續随子聽見聲音，朝旁邊坐了坐，讓出位置說到：“可算是體會到師尊當初的心情了。”
難怪當初柳蟬衣見他被欺負，臉色冷的那叫一個難看。
“呵呵……”司朝臣坐到他身邊看着前面那兩個認真幹飯的孩子說到：“你這大徒弟可是個好苗子，門派中多少人都暗搓搓的要他。”
續随子将碗裏最後一塊肉一分為二，一半給了蘇寒水，一半給了宋野，連解釋都懶得同司朝臣解釋，只是說了句：
“是他們的錯。”
“是他們沒眼光。”
司朝臣看着續随子投喂那兩個孩子，說到：“是是是，是他們的錯，是他們沒眼光，不過今日你這一出，怕是二師弟不會輕易放過你了，你是沒看到你帶你兩徒弟走後，二師弟那個臉色啊，啧啧，黑的跟鍋底一樣。”
續随子沒有回話，掏出手帕看了兩個徒弟半天，然後将手帕一分為二遞給了他們。
司朝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