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牛老大真的很厲害

孟子容牽着牛,撐着傘,站到石階上。

她擡眼,看到了一些人。

火把在眼前燃燒。

她隐約記得,中間那個人是叫不乏,還是叫困乏夫子的?旁邊那個,似乎是戒律堂助學?而他另外一邊的那個,似乎是春申夫子?

暗處有幾個學子探出了腦袋,火光中的眼睛露出幸災樂禍的眼神。

孟子容牽着牛老大走了上去,打了個招呼:“你好,請讓讓。”

你好?請讓讓?

這少女不知道她得罪了什麽嗎?

不乏夫子和戒律堂助學!

孟子容仿佛絲毫感覺不到對面的人散發出的威懾力有多麽的恐怖一樣,她一雙眼睛平靜的看着他們,有點木。

不乏夫子狠狠的瞪着她:“孟子容,你知道新入學的學子不準下山嗎?”

孟子容搖了搖頭:“不知道。”

不乏夫子冷笑,轉頭看着戒律堂助學:“楊助學,你來說說,”

戒律堂夫子道:“按照書院的規定,你要罰跪書院兩個時辰,并且抄寫書院院規一百遍。”

孟子容道:“為什麽?”

不乏夫子怒道:“這是規矩!規矩你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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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孟府的敗類!

孟子容道:“可是春申夫子并沒有告訴我們。”

不乏夫子看向春申夫子,春申夫子摸了摸腦袋:“額,我好像似乎忘了。”

孟子容道:“我之前走過書院大山石的時候看了一眼,說是新生在沒明白規矩前如果犯錯不能罰,不知道做不做數?”

不乏夫子冷笑:“我怎麽沒聽過?”

今晚他恰好随着戒律堂的助手查看學子住所,挨着點名,卻沒有料到這個丫頭不見了,他沒想到這個丫頭到了這裏都不安分,正想好好的嚴懲這個丫頭一番!

孟子容道:“我記得是院規的第一千二百六十三條,可以翻翻。但是我也只看了一眼,不知道有沒有記錯,夫子你可以看看。”

旁邊的楊助學聽了,拿着自己手裏一本厚厚的院規手冊便翻看了起來,這本院規太厚了,厚到他都還沒記完,當他終于按着少女所說的翻開的時候,便驚呆了,他結結巴巴的道:“不乏夫子,真,真的。第一千二百六十三條就是這樣寫的。”

在旁邊看熱鬧的學子都目瞪口呆。

這孟子容真的是太狡猾了,竟然專門去看了院規,就找到這一條,就是為了犯事兒脫身的吧。不然她怎麽可能剛好記住這條?

不乏夫子氣得吹胡子瞪眼,他冷冷的道:“孟子容,別以為鑽點小空子,便能永遠安好!想要在這個書院呆着,我就不信你能鑽空子一輩子!”

孟子容卻淡淡的聽着,沒什麽反應,她只是看着不乏夫子道:“請讓讓。”

不乏夫子狠狠的盯着她,最後一拂袖子,讓開。

孟子容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了什麽,回頭,有些為難的道:“那個,我想問一問,所以,你們這個書院連下山都不可以嗎?”

大家沒想到孟子容竟然還敢這樣問?難道是想再想犯事嗎?這也太目中無人了吧!

不乏夫子厲聲道:“身為書院的學生便該有書院學生的樣子!吃飯作息都該守時,怎麽可以讓你随随便便下山?”

只要孟子容回答稍有不對,他便準備一戒尺打下去!

旁邊的學子都知道不乏夫子早就在等着這個機會了!

孟子容看着他,有些為難的道:“可是,你們書院的飯菜很難吃怎麽辦?”

啥?

衆人沒想到孟子容忽然問這個問題,這,這是什麽?

不乏夫子冷聲道:“身為艱苦修行的學子怎麽可以一天到晚都惦記吃的東西?”

孟子容看着他,不說話了,而是轉身,似乎在思考什麽極嚴重的問題,一邊替牛老大遮住牛頭上雨了。

不乏夫子看着她的牛,冷聲道:“你的牛不可以上山!”

孟子容道:“為什麽,我之前和它一起下山的時候它就在那裏。”

不乏夫子狠狠的盯着她:“你可知道進入那裏的都是什麽馬嗎?這些馬不是在深山中歷練過便是千裏良駒,你的牛,配在那兒嗎?”

其實,上面的馬棚裏有馬,有老虎,有獅子,都是夫子和學子的,最先開始的時候确實是這讓一些寶馬異獸進入,但是後來這個規矩已經漸漸被大家所遺忘了。

而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争對孟子容。

可是,你有什麽辦法呢?你不過一個小小的學生,而且還是三城之內有名的無能惡女,你能怎麽辦?

就在大家認為孟子容或許該羞惱或者該憤怒的時候,她卻很認真的回答:“它很厲害,牛老大真的很厲害。”

它這話一說,周圍都響起笑聲來。

“一頭耕地的老牛就厲害了?哈哈哈!改日咱們宰了它蘸着鹽吃!”

“這個孟子容是不是沒見過牛呀?”

“啧啧,你別忘了以前她可是貴府嫡女,怎麽可能見過牛。這頭牛指不定是在路上哪兒撿的呢!”

……

周圍的笑聲讓不乏夫子感到很滿意,他笑着一伸手,毫不留情的準備抓起老牛摔下山。

一頭牛而已,他連深山中的獅子都能手到擒來,所以它算什麽?!

他的手放到了牛老大的角上。

孟子容在旁邊好心的提醒:“我這頭牛有點害羞,害羞到別人摸它的角它會感到非常的不好意思,如果不好意思,它可能就會惱羞成怒。”

害羞?不好意思?惱羞成怒?

這是牛嗎?

周圍的人笑得愈發的大聲了。

牛老大确實沒有害羞,也沒有不好意思,它只是覺得憤怒。

——讓那些蠢鳥在老子腦袋上蹦跶已經很克制了!老子已經受夠了!你們這些蠢貨!

于是,它擡起了自己的蹄子。

其實它從來沒有真正的擡起過自己的蹄子,哪怕在錦官城內的第一天割刀手來,它也非常平靜的像是碾死一只螞蟻。

而現在,它想踹了。

于是,它就踹了。

然後,所有人的笑聲都卡在了喉嚨裏,仿佛被捏住了嗓子的公雞。

一道弧線滑過雨夜,“砰”的一聲,傳來悶響。

石階上,不乏夫子已經不見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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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評論區和打賞區的一些故人,不知道該說什麽。

謝謝你們,親愛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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