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陪伴的他
陪伴的他
因為顧少卿堅決不肯吃藥,只願意喝一點姜湯,他的感冒過了兩天還不見好。
感冒不好胃口就不好,什麽都不想吃。
泰諾亞每天最發愁的事就是,如何絞盡腦汁的勸顧少卿吃飯。
享受着寵愛的顧少卿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現在的樣子,就跟從前被他覺得很讨厭的那種喜歡無理取鬧的雄蟲差不多了。
是他從沒有在莫安雅面前展現過的模樣。
為什麽會這樣呢?
他都沒有意識到,當然也不會去深想,為什麽他會在泰諾亞面前變得這樣。
而泰諾亞也并不覺得麻煩,他反而感到竊喜。
顧少卿不會對威爾遜這樣,不會對老幹巴這樣,只會在他面前這樣,是不是也表示,他對他來說,也是不一樣的呢?
所以不管顧少卿怎麽無理取鬧,他也甘之若饴。
結果,顧少卿這樣作了一番,報應來了。
他病得更重了。
首先發現的還是泰諾亞,晚上他睡覺之前,習慣性的要去看看顧少卿。試試他的額頭溫度,給他掖掖被子。看過了他沉靜的睡顏,自己就會安心的去睡了。
白天顧少卿的精神還不錯,在他的勸慰之下,晚飯喝了一碗他特意給他做的奶油蔬菜湯,吃了兩塊冷凍速食的烤芝士餅。
所以當他推門進去的時候,心情還是輕松愉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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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快,當他看到顧少卿的臉上浮現着極為紅豔的顏色的時候,就輕松不起來了。
此時躺在床上閉着雙眼的雄蟲,真可以用那句話來形容,面如桃花。
但泰諾亞卻沉着臉,并沒有心情來欣賞這少見的美色。
他用手背試了試顧少卿額頭的溫度,果然很燙。
再取出溫度計測了一下,超過正常體溫快三度還多了!
顧少卿已經燒得有點迷糊了,泰諾亞一番動作,他根本就沒有醒過來。
這下泰諾亞可不會再慣着他了,當即給他喂下了退燒藥和消炎藥。
還好顧少卿這個時候乖得很,并沒有折騰,就乖乖的把藥給吞下去了。
看他乖乖的吃了藥,泰諾亞緊繃的心情稍稍緩解,又哄着他道:“乖,來,再多喝一些水。你不是說了嗎?多喝水有助于退燒。”
他把他的上半身扶起來,讓他靠着自己,拿着水杯一口一口很有耐心的給他喂着溫水。
顧少卿吞了幾口水,突然毫無征兆的哭了起來,那小動物抽泣一般的聲音簡直讓軍雌心都碎了。
“寶貝,怎麽了,很難受嗎?”
他終于喊出了藏在心裏好久好久的對他的稱呼。
燒得迷迷糊糊的顧少卿紅着臉,紅着眼睛看向他:“我不是一只好蟲,我害得小兔回不了家了……”
“那不是你的錯,是亞歷克斯太狠毒。”軍雌心疼的摸摸他的臉,又摸摸他的頭發。
日常相處間,顧少卿說起過他在亂星海的經歷。關于他自己的事他沒有說得詳細,說得最多的,還是關于那個名叫小兔的獸族少年。
顧少卿重重的吸了一下鼻子,又哽噎着說道:“活着太難了……”
只有在這樣的時候,他埋藏在心底的負面情緒,仿佛才能夠傾訴出來。平時的他都秉持着能不給蟲添麻煩就不給蟲添麻煩,只會為難自己,不會去為難別蟲。
泰諾亞覺得自己的心髒都揪起來了,甚至感覺到了物理意義上的疼痛。
他忍不住緊緊把他摟在懷裏,寬厚的手掌一下一下帶了幾分力氣撫摸他的背脊,輕輕的噓着,道:“別怕,有我在呢,我會一直陪着你,再難都會跟你在一起,永遠都不會離開……噓,別再去想那些事了,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休息。睡吧,我在這裏,我在這裏陪着你……”
顧少卿緊緊抓住他的衣袖:“你要一直陪着我才行!”
說着,又重重的吸了一下鼻子,聲音愈發沙啞了。
泰諾亞心疼的緊了緊手臂,道:“好,我就在這裏陪着你。但是我想先離開一下,倒點水來,給你敷一敷額頭降溫,行嗎?”
顧少卿蠻不講理的說道:“不要,我不要你走,你說過要陪着我的……”說着他的聲音裏帶上了幾分泣聲,又想哭了。
顧少卿不讓他走,泰諾亞實在沒有辦法,就揚聲喊道:“老幹巴,你來一下。”
他這一喊,不但老幹巴來了,威爾遜也來了。兩只蟲看着屋子裏的場景,都有點呆住了。
老幹巴倒是很快回神,道:“顧少卿閣下是不是病得又重了些?我看他臉色不大好的樣子。”
“嗯,他燒得嚴重了一些,你去幫我倒點冷水,拿條毛巾來,我給他降降溫。”
老幹巴答應着去了,威爾遜則是站在門口,直愣愣的看着他們兩只蟲,誇張的吸一口氣:“好啊泰諾亞,真是沒看出來你,下手這麽快?哼,我還當你是個正直的蟲呢!”
他的語氣又羨又妒,仿佛喝下了三斤醋一樣,都快要把他自己給酸死了。轉而他又突發奇想:“我以前是絕對不願意當雌侍的,不過要是換成少卿的話,我當雌侍也可以啊!——對啊,我怎麽早沒想起來!我不敢跟你争,就不跟你争,我當雌侍就行了啊!”
說着說着,他的眼裏精光四射,火紅色短發都煥發出光彩來,整只蟲都興奮起來:“等少卿好了,我立馬跟他說!”
顧少卿被泰諾亞摟在懷裏,燒紅的臉頰貼着雌蟲寬厚的胸膛,也沒有聽清楚威爾遜在說什麽。他只覺得臉頰底下脹鼓鼓的胸肌很有彈性靠起來很舒服,就不停的在上面蹭來蹭去,跟踩奶的小貓一樣。
泰諾亞被他蹭到了蜜豆豆,忍不住吸了一口氣,渾身肌肉都繃緊了,卻還能分出心思來冷冷看向威爾遜,拿眼刀子飛他。
威爾遜被他看得縮了縮脖子,卻還是鼓起勇氣說道:“你瞪我幹什麽?你當雌君我認了,雄主收雌侍難道你也要管?還守不守雌德了?”
泰諾亞低頭看向懷裏臉頰緋紅的雄蟲,不說話了。
還沒等威爾遜得意洋洋多久,顧少卿就迷糊着開口道:“什麽雌君……君、雌,雌君還是雌侍,我一個都不要了,不要了……一個都不要,嗝……”
之前被喂了太多溫水,都打嗝了。
威爾遜聞言,閃閃發亮的紅發都黯淡下去,嘟囔着說道:“什麽嘛,少卿這可真是……就不能讓我高興一會兒嗎……人族那句話怎麽說的來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都怪那個見鬼的什麽異蟲族首領,弄得少卿都要恐雌了。媽的,下次等我見到他,一定要擰下他的腦袋……”
泰諾亞沒有去管他的嘀嘀咕咕,只是一直垂着眉睫,看着懷裏的雄蟲。
嘴巴裏就像是剛剛吃下一顆檸檬,酸酸的,澀澀的。
但是沒有關系,他願意等。就算是要花費一輩子的時間,也願意。
這個時候老幹巴回來了,接了一盆冷水,拿來了幹淨的毛巾。把毛巾浸了水之後擰幹一半的水分,再交給泰諾亞。
泰諾亞哄着顧少卿躺下去,把冷毛巾覆蓋在他滾燙的額頭上。
顧少卿舒服的嘆了一口氣,手指還虛虛的牽着泰諾亞的衣袖:“你不許走……”
雌蟲的聲音溫和寧靜,很好的撫慰了他的心:“我不走。”
威爾遜在一旁豔羨的看着他,不明白為什麽顧少卿這麽依賴他。
想了想他死皮賴臉的蹭過來說道:“我也留下來吧,跟你換班陪着少卿,你總不能一直不睡覺——”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老幹巴拽着衣領拖了出去:“你別不要臉,顧少卿閣下要你陪了嗎?”
“好你個老幹巴,你忘記之前是誰陪你一起喝酒了嗎?你心裏就只有你的前上級?能不能給我一點點位置啊?”
“真夠臉皮厚的,能把蹭我的酒喝說成陪我喝酒,也只有你了。還有什麽叫給你一點位置,這話說得也太惡心了……”
聽着外面吵吵嚷嚷的聲音,泰諾亞皺起眉,還好這個時候顧少卿終于放開了他的衣袖,腦袋一歪睡了過去。于是他起身走到門口,冷聲道:“都別吵了,少卿要休息。”
威爾遜和老幹巴都安靜下來。
泰諾亞關上門,走回到床邊,如他承諾的那樣,就算是顧少卿睡着了,他也還是在一旁陪着他。
外面,威爾遜看了看緊閉的房門,知道自己想守夜是沒戲了。先喪氣了一會兒,随即又擡起頭看向老幹巴:“你餓不餓?”
老幹巴斜眼看他:“你去做飯?”
“我做就我做,煮泡面你吃嗎?”
“吃,加點火腿腸進去……”
深夜的一碗熱乎乎的泡面,慰藉失戀的心情。
艙室內,泰諾亞坐在床邊,靠着床頭,閉上眼睛,稍微眯一下。等個十幾分鐘就又起身,給顧少卿換掉變得溫熱的毛巾,重新蓋上浸了水的。如此幾番,他始終沒有真的睡着。
平靜的過了上半夜,突然一陣動靜,讓有點迷糊的雌蟲立即清醒過來。
他連忙低頭去看顧少卿,卻見他額頭上的毛巾掉落在一旁,而他面露痛苦的神色,嘴唇顫抖着,發出低啞的聲音:“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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