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妹妹
第8章 妹妹
談淩聲原本想等洛曦醒來，不曾想到，助理阿傑一個電話，告訴他與新零售平臺的戰略合作簽訂出了點狀況。
“談好的F10計劃只為我們提供會員運營服務，現在又公開接入別的俱樂部，聲哥，還要見他們嗎？”
“安排。”
在微弱的光線裏，他挂斷電話後，起身活動了下肩頸，擡手一邊揉着脖頸，邊走到吧臺給自己倒了杯涼開水。
沙發不是沒睡過，明芸酒店這家的尺寸明顯要小。
除了進門時的一只腕表，他睡覺連皮帶都沒脫，洗完澡後仍是那身衣服。
無處安放的長腿搭着扶手，半夜又落枕，睡得他肩酸背疼，暗格紋的黑色襯衫都有着明顯的褶皺。
喝完一杯水後，談淩聲的目光望向只用屏風隔斷的卧室，隐約聽見裏面低低的夢呓。
前面聽不清，後半句很清晰地聽到一句:“我喜歡你啊...你...”
他心裏一悸，走近幾步。
洛曦翻了個身，“你...你…”了一會，沒下文了。
談淩聲立在原地，忍不住揚唇。
拉開書桌前的椅子坐下，腦子裏無端就掠過洛曦唱歌時的可愛模樣。
無意窺女孩子的閑聊八卦，卻也聽見了她那句：床上床下...
以及現在，輕得不能再輕的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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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上的鬧鐘震動，提醒他待辦事項。談淩聲收回心思，擡腕看了眼時間，從桌面抽了張便簽條，握着鋼筆的手快速寫了幾個字，之後系着袖扣，邊走出房門。
不到十分鐘，人又回來。
手裏多了個紙袋，是寄放在前臺，早就準備好送她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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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大堂散着馥郁的花香味，早餐後，洛曦辦理退房。
将磁卡交予前臺男職員時，身穿制服的女人捧着牛奶杯，擡起手熟稔撩開隔板，自顧念叨着：“昨夜吓死我了，輪到我值班就碰上這種事，真夠倒黴的，第一次這麽近距離接觸黑箱…”
男職員噓了聲，朝她瞥過去一個眼神。
女人反應過來，頓時會意，對洛曦颌了颌首，走至一邊做事。
“請問...”洛曦将包包的肩帶往上提了提，猶豫了下，“你們酒店昨晚滿房了嗎？”
男職員沖她露出個職業笑：“因為天氣影響，部分被困在半路的客戶被迫退房，房間是還有的。”
…
洛曦站在十字路口，轉燈了都忘記要過馬路。
直至有人夾着公文包匆匆跑過，将她肩膀撞了下，一句抱歉，她回過神。
地鐵開至中環的時間，想起職員欲言還止的話，她拿出手機，将明芸酒店的新聞搜了一遍。
有點愕然竟然是發生了命案，受害人在頂樓水箱被發現。
新聞報道，酒店職員在十時25分報警，那個時間點，她正好站在談淩聲的身後，看着他刷卡。
而涉案一位泰籍人士在淩晨四點被抓捕。
聽着站臺開關門的蜂鳴音，洛曦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滑着手機屏幕，她點開，戳進備注是Anson的對話框。
洛：你經常給女孩子送禮物？
過了會，收到談淩聲的回複。
A：嗯。
看着他的簡短回複，洛曦感到胸口發悶，五味雜陳，果然，外界傳言都是真的吧。
手機屏幕亮了又暗，她退出來又點進去，想起，還欠人酒店房費呢，正想給他轉賬，談淩聲的信息又發了過來。
A：別誤會，我都是買給談太。
播報聲響起，她要下站了。在攘來煕往的人群裏，她釋懷，揚起笑容。
洛：離開時我見到外面有好幾位阿sir，Sg你知道發生什麽事嗎？
他沒接話。
在置地廣場，等到了三姨的車。洛曦将房費轉過去，估計他很忙，兩人的對話就此沒下文了。
白色奔馳停在路邊，洛曦小步跑過去，陳明悅揺下車窗，“進裏面逛逛，給你買東西。”
她說着，将車子拐進停車場，洛曦坐在副駕，仍低頭盯着手機。
陳明悅轉眸看她一眼，突然笑了笑，“中學時，我常謊稱到同學家過夜，其實每一次都和男朋友在一起。”
洛曦僵直腰背，“我沒有，我真的是在做功課，在....悅悅家睡的。”
後半句壓低了聲音。
陳明悅淡笑，“你這個年紀拍拖也正常，不用緊張，注意安全就行。”
“真沒有.….”
她捏着電話，心神飄散地看向車窗外。
進出琳琅滿目的名牌店，洛曦跟在陳明悅身後，看着她不勝其煩試穿各種成套服裝，自己則不時充當導購的角色，發表三兩句客觀的意見。
洛曦審美不錯，陳明悅還是相信她的品味。
“你聽聽，女人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是不一樣的。”
櫥窗內燈光晃過銀飾各種閃，洛曦目光從精致的紅寶項鏈落到她的臉上，問：“有什麽不同？”
“身份。”
“......”
洛曦不會将太多時間浪費在購物上，她的眼光很準，清楚自己适合什麽風格，要買什麽通常是速戰速決。
小觑了陳明悅的戰鬥力，天色漸暗下來，洛曦将臂彎裏的大包小包放到後座，拖着酸麻的腳傾身坐到車內。
手機在這時震動。
A：上午看到新聞，大概了解。
隔了三小時才回複，他真的好忙....
洛曦琢磨着怎麽開口。
“我問過酒店工作人員，他們說昨晚并無滿房？”
“昨晚不是還有房嗎？”
“睡了一晚沙發，很不舒服吧？”
在兩人的聊天框裏，輸入的信息删了又删，怎麽說都覺不妥。
想了想，她選擇暫時跳過這個話題 ，屏幕裏又跳出他的信息。
A:不用給我轉錢，你是陳姨的外甥女。
談淩聲就這麽随口說着，卻叫她沉默了好一會兒。
是了，他是當她般照顧。
洛：那改天有空我請你吃飯，對了，還謝謝你的相機。
這次談淩聲回得很快，發來一杯紅酒的表情。
A：好。
洛曦黯然望向車窗外鱗次栉比的高樓大廈，一路風景如膠片般向後退， 她伸出手，指腹在車窗上無意識劃拉着。
短短幾秒，她回憶起，初見談淩聲，到今天。
一直以來，自己對男女間的感情需求淡漠，身邊狂蜂飛舞追着跑，她卻只覺厭煩，更別說要和他們交往。
一度以為自己有問題 ，直至那日在網球場外，體會到未有過的心動。
可那人，是不是只把她當成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