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吃醋
吃醋
孟思亦難得休息，帶着程素去泡溫泉，兩個人，窩在溫泉池子裏，渾身舒暢。
溫泉在山裏，周圍是青翠的山，來的人也不多，很清淨。
孟思亦趴在石頭上，閉着眼睛，稍作休息後，手機忽然震了一下。
她看了眼，是一個同行小G給她發的照片。
【孟思亦，氣死我了。這心機女什麽意思啊，這種自拍，擺明了是為了顯擺啊。怎麽，有金主了不起啊。】
孟思亦打開手機，看了眼，也沒放在心上。
平時勾心鬥角的，已經很累了，這種時候，她只想安靜一會兒。
“素素，一會兒我們去吃什麽？”
程素也坐在溫泉池裏，坐在那裏發呆，聽到孟思亦問她，淺淺地答：“你想外面吃還是我們自己做？”
孟思亦想到程素做的那些美食，恨不得立馬起來，但是，好不容易跟她出來一趟，還讓她下廚算什麽事，于是，游到程素身邊，笑嘻嘻道：“出去吃吧。吃日料好不好？很久沒吃刺身了。”
程素搖頭道：“你要少吃涼的，你忘了，上回姨媽痛，痛得死去活來的。”
孟思亦回憶了一下，還真是這麽回事……于是，眨了眨眼睛。
“那你說吃什麽？”
程素沒想法，拿出手機來，打算查一下附近有什麽吃的。
剛拿起手機，應是正好要跟她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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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素立馬接起視頻來。
“阿是。”
應是那裏的鏡頭很模糊，程素沒看到人，于是叫了一聲，結果，沒有人應。
程素還以為出了什麽事，正想給應是打電話，視頻裏頭，立馬出現了一張鬼臉。
“不是阿是哦，猜猜我是誰？”Amanda用手遮着眼睛，吐着舌頭，做着鬼臉。
程素很配合，皺着眉頭想了想，搖搖頭：“是精靈嗎？”
Amanda忽然就演不下去了，拿開手，哈哈哈地笑起來，程素也跟着笑。
孟思亦在一邊看了，覺得很好奇，也探過頭來問程素：“這小鬼誰啊？”
Amanda被孟思亦吓了一跳，手機砸在臉上。
程素心疼了一下。
幸好，Amanda立刻拿起手機來，摸摸額頭，笑了笑：“素素，她是誰呀？”
程素趕緊給她介紹：“她叫孟思亦，是我的朋友。”
Amanda點點頭，似懂非懂，然後玩着手指，有些失望地嘟囔着。
“素素在中國有新朋友了，素素已經很久沒來看我了。”
程素心裏咯噔了一下，趕緊安慰Amanda：“不是哦。素素下個月去看你，好不好？”
“真的嗎？”Amanda聽程素這麽說，眼睛立馬亮晶晶起來，瞬間笑了起來。
看Amanda這麽開心，程素臨時決定下個月去一趟：“真的。”
“那我跟媽媽說，把我所有的玩具收起來。我的床可以分你一半哦。”
程素也點頭。
孟思亦叫了點吃的，在一邊吃着，一邊看着程素和Amanda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好像很開心。
應是做了中飯，跑過來叫Amanda吃飯。
“這孩子，非吵着要跟你視頻，都說了，你那裏都天黑了，她非鬧着，不給不行，真是個倔脾氣。”
程素只是笑：“辛苦你了。”
“不說了。下午帶她去游樂場，鬧了很久了。”
“好。”
“Amanda，跟素素說再見。”
Amanda嚼着食物，給了程素一個飛吻，然後揮着小手：“素素，我等你哦。”
程素挂了視頻，還對着手機，揚着嘴角。
孟思亦看她這麽開心，開玩笑道：“這小孩笑起來跟你有點像，怪不得這麽喜歡你。”
程素聽完，垂着頭，頓了頓，緩了一會兒，才擡起頭來：“不是要去吃東西嗎？走不走？”
孟思亦還真是有點肚子餓了，立馬應和道：“吃吃吃！”
選來選去，兩人最後居然去吃火鍋，主要是泡溫泉泡得晚了，也沒什麽好吃的了。
孟思亦涮着菜，小G又給她發信息。
【孟思亦，你死哪裏去了？你什麽情況？你看不出來，那是孟之慎嗎？今天怎麽這麽淡定，不是天天嚷着要爆孟之慎的料嗎？】
孟思亦咬着筷子，淡淡瞥了眼手機，拿起來，把那張照片放大了看一下。
小G嘴裏的綠茶婊，她早就知道了。
這人，她得罪不起。
于是，回小G信息。
【別惹那女的，她爸能讓你在圈子裏混不下去。】
小G發了個驚恐的表情過來，然後就沒有後續了。
孟思亦放下手機，程素已經給她燙了蝦滑，孟思亦一邊吃，一邊吐槽道：“我說孟之慎最近怎麽不找我茬了呢？原來是忙着約會。”
程素夾牛肉的手頓了頓，沒表現出什麽異樣。
一頓飯吃完，兩人回酒店休息。
孟思亦用蒸汽眼罩罩着眼睛，程素在一邊擦面霜。
小G又給孟思亦發信息，這回是語音。
孟思亦看不見，讓程素幫忙按一下。
程素替她按了一下播放。
“哇擦，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就跟在他們後面，這個綠茶婊，居然裝醉，讓孟之慎送她回家。我看他們是，一個裝醉，一個裝送回家。我今晚待在綠茶婊家外面，看孟之慎什麽時候出來。”
“我靠，這麽勁爆嗎？哎，我今天在外地，不方便，不然老娘就去抓現了，讓孟之慎平時假模假樣地教訓我。”
孟思亦按了發送鍵後，才想到一個事。
額……程素和孟之慎的關系應該不錯，自己這麽幸災樂禍的，真的好嗎……
孟思亦有些尴尬地輕咳了一聲。
程素當沒聽見，笑了笑：“我關燈了？”
“好。”
程素關了燈，孟思亦大概這段時間太累了，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程素就有些睡不着了，心裏堵得慌。
手機沒有聲音。
這些日子，孟之慎幾乎每天都給她發信息，無非就是告訴她自己的行程和安排。
但是，今天沒有。
再想到剛才聽到的事，程素嘆口氣，拉了拉被子，縮在被窩裏。
孟思亦翻了個身，把腿架在程素身上。
程素搖了搖頭，強迫自己不要多想。
高中校友組織聚餐，張野問程素去不去，程素本來打算拒絕的，張野說，這次年級主任也參加，年級主任知道張野和程素有聯系，還點名要程素去。
程素不去，就顯得不合适，于是，下了班，張野來找程素，一起去吃飯的地方。
程素和張野到的時候，其他人已經和年級主任喝開了。
年級主任見了程素，趕緊把她叫過來。
程素走到年級主任旁邊，恭恭敬敬地叫了聲“曹老師”。
曹老師見了程素很高興，畢竟，當年曹老師是教英語的啊，程素拿了不少英語競賽的獎項，曹老師至今引以為傲，動不動就跟自己班裏的學生提起程素。
“你這丫頭，太沒良心了，畢業這麽多年，也不知道回來看看我。”曹老師叫程素坐，“怎麽樣？現在在哪裏工作？”
程素坐下，抿了口茶，謙虛道：“在一家翻譯公司做翻譯。”
曹老師很欣慰：“很好啊。改天來學校裏，給學弟學妹做個指導。”
程素淡淡地笑了笑，聽說要給人做指導，臉立馬紅了。
張野倒是給她解圍：“老師，你就別為難她了。你要她上臺，她能一句話不給你說，你信不信？”
曹老師瞪了張野一眼：“就你知道。”
其他人也跟着哄笑起來。
曹老師忽然想起，這次能聯系到程素，還是通過張野的關系，于是，拍了拍張野的肩膀，偷偷問：“你跟程素……”
張野小聲道：“噓……”
“還沒追到？”
張野不作聲，敬了老師一杯：“老師，我們喝酒。”
曹老師哈哈笑起來，跟張野碰了一杯。
一頓飯，大家聊的大多數是以前學校裏的事兒，程素就是聽着，默默吃飯。
張野見她都不夾菜，給她夾了幾筷子。
程素趕緊道謝。
“張大律師，你這也太偏心了啊？怎麽不見你給我夾菜啊？”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男同學，故意打趣張野。
張野也不甘示弱，笑道：“我給你夾，你不怕我下毒？”
男同學也笑：“你給我下毒，給程素，是打算下蠱嗎？”
一群人被那個男同學逗得哈哈大笑。
程素有些不自在，她不太喜歡別人開她和張野的玩笑，礙于老師在場，也沒有找借口離開。
後來，幾乎就沒有再吃東西了。
吃完飯，大家又提議去唱歌，程素跟着去，就是端端正正坐在角落裏，看着別人唱。
“哎哎哎，情歌對唱，情歌對唱啊，張野，你來你來。”男同學大約是喝得有點多，很興奮，強行把話筒塞到張野和程素的手裏。
張野還在等她。
程素拿着話筒半天，心想，不能讓他下不來臺，唱一首便是，正打算站起來，倒是外面有人敲門進來。
一幫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門口的人，只有張野和程素認識。
老懷走到程素身邊，小聲跟她說了句話。
程素跟大家打了聲招呼：“曹老師，各位同學，我有點事，先走了。”
程素說完，跟着老懷出門。
其他人都有些不明所以，張野倒是替她解圍：“她老板找她。”
有女生忽然冷笑，語氣不屑：“這麽晚了還找她？怕不是……”
張野神色嚴肅，默默喝了杯酒。
最近公司裏，關于程素的謠言不少，他不相信，可是，現在是私人時間，孟總就這麽找她，張野心裏也很不爽。
曹老師見大家無端猜測，替程素說話：“現在哪個工作容易？程素她不容易，別瞎猜測。”
“對呀對呀，來唱歌。曹老師，來一曲？”
那個男同學替曹老師點了《一剪梅》，音樂聲一響起來，曹老師立馬起了範兒，包廂裏，又恢複輕松熱鬧的氛圍。
孟之慎吃飯的時候，就在酒店門口，見程素和張野一起進來的，後來，派老懷去看了看，才知道他們是同學聚會。
和客戶一起出來的時候，不自覺朝程素他們包間看了一眼，恰好看見張野正給程素夾菜呢。
後來又見他們在樓下的KTV唱歌，一幫人瞎起哄，居然還要她跟張野情歌對唱，孟之慎再也忍不住了，在他們旁邊開了個包間，讓老懷把人叫過來。
程素跟着老懷，去了孟之慎那裏。
包間裏的燈，也開得有些暗。
孟之慎一個人坐在那裏抽煙。
老懷替他們掩上門，就悄悄出去了。
客戶見他們半天沒回來，讓助理出來找孟之慎，卻看見老懷在外面等，于是偷偷問老懷。
“怎麽回事？放哨呢？”
老懷踹那人一腳：“別瞎打聽，回去回複你老板，孟總一會兒來。”
那助理摸了摸鼻尖，笑得整張臉都擠到一起了，連連答應：“好好好，我讓老板等等。這孟總沒個一個小時，應該完不了事。”
老懷：“……”
孟之慎叫程素過來，又不說話，就是抽煙，偶爾喝上一口酒。
程素也不主動找話題，默默地端起杯子，也喝了杯酒。
孟之慎抽完煙，在煙灰缸裏，慢慢地撚着煙頭。
兩人就這麽坐着，沉默了好一會兒。
孟之慎才微微嘆口氣道：“這兩天發你信息，怎麽都沒回？”
孟之慎本以為和她漸入佳境，以前發信息給她，至少還會回他兩句，這兩天，也不知道她是怎麽了，一句沒回。
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沒做什麽過份的事。
“沒注意。”程素小聲道。
孟之慎壓着怒氣，又問：“那吃飯呢？”
“同學聚餐。”
“那唱歌呢？”
程素不答。
聽得出來，他故意找茬的。
難道只有他生氣嗎？
她就不生氣嗎？
要她不許這樣，不許那樣，結果呢，他自己都幹了什麽事。
“你……要是沒什麽事，我先回去了。”
孟之慎忽然轉過頭來看她，緊緊地盯着她的眼睛。
程素見他沒說話，也不想跟他繼續待下去，起身，走到門口，手剛搭上門把，被人從身後壓住了手。
孟之慎力道大，用力把她身子扳過來，用腿抵着她的身體，額頭抵着她的額頭，皺着眉，沉着聲音問：“到底怎麽了？”
程素咬着唇，不說話。
“為什麽生氣？”孟之慎感覺得出來，她今天說話，都是帶着氣的，于是，自己的怒氣倒先去了一半，總歸是哄她要緊。
“我沒生氣。”
“程素！”孟之慎不喜歡她把什麽事都憋着，讓他一直進不去她心裏面。
“我說了，我……”
程素話說了一半，孟之慎的吻猝不及防地先下來，吞了她一半的話。
他吻了她。
程素沒有準備，瞪着一雙大大的眼睛，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倒是放開她了。
“你……”
“想好了再說話。”孟之慎怕她再說那些讓自己生氣的話，作勢又要吻她，程素倒是先紅了眼眶。
孟之慎心疼了一下，是被他欺負哭了？心中懊悔，可今天，怎麽也要讓她說出來。
程素咬咬唇，借着剛才的酒勁兒，紅着眼，瞪着他：“你要我說什麽？說我不喜歡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難道要我問你，我是你第幾個追的女人？”
程素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立馬有些後悔，靠着門，垂下眸子，不安起來。
孟之慎愣了一下，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下，程素趁機掙脫了他，開了門跑出去。
她這是吃醋？
孟之慎忽然還有點高興起來，想着，找個時間跟她解釋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