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勝利的口哨

勝利的口哨

程素租的房子不大,郊區簡單的一室一廳,但打掃得很整潔。

老懷把人扶到六樓,程素開了門,架着孟之慎進門,老懷便匆匆下了樓。

程素把人放到沙發上,先去廚房燒水。

孟之慎坐在沙發上,睜着半只眼睛看她。

程素也不理他,拿了塊毛巾去浴室裏洗毛巾。

孟之慎等着她半天,心想,她也真是狠得下心,就這麽把他放在這裏,也不管他。

想着要做點什麽來吸引她的注意力才好,想了半天,好像也沒什麽想法。

這都多少年沒有惡作劇了,一個三十幾的男人,還絞盡腦汁想什麽方法吸引女孩子,也是夠為難他的。

孟之慎還沒想好,程素倒是洗了毛巾出來了,孟之慎趕緊裝睡。

程素坐到他身邊,把毛巾放在他額頭上,見他還在那裝模作樣的,也終于忍不住戳穿他:“四哥,我知道你沒醉。”

孟之慎以為她炸他,繼續裝聽不見,閉着眼睛不說話。

幼稚。

程素也實在想不到,孟之慎無賴起來簡直無藥可救,心想,他喜歡裝醉那就裝醉吧。于是,又站起來,去卧室拿被子,放到沙發上,平時她一個人住,家裏總共就兩條被子,一條厚的,一條薄的,程素扔給孟之慎的還是薄的那條。

客廳裏也沒空調,不信他還能繼續裝下去。

扔了被子給他,也不管他,自己先去浴室洗漱,等洗了出來,孟之慎還是一動不動地在那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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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素慌了,以為自己誤會他了,萬一只真醉怎麽辦?

程素本來以為他醉是裝的,發燒應該是真的,見他一個姿勢坐了很久,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了。于是,走過去,小心翼翼搭了搭他的額頭,很燙。

趕緊去廚房泡了水,給他吃退燒藥。

孟之慎今天鐵了心要繼續演下去,只能賭她不會狠心丢下他的。

藥有些苦,孟之慎皺着眉頭吞下去。

程素也不去試探他了,管他真假,扶着他進房間,幫他脫了鞋子,給他蓋好被子。

醉是假的,發燒卻是真的。

孟之慎自己也沒想到,居然會發燒,一定是那天在外面過夜的時候受涼了。

程素安置好孟之慎,剛想走,孟之慎又拉住她的手不放。

“我去拿盆水。”程素頓住,轉過來,拍拍他手,他還是不放。

無奈,只好坐到一邊的小凳子上,手還是被他拉着,什麽都不能做。

孟之慎是真發燒了,頭昏得天旋地轉,有多少年沒這麽生過病了,大概是程素在身邊,他很安心,于是,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程素見他呼吸慢慢穩定下來,小聲叫了他幾聲,他還是沒反應,于是,輕手輕腳地把他手拿開。

孟之慎出了一身汗,程素去給他洗毛巾,擦擦頭上的汗。

孟之慎睡得挺沉,程素見他沒什麽太大的問題,正準備關燈自己去客廳睡,忽然聽到孟之慎叫她。

“素素……”

程素以為他醒了呢,再看看他,還是皺着眉頭,不知道是難受的,還是本來就睡眠不好。

程素在客廳裏睡着,睡到半夜,外面下起雨來,她聽着雨聲,漸漸入睡。

孟之慎燒了一夜,醒來有些慌神,屋子裏一片漆黑,他燒得有些糊塗了,忘記自己裝醉要賴在程素家裏的事兒。

醒來只覺得房間裏有很說不出的香味,叫人很安心。

他揉了揉腦袋,擡手看了眼時間,兩點多,摸索着擰開床頭的燈,剛想下床,倒是看見床上還有一堆玩具,再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是在程素的房間裏。

孟之慎起來,推開門,見程素靠在沙發上睡着了。

屋子裏靜悄悄的,只有外面沙沙的雨聲。

孟之慎暈暈乎乎地走過去,把程素攔腰抱起來,放到床上,兩個人裹在一床被子裏。

程素竟然一點感覺也沒有。

程素的床很小,兩個人挨得近,孟之慎在夜裏,看着她的輪廓,摸了摸她的長發,聽着外面的雨聲,又沉沉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程素醒來,睜開眼睛,沒多想,剛想轉了個身,摸到孟之慎的手,吓了一跳。

她什麽時候到床上來的?

“我……我什麽時候上來的?”程素完全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

孟之慎假裝很頭疼,閉着眼睛問:“你醒了?”

程素點點頭。

“你夢游。昨晚你進來睡,我也不能叫醒你。”

啊?她夢游嗎……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孟之慎就是臨時随便編的。

“那……你放手……”程素不去探究他話裏的真假,此刻,只想先起來,只是,孟之慎的手禁锢着她,叫她動彈不得。

孟之慎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搭上程素的腰的,還理直氣壯地說:“不行。昨晚你抱着我,我都沒睡好。這個姿勢我最舒服,我還要睡一覺。”

“我抱你了嗎……”程素怎麽覺得,昨晚醉酒的人是她,她完全斷片了,只記得自己在沙發上睡覺的。

孟之慎也不回答她,發燒的關系,他睡得不好,這會兒還有些困。

程素擡眼,看他頭發濕漉漉地搭在額頭上,想到他還是發燒的人,不自覺地擡手,摸了摸他額頭。

溫度正常。

“燒退了。”她松了一口氣。

“嗯。”孟之慎應了一聲,朝她挪了挪身子,離她更近,程素想退一步,但是,沒有地方可以退了。

“老懷說,你今天還有事的,他一會兒來接你。”程素轉移注意力。

昨晚出了一身汗,全身黏糊糊的,孟之慎皺了皺眉,但卻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程素知道他愛幹淨,為了讓他放開她,問他:“你要洗澡嗎?我給你去拿一身衣服。”

孟之慎頓了頓,眉頭皺得更緊:“你這還有男人的衣服?”

程素倒是沒想到他會這麽問,小聲道:“我下樓給你去買。你先放開我。”

孟之慎算是意會她的意思了,原來是想趁機逃跑,怎麽能如她意?

“我跟你一起去?”

程素蜷着腿,擡起眼睛看他:“那你不如打車回去。”

孟之慎:“……”

孟之慎撇撇嘴:“我還是個病人。你要對我溫柔一點。”

程素總覺得這兩天的孟之慎不是孟之慎,有點……孩子氣……

印象裏,他總是一副很嚴肅的樣子,畢竟,他要撐起一個元朗,一個孟家。

“你要去多久?”隔了一會兒,孟之慎不情不願地問。

“什麽?”程素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買衣服,要去多久?”

程素真的計算了一下自己從起床到出門再回來,大概需要多久,算了一圈說:“一個多小時。”

孟之慎皺了皺眉:“太久了。”

這還久……

“不能網上下單嗎?”

程素笑了:“網上下單得明天送過來,你打算明天穿嗎?”

孟之慎想了想,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明天還能再來一趟!

“四哥,你先放開我……”程素總覺得,兩個人這麽一大早在被子裏抱着,有些不太合适。

孟之慎哪裏肯,反倒有緊了緊抱她的手臂,找了個借口,讓她貼着他的胸膛:“你這屋太冷了。”

程素被他抱得臉有些發燙,哪裏會覺得冷。

孟之慎就是不放手,程素也沒有辦法,只好讓他抱着。

或者說,她很貪戀他的懷抱,她不想動,也想在他懷裏窩一會兒。

外面還下着雨,今天該是有些陰冷的,可她只覺得,被子裏暖烘烘的,整個人也有些燥。

孟之慎見她很乖,就這麽安安靜靜地抱她,也沒有其他動作。

也不知道抱了多久,孟之慎忽然問她:“素素,愛我嗎?”

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問她這種問題,叫她怎麽回答……

愛,當然愛。

程素都不記得是為什麽愛上他的了,發現的時候,已經病入膏肓了。

又隔了一會兒,孟之慎又問:“好好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第二次,這是孟之慎第二次問她了。

她知道,他有些着急。

孟之慎确實有些着急了,一想到她一個人偷偷替他生了個女兒,孟之慎整顆心都揪起來了,急着想把這世界上所有的好都給她。

程素的腦袋昏昏的,有些沖動,好像在叫嚣。

孟之慎這段日子對她的心意,她都知道。

三年前,孟之慎也一樣問過她。

在咖啡館裏,孟之慎在她對面抽了好幾根煙,程素不知道,孟之慎當時有多緊張,這輩子都沒這麽緊張過,醞釀了很久,說話的時候,倒是看上去很淡然。

“素素,我們在一起吧。”

程素搖了搖頭,淡淡地笑笑:“四哥,你不必放在心上。那天,是個意外。”

孟之慎愣了一下,臉色冷下來,倒也沒有多說什麽,也再沒有提過這件事。

然後就是程素出國,出國這幾年,兩個人很有默契,甚至都沒有聯系。

她從沒奢望過什麽,而且以為,他應該也放下那件事了。

但是,自從她回來後,孟之慎一次次靠近她,讓她心裏的那堵牆,一點點在瓦解。

孟之慎見她想這麽久,八成是要拒絕他,于是,又道:“拒絕的話,就不要說了。哪天想好了,哪天答應我。”

程素想了想,眨着眼睛問:“那你先告訴我,昨天是不是裝醉?”

孟之慎倒是沒想到,她居然問他這個問題,扯了扯嘴角:“這……很重要?”

程素點點頭。

孟之慎笑了笑,對上她澄澈的眼睛:“嗯,裝的,想跟你多待一會兒。”

程素也笑起來,就知道他是裝的。

兩人沉默了一陣,孟之慎還抱着她不肯放。

程素思考了好一會兒,低着頭,有些遲疑,聲音有些抖:“那……我試一試。”

“你說什麽?”孟之慎有點不敢相信,撓着程素要她再說一次。

程素叫他住手,孟之慎當真聽了話。

程素紅着臉,無比認真地看着他:“我試一試,但是,先說好,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你……能答應嗎?”

她知道,一旦公開,會很危險。

他的家庭,她的身世,都會曝光在公衆眼皮底下。

那對他,很不好。

可是,她想試一試,哪怕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就行了。

孟之慎皺眉:“我不想委屈你。”

程素搖搖頭:“試一試,如果不行的話,我們就……”

算了……

程素的話還沒說完,孟之慎直接又兇又狠地吻住她的唇,吻得她全身發軟。

好一會兒,孟之慎才放開了她:“不會有這一天。”

只要她敢,他就不會再放她走。

程素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就這麽發愣地看着孟之慎。

孟之慎捏捏她的鼻子,又抱着她的頭,不知滿足地吻了很久,從眉心到鼻尖到那泛着光澤的嘴唇。

肖想她太久,吻得情動,體內的欲望一直在叫嚣着,程素明顯感覺到,他呼吸有些粗重起來。

程素推了推他:“別……”

這才第一天呢……

孟之慎笑了笑,撫了撫她的頭發:“好。”

“起來,我給你做早飯。”程素怕再待下去要出事。

孟之慎不舍得放開:“再抱會兒。”

程素:“……”

一早上,孟之慎就一直抱着程素,一直等到老懷叫他了,才不情不願地起來。

刷牙的時候,又抱了她好一會兒,光刷個牙,兩個人起碼刷了半個小時……

程素今天也要進公司,請了幾天假,早堆了一堆事情。

孟之慎拉着她一起下樓,等到了門口,程素甩甩他的手,要他放手,孟之慎笑了笑:“老懷就不用防了。”

程素心想,老懷應該什麽都知道,也瞞不過,就這麽被孟之慎拉着坐進了車。

老懷見他們,一個羞澀臉紅,一個洋洋得意,看來某人昨天借酒裝瘋成功了,于是,在駕駛座上吹起了勝利的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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